“你捣什么เ鬼？”李婷警惕地看着我的肚子，仍然没有回过味来。
“就是它的事儿！我不揉它揉谁？”我拍着肚子，忍俊不禁地笑出来。
目前的康品健公司让外人看来红火热闹，其实早如《红楼梦》里荣国府，外面风光无限，里面漏洞百出了。公司不懂市场细分，不知循序渐进步步为营地进行市场开拓，只求销量，不问过程，不计投入，以规模促销量的作法致使市场极不规范；铺天盖地，大肆宣传，却不能给自己的产品准定位，找不准主要的目标群体，导致康品健口服液在市场上有广度（知名度）没深度（美誉度）；对价格体系控制不严å，经销渠道管理混乱ກ，经销商与经销商之间互相压价，造成内部恶性竞争，最终互不得利，失去销售积极性。这一揽子问题，像癌细胞一样长在康品健公司身上，慢慢地扩散，准备暴。
再强大的竞争者，也击不倒一个ฐ无懈า可击的对手！有些企业之所以在竞争中失败，完全是因为企业给了竞争对手可乘之机！也就是说，企业本身存在漏洞，而这些漏洞恰恰被了解它的对手抓住了。
“呵呵，没想到你还没有穷奢极侈荒淫腐化到不可救药的地步，头脑挺清醒。”我揶揄他。
“周旋，你哪儿知道啊！貌似她们是跟我这个人上床，其实全他妈是跟我的腰包上床！要是有一天我的腰包瘪了，他们还往我身上扑吗？该往我身上踹了！我能想像到那ว时候我有多惨！”杜冉十分动情感慨地说。
谭玉健听了，把个大嘴咧得扩大了将近一倍，嘲讽我说，“兄弟，你这点儿品味也太低了！大老远的跑来就看哪个破玩意？你这不是浪ฐ费哥哥我请你的一片诚心吗？听我的，咱们去看表演。”谭玉健说着，又侧头看谭大鹏问：“怎么样，兄弟没有问题吧？”
谭玉健听了，连点几下大脑袋，对谭大鹏的提醒表示赞赏，然后又问我想玩什么，好让谭大鹏安排。我说我不了解这儿有什么好玩的，不管什么เ玩会儿就得了，要不就去瀑布哪儿看看吧。
“你有没有正格的？”我看着谭玉健无奈地笑。
“因为我忽然想起来早晨出门的时候，你嫂子告诉我说厨房里的灯泡坏了，嘱咐我下班去买一个，早点儿回家安上。”
“十二点多了吧。”李婷说着话，转着我的身子，让我靠在车上。
“哦，现在，几点？”
“那对李浩太不公平了！他做代理主任已经三个月，每个月的成绩都有目共睹，他完全有资格转正，享受主任级别ี的待遇。”我说着拿起面前的材料，看一眼又说，“即使没有批下来，不能转正，工资照旧ງ，但奖金这块公司完全可以协调，让他享有他应得的那份儿呀。”我颇有正义แ感地陈述着，却见邓岩垂下了眼皮，看着手中黑色的圆珠笔，长长的睫毛在镜片下偶尔微微地颤动一下，白皙嫩润的脸庞上仍挂着那丝永不消失的恬静，朱唇微闭，默不做声。
“哦，”邓岩抬起头，眸子在光亮的镜片后眨动了一下说，“没有。刘助理到是和我提过这事儿，但没有明确处理意见。现在马上要递交上去，所以只能ม还按照原先的分配方案执行。”
我同张威แ并坐，李婷坐在我们对面划着浆，往湖心摆。张威แ终于不提“蒙你傻子”的事儿了，但我的心里却没有痛快多少，因为他的两只眼睛总往李婷身上招呼，冒出来的两道贼光，隔不了一会儿便偷偷地跑到李婷那对随着划桨动作微微起伏的乳房上溜达一圈儿，让我心里很不是滋味。我一时搞懂自己心里为什么不是滋味，好像还隐隐地对张威产生了憎恶的情绪。按理说凭我们俩的交情，根本不会为一个同彼此没有多大关系，只是长得漂亮的女人生出怨嫌。何况，我清楚他的好色程度，不侮辱地形容，他见了长得好看点儿的母猪都会流哈喇子！现在遇到李婷这么漂亮的真人有如此表现应该是再正常不过的了。
我反映迟钝ๅ的有点儿不知道怎么往下接他的话，不禁用眼看李婷。李婷又误会了我的意思，忙着说：“看你们俩聊得那个热乎劲儿，就知道是铁哥儿们儿。来，一起上船，接着聊。”我听了，脑袋上仿佛被榔ศ头狠狠敲了一下，嗡地一声胀大了数倍，差点儿当场昏过去。外人把话都说这份儿上了，我怎么好意思再让他滚蛋。只好对张威勉强相邀。张威高兴得拍着巴掌同我们一起上了船。
“嘻嘻，你只说对了一半。”李婷似认真似调侃地说，“只有在屋子里才能养好病吗？这种认识是不正确的，就好像人们以为只要做运动就有益于身体健康一样错误。先要看做运动人的体质，再就要看选择的运动方式和运动量，只有适合才能有益……”
“嘿，现在我怀疑ທ你照顾我的诚意了。照顾患者从来都是安慰他安心静养，你怎么เ反到主动要求我出去玩？是你自己早就耐不住了吧？”
“是邓岩告诉我的。”李婷收了笑，对我说。
“问你正经的呢。”我斜她一眼说。
“郑总的意思是，如果市场部没有办法安排，他就把他调到เ经理室任助理。”
“那ว郑总是什么意思？这和我又有什么关系？”我把话题扯回来问。
我沉默着，踩油门的脚找准了跳舞时踩她脚的感觉，用力加大了油门，用行动对她的挖苦讽刺表示抗议。
“逗吧你！看你今天的潇洒表现不像这么เ古董啊？”李婷咯咯地笑着，“你随便在大街上拽个女孩儿问一问，她管不管你是未婚还是已婚？周旋同志，这个ฐ世纪都要过了，像你这样的古董都进博物馆，就落你还在大街上溜达呢！好好看看身边的世界吧，人家都吃汉堡了，别ี抱着窝头啃了！”李婷尖刻地对我连挖苦再讥讽。
冯晓静见再也拦不住我，不再强求，却要同我一起去。我当然不同意，以亚丽ษ需要有人照顾为由劝她留下，她马上要打电话给亚丽ษ的家人，亚丽坚决不允许，说她父母早ຉ已经同她断绝了关系，再说，这种事她也不想让家里知道，让我们只管去，自己留在医院里不会有问题。我没有办法再阻止冯晓静同往，只有同意了。我们给护士打过招呼让她们照看亚丽ษ，出了医院。
亚丽，一个身在受人鄙视被人们指责为无情无义只会看重金钱的群体里的人，可此时的她表现却让我自惭形秽。我还是决定去桃园夜总会找雷振清，目的变得很简单——看他怎样才肯放过张威。
亚丽的屋子装修过，封闭得比较严实，空调，电暖器等取暖设备一应俱全，在她回到屋里去找张威แ之前就把它们都打开了，两个人进屋时，屋里已经十分暖和。
“好啊！”张威求之不得，极爽快地答应了。
“不过敏就好。我们先找个地方吃点东西，然后去……”其实我已๐经琢磨好了去哪儿，故意装蒜翻着白眼儿想一下说，“要不我们去‘六角屋’音乐厅喝咔啡吧。”
“呵，”邓ฑ岩笑出了声说，“真那ว样我只能喝西北风了！”
冯晓静沉默着，没有说话。在她身上永远散着朝气、活泼和带点不羁的性子好像也被这冰冷的夜凝固了，脸上浮现出少有的凝重和凄伤。
“你怎么会在这儿？”我颇感意外地问。
朱元微微沉默，好像是在犹豫怎么เ给我说，正这时候，6๔续赶回公司开会的各办事处主任走过来。朱元扫了一眼，低声对我说：“我先给邓部长交开会的材料去。中午我找你，一起吃饭的时候说吧。”说着，便急匆匆从我身边走过，进了人事部办公室。
“他怎么追问起你这个？”我疑惑不解，看着不安的朱元问。
“嗯……”我眼翻着天花板，故作冥想，又看她说：“别ี告诉我是你自己啊！”
“怎么？人家对你这么好，你还想不出是谁来？”冯晓静嘲讽地问。
“你想干吗？！”她忽然意识到เ了什么，猛抬起头来，惊疑地盯着我。
“你知不知道张野住哪儿？”我看着冯晓静，忽然问。
曹斌走了，办事处里剩下了我一个ฐ人。不在天天面那ว张判ศ官脸，让我浑身舒畅，汗毛眼儿里都嗖嗖地冒着爽气。晚上，我小喝几口，以示ิ庆祝。
这种矛盾心理在我接手办事处后没有多久就变淡了。曹斌说得没错，“狼”太多太黑，公司给的肉太瘦太少，割自己身上的又太疼！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我也只能放下良心，随波逐流了。即便没有曹斌的亏空，我想我也会像他一样做。
听罢曹斌的警告，我对这些妇人不禁刮目，想想以后要天天与她们在一起，不觉心生寒意。曹斌见我神色，语气越加老成执重地谆谆教导，“所以，对他们不能太苛刻，也不能太纵容，要学着用她们的方式和她们沟通，该和她们开开玩笑就开开玩笑，该训两句就训两句，但别太拿腔拿调。最管用的招是拿劳务费说事，她们最怕这个，少给他们一分劳务费，就像掐她的心尖一样，比摔死她们的孩子还让她们难受！但也不能ม老用，什么招用多了也不好使。”我连连点头，铭记于心，深以为ฦ曹主任的宏论高深。
曹主任看样子是经过了千锤百炼，充耳不闻，视若无睹，甚至会在适当的机会插上一句，跟着起哄。他的表现让我倍感意外，真没想到เ平日里一脸判官相的曹斌，同这些人竟能说笑得来！曹斌感觉出了我的诧异，对我解释说，他也是被逼无奈。一开始，他听到她们互相取笑说的那些话也接受不了，可没有办法，临时业务员不好招，年青的有点素า质的谁也不愿干这个ฐ，想把手里的宣传单出去，完成公司定的销售任务，只能将就着用她们。他警告我，别ี看她们人粗皮厚素质低，可个ฐ个都有小聪明，你一放松警戒，他们就敢把传单藏了、扔了，甚至拿回家去当擦屁股纸给糟蹋了！所以不能ม掉以轻心，小觑她们，一定要看严了，盯紧喽！
“别ี说这没用的！”我看看走到了大门口，忙阻止孙大萍牢骚，想抓紧时间问她两个ฐ人意见怎么เ不统一。可我还没来得及问，孙大萍就跟我急了，“这怎么是没用的？呃，你现在是不是也忘恩负义变心了成心要看谭经理的笑话？！”
孙大萍自从进到康品健公司，就一直呆在市场部，和谭玉健在一起工作的时间最长，因此对市场部ຖ有很深的感情，特别维护市场部的利益。对谭玉健绝对忠诚；对一切不利于市场部的人和事，都持否定态度。因她禀性忠厚，做事踏实，也深得谭玉健的赏识。唯一的缺点是，说话没有遮拦，身上有“二百五”的习气。因此不管谁，一但让她抓住话柄，这个人差不多就可能ม要被她“糟践”死（当然，曹斌是个例外，他已经是死猪不怕开水烫，凭孙大萍怎么เ糟践了）了。但不要因此以为ฦ她在公司里有很多敌人，对她不利。恰恰相反，其实公司里的人并不与她计较，常常会忽略๓她。因此，她在公司里呆得四平八稳，无人能ม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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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乱七八糟的！我和老谭的交情你还不知道？怎么เ可能看他的笑话？！”我哭笑不得，忙给她解，免得让她过后“糟践”我。
“我觉得也是！”孙大萍马上笑起来说，“你和他不一样！”
“总算我没有白和你在市场部混一场！”我放心地说罢，正要接着方才的话题问她，就瞅见大门外，停着的李婷的桑塔娜的副驾驶门慢慢地打开了。
“周旋快上来！”李婷探着头，向我招着手。
我也忙向她招了招手，随口说：“这就来！”然后回头又追问孙大萍。
孙大萍瞪着小眼睛打量了一下车里的李婷，对我说，“人家催你呢！不说了，我也有人等呢，先走了。”她话还没说完，早转身向大门口处的自行车棚冲了过去。
第三卷九十九
（13๑）顺手捡了一个媒人
我目视孙大萍进了停车棚，顺ิ便扫一眼不远处的候车亭，却没见到谭玉健的身影。我忽然觉得有些失落，像遗失了一样东西，心里空落落的，又似乎ๆ有什么事情没有处理清楚，心里惦记着不能放下。我患得患失地走近车门，心事重重地钻进车里。
“为什么不开心？”李婷笑吟吟地问我。
“没什么。”我回答。
“是因为没见到那ว个ฐ肥头大耳的谭玉健吧？”李婷狡黠地笑着肯定地问我。
“咦！你怎么知道？”我大吃一惊。
“我告她的！”李婷没有说话，我身后却突然冒出一个声音，我猝不及防被吓了一跳，忙着转头看。
透过暗淡的光线，只见谭玉健俨然如狗熊冬眠似地坐在我身后的座椅上，正鼓着两个鸟蛋大的肉眼泡瞅着我笑。
“我靠！这么เ大的个东西放在后座上我进来怎么就没有看见呀？！你什么时候钻进来的？”我既惊奇且高兴地问。
“嘿嘿，”谭玉健向前倾了一下没腰没胯上下一般粗的身子，用手扒住我的椅背笑嘻嘻地看着我说，“你朋友刚到เ这儿的时候，我就上来了。”谭玉健接着对我说。
原来，为了避免和我在公司里碰头，让曹斌这样的小人看到起疑，下班的时间还没有到谭玉健就离开了办公室。他本打算先出来等我，再一起去青梅小酒馆说事儿，没想到一出门就遇上了在门口等我的李婷。李婷见过谭玉健几次，而且常听我提起他，知道我和他的关系很好，一见谭玉健便放下车窗打招呼，问他我怎么还没有出来。谭玉健见是李婷，便对她说我在后面，一会儿就出来，并强调说他也正在等我。李婷马上问谭玉健等我有什么事儿，是不是又去喝酒？谭玉健是聪明人，立刻领悟李婷话里的含义，便笑着说什么事儿也没有，就是有两句话在公司说不方便。李婷一听，便热情邀请谭玉健到车上等，谭玉健也不客气，便上了车。谭玉健贫嘴聒舌能侃能ม聊，李婷不拘小节落落大方，两个人谁也不客气，一边等我一边聊天。正聊着就见我和孙大萍走了出来。李婷让谭玉健先别支声，谭玉健即刻领会她要搞恶作剧ຕ，便乐意配合地尽量缩着肥胖的身躯，猫在后面不动。此时，天色已๐晚，加上车玻璃贴着膜，车内光线幽暗不明，我想着心事钻进车里，习惯性地只注意和李婷搭话，根本没往后看一眼，别说像狗熊的谭玉健我没看到เ，就是后面真坐着一头狗熊也会被我完全忽略。
“嘿，你可够不要脸的！”我张嘴就骂，“上次请你上来，你不上来，这次不请你，你却跑了上来。”
“嘿嘿，谁说没请我？你问问你朋友请没请我？再说，那ว时候不是怕打搅你们吗？”谭玉健笑着说。
“现在你也是在打搅我们啊！”我故意说。
“这可不同啊！”谭玉健故作一本正经地说，“据我所知，你俩交往的时间可不短了，也该有个人给你们降降温了！关系不能总处在恋爱阶段吧？差不多该谈婚论嫁具体行动了。我想你俩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