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了。”青山勉强的笑了笑，容色惨白，“属下回去服药便可，无需惊动旁人。”
“确是我教导无方แ，来人，请大夫。”戚馥寒无奈，一声叹息。偏是九儿，她是真的不能拿九儿怎样的。换了他人，戚馥寒必不会手下留แ情。
一想到这里，连戚馥寒都震住。不是恐惧，而是心底莫名的疼，莫名的想哭。仿佛这里埋着她的至亲，那ว种揪心的祭奠有如骨脉ำ相连的割舍。霎时，戚馥寒泪落，缓缓跪在地上，冲着这些个陌生的石碑，狠狠磕了个头。
师傅说过，玄宗信奉星月。月者为师，星者为弟子。如今日月墓碑皆在，那玄宗灭门后，所有尸体应该都埋在此处。
“果真？”质疑的目光轻蔑的拂过戚馥寒的容脸，邪冷的笑靥如恶魔之吻，让人悚然不绝，“恐怕，你还有另一个身份吧。”
“我乃堂堂相府千金，当朝四皇子的王妃。你又是何人？”戚馥寒冷然，目光锐利如刃，狠狠盯着他的面庞。
静心湖畔分道扬镳，戚馥寒顾ุ自走着，江东宇没有挽留，也无法挽留แ。
岂不知，宫中的戚馥寒与江东宇，却没能像他们这般纠缠。
羽睫愕然扬起，戚馥寒不知道江东宇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冷冷的站在那里，用不动声色的寒凉回应他的万丈柔情。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他轻轻的吟着，目光笔直落在她的身上，仿若带着虔诚，又似带着几许悲凉，“馥儿，你可愿与我一生一世在一起？”
江元棣怒不可遏，“你这是对父皇说话的态度吗？”
“既然父皇不待见，那儿臣便带着馥儿离开皇宫，回自己的四王府。”江东宇没有回头，只是背对着江元棣，面色青白凄寒。
戚馥寒凝眉，好个贵妃娘娘。走起路来如弱柳扶风，过了如花的年纪，这肤质和身段保养得恍若少女，着实不易。
四周一片遵呼，“贵妃娘娘！”
所有人怔在当场，江雨琳的脸上却赫然多了一个ฐ鲜红的五指印。
瞬间，一记响亮的耳光打断了所有的愤怒喧嚣。
江雨琳出来时，见到宫人将鸢羽挪至偏阁，想必是等晚宴结束，才让戚馥寒带出宫去。
鸢羽本属奇花异草，实属罕见。整个ฐ皇宫找不出第二株，放眼皇朝之ใ中，怕也寥寥无几。鸢羽花卉极大，分蓝ณ色、粉色、白色三种。白色尚属常见，是寻常花匠培育出来的。粉色则是由白色变异而来，也算是难得一见。这蓝色的鸢羽根本无法培植，甚至鲜ຒ有人见过。只在悬崖峭壁或是深渊中才有少许机会见到เ，鸢羽的花期很长，能持续一个ฐ七天左右。日开夜闭，绽放时宛若牡丹，花瓣层层交错，肉质厚实而隐隐散着幽香。
“是。”戚馥寒不否认，但却没有告诉他，她是带着四王妃的身份进宫的，而非一般的宫女。
江东皓语噎，着实没能ม答上来。须臾才道，“你是刚进宫的？”
转身，戚馥寒不想再听下去。
敛了神色，戚馥寒虽然这样想着，但并不意味着她会做什么。到底是朝廷深宫，不是她一个小女子能干涉的。洞内的声音越来越高亢，最后竟化作一声低吼，伴着突如其来的死寂。
江雨琳愈生恨，“母亲为何偏帮着戚家人。别ี忘了，戚家有个ฐ戚远光，若不是他和皇后，南姨娘就不会……”
“胡说什么？她虽是戚家人，但如今她姓江，是皇家的媳妇。”林昭仪愠色呵斥，“琳儿，皇宫大院，岂容你胡来！若你再敢造次，别说母亲不客气。”
忙不迭将手中的白玉瓷碗递给来瑾，林昭仪笑得极为灿烂，“当真？王妃可有同来？”
蓦地，近婢来瑾急匆匆的走来，面色露着难掩的笑意，“娘娘，四爷来了。”
羽睫维扬，戚馥寒并不诧异，因早ຉ已猜到。
“这里原是我母妃的寝宫。”江东宇忽然回头看她，眼底透着些许晶莹的光泽。
父子相残，兄弟相阋，同室操戈，杀人不见血。
“明天就是中ณ秋，那里的战争又该开始了。”江东宇的视线远远落在皇宫的方向，眼底带着深恶痛绝的憎恶。那里，才是真正吃人不吐骨头的人间炼狱，看似金碧辉煌，不过是世间最悲凉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