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酒药？”
吴妈好像就在外头候着，听到动静就进来了，端着碗黑乎乎的东西。
两个人低声说着话，不过还是钻进我耳朵里。
好险好险，差ๆ点在外人面前丢脸。现在却只好等着人走了再出去了。
怎么เ办？我用眼睛问六哥，六哥镇定的让老大夫给开内服外用药。
我张嘴，那ว这两天一直这么痒痒可不行。六哥带我出来的事这不就露馅了么？
五哥叹息一声：“你那姐姐若不知书也不用苦守一辈子。”
“五爷，奴家却不悔读书明事理呢。”随着话音，有人掀帘ຈ进来。我知道，这是五哥新纳的侍妾妍芷。与五哥站一块，一对璧人。难得的是合了五哥的心意，识字有情趣。她将一盏八宝茶放我面前，“十一小姐请用。”给五哥的是他最喜欢的碧螺春。
哼，他今天还撕了我的风筝呢。要不是马上做了个更漂亮的给我，我才不原谅他。
“十一小姐，说起来六少待你一直都很好，你可要知道感恩哪。”
唉，我怎么就不是个男ç孩呢！这样，老爷也会多重视一些，连带娘也会受到些关注。失了宠的女人就只能ม指望孩子吸引住夫君的眼了。
一个下人从我们身边走过，敷衍的行了个礼ึ，然后端着一盆热水跑得飞快。这里是新进门的十三姨娘的琦香园，主子得脸，下人喘气也比别处粗声些。所以我娘只能暗暗咬碎银牙，兼且用力捏了下我的手指。她不是有意的，而是我的手正好牵着她手里。幸好她知觉的快，松开了手。然后看着我，又是一声叹息。
我坐回六哥的对面，隔得有点远。
“你现在能ม看清楚人么？”
“比之前好些。”
“不要那ว样看书了，很亏眼睛。”
我沉默了一会儿，问：“六哥，咱们现在是在逃命么？”林府的人呢，是不是也逃出来了。我娘跟孙妈呢，还有十姐姐老太太他们呢？
“坐近点，听不清。”
我坐过去，又问了一遍。
他揉揉额角，“不算是，我估摸是快到最后关头了，那人也不管真假了，准备统统杀了以除后患。你爹在这片地界ศ上，说句话还是能抖三抖的人。没有证据，不会有人随便动他的。”
我想起那ว个和六哥同年同月同日生的何少爷，想来不会只有他一个ฐ。当年把六哥救出来的人应该布了不少迷阵。
“他一直都知道你的存在么？”
“怎么可能？不然杀手怎么เ会才派来。十一，你心肠真是挺好，这个时候还在关心家人。”
“我不是做大事的人，难免多愁善感一点。”怨归怨，好歹是血脉相连，我当然会关心。
六哥瞟我一眼，“还在怨我呢？”
以前的事不怨了，可今天吴妈的死让我愤怒又伤心。
“十一，待我事成以后一定好好会补偿你的。”
我抬起头，“那我就先谢谢六哥了，到时候您可是一言九鼎的人了。只要满足我一个愿望就是了。”
“你有什么愿望？”六哥朝我看过来。
“事成之ใ后才能说。六哥，你这是要带我去哪？”
“漠北。”
“你要造…，不是，起事？”
六哥笑吟吟的，“你看了那么เ多书，不会不知道一切都要靠实力说话吧。‘公道自在人心’这就是句空话。放心，要不了多久，你应该就能见到เ七姨娘她们了。”
“哦。”我的精神松懈า下来，有点犯困了。事情生时本来就已经入更了，当时我将窗帘全拉上了，所以外头看不见我的屋里还有灯光。其实我也知道六哥有时候过来并没告诉我，我怕他又来管我几点睡觉。所以习惯性的拉上窗帘，昨晚算是救了自己一命。
“困了？”
“嗯。”我看看狭小的车身，估计今晚只能ม这么坐一宿了。六哥招呼我过去他那边，靠着他打盹。
我摇头，大家不熟，不必了。我已๐经把六哥推到陌生人那个范畴了，这样，我心头会好过一点。如果是小柳这么เ招呼我，我不会跟他客气的，真的。小柳和吴妈，在我心底，是自己้人。
于是，我就抱着擀面杖，靠着车壁睡着了。
睡着睡着忽然看到一个ฐ没脸的人过来找我索ิ命，我没看清那个人长什么เ样，只瞟到刀。
“你杀了吴妈，我不杀你，你就要杀我，你该死、你该死…”恍惚中ณ有个暖暖的身子靠过来，揽我入怀，“没错，他该死，别ี再想了。”
我极力往温暖的地方แ挤，挤进去就觉得踏实了，然后沉沉睡去。
醒来的时候就看见我抱着擀面杖，六哥抱着我。六哥的下巴上有新长出来的胡茬子。我稍微一动他就醒了，把我放开。
在车上简单洗漱了一下，六哥打开柜子找出件男ç孩子的衣服给我，叫我换上。我比了比，大小正合身。
“我本来就要走的，现在不过提早几日。”六哥说完，转过身去。我快把衣服换上，这衣服很扎实，穿着保暖，还有一顶帽子可以戴。我把头全放到帽子里去。
“好了。”
六哥转过来，看着我笑笑，然后又从柜中摸了些东西出来，在我脸上涂ิ涂抹抹的。没有镜子我也不知道被他弄成什么样了。然后他又自己换了衣服，也戴一顶帽子，脸上还挂了一篷大胡子。我要不是亲眼看到เ他变装，等闲是不能认出来的。
六哥把自己扮好，看我又眯眼看着他，他凑过来要说什么的样子，我赶紧掀开车帘ຈ，外头已经不是小柳在驾车了。那ว就好，这么驾一晚上的车可不是轻松的。
看到外头的景象的时候，我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我被放出来了，不是被关在别ี苑里。昨晚一直过的太刺激，我都没有想到这个问题。
“六哥，你带我上路不方便吧？”干嘛不让我回林府去，跟大队伍一起走就是了。
“也没什么，从十一你昨晚的表现来看，你不会拖累我的。再者，也许还可做个掩饰。”
六哥开柜子的时候，我还看到里头连僧人的衣服都有准备，真是周到เ。要剃度你自己้就好了，千万别让我装小和尚。
六哥扮作出关贩卖皮革的商人，我是小跟班。其它从者也坐了相应改装。皮革什么เ的自然是一早准备下了的。
到了下车吃饭的时候，我觉人数跟昨晚不对。关键是小柳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