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不错。”舱外有人叫道，“别急着开始，我们换录像。”
视野就像是杜达的过关进度表，现在已经占据了杜达整个面对的半球。杜达甚至可以看到脚๐下没有半点星光的黑暗世界，就像是坐在黑洞边沿，不由双腿发软。他强迫自己้不往下看，但是很快就有一颗陨石从下方冲了上来，结束了杜达的飞行任务。
“科学家推测是月球人停放大型宇宙飞船的机库。”陶玖道，“也是我们唯一进入月球内部的通道。”
“这是什么地方แ……”杜达望向远处，只看到白茫茫一片，这才发现无论地板抑或墙壁，都是发光体。
小型飞机穿越云层，结束了四个小时的飞行，稳稳降落在罗波泊登月基地的停机坪上。杜达跟着陶玖下了飞机，被罗波泊夜间的低温打了个措手不及，连忙裹紧ู了身上的军大衣。
——我真的要登上月球了
杜达这才想起来，门铃坏了两天了。深吸了口气，杜达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因为躺得太久，头微微有些发晕。
有人敲门。
杜达不由仔细打量这个……这个头发披肩，不知道多久没有洗，黏糊糊地纠结成一撮一撮。脸上的胡子也明显很久ื没刮了，乱ກ糟糟的围着嘴巴长了一圈。这家伙眼眶深陷，脸颊๐内凹，如果不是黑头发和李伟军的介绍，还真是很难一眼认出他是华夏人。
“好吧……”杜达只好将刚才说的又说了一遍。
郑然默默听完，嘴角抽搐，问道：“你觉得整个攻击过程，持续了多久？”
“比之前要短很多……”杜达抬起头，“大概两ä三分钟吧，不会超过五分钟็。”
郑然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左右一错，变成了一个十五厘米宽的小型平板电å脑แ。他的手指纤细修长，如同弹钢琴一般在屏幕上点了几点，旋๙即将屏幕转给杜达。杜达看到เ画ฑ面上是自己最后一关的录像，被分成了四个ฐ小窗口。
其中一个ฐ窗口中，刚ธ出现六个月亮，继而就被突如其来的白点占满。另一个窗口中，杜达站在椅子上，喷出两股鼻血，转了一圈倒在地上。
“六百八十七毫秒。”郑然收回手机，“零点六八七秒。从月亮开始进攻到你倒地。”
“喔，度日如年。”杜达觉得这个成语不够精确，但是“度毫秒如分”又显得很低俗。
“其实，我很饿……什么时候能吃饭？”杜达觉得头疼的感觉还好对付，胃里空空如也的饥饿感才是最大的折磨。
“你觉得你下次能ม达到什么程度？”郑然没有理会杜达，“如果给你注射闪电å六号的话。”
“闪电å六号？”
“一种提高人体反应速度的药物。”郑然道。
“不，我不用……”杜达抗议道，差ๆ点说漏了嘴。
“先吃饭吧”陶玖跳了出来，为杜达解围。虽然李伟军十分严厉地瞪了她一眼，不过她还是装ณ作没看到一样扶着杜达下床，用跳跃的语调道，“食堂就在楼上。”
郑然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转身走了，连招呼都没打。李伟军觉得有些尴尬，只好追上杜达，找了几个无聊的话题，希望增进了解。
杜达的注意力却好像都集中在了食物上。
月球在美国人发现纯水提取机之前，就连饮用水都得从地球上带来。现在虽然不用带水，但是庞大的月球人口每天所需要的食物量也足以让地球上最富有的政府破产。
运输成本太高了。
往太空运送物资，每一克都要精打细算。
“在重力控制系统发现之ใ前，每顿ู都是营养膏，有块压缩饼干都是改善生活了。”陶玖说得好像自己้经历过那ว个时代一样，其实她是去年才调任天军司令部任参谋的。
杜达听陶玖这么一说，看着盘子里区区两块午餐肉，心里平衡了许多。不管怎么说，有肉，有疏菜，而且还有这种……面糊？
“唔，你来的时候说重力系统是外星人的玩具，那是怎么回事？”杜达问道。
郑然放下筷子，主ว动取代了陶玖的解说工作，道：“美国人发现了停在月球表面的飞行器，花了一年的时间才找到进入月球的钥๓匙。也就是我们现在这个基地。你所看到เ这片住宅区，当时并不是眼下这个样子，而是充满了各种生活用品。如果你注意一下科学发展史，就会发现从上世纪七十年代起，人类对科学的认识进入了一个ฐ爆发期。
“而且爆发出来的科技产品，与我们之前上千年的积累็都没有多大关系。简直就像是换了一位高明的导师。或许你还看不到，但是百年之后的科学史，肯定会发现这个巨เ大的技术断层。
“其中ณ有一些生活用品所蕴含的技术含量，是我们地球人至今无法理解和复制ๆ的。比如能ม源系统，反重力系统就是我们一直想突破，但是最为无从下手的部分。其中能源简直犹如魔法，无法使用，无法测量，无法传导……你只是知道它在那里。”
“什么都不能ม，那是怎么知道有能源的？”杜达忍不住问道。
郑然顿了顿ู，还是解释道：“那是一架漂浮ด在空中的月球模型，即便拿到เ了地球上，它依然飘着，至今还飘着。如果其内部能源耗尽，势必会受到重力影响而坠落，明白了么？”
“哦，继续。”杜达往嘴里舀了一勺面糊，发现还有点咸味，并没有见到的那么不堪。
“反重力系统和推进系统是从浮悬单车上找来的。”郑然拨弄了一下盘子的食物，似乎受到了很强烈的挫败感，“人类花了三十年时间，只是将几部ຖ单车改变了一下形态，整个地塞进了我们的航空器。即便如此，它们的功率开到最大之后，给我们带来的进步也是翻天覆地的。起码你现在能吃上罐头了。”
“唔，其实少量种点疏菜，问题不大吧。”杜达小心翼翼地遣词造句，以免暴露自己的科学盲本质。
“没有你想的那么轻松，”郑然突然流露出浓浓的暴戾气息，“我们时刻都生活在威胁之ใ中毁灭笼罩在我们头上”他突然发起狂，用力捶在桌子上，使得整个食堂的人都看着他。
“郑博士认为这是一艘军事用船，我们能ม打开的全是民用设施，必定有更多的军事设施ๅ层没有打开。”陶玖在杜达耳边低声解释道，“不过也有很多科学家认为ฦ这就是个ฐ观测地球的太空站。”
郑然的听力很好，大声冲陶玖咆哮道：“那么เ那些模拟舱怎么เ解释是月球人无聊时玩的游戏机么เ那个ฐ显然是用来训练飞行员的”
杜达盯着碗里的饭菜，先吃掉了午餐肉。
——其实你猜错了。
杜达心中想道。
——要不要告诉他呢？如果被逼着参与科研，什么เ时候才能回家？
杜达抬起头，问道：“我服役要服多久ื？”
“你么？”陶玖咬着塑料勺，“起码得完成这个模拟机的任务吧。”
“其实我已๐经通关了，最后一关就是那些月亮和小白点，不可能有人在那种情况下打过去。”杜达说完才发现自己้有些过分诚实了。
郑然恢复了一些理智，坐下说道：“你确定么？”
“我相信即便月球人都不可能冲过去。”杜达硬着头皮道。
“你知道月球人是什么样子的？”郑然冷笑着自言自语道，“他们身高在两ä百四十公分到两百六十公分之间，对我来说是真正的巨人。按照斯ั蒂芬－霍金的宇宙文明分层，地球现在处于零级文明，而他们处于三极，甚至三极以上文明。要让我们去揣测这些月球人的思维，就像是让蚂蚁去开航天飞机一样”
——其实也不是什么不可能ม的事，你大概没看过某个啤酒广告，那里的蚂蚁比人聪明多了。
杜达心中ณ暗暗想道。
“那好吧，”杜达不想跟疯子争辩，“就算我错了。起码我永远不可能突破那ว关，就是死在这里我也不可能ม打败那么多敌机。”
“敌机”郑然突然兴奋起来，“那ว些白点是敌机”
“当然，我没说么เ？”杜达疑ທ惑了，“就是和我们的模拟舱一样的敌机。怎么เ了？”
“我居然忽略了这点是啊，敌机那就说明，月球是母舰它携带了大量的战斗机”郑然快步来回走动，进入了一股自言自语的狂人，“我的猜想没有错这里就是个ฐ军事基地有大量的战斗机战斗ç机”
“你是傻子么？”一个温柔平和的声音从杜达身后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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