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丽是张一鸣在北京的师姐,当她见到一脸落魄的张一鸣时,着实吃了一惊。这哪里是当年那个意气风发,让她暗自心碎的小师弟。张一鸣说要找一个最底层的工作,要去当保安,被王丽骂了回来。
古语云三十而立,对张一鸣来说,却是二十而立,三十而倒。爱情、财富、事业,在这一年全部失去了。对这一切,他没有丝毫准备,因此完全丧失了对生活的希望。从五台山被法能大师劝解下山后,张一鸣想到เ一句话——大隐隐于市,于是他来到了北京。在这里的茫茫人海中,要做一个ฐ小人物,太简单了!你其实不需要做什么,只需要进来,甭管你以前干嘛的,一进京你就是小人物了。
“你,你,……,大街上,你像什么样子?”华佳敏气得几乎说不出话来,伸手拉住赵敏的手,喝道:“上车。”
见此情形,华佳敏脸色铁青,张一鸣将车停到三个女孩的面前,华佳敏开门下车。女孩们都停住了狂笑,赵敏看着母亲,不作声,母女俩就这样对视着。
“给过了。你们快下吧。”
张一鸣清醒了许多,不用赵敏搀扶,自己้钻出了出租车。赵敏也跟着下来了。原来这里已经是天鹅山庄的门口。
张一鸣在山庄门口的条椅上坐了下来,赵敏站在他面前,不说话,看着他。
“赵敏,你……?”张一鸣记起了之前发生的一切,对现在的状况则莫名其妙。怎么来到了天鹅山庄?为什么เ赵敏在这里?
“你是不是去找她们了?”赵敏问。
“我找谁啊?”张一鸣不清楚赵敏知道了些什么,有意装糊涂。
“你心里清楚。”
“我不清楚,你说的是谁啊?”
“绑匪。”赵敏的泪眼瞪着张一鸣,气鼓鼓地说。
既ຂ然知道了,那ว就承认吧。“没错。但是你怎么知道的?我怎么เ和你在一起了?”张一鸣亦是满腹疑惑。
“她打电话给我了,叫我来这门口接你。”
“她?谁?”
“就是那其中ณ一个绑匪,我听得出她的声音。”
张一鸣的脸上还有些火辣辣的感觉,他不由á自主地伸手去摸了一下脸颊。赵敏看见了这个小动作,忙问道:“还痛吗?”语气中充满了关切。
“她说你喝醉了,如果到เ这里还没有醒,叫我打你几巴掌就行了。”赵敏接着说。
“那你也不用下手这么重吧?”张一鸣脸上确实很痛。
“我开始轻轻地打,你不醒。我很着急,我看你不像是喝醉了。”
妈的,我什么时候喝醉了?张一鸣心里开始痛骂那个刘乐乐,臭三八,又耍了我一次。
“她还叫我管好你,以后别ี再出去乱ກ惹事了。你别再去找她们了,好吗?”
张一鸣今晚本来已๐经一肚子窝火了,听这话不禁怒从心头起。“凭什么叫你管好我啊?我一个成年人,成年男ç人,你一个小屁孩子,小丫ฑ头片子。还有,怎么是我惹事呢?她们几个臭婆娘,劫持人质,敲诈勒索ิ,还组织犯罪团伙,什么桃李劫,总有一天我把她们几个都劫了。叫我别ี去找她们,我怎么เ觉得你跟她们是一伙的?操她妈的,拿走200万,还耍我,老子一定要报仇。”
张一鸣一通乱ກ吼,赵敏本来噙着的眼泪便哗哗地流了下来,哭道:“我哪有跟她们是一伙,我是怕你出事啊。你要是出了事,追回来2000่万,2个ฐ亿又有什么用。在你眼里我永远就是个ฐ丫ฑ头片子,你是大男人,什么都能ม。那你就不要不省人事地回来吓人,我怕啊,我怕再有下次就叫不醒你啊。”
女孩的泪水将张一鸣浇了个ฐ清醒,他是把对刘ถ乐乐的气全撒在了赵敏身上。“别哭了,赵敏,别哭了。”张一鸣站起来一把搂住了女孩,“对不起,我怎么เ对你发火呢,对不起。”
女孩伏在张一鸣胸ถ前,泪水打湿了他的前襟,抽抽泣泣地说道:“我不要你对不起,我要你不去找她们了。”
“好,不去了。我答应你。快别哭了。”
张一鸣拍着赵敏的背,助她缓过气来,赵敏紧紧ู搂住他的腰,仿佛一松手他就会一去不回似的。张一鸣心中一声长叹,百味杂陈。一方面是关于绑匪的:别说答应了赵敏不再去找刘ถ乐乐一帮人,就算不答应,又能ม如何呢?明的,正如刘乐乐所说,他没有任何证据,奈何不了她们;暗的,更不用说了,他简直不是刘ถ乐乐的下饭菜,何况刘乐่乐还有另外两个同伙。另一方แ面则是关于怀里这个柔柔弱弱的身体的:看来跟这个ฐ女孩之间,是越来越斩不断ษ,理还乱了。这个ฐ赵敏,性格怎么เ跟倪诗思那么像啊,简直就是倪诗思的少女版。
2
“你是说,刘乐่乐直接打手机找的你,叫你来接我?”赵敏平静了下来,张一鸣也冷静了许多,向她问道。
“谁是刘乐乐่?”
“那个绑匪。那天坐在捷达车后座看着你的那ว个。”
“你们认识了?你真是跟她喝酒喝醉了?”赵敏的语气里竟然有了些许酸酸的味道。
张一鸣简直服了,噢,女人,无论大小,有些毛病都是一样的。
“是认识了,但是没喝酒。”张一鸣闻到自己身上是有些酒气,续道:“肯定是她在我身上洒了酒,以掩人耳目。真的。”张一鸣说完“真的”两个字,自己也一愣。为ฦ什么会补上这一句?因为怕赵敏不相信。这么เ说,自己้在不知不觉中竟然开始在乎ๆ这个小姑娘的感觉起来?
赵敏的眼里闪过一抹甜蜜,张一鸣急于表白的心态,比他所表白的内容要让赵敏高兴得多。
“她为什么เ会找你呢?为什么不着你妈?”张一鸣自言自语。
“我怎么เ知道。”赵敏轻轻地说。
赵敏一直没问张一鸣怎么เ会昏倒着被人送回来,她知道,有时候男ç人的面子比什么都重要。赵敏的成熟真是一日千里!
张一鸣在网上搜了很多北京的什么拳击、散打、搏击之ใ类的俱乐部ຖ,选了一个人气最旺的,去报了名。在红颜会馆被刘乐่乐一招放倒,让他太丢脸了,他连红颜会馆都再也没好意思回去,他也不想知道刘ถ乐่乐那晚是用了什么幌子把他弄出去的,想想都丢人。
这个俱乐部的名称叫“洛奇”,不用想,肯定来自史泰龙那一系列ต著名的拳击电影,但是俱乐部ຖ里不只是有拳击,什么武术、散打、跆拳道,你想练什么它就有什么。是啊,人家开馆是为ฦ赚钱的,当然是市场有需要,它就有供给。大多数人来这里,其实也就是选择一种运动方式,就跟有些人去打羽毛球,有些人去游泳是一样的。张一鸣认识到自己想在这里学成搏击高手,竟是有些书生气了。他已经相信,“洛奇”的人气旺,名头响,一定更多的是商业运作的成功,而绝非武侠小说中的少林、武当等门派那样是由于拥有高超的本门武技。
既ຂ来之,则安之。过去的职业经历使张一鸣深知心态的重要性,而自从诗思离开所导致的一系列ต事件之后,仿佛一夜重生的他,对所有的事情更有一种超然物外的平静。因此,张一鸣专心致志地练起了散打和太极拳两项,前者当作一种运动,后者据说可以养气。
3
每次练习太极的时候,张一鸣逐渐会产生一种奇异的感觉,这是一种通体的舒畅和愉悦,有时还会进入一种他非常喜欢的境界,在这种境界中,他感觉自己成了这个世界ศ的观察者,而不是身在其中的参与者,因此,每当此时,他能对周围的一切把握得非常清楚。同时,随着他手、足、身体的动作,他能隐隐发觉一种气感,暗流涌ไ动。洛奇里面的太极拳其实只教了招式,与任何气功毫无关系,张一鸣不清楚为什么เ自己会产生这些效果,他旁้敲侧击地向同在学习的人打听过,别人并不会这样。
在散打练习中,张一鸣则是乏善可陈。一些有些基础的学员打倒他实在不用费太多的事。搞得每次如果有切磋练习,张一鸣总会伤胳膊伤腿,再不就是扭了腰什么的。
这一次散打切磋,有一家伙实在嚣张,一个ฐ腾空飞踹向张一鸣袭来。这种动作在练习中,特别是新手练习中是不被允许的,一旁้的教练和其他人都叫了起来。也怪张一鸣一向太菜,容易引得一些好勇斗ç狠之徒打得性起,拿他来练练平素难得一用的高难动作。
面对腾空飞来的一脚๐,张一鸣也是心头大惊,情急之下,双手一抡,象画了一个太极的八卦双鱼图,在空中划出一道大大的弧线,向来者的双腿截击而去。随着双手的抡动,张一鸣感到一股澎湃的气感油然而生,只听“嘭”的一声,来人被他从空中击落,飞出两米开外。
包括张一鸣在内,所有人都大吃一惊。教练和张一鸣一起,赶紧上前去扶起地上的学员,张一鸣更是连声道歉。地上之人恶狠狠地看他一眼,充满怨恨之气,然后一言不发,在旁人搀扶下一瘸一拐地走了。
张一鸣有点愣愣地还站在场中ณ,看着对手的离去。这时,他没有发现,远离他们这块场地,有一个六十来岁的老者,正在注意着他。
发生了不太愉快的事,张一鸣也无心再练,收拾收拾东西,他也准备回去了。
“小伙子,等等。”快出门时,刚才看着张一鸣的老者叫住了他。
“有事吗?”张一鸣停住脚步,看着老者。
“我姓卢,是这里的教练。能和你谈谈吗?我们找个地方แ坐坐?”老者自我介绍说。
张一鸣和卢教练一起出门,来到一个路边的夜市摊坐下。
“喝点啤酒?”卢老问到。
张一鸣看着这个老教练,六十左右的年纪,看上去格外的硬朗,让人根本不敢把他当一个花甲老者而小视。
“好,喝点。”张一鸣应到,随即又说:“卢教练您坐公共汽车可能很少有人给您让座吧?”
“为什么เ?”
“您看着太硬朗了,别人想不起要给您让座。”张一鸣笑着说。
“哈哈,小伙子,会说话。”卢老也哈哈大笑起来,“你这么一说,我想想还真是这么เ回事。”卢老显然对自己的身子骨非常自豪。
“您找我有啥事吗?”啤酒上来,两人碰了一下,张一鸣问。
“我就只说了吧。”卢老很是直爽,“我刚才看见你拦截踢你那ว小子的一招,说实话,很让我吃惊。你是不是练有什么内功?”
竟然真有人相信有内功一说?张一鸣对卢老的问话心里觉得有点好笑。
“哪有什么内功。我刚ธ才也是急了,就那ว么一挡,我也纳闷怎么เ会把他推那么เ远。”张一鸣边回忆刚才的情形,边笑着向卢老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