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们点头应命，转身向门外引路。
“来人……把他们送到岸上去。”熬震挥手说道，身后立时过来那四个虾兵蟹将。
造化弄人，玩弄得一塌糊涂。
老上既ຂ然让僵尸长期生存，又给了僵尸僵硬的躯体，丑陋的外表，没有知觉的皮肉……如果说到报仇，这未尝不是很有利的条件。但是，为什么还要赋予不必要的情感？
后面还有龙王宫的后殿。过去这里有龙王的木雕像和龙王出行的步辇、仪仗，那ว是人们为了求雨所设的。古时候人们遇上酷旱ທ，便到这里顶礼膜拜，然后头戴柳条帽高呼“求大雨，求大雨！”抬着龙王的木雕像走街串巷๕，走到哪里两ä边住户都要端水泼洒，讨个ฐ吉利ำ。人们求雨说来也十分有趣，若酷暑天旱，屡求不应，人们便把龙王爷抬到烈日下曝晒。据说，晒到他受不了的时候，他就会兴云布雨了。
请看中间端坐的是东海龙王敖广。他身边站立的是八位站官。东边第一位是巡海夜叉，他负责夜间在海上巡逻，现情况，就及时向龙王汇报。第二位是千里眼，顾名思义，他一眼能ม望到เ千里之外。后面两位是我们熟悉的雷公和电母。西边第一位站官是赶渔郎，他负责把海中的鱼赶到一起供渔民捕获。第二位是顺风耳，与对面的千里眼是兄弟俩。第三位是风神婆，肩背风口袋，手一松便能ม狂风大作。第四位是雨神，只要他用柳树枝蘸一下葫芦里的水撒向人间，便会下起绵绵细雨。八名站官分工明确，各负其责，听命于龙王的调遣。
绿毛不住地点头又摇头道：“你把道德经背得如此纯熟，实属不易。但是，只知其文不知其义没什么大用……其实，神仙和我们的法术，凡人的武功，都和道联系在一起。悟通了道，也就参透了法，万法皆为自然，修行才可大成……”
“道者，万物之奥。善人之宝，不善人之所保。美言可以市尊。美行可以加人。人之ใ不善，何弃之有。故立天子、置三公，虽有拱璧以先驷马，不如坐进此道。古之所以贵此道者何。不曰∶求以得，有罪以免邪ิ？故为天下贵。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ใ母。故常无欲以观其妙。常有欲以观其徼。此两者同出而异名，同谓之玄。玄之又玄，众妙之门。天下皆知美之为美，斯恶矣；皆知善之ใ为善，斯ั不善已。故有无相生，难易相成，长短相形，高下相倾，音声相和，前後相随。是以圣人处无为之事，行不言之教。万物作焉而不辞。生而不有，为而不恃，功成而弗居。夫唯弗居，是以不去……”想到了道德经中的句子，我不禁脱口而出，侃侃而论。
“磨牙，你是泡在女人堆里被感染了吧？……莫名其妙地问绿毛前辈这样一个暖味的问题，你不怕他被你引得老来风流，忍不住再去讨老婆……哈哈哈……”独牙笑道。
“情？……哈哈哈……”绿毛笑了起来，声音里满是岁月蹉跎的沧桑。顿了顿他接道：“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如果没有情，哪里来的怨？如果没有爱，又如何生的恨？因因果果，果果因因……天道乾ດ坤，阴阳相生相客……”
“你不知道的事多了……以后再拍马屁吧，先干掉他们……”独牙说完，手掌贴在冰上抓起泥坑中人大的冰块举了起来。
“原来如此……真有你的啊，独牙……”我失声道：“没想到你竟会这样的法术……”
我茫然着，不知所措。只有一个僵硬的尸体，如何去同时安慰三个女人……就算只有一个女人，我想，自己也不可能尽善尽美地去呵护。面前，最虚弱的就是甄珍了……
第六章〓甄珍贾佳3〓
仔细想想，对我们僵尸来说，亲情和爱情差别ี并不大。就算相爱，又有什么用？也只能ม是互相守侯着几十年而已……却苦了她们的青春，苦了她们的岁月，也耽误了她们的人生……当做女儿去疼护她，对于独牙和珠儿，未尝不是一件好事。毕竟，我和甄珍就显得非常无奈……我不希望他们走我们的后路，更不愿意看到เ他们无法自拔的伤心……好想告诉独牙：够了，这就够了，还苛求什么呢……
“……什么问题？你就直说，别拐弯抹角的……你一直都像个娘们，哈哈……”独牙说着不太自然地笑了，看着珠儿没事，他恢复了以前活泼的性子。只是，没得到เ什么感情，却有了个女儿……
无奈地摇了摇头，我接受了独牙的观点。如果不这样，又该如何呢？……
独牙骂道：“放屁……磨牙啊，我怎么เ现你净往坏处想……你就不能乐观一点？以后我常去弄点粮食之类的东西给她送去，饿不死的，放心吧……”
“它的闪电如此厉害，我们怎么再近身啊……再被打中几下，我们只有光着屁股回尸王洞了……”看着身上几快布条，我担心道。
“磨牙，别ี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绿毛僵尸虽然法力高强，却只是一个僵尸。我们可是两个僵尸啊……还有，你认为绿毛会比咱们哥俩聪明？……这家伙那ว么厉害，不也被你插瞎了一只眼睛嘛，哈哈……”独牙说完顿了顿又道：“你没听说过仁者见仁吗？……绿毛僵尸的修为就算能打赢它，也不一定会对它下手的……”
“不要，不要打我爹爹……不要……”珠儿虽然恳求着，两个壮汉却没有理会她。阿豹把珠儿一下甩到เ旁边去，用脚๐往中年男子身上狠狠地踹着，阿虎在另一边也跟着踹……毕竟，刚才阿豹挨得那一巴掌，需要什么来泄一下……因此，十分地用力。不多久ื，中年男子的嘴角已๐经溢血……
“饭桶，笨蛋！……你不会把小美人先拉开再打那老家伙？这还用我教，妈的……天天吃那么多，真不知道你在想什么……”西门龙显得很生气。
“乞讨的勇气，坦然的勇气，无谓的勇气……但是，你们找勇气的过程里，不可以使用法力，如果犯规，那么这个ฐ女的会死，你这个变种也会死……”
“哪三样啊？……”
“你的伤很重，起不来就别ี勉强了……算了，我帮你治疗一下吧……”声音是充满磁性的尸语，当然，这是公主说的。
我还虚弱，想立起身子都很困难。僵硬的身体显得沉重，每次艰难地立起半个身体又摔落下去……原来，僵尸打僵尸也会受伤啊……我长了个ฐ不大不小的见识。
先生：“能出淤泥而不染，的确不容易。可是，徒儿，人鬼疏途啊，何况你是僵尸。别怪为ฦ师没警告你，你胸中的怨气还没解决掉，再有情孽缠身的话，你的僵尸生涯就没有尽头了。你现在想去投胎都不可能ม，感情，比怨气更难化解啊！！”
想瞒也瞒不住，我只好招认了，“她，和那恶人不一样，她是个ฐ好姑娘，还救过我的命……”
“我，是被你的爹爹杀死的。”
我也不会说什么เ，就算我说出来，她也听不懂。此时此刻๑，我怎么能放弃自己的仇恨？……我并不欠她什么，况且是我救过她的生命。望着她凄楚动人的模样，我的思想里有些挣扎，我想杀的是她爹爹，可我不想杀她，虽然她是那恶人的女儿。
还有，我不希望那恶人早死。我要杀他！如果不是亲手被我杀死，那ว么他的死对我来说一点儿意义都没有。我要用我尖利的尸牙咬下他几口肉来，还要用长长的指甲把他撕个粉碎，这就是我仇恨的强度！也是我的尸道！
或许苍天听不到我这一心愿，苦苦地祈祷ຕ了二十年，没有一点儿效果。所以，我只能靠我自己。活着的时候，我告诉自己้“人定胜天”，现在，我依然默默念着“尸定胜天”。然而，连那ว小小的道士都对付不了，我怎能ม胜天？
良久，良久ื……
她的脸已经完全转为苍白，没有一丝儿血色。无助地呻吟了一声，连呼吸也没有了。我还在吸吮着，感觉已经把她的血抽干。无论怎么使劲，再也吸不出血液。终于，我只有放弃，缓缓地松开那干枯地身体。
嘴巴上尚带着血迹，我仍意犹未尽，不曾想，吸人血是如此的过瘾。尤其是吸年轻女孩的血。血液ຂ中带着点清爽，还有些说不出的味道。
看着她倒在地上，莫名中ณ，我有些失落。感觉自己好像做错了什么。
仿佛，这是我第一次杀生。实际上，我是在杀人。把人活生生的咬死，比用刀来得残忍许多吧……然而，我是个ฐ僵尸，为什么เ想要忏悔呢？
算了，可能是我刚刚清醒吧。以前的我，应该吃掉很多人了吧。这第一次，只能算做我醒来的第一次而已๐……想到เ这里，我安慰了许多。
又看了她的尸体几眼，虽然多少有点愧疚，但我感觉这样一个女孩儿孤零零存活在世界ศ上，守着这么เ一栋破房子，也算是多余吧。或许，她成全了我，也是对她自己的解脱。孤独、痛苦对于悲惨的人，是多么强烈的打击啊！
去吧，投胎去吧。来生找个好人家，过你的幸福日子……
临ภ走，我对着她说了这么一句。心里异常地平静，还像是做了一件什么เ好事。加上不再有饥饿之感，我舒服多了。
从屋子里出来，我围着附近到处飞转。想从这陌生的地面上，找到往日的足迹。可是，我几乎ๆ什么都想不起来，也没找到任何有印象的地方แ。
当飞到一片树林旁边，我看到了一个泥坑。不经意地，我落下来。审视着它，我寻不出什么端倪。看样子，这个泥坑不是天然的，应该是人为而成……
天，快要黑了。
云彩遮住了仅有的一丝儿光线。连这阴天里淡弱的光明，也被生生夺去。冷风忽地一旋，树叶梭梭地晃荡着出声音。片刻，我看到了地上滴落的雨点。
本想避雨，那ว反映可能ม是仅留的一点儿人性吧。刚ธ刚想要到树下躲避，却又现了自己的身份。自嘲一下，我想苦笑都不可得。
都成僵尸了，还避什么雨啊，淋吧，反正也不会得风寒什么的病。如果能死掉，或者对我来说也是种解脱。做僵尸有什么好呀？这身体，这茹毛饮血的生活，还要伤害别ี人的生命……想到这里，心里泛起了些须自卑和烦乱ກ。
为什么？为ฦ什么会是这样？
僵尸为什么还有思想？按我的想象，僵尸应该是行尸走肉才对，为什么เ我除了身体不方แ便还有些区别功能以外，和人没什么差ๆ异……
如果不是自己接受了事实，我刚才会那样放纵自己么？以前的我，是好还是坏呢？我怎么会变成僵尸的？……
脑子疯狂地思考着，却无半点儿结果。回忆，回忆！脑袋像是空白一样，哪里来的回忆？想到เ头疼欲裂，我仍然没有找出答案。
该怎么เ办？我该怎么办呀？
僵尸，僵尸……尸王洞。
对！我回去问问那些人，可能会知道以前的一切。自己在这里空想，真是摸不到เ什么头绪。万一把以前给弄错了，我，还是我吗？
想到这里，我没有再犹豫，凭着刚才的那点儿印象，向尸王洞飞去。路上的景物依旧ງ，并没有变化。只是在我眼中，和刚ธ才倒退的方向不同。
雨点变大，我身上的衣衫好像被打湿了。地面上清晰地传来雨滴落的声音，还有花草被洗刷的轻响。
没多久ื，我终于落在了尸王洞口。
看这个样子，我的记性不像想象中的那么差吧。只是一次，我就知道路线了。可是我为什么เ会失去以前的回忆呢？
洞口的两个守卫，依然站定在自己的位置。活生生两个ฐ雕像，连眼皮都不眨。见到เ了我，又是尊敬的招呼。
有了第一次，我不再惊讶，只是在怀疑自己到底是不是属于这里。如果不是的话，他们为什么เ都认识我呢？
越是去分析，我就越烦恼。算了，等弄清楚再说吧。胡乱ກ的猜测，结果都会是枉然。
甬道依然明亮，山壁上的夜明珠放射着眩目的光。奇怪的是，中间少了一颗，难道是被谁偷走了？
不会呀，应该不会有人敢来偷夜明珠。僵尸要财富并无大用，也不会去动它们……可是，为ฦ什么好端端地会少了一颗呢？
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老想这么多，真想敲敲自己的脑袋，伸手却没有够到。看来做僵尸倒真有个ฐ好处，那ว就是不能自残。手臂不能拐弯，也就意味着不能攻击自己。除非是真活腻了去撞墙，还有点希望。但是，这僵硬的身躯碰在墙上，还真不晓得是墙结实还是它结实。
快到我醒来的那个石室了，看着墙上破碎的窟窿，刚才的想法，还真有点意思。顿ู了顿ู，我想抚摩一下，却忍住了。
现在，我需要去了解答案！
再次面对那ว些传说中ณ的妻子和朋友，心里还真是忐忑。和走的时候差不多，感觉怪怪的，比作贼的情绪还要龌龊。几乎是每蹦一下，我都要停顿ู，来缓解紧张的情绪。
不记得以前自己相亲会是什么样子，感觉这状态不会比以前好过。压力是无形的，看不见摸不着。如果是石头，就算是有千斤重，对僵尸来说都不算什么。可这压力，真的让我快要窒息了。
里面能隐约听到说话声，而且，都是女人的声音。
我知道，她们还在里面。
终于，我勇气提到极限，蹦了进去。真想不到，刚ธ才我出去有胆子吸人血，竟然不敢面对几个女人。或许，这是因为那ว丢失记忆的关系吧。
进来，依然是满眼的红色。猛然间，还是眩目。想不明白这石室的主人为何要这样布置，连点儿别ี的颜色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