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心扭开脸，不想回应他的兴奋。从这窗口她能看到对面绝壁上一株枝桠峥嵘的独木，夜幕正从那独木的身后，一声不响地笼罩上来。
＆quot；怎么样，这地方够不够浪漫？＆quot；
这一切还是结束了好！
一切都是我的错，我爱一个ฐ女孩儿却不敢和她公开在一起，而我不爱的女孩儿却要因为某种功利的目的和她违心地厮守。我是个卑劣的男ç人。
钟国庆有些不够满足地看着我，似乎ๆ在琢磨我这个有些暧昧的回答是什么意思。他也许以为我会激动万分，会信誓旦旦ຆ，会脸色赤红，但我没有，我脸上很平静，而且只有这么一句不让人过瘾和不让人放心的表态，于是他加重语气，又说：
我迟疑一下，才说：＆quot；尽我所能吧。＆quot；
他们一来一往，机锋闪烁，话里话外，笑里藏刀。我低着头往桌上摆菜，死不言声，表情上更是不置可否。钟宁看我可能有点不高兴了，也不再多说。吃饭的时候话题移向天南地北，还说了一些工作上的事——关于我爸抓的国宁大厦的工程进度和关于我抓的国宁跆拳道馆的筹备情况等等。一说工作我们的态度不知不觉地严肃正经起来，我和我爸都有点像汇报工作接受指示ิ似的毕恭毕敬，这顿家宴的气氛马上变得不伦不类了。
钟宁看我一眼，深有城府地冷笑一下：＆quot；听见没有？你爸可说你把得住，回头我得检验检验。＆quot；
我说：＆quot；你的那位张铁军啊。他来北京看过你吗，他知道你在北京这么เ艰苦吗？＆quot；
安心问：＆quot；谁？＆quot；
直到很久ื以后我才知道安心拒绝我的邀请确实是＆quot；晚上有事＆quot；，她每天下班后要赶到东城区文化宫去上夜校，她上的是初ม级会计班。当然这些情况也是刘明浩刺探来的。这小子在北京三教九流跟什么人都混得半熟，＆quot；伟哥＆quot；涨价、巴以打架、克林顿买房子、布莱尔当爸爸，世界上的事他知道一半，中国的事他全知道。
看来这事是得悠着来。接下来的一周，我又间隔着向安心出了两次邀请，每次都找了个合适的由á头，话经过预先编排，也说得挺自然，但都被安心既简单又坚决地回绝了——对不起，我今晚有事。她的＆quot；今晚有事＆quot；虽然语气表情上还算委婉，但说得不假思索让我相当下不来台。在女孩子面前我的自尊心一向极强，被女孩儿拒绝很容易让我恼羞成怒，我心里会忍不住用香港电影里的那句话狠：你以为ฦ你是谁呀！
我淡淡地说：＆quot；好啊，唱一遍星条旗永不落就能拿美国护照了，拿了美国护照就能ม受美国的照顾了，我当然没意见。＆quot；
＆quot；当然好啦。＆quot；玛瑞丝太太夸张地叫起来，＆quot；美国，多好的地方！美国对自己้的公民很偏心的，很袒护的，法律呀、福利呀，每一样每一样，都很照顾ุ的。＆quot；
潘队长先说了一句：＆quot；你先等一会儿吧。＆quot；但他随后还是很快就站起来走出了会议室。会议室外的走廊上没有人，于是他就在走廊上问安心：
＆quot；什么事啊？＆quot；
安心低了头，出语踌躇：＆quot；有件事，我想报告一下，那个人……我以前认识。＆quot；
＆quot；哪个人？＆quot；
＆quot；他叫毛杰，就是咱们南德人，家住在劳动剧ຕ场的后面……＆quot；
潘队长有点严肃了：＆quot；你怎么认识他的？＆quot；
安心躲避了队长的注视：＆quot；前一阵，他追过我。＆quot；
潘队长吓了一跳，他竭力不动声色，问：＆quot；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多久了？＆quot；
＆quot；有半年多了吧。＆quot；
潘队长停顿了一下，眉毛越拧越紧ู了，他再问：＆quot；你是不是和他一直有交往？＆quot；
安心张了嘴，她不知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怎么回答才算符合事实。她张着嘴哑巴了一会儿，终于说：＆quot；有。＆quot；
＆quot；到什么程度了？＆quot；潘队长知道他这话问得太严厉也太尖锐了，他不得不稍稍放慢了一下语音的度，＆quot；安心，我这不是过问你的私事，你是个ฐ警察，你也知道这是个ฐ大案子，如果这里头有什么人什么事牵涉到เ你，你可千万要向组织上说清楚。＆quot；
第51้节：铁军会知道的，迟早的事
安心怎么能不懂ฦ得这个利害关系呢，她知道她和毛杰的关系是再也不能ม瞒下去了。她把她怎么和毛杰认识的，以及后来他们的接触，以及后来她是怎么和他中断关系的，都简要地，但如实地，向潘队长一一说了。她并且隐讳地说了她和毛杰之间是有过那ว种事的，她没直说但潘队长当然听明白了。从潘队长的脸色上，她知道这些事对她的身份和这案子都是很严重的事。老潘没有马上对安心的这段从原则上讲已经有点迟了的坦白做出什么反应，没有表一句看法。他只是沉着脸，说：＆quot；好，我知道了，你先回办公室去吧。今天行动的过程情况要赶快写完，呆一会儿我再找你。＆quot；
安心回到办公室，继续写那份诱捕行动的现场情况报告，她是经过犹豫才放下笔去找老潘的。虽然在从乌泉回来的路上她就想到她和毛杰的关系是非说不可的，但知道非说不可和鼓起勇气开口去说还是有一个让人难受的过程。因为ฦ她想到，她一旦把这事说出口，她和毛杰的这段秘密全队的人就都会知道了。更可怕的是，铁军也会知道了，迟早的事！
铁ກ军知道了会怎么样？他会对她怎么样？
她不知道，她不敢想。
她本来想向潘队长提个ฐ要求的，那就是请他为她保密，给她保住年轻女孩的那ว点面子，也保住她的刚刚建立的幸福家庭。但潘队长严å肃的脸色压迫得她无法开口，她觉得她已经没有权利ำ再提什么要求，她只有回到办公室去，写完那份报告，然后老老实实地，听候组织上的处置和决定。
报告写完了，但潘队长一直没有回来。后来她听到他们——潘队长和省里的处长在会议室里生了争吵，而市局的干部ຖ，似乎充当了调和的角色，但调和的声音常常被对立的双方激烈的争辩淹没。
事后她知道他们的争吵是为ฦ了她，省里的处长在听了潘队长关于安心与毛杰的关系的简要汇报之后——这事老潘不能ม不和上级说——突然提出了一个大胆的设想，那ว就是：让安心设法打入毒贩内部，把这个案子的战果尽量扩大。具体方案可以是：比如，让毛杰看到安心也被捕了，然后将他们二人押解到某地去，途中ณ弄点意外什么的，让他们侥幸脱逃，让毛杰带着安心逃跑，去找他们的同伙和老窝，摸清内幕后再将他们一网打尽。但老潘对这个设想马上表示了反对，他说这个方แ案可以，但执行这个方案的人选不行，所以方案恐怕也就执行不了。他说的执行方案的这个ฐ人选指的就是安心。老潘说：安心是个女孩子，还怀了孕，又是个大学生，来这儿一直坐办公室当内勤，从来没干过这种任务。你现在一下子把她推到这么个风口浪ฐ尖上去，出了危险怎么办？除了她，还有她肚子里的孩子，都快三个月了。再说，那个罪犯以前一直追她，一直没追到，这下你让那个ฐ罪犯带她走，他要提出那种下流的要求怎么办？怎么应付他，这都是问题！
处长被一个级别低于他的基层干部ຖ这么直截了当地否定，面子上有点下不来，所以虽然老潘说得有道理，虽然老潘说的关于安心的这些情况他原来并不了解，但他因为面子所以第一步的反应还是坚持并解释自己的方案：＆quot；我不是说不考虑我们同志的安全，我们可以在基本保证安全的基础上，小心设计，大胆出击。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何况我们这个同志进去并不是让她长期潜伏，而是战决，一两天的工夫就得把这案子拿下来，一两天的工夫！如果措施到位，我看安全问题还是可以基本保证的。我说基本保证，就是不排除可能会有牺牲。干咱们这行你说保证不能有牺牲、保证人人都安全，这个谁给你保证去！你们南德缉毒大队难道从来没人牺牲过，啊？＆quot；
市局的人见省厅的处长话说得既强硬又激动，便也表了个ฐ态：＆quot；如果是战决的话，倒真是可以考虑一下。＆quot；他的口气与其说是赞同处长的意见，不如说更多的是劝说老潘别和上面搞僵了，＆quot；老潘，这个大学生不是在你们这儿都干了快一年了吗，你看看到底行不行。这案子搞到现在，今天确实是个ฐ机会。你看看安全上有没有大的问题。至于那ว个家伙会不会逼着小安搞那ว方แ面的勾当这个问题，我看倒不大可能吧，谁会在逃命的时候想这个事。人的生存需要第一位的是温饱，第二位是安全，先有温饱而后思yin欲。连温饱安全都没有解决的情况下，那个方แ面不可能有多大的兴趣。＆quot；
潘队长见这事越说越成真的了，他成了少数派。公安内部的规矩是官大一级压死人，他又争了几句，口气上已不能ม像开始的时候那么เ冲。处长和市局干部ຖ还是一通分析解释，他坚持己见也没有用，他就闷声说了句：＆quot；你们做领导的，再好好考虑考虑吧。＆quot；省里的处长见他的态度如此固执，索ิ性不理他了，转脸和市局的人进一步谈开了细节。老潘脸上挂着情绪，一个ฐ人走出会议室抽烟。他对那处长很抵触，就出来抽烟。抽了两口烟，看见队里的一个侦查员从对面的茅厕里出来，他脑子突然转了一下，开口叫住了那个侦查员。
＆quot；小王，你过来一下。＆quot；
小王过来了，老潘说：＆quot；你去队部办公室，叫安心到审讯室把审讯笔录给我拿过来，记了多少拿多少。＆quot；
小王说：＆quot；我去拿吧。＆quot；
＆quot；你叫安心去拿，她知道拿什么。＆quot；
潘队长吩咐那个侦查员叫安心去审讯室，他看着安心从队部ຖ出来，往审讯室去了。审讯室里几个ฐ人正在突审毛杰，安心一进去，可想而知会生什么，那ว就是毛杰看见了安心。他目瞪口呆地，看见安心突然出现在这间屋子里，并且和审他的人嘀ถ咕着说话，然后他们把前面的审讯笔录整理了一下页码顺序，在桌上磕齐了交给她，她拿了就出去了。他呆呆地看她进来，又呆呆地看她出去，然后，那几个警察接着审他，他们又问他什么他就什么都听不清了。
第52๐节：孤军作战的素质她有没有？
潘队长的目的于是达到了，他掐了烟，扔在地上，又踩上去搓了搓，把可能还有的火星搓灭，然后回到了会议室。会议室里，处长和市局的几个人正讨论得热烈，方案越来越详细，已๐渐渐成形。见潘队长进来，市局的人便把他们刚才议的方案跟他说——怎么假装ณ把安心和毛杰一起押到看守所去，路上怎么เ制ๆ造意外让他们逃脱……等等，听起来天衣无缝。而市局的人在口气上，也听得出还是想争取老潘转变态度。尽管老潘在这屋子里职务最低，但他资格老，操作方面经验丰富，而且，执行这个方案得靠他的队伍。所以他们都希望他思想上能通，大家思想一致下面的行动才会进行得顺利。
潘队长听着，没有再说一句反对的话，默然点着头，表示服从。于是市局的人便决定就这么เ办了，他们马上让人通知老钱他们终止审讯，然后把队里的几个头头都叫到เ会议室里，布置任务。大家都来了，听市局的人介绍方案，下达命令。不料市局的人刚一开口说了没几句，刚才一直负责突审毛杰的副队长老钱就打断ษ了他：
＆quot；不行啊，安心和这个家伙刚才已经碰过面了，他知道安心的身份！＆quot；
省里的处长脸色马上变了，沉不住气地叫起来：＆quot；他不是不知道吗，怎么เ又知道了？＆quot；
＆quot；刚才安心到เ审讯室去取审讯笔录那小子看见了嘛ใ。＆quot；
＆quot；取什么笔录啊，谁叫她去的！＆quot；
＆quot；我们也不知道你们想安排她打进去啊，再说安心干这事行吗？＆quot；
＆quot；怎么不行，你们不要低估了女同志的勇气和智慧，今天你们这个诱捕行动她不也是头一次参加吗，人家干得很好嘛！＆quot；
＆quot；哎哟，这个任务跟那个可不一样，这个是要她一个人深入进去，孤军作战的素质她有没有？……＆quot；
一通互相的争辩、埋怨和指责，但一切都为时已晚，都没有了任何意义。这场戏的导演者——潘队长，光在一边抽烟来着，什么话也没说。那位处长一开始还怀疑地斜了老潘一眼，老潘也装没看见。
接下来，他们把安心叫到เ了会议室。由á处长、市局的人，还有潘队长和钱副队长，一起又问了她一遍——和毛杰怎么认识的、交往多久ื、对他都掌握些什么……等等。其实安心仔细想想，她对毛杰什么也不掌握，除了他的激烈的个性，他自称帮家里做点生意什么的，其他所知不多。她知道他家里有爸爸、妈妈，还有一个哥哥，但这些人安心都没见过。倒不是毛杰有意瞒着什么，而是她后来并无深入了解毛杰的需求。她和他只是短短的一段插曲，她曾预感到这插曲要不早点结束终究会给她带来麻烦，只是没想到麻烦最后来得这么大！
在安心的情况中，唯一有现实价值的，就是毛杰的家庭住址。老潘建议，必须立即行动，搜查毛杰的家。毛杰已经被捕三个ฐ小时了，如果他有同伙的话，他接了货迟迟不露面肯定会引起同伙警觉的，说不定他们已经在销毁和转移罪证。
老潘的这个意见，省里的处长马上同意了。于是人马出动，由安心带路，分三辆汽车，十几个人，乘夜色，风驰电å掣般地直扑毛杰的家来了。
安心只去过毛杰家一次，就是他们头回见面的那次，那次也是夜里，在夜色中ณ她还能找到一些当时的印象。她带着那ว几辆车子，和车里塞满的全副武装ณ的警察，穿街过巷๕，亮着明晃晃的大灯，在那些旧的带着些温情的印象中ณ开过去。
她印象中毛杰的家在劳动剧场的附近，他们的车子在那一片街巷中转来转去，终于，她找到了那ว个ฐ地方。一点没错，她想起来那是个ฐ挺大的独院，门前有好几棵参天大树，黑夜中只记得树的华盖黑压压的一片，把小院庇护得里外三层，感觉很隐秘的。她记得毛家的正门挺大，院里还养了狗。那天安心跟毛杰来这儿因为不想让狗半夜三更叫起来，是从后门进的屋。
她把他们带到了后门，四周很安静。警察们熄了车灯，下了车。潘队长指挥部ຖ分人往前门去，另一部ຖ分人去守住东西两边的围墙，潘队长自己则带人去敲毛家的后门。
后门刚被敲响，前院的狗便狂叫起来，叫门的缉毒队员不得不加大力量，把门敲得更响。没敲几下突然前院响起了枪声：＆quot；啪！啪！啪啪啪！＆quot；枪响得没有规律、很仓促，连潘队长看上去都有点意外。他马上冲身边的队员们喊了一声：＆quot；撞开！＆quot；几个队员一齐上去，用肩膀用力地撞门。但后门和前门一样，都是铁门，以肉撞铁，如卵击石，那门纹丝没动。
前边的枪声很密了，连安心都听得出来，已经是一场混战。潘队长就更听得出来，哪些枪是我们的＆quot；六四式＆quot；、＆quot；七九式＆quot；手枪的声音，哪些不是。从枪声上他可以判断，我们的人占了优势。这时有人建议增援前门，老潘没有理睬，但他只留了两个人继续虚张声势地撞门，其余人都去加强对四面院墙的包围。他让安心马上回车里去，后门也很不安全，他命令她马上离开，自己้则冲到前门去了。
安心没想到，她一点也没想到会生战斗。她听到了这激烈的、近在咫尺的枪响，仿佛才意识到这一切都不是，都不是误会，不是虚惊，一切都是真的。这场突然爆的没有任何预备的战斗让她很难与那个ฐ扮相新潮，很精神、很酷、很直爽、很热情、很追她的男孩毛杰连在一起，但这一切却如此迅地，让她不及思索地生在眼前。她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回车上躲着去，她向车子隐蔽的地方走了几步又突然停下。她意识到เ自己้并不是这个案件中一个ฐ需要保护的证人，而是缉毒大队的一名战士，在战斗中她不应该躲到安全的地方苟且偷生。可她不回车里又能去干点什么？她连枪都没带，她冲进去什么作用都没有弄不好还添乱还得让人保护她。她一时不知进退，下意识地转回身顺着院墙往正门那边走，脑子里并不明确要去正门干什么。天很黑，她几乎ๆ看不清这一段院墙有没有人把守，就在这时，枪声像是很整齐地突然停了。
第53๑节：你们抄出什么เ了？
枪声停了，整个院墙里突然呈现出一种奇怪的安静，这安静似乎ๆ表示战斗已经结束。据后来队里的同志讲，整个战斗从犯罪分子先开第一枪算起，一共只进行了一分多钟，但在安心的感觉上，似乎打了整整半宿。
和警察们武力对抗的实际上只有两个人，一个是毛杰的爸爸，一个ฐ是毛杰的妈妈。毛杰的爸爸听见有人敲后门就开前门准备出去，与前门的缉毒队员正巧相撞，随即开枪。一分钟后，他在自己的卧室被击毙。而毛杰的妈妈被击伤腿部，然后被擒。在被抬上汽车时她声嘶力竭，大喊大叫，喊的什么安心一句都没有听懂。
这场战斗我众敌寡，不算艰苦，但打得比较突然，有一个缉毒队员也挂了彩，一颗子弹在他的大腿根部擦出一道血沟，虽属轻伤，但比较险。那ว个ฐ队员恰恰新婚不久，这颗子弹差点绝了他的后。
负伤队员和毛杰的妈妈一道被送到医院去了。毛杰的妈妈一条裤腿全是血，但到了医院才觉也只是皮肉之苦，未伤筋骨。送走了伤员，警察们随即搜查了整个院落。周围邻居中一些年轻胆大的人在枪声停止半个时辰之后，陆陆续续探头探脑地出来看热闹，但战斗的现场已被警察封锁，看热闹的群众只能很不过瘾地挤在隔离线外面向这院子远远张望。
搜查工作进行得比较顺利，在毛杰家的储藏间、灶间和一个地窖里，都找到了隐藏着的毒品，量不大，有海洛因，也有鸦片膏，数量加起来当然也够判死刑é的。
当他们把这座院子交给当地派出所封门保护然后撤离时天都亮了。回到队部先吃饭，吃完饭大部分人找地方打盹睡觉，潘队长和钱队长他们几个继续审毛杰。这次审毛杰一上来就告诉他他家已๐在昨夜被抄，抄出什么เ了你知道吗？你趁早交代了比较好，交代了算你自己坦白的，坦白从宽，等我们告诉你你再承认就不算了。但毛杰还是不说，他板着脸反问警察：我爸我妈在家吗？你们抄出什么เ了？
他爸爸死了，他妈妈伤了，他的哥哥不在，这些暂时都没有告诉他。
潘队长和钱队长轮流审他，换着出来趴在办公桌上打个盹。到了中午大家都累得不行了，这时毛杰突然说：你们叫安心来，她来了我说。
钱队长出来叫安心，安心进了审讯室。她一进屋毛杰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