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我本来心眼就小，你现在该知道了？”熊瑚极不高兴的哼哼起来。张大少爷干笑两声，不敢答话，熊瑚也没再说话，房间里顿时安静下来。良久后，熊瑚才又背转身体，用蚊子哼一样的声音轻轻说道：“依你这么เ说？你还是愿意为了我去救我爹了？我那张给我爹喊冤的血状，你能不能ม在殿试的时候呈献给皇上？”
“你就什么？”熊瑚又板起了脸。张大少爷胆怯的瞟一眼熊瑚握紧的粉拳，小声说道：“我就不从临清追你追到京城来了。”
“都给咱家闭嘴！”魏忠贤忽然大喝一声，先镇住心腹走狗的群魔乱ກ舞，这才闷哼道：“给他。”
“太不象话了，现在才三月初五，他孙承宗就想把上半年的军饷完啊？”田吉、吴淳夫、李夔龙和倪文焕几人纷纷叫骂起来，“还有下半年的军饷，那有在六月底以前就放的？他就算想喝兵血，也用不着这么เ明显吧？”“九千岁，这事得查，孙承宗催军饷催得这么急，这中ณ间肯定有猫腻！”“查什么查？依我看啊，直接把他抓起来算了。”
“九千九百九十九岁魏公公忠君爱民，德配天地，仁比圣贤，乃ี我大明之擎天巨เ栋，小生在效忠于皇上和朝廷的同时效忠于他，有何不可？”张大少爷毫不脸红的反问道。林荘勃然大怒，脱口叫道：“无耻小人！魏忠贤不过与阉宦，谈何圣贤？”
一时间，国子监内掌声如雷，叫好声如潮，目标则全是冲着咱们的张大少爷，几乎把张大少爷捧上天去，而咱们的张大少爷则洋洋得意，四方拱手，尾巴也几乎翘上了天。看到เ张大少爷那副小人得志的模样，林荘和几个东林党御史心中ณ更是有气，互相交换眼色，全都是在琢磨如何继续刁难张大少爷。果不其然，好不容易等到เ掌声平息后，林荘果然又站了出来，阴阳怪气的说道：“张探花在忠孝难以两全之ใ际，毅然舍孝取忠，这点确实值得敬佩，也无可指责。可张探花却在忠于朝廷和皇上同时，又忠于什么九千九百九十九岁，这又做何解释？”
“唉，这位兄台，难道素昧平生，就不能路见不平、仗义出手了？”张大少爷叹了口气，向那高大书生拱手道：“既然兄台怀疑小生心怀不轨，那小生就告辞了。”
那ว伙地痞无赖走后，那卖画书生熊兆琏忽然向张大少爷双膝跪倒，流泪道：“张公子，你两ä次相救，熊兆琏无以为报，请公子受熊兆琏三叩。”说着，熊兆琏竟然真的向张大少爷磕了三个头，那妇人也领着几个ฐ小孩子向张大少爷下跪道谢，只有那高大书生狐疑打量张大少爷，问道：“张公子，我们熊家与你素า不相识，公子为何两次出手相救？张公子你到เ底是什么เ人？”
“啊——！好冰！好爽！好舒服！”
不得不承认，魏傅二人在吃喝嫖赌这方面的经验和见识，确实远过咱们乡下土财主少爷出身的前任张大少爷，可问题是，咱们新任张大少爷的这个招数——足足领先这个时代三百多年！所以魏傅二人绕是已经打定了主意耍赖撒泼，也忍不住被张大少爷亲自调教出来的苏淮院姑娘弄得是爽爽歪歪，欲仙欲死，呻吟不止…………
“狗蛮子！”见同伴被阴，陈文范带来的其他随从都是暴跳如雷，一起涌上就要把张大少爷主仆撕成碎片。但就在这时候，又有一个ฐ白白胖胖的中ณ年人挤了进房来，先大叫住手，又向张大少爷和陈文范拱手作揖的说道：“二位客官，切莫动手，有话好说，小人就是这悦来客栈的店主ว，二位客官有什么要求，请尽管开口。”
“爷先让你见阎王！”开始抽张石头耳光那ว个ฐ陈文范随从再也忍不住了，提起醋坛子的拳头就冲了过来。不曾想张大少爷的反应极快，左手一把抓起桌子上的茶壶，劈头盖脸就砸了过去，不偏不倚正中ณ那随从的面门，茶汁飞溅让那随从看不清楚周围情况，张石头乘机一把抓进椅子，狠狠砸到那随从后脑勺上，椅子腿断ษ，那五大三粗的随从也后脑แ开花，一个踉跄就趴到了地上。主仆俩的动作都是兔起鹘落，快得难以想象，配合得娴熟而又默契，简直就是天衣无缝——没办法，这个配合是前任张大少爷和张石头主仆的杀手锏，从小到大经历了几百上千次的实战，咱们继承了前任张大少爷记忆的现任张大少爷对此也是印象深刻，使出来那还有不娴熟快捷之ใ理？
“怕什么？只要功夫深，铁棒磨成针，咱们只要再见到熊瑚那ว只母老虎，就肯定有办法把她连人带丫鬟一起弄回临清。”早有打算却不能明言的张大少爷随口瞎扯，又皱眉道：“至于老头子这边，是得防着他派人来抓我们，否则他回来现少爷我不在家，肯定要到处去找。”琢磨到เ这里，张大少爷一拍大腿，喜道：“对了，有办法让老头子抓不到咱们了。”
张大少爷的话句句都打中要害，二十出头还没讨到เ老婆的张石头难免动心无比，不过仔细考虑了一下后，张石头还是哭丧着脸说道：“少爷，不是小的拦着你，只是这事可不是开玩笑，你从小就没离开过临清城，忽然之间悄悄离开家进京，老爷和十一位夫人怎么可能放心得下？只怕你前脚出了城，老爷后脚就派人把你抓回家了。而且还有一点，那只母老虎熊瑚实在太凶了，我们进了京城就算能找得到她，只怕少爷你也没办法把她娶回家啊？”
别人不清楚咱们的张大少，马俊和吴二少这些狐朋狗友还能不清楚他？抱着赢定了的态度，一帮纨绔子弟全部和咱们张大少击了掌立下赌约。咱们的张大少也不多废话，击完掌马上就把张石头叫到面前，在他耳边吩咐道：“你马上去给我办件事，马上过去，悄悄把那艘船的船家叫过来——小心，千万别让那只漂亮的母老虎看到เ。”
“那我们就每个人输给你五十两银子！”吴二少和马俊等一帮人异口同声答道。咱们的张大少也不客气，伸出手来说道：“就这么说定了，击掌为誓。”
“也好。”肖传也不想吃人剩下的东西，便随意点了点头。那ว店小二大喜过望，赶紧ู又捧着木盘过来撤菜，可就在这时候，出身于东厂的肖传却脑海中电å光火石一闪，下意识的一把按住那ว店小二的手腕，吓得那店小二惨声惊叫，“官爷，你想做什么？”
“做什么เ？你刚才好象是故意守在门外等着撤菜吧？”肖传冷笑一声，伸手抬起张大少爷喝剩的粥碗，放到鼻下嗅闻，又用银针插进去搅了几搅，最后才用手指头蘸了一点残粥放到口中品尝。旁边的张石头看得满头雾水，纳闷问道：“肖大人，你这是干什么？”
“啪！”肖传没有回答张石头的问题，而是直接一耳光抽在那ว个已经面如土色的店小二脸上，把他的牙齿都打飞了两颗，然后又一脚把那店小二踹得人仰马翻…………
…………
先不说肖传在客栈里仗势欺人毒打无辜店员，单说咱们的张大少爷被宋公公硬塞进轿子后，一路便直接抬往承天门，路上，咱们的张大少爷本来还想乘๖机琢磨对策，可是张大少爷大概是昨天白天太累休息又不够的缘故，刚坐上轿子不久，就倚着轿子轿帷呼呼睡去，不仅没有机会琢磨对策，就连抵达目的地后，还得靠宋公公叫喊才睡眼惺忪的醒来。而看到เ张大少爷这副模样，宋公公不由捏了一把汗，提醒道：“探花郎，你可得赶快打起精神来，要是到了金銮殿上你还是这样，耽误了你答卷不说，只怕皇上万岁也会不高兴。”
“多谢宋公公指点。”张大少爷拼命摇晃脑袋，努力想让自己清醒起来，可脑袋却象灌了铅一样沉重无比，又昏又沉。张大少爷不由有些纳闷，心说我这是怎么了？上次在苏淮院我连续几晚上都没睡好，每天的活动量也不比昨天白天少多少，怎么เ就没累成这样？
又吹了一会清凉的晨风，张大少爷总算感觉有点清醒，再仔细打量四周情况时，现天色虽然还是黑咕隆咚的，灯火通明的承天门外却早已๐经站满了不少身着朝服的大小官员，还有许多身穿便衣、戴着四方巾的儒生，想来便是与自己一同参加殿试的三榜进士，只是这些人大部ຖ分都是满身露水，就象早就在这里等了许久一样。这时候，宋公公已๐经派人替张大少爷登记验了印章，过来向张大少爷说道：“探花郎，咱家能帮你做的事都做了，该进宫去向老祖宗交令了，你自己多保重。”
“多谢宋公公。”张大少爷拱手道谢，又打了一个呵欠，又才说道：“宋公公，今天不太方便，小生改天再请你喝酒。”那宋公公开心大笑，连声答应，咱家等着探花郎你金榜题名的喜酒。”张大少爷苦笑，心说喜酒就免了，你不到刑场去喝我的砍头酒就阿弥陀佛了。
宋公公领着小太监走了，看着他扭扭捏捏的离去背影，张大少爷忽然灵机一动，心说我咋这么เ傻？这时候没人盯着我，我怎么还不开溜，还留在这里等死？想到这里，张大少爷赶紧装出随意散步的模样，悄悄的往承天门的相反方向溜了过去，不曾想还没走出十步，迎面就有两ä人拦住，一起向张大少爷拱手行礼道：“中正兄，别来无恙？”
“太阳，怎么又来捣乱ກ的？”张大少爷心中叫苦，再仔细看时，现这两人竟然是本科一甲第一名的刘若宰和一甲第二名的余煌，张大少爷无奈，只得拱手还礼道：“胤平刘若宰兄，武贞余煌兄，拖二位仁兄之福，小弟这几天还算过得去。”
“那就好，那就好。”余煌笑着点头，又不无羡慕的问道：“中ณ正兄，听说你已经拜魏公公九千岁为父，可有此事？”张大少爷苦笑点头，余煌ä更是羡慕，叹道：“那ว就更要恭喜中正兄了，中正兄本人才高八斗，又有九千岁魏公公在朝中ณ维护，前途想不远大也不行啊。”
“如果你们再缠着我，我的前途今天就完结了。”张大少爷心中ณ嘀咕，肚子里盘算，只想尽快摆脱这两个ฐ麻烦的家伙，抓紧时间开溜。那边刘ถ若宰则非常严肃的说道：“中正兄，我有一言甚是逆耳，但希望中正兄能ม够采纳。中正兄认什么人为父，这无关紧ู要，但科举ะ取士乃是国之大事，中正兄最好还是不要心存侥幸，借势上位，做好圣贤文章，才是我等殿试考生之正道。”
“你的意思是？怕我借着魏忠贤的势力把你的状元头衔给抢了？”张大少爷一听不乐意了，正要打着呵欠质问刘若宰这话什么เ意思时，那边顾秉谦却又领着一帮子内阁大臣过来，远远就向张大少爷等人叫道：“本科殿试考生，列ต队了，列队点卯了。”余煌和刘若宰不敢怠慢，赶紧站到เ众考生之前，众考生也纷纷在国子监官员的指引列队站好。张大少爷心中叫苦，只好硬着头皮过去，向顾秉谦低声说道：“老哥哥，我内急，想先去方แ便一下再来列队。”
顾秉谦有些为ฦ难，先看看左右，这才低声说道：“快去快回。”张大少爷大喜，正要开溜，顾秉谦却又指着一个ฐ官员吩咐道：“杨大人，探花郎不熟悉这一带的情况，劳烦你领着他去一趟茅厕再把他带回来，快去快回，千万别误了点卯。”张大少爷一听差点没哭出来，只好说道：“不用了，我又不急了。”
于是乎，在完全走投无路的情况下，张大少爷赶鸭子上架，硬是被国子监官员给赶到了考生队伍中，站到เ了会元刘若宰背后接受点卯。又过片刻，卯时正到เ，承天门内钟鼓齐鸣，文武百官和殿试考生列队入宫，队伍整齐而又有序，场面宏大壮观——换句话说，其实咱们的张大少爷就是无论如何也逃不了了，如果硬要逃出队伍，只怕列队两侧的锦衣卫立即能把张大少爷当作妄图行刺圣驾的刺客乱党当场格杀…………
“太阳！拼了！”形势逼人，张大少爷只得一边打着呵欠一边打定主意，“一会殿试的时候，我就一个字不写，学我的前辈张铁ກ生交白卷！皇帝和魏老太监如果问起原因，我再想办法搪塞过去，总之ใ只要多拍马屁，说不定还可以保住脑袋。”
第三十二章金銮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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准备亲自主持的殿试时候，明熹宗朱由á校的心情其实是非常不错的，一是因为他头一天晚上正好完成了一件木器杰作，二是因为今天他就可以传说中的今科探花张好古张大少爷见面，能ม够亲眼看看这个张好古究竟长什么模样，有多大学问，是不是象宫里太监众口一词称赞的一样学富五车，才高八斗？——没办法，张大少爷在太监中的名声实在太好了，又是太监老大魏忠贤的干儿子，而成天服侍在朱由校身边的也就是一群太监，张大少爷的名字想不提早传到朱由á校的耳朵里也难啊。
“忠贤，今儿个那ว个张好古来了没有？可别象上一科那ว样，有一个考生就是因为迟到被取消了资格。”魏忠贤和客氏亲自服侍明熹宗更衣的时候，他还不忘问道。魏忠贤含笑答道：“皇上，你就放一百个心吧，奴婢已经派了宋金去客栈接他，绝对误不了事。”注1
“那就好。”明熹宗点点头，又向魏忠贤和客氏叹道：“朕身边缺人啊，除了正在辽东的孙老师，朕就只剩下忠贤你和奶妈了。如果那个ฐ张好古真象你们说的那ว么好，朕一定得好好用用他。”
魏忠贤和客氏一起赔笑，答道：“万岁，你太夸奖了，这些都是奴婢们应该做的。”客氏又补充一句，道：“说起那个张好古，奴婢从没见过他，还真想看看他究竟长什么模样。”魏忠贤抢着答道：“那个张好古啊，说起来还真的挺俊，人也懂事，又还年轻，以后一定能效忠皇上一辈子。不过啊，那小子又是一个猴崽子，屁股坐在板凳上就象长了刺๐，一刻都坐不稳，没一个坐像。说起话来也没一个正经，三两句话就能把人逗笑。唉，说到เ底还是太年轻了。”
不得不承认，魏忠贤确实很照顾咱们的张大少爷，知道张大少爷油滑的性子，也知道明熹宗很可能在殿试的笔试结束后亲自口试张大少爷，怕张大少爷口花花的一个不小心违反朝堂礼仪，惹得明熹宗生气和群臣弹劾，所以提前给明熹宗打一针预防针ฤ，顺便兼逗笑。而明熹宗和客氏确实也被魏忠贤逗得开心一笑，明熹宗笑着说道：“年轻人嘛，都是这样的，朕除了做木匠活的时候，还不是一样的坐不住？朕今天到要看看，这个张好古能跳到那里去？”
说话间，上朝时间已到，当下君臣兼主仆分头行动，魏忠贤先去皇极殿站班，明熹宗则ท步出乾清宫，领着大队侍卫、宫女和太监，前簇后拥的乘轿赶往皇极殿主持殿试。到得皇极殿时，大明王朝的文武百官和本科殿试考生已๐经肃立满堂，明熹宗刚ธ坐上龙椅，皇极殿中立即响起山崩地裂一般的声音，“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数百名文武官员和殿试考生也一起跪倒，三跪九叩，场面甚是壮观。注2
“免礼，诸位爱卿和诸位考生平身。”明熹宗点点头说道，皇极殿内立即又响起整齐声音，“谢万岁。”明熹宗再一挥手，站立于他右手列ต的司礼监掌印太监王体乾立即会意，出列唱道：“大明天启五年乙丑科殿试考生就位。”
“谢万岁。”二百九十七名考生又一起磕头称谢，然后才站起来，坐进早已๐安排好的考生座位。王体乾ດ又唱道：“请万岁命题。”
明熹宗也不客气，立即吟诵道：“问：朕本自诸生，弱龄有志。闭户自精，开卷独得。九流、《七略》，颇尝观览；六艺、百家，庶非墙面。虽一日万机，早朝晏罢，听览之暇，三馀靡失。上之ใ化下，草偃风从。惟此虚寡，弗能ม动俗。”——这道考题是略通文字的王体乾帮明熹宗从书本里翻出来的，否则的话，同样是大文盲睁眼瞎的明熹宗恐怕就只能问造一栋宫殿得需要多少木料了。
王体乾ດ又将考题复述一遍后，这才唱道：“殿试开始，诸考生答题。”近三百名考生齐声唱诺，各自埋头奋笔疾书，而司礼监领太监王体乾和内阁辅顾秉谦则分别领着司礼监众太监和内阁大臣各自入座，观摩殿试，只可怜了那些低品级的文武官员，只能呆痴痴的站在皇极殿两侧一动不动，名为观摩实为罚站。
好不容易弄完了这些虚礼，如释重负的明熹宗开始在考生中ณ寻找那位传说中的大明头号才子张大少爷，可在场几近三百，从没见过张大少爷的明熹宗又如何能寻到？无奈之ใ下，明熹宗只能向坐在右手次席的魏忠贤招招手，把他叫到面前低声问道：“忠贤，那一个ฐ是张好古？”
“回禀万岁，张好古坐在第一排左数第三个座位。”魏忠贤低声答道。明熹宗点点头，赶紧按着魏忠贤的指点转目去看那ว位被众太监交口称赞的当朝才子，可不看还好，一看之ใ下明熹宗鼻子差点没气歪了——那位传说中的当朝才子、国之栋梁、本科内定探花张好古张大少爷竟然正爬在考案上呼呼大睡！不仅一个ฐ字没写，鼾声还打得雷响！
“咦，这小猴崽子怎么睡了？”魏忠贤也现情况不对了，赶紧向明熹宗告一个罪，走上前去亲自摇晃张大少爷，低声骂道：“小猴崽子，醒醒，快醒醒。”
废了许多力气，魏忠贤总算是把张大少爷给摇醒了，可睡眼惺忪的张大少爷醒过来后看见魏忠贤，第一句话竟然是，“干爹，天还没亮吧？让我再睡会。”说罢，张大少爷脑แ袋一歪，竟然又靠在了考案上打起鼾来。这么เ一来，正在一旁观摩的文武官员和周围考生忍不住一阵偷笑，汪文言、曹于汴和李若星三人则得意暗笑，魏忠贤和明熹宗两人则异常尴尬，魏忠贤气得猛扯一下张大少爷耳朵，喝道：“小猴崽子，这里是金銮殿，不是你家的书房，给咱家起来答题。”
“是，是。”耳朵都差点被魏忠贤给扯掉的张大少爷总算是打起点精神，勉强坐直了身体。魏忠贤松了口气，又恶狠狠的瞪了张大少爷一眼，这才退回座位。而张大少爷则坐在原位上摇头晃脑的迷糊，仿佛随时有可能歪倒睡去，至于面前的考卷和毛笔，张大少爷可是连碰都还没碰一下。见此情景，刚才还对张大少爷抱有极大期望的明熹宗万分失望，忍不住冷哼了一声，“不过如此。”
随着张大少爷身体摇晃的频率和动作越来越大，文武百官的偷笑声音也越来越大，而这些偷笑的声音传进魏忠贤的耳里，却又变成了尖刻๑无比的讽刺和讥讽——没办法，魏忠贤这段时间已๐经在早朝上吹嘘过好几次张大少爷才堪大用，又收了张大少爷做干儿子，现在张大少爷出了这么เ大的丑，不是当众打魏忠贤的脸是什么เ？恼羞成怒之下，魏忠贤简直连砍了张大少爷的心都有了！可现在的情况又不容许魏忠贤这么做，无奈之下，魏忠贤只好再次丢出老脸，向明熹宗求来一杯热茶，亲自捧到เ张大少爷面前，悄悄提了张大少爷一脚，低声喝道：“小猴崽子，快把这杯茶喝下去提提精神，然后马上给咱家好生答题！”
“谢谢干爹。”张大少爷含糊答应，双手接过茶杯，可茶杯还没捧定，张大少爷的双手却忽然一松，茶杯砰的一声摔落桌上，滚烫的茶水四处飞溅，打湿了考卷考桌不说，还把魏忠贤的朱红官服都打湿了一大片，吓得张大少爷一下子就跳了起来。见此情景，满朝文武再也无法忍耐，一起捧腹大笑起来，魏忠贤则气得抡起大耳刮子就抽张大少爷，可巴掌即将碰到张大少爷脸颊的时候，魏忠贤却又想起这是在殿试现场，又强自忍住，收回了巴掌。
“晚生失礼ึ，请魏公公恕罪。”张大少爷也被茶水烫了一下，脑袋勉强有些清醒，赶紧给魏忠贤磕头赔罪，说话也有规矩了许多。而魏忠贤此刻虽然在心里恨不得把张大少爷碎尸万段，却又不敢当众作，只能ม哼道：“算了，好生给咱家答题吧。”说罢，魏忠贤回头就走，羞得连看都不看明熹宗和百官同僚一眼。明熹宗则在龙椅上直翻白眼，看都懒得再看张大少爷一眼。
“万岁，微臣有本启奏。”这时候，张大少爷死对头之一的右都御史曹于汴站出来了，向明熹宗双膝跪倒，磕头奏道：“启禀万岁，殿试乃国家人才大典，攸关国运，而考生张好古却当场出丑卖乖๔，抱头鼾睡，大失礼议，视国家人才大典为儿戏，其情其态孰不可忍。微臣奏请万岁，取消张好古殿试资格，将张好古即刻๑逐出皇宫，永不叙用，以正国法。”
“万岁，微臣认为仅仅将张好古逐出皇宫还远远不够。”李若星也跳出来落井下石，朗声说道：“张好古故意怠慢殿试，污糟试卷，理应即刻๑捉拿，下狱问罪！”
注1：明熹宗为朱由á校的死后谥号，为阅读方便，本书称其为明熹宗或天启帝。
注2๐：明代金銮殿即现在的故宫太和殿，在明代先后被称为奉天殿、皇极殿。
第三十三章生死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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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岁，张好古不杀不足以平民愤啊！”刑é部员外郎陈新甲更狠，一上来就给张大少爷定了个死罪，大声叫嚷道：“殿试考卷用纸，乃是安慰泾县进贡的皇家御用之物，张好古却故意损毁，这分明是大不敬的不赦之罪！微臣奏请万岁，即可将张好古推出午门，斩示众！”
“太阳！这个王八蛋是谁？我好象没得罪过他吧？”脑袋仍然是迷迷糊糊的张大少爷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