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啊。”颜夏想了一下,说道,“我不了解你们原来的状况,不如,你让小万哥俩整理一份材料给我,以后我会注意。”
“嗯?啊,那ว个ฐ啊……”靳狂低着头,神情颇็有些尴尬,“我调去那些人都是立过大功的兄弟,你知道,佣兵军队讲究论功行赏,你能打,杀的人多,底下的人就服你。可是,进了公司,原来在他们手下的人职位、待遇比他们高,难免……”
颜夏慌张地抢过眼镜戴上。隔着镜片的世界,才是安全的世界。颜夏镇定下来,看到房间里只有她和程昀两个ฐ人,情绪稍微放松。
“在这里。”程昀把眼镜递给她,脸上布满温柔的微笑。
靳狂抬手,指指杨名士身边的位置。
伍辰光一愣,回头请示靳狂。
程昀的角色类似于军师,为靳狂出谋划ฐ策。
杨名士是个ฐ投资天才,灵感一来,随手就能ม赚回大把钞ๆ票。
她极其优雅地用食指向上轻推眼镜,在绿灯亮起时,迈开脚步,走过斑á马线。
颜夏嘴角微动,非常轻、非常淡地一笑。这是颜夏独特的笑容,冰冷中ณ带一缕轻蔑,不仔细观察根本察觉不到。
“唱就唱!”颜夏视线平移,寒光闪闪地盯着老伍,“你去给我点歌!”
第5章1
站在舞台上,握着麦克,颜夏才从愤怒中ณ清醒。
实在不该跟靳狂赌气啊……她根本就不会唱什么歌,这下子丢人丢大了。颜夏局促地低着头。
舞台是唯一有亮光的地方,颜夏看不清别人的表情,可所有人都在注视着她这位打断别人跳舞的“歌手”。她有预ไ感,一会儿,自己一定会被唾沫淹死!
音乐凭空响起。
是哆啦A梦的主题曲。
颜夏非常确信,在夜总会这样的地方แ冒出这么一段音乐่,绝对会雷倒一大片。她硬着头皮开始唱:“心中有许多愿望,能够实现有多棒……”
嘘声四起。
颜夏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但倔强的性格始终支持着她,把这首歌唱下去:“噢噢噢,哆啦A梦和我一起,让梦想发光……”
颜夏脚边多了一个瓶盖,然后是半个桔子,接下来的东西五花八门,但都没有准头,一样也没打到她身上。
间奏结束,颜夏张嘴接着唱。
这时,突然从下面冲上一个男人……
“难听死了!人长得够丑了,还跑出来吓人!”
颜夏手里的麦克被抢走,狠狠摔在地上。
那个男ç人双目圆瞪,一看就是喝醉的样子,面目狰狞地朝颜夏逼近,“妈的,都是你,扫了老子的兴!”
颜夏的恐男症立刻发作,头晕脚软,浑身瑟瑟发抖。她想躲开,但是身体不听使唤,眼见那男ç人的手就要碰到เ自己้,颜夏的呼吸不受控制地吐出肺里的余气,紧接着,猛力吸气,作好尖叫的准备——
然而,颜夏的准备没有派上用场。
那个ฐ男人被凌空抛出去。仔细一看,才发现那ว是一个男人拎起他的领子,一拳打出去的。
颜夏定了定神,阴影中的男人走出,嘴里叼着烟,神情漠然。
“靳狂……”颜夏虚弱地扶着额头,平复昏眩的感觉。
“妈的,你敢打老子!”地上的男人爬起来,恶狠狠地瞪着靳狂。
靳狂不说话,手指夹烟,深吸了口,眼神微转,睨着他,轻轻吐出一口烟。
男人从腰后抽出一把十五公分的刀子,弓着腰奋力向靳狂冲刺。
颜夏倒抽一口凉气,脑子一片空白。
只见靳狂气定神闲地侧身,一记手刀砍在那ว人手腕处,刀子脱手落地,靳狂抬脚๐,轻轻一绊,那人身子腾空,飞扑出去,跌了个ฐ狗吃屎。
转折发生得太快,最多也就几秒钟็的工夫。颜夏尚未从惊慌中回神,靳狂已熄了烟,闲步到她面前。
“你还好吧?”靳狂的视线掠过镜片后的那双清澈瞳眸,幽深的目光微微一闪,将所有情绪藏于黑暗之中。
颜夏凝望着那双锐利ำ的眼睛,不经意间捕捉到一闪而逝的温柔光芒。心脏,霎时一紧,“哦……嗯……没事……”
几个男人一涌ไ上前,将靳狂和颜夏围住,另有两个人搀起那个ฐ倒地的男人,一起走过来。
那ว个男人抹了抹嘴角的血丝,愤怒地盯着靳狂,“小子,你混哪的!敢在我的地盘闹事,活腻了吧?”
靳狂轻蔑地笑笑,完全不看他喷火的眼睛,“你的地盘怎样?”
“怎样?”男人狞笑,“让你死无全尸体!兄弟们,给我教训他!”
男人一声令下,围着靳狂的人有掏刀子的,有拎酒瓶的,一齐向靳狂袭去。颜夏身在暴风圈中央,就见数只男人手臂在她脑แ袋上方挥舞,玻璃破碎声,哀号痛叫声……虽然在靳狂的保护下,那些攻击丝毫伤不到她,但对男性的恐惧,以及对暴力的憎恶,让颜夏的头剧ຕ烈地疼痛起来。
说起来,那ว些小混混根本不经打,靳狂是实战派的,打架如同家常便饭,下手不分轻重,拎着那个叫嚣的男人左右开攻,直打得他口吐鲜血。
颜夏看着那个威แ凛如帝王的男人,他对眼前的惨状视若无睹,表情既无冷意,亦无怜悯,漠然得仿佛那ว只是一粒尘埃。
她再也忍不住了。
“住手!”颜夏尖声大喊。她的脑子嗡嗡地疼痛,这种违法暴力严å重侵犯了她的道德底限,引爆了颜夏冰封的怒火。
于是,理智再一次远离颜夏。
颜夏上前一步,抬脚,狠狠踢向靳狂的小腿。
靳狂没有防备,尖尖的皮鞋前端对腿骨造成重创,他闷哼一声,弯腰蹂着伤处,“疯女人,你又怎么了?”
“你给我住手!”颜夏抬腿还要再踢。
靳狂伸手挡住,顺便也丢开手里的人。那个人鼻青脸肿,虚脱地滑到地上,差不多就剩一口气了。
颜夏怒视着他,“你是不是野人啊?人家又没得罪你,干吗把他打成这样?”
“女人,你……”靳狂气不打一处来。他是为她出气,她居然反过来当面质问他,还说他是野人!靳狂咬牙,把火气压下,冷着脸不说话。
“他犯什么错了你这么打人?万一打死他怎么办?”颜夏不依不饶地逼问。
“他不来挑衅,我会出手?”
“是你先打人的好不好?”
强压住的火苗迅速狂窜。靳狂知道这女人倔,但没想到她蛮不讲理。他为什么เ打人?要不是知道她有什么该死的恐男症,他管这趟闲事?
这个不分场合乱ກ发火的蠢女人!
靳狂微眯眼,唇边浮ด起讥诮的笑,“如果不是你歌唱得难听,也不会招来麻烦,我也不需要救你。”
她唱歌难听!是谁逼着她上台出丑的!“谁让你救了?你以为你是救世主啊,只懂实施ๅ暴力的野蛮人!”
好心当成驴肝肺!靳狂真想掐死这个女人,她服个软,给他个台阶下,就这么难吗?“我脑แ子进水了才会救你!就让你发疯被送进精神病院最好!”
颜夏怔住。
沉痛汹涌而起,吞噬了那双清澈的瞳眸,失去光泽的眼眸,空洞而茫然。
靳狂意识到自己้气极,一时口快刺伤她,懊恼不已。他扭过头,不看她受伤的可怜表情。
“好好的,怎么เ又吵起来了?”程昀走过来,疑ທ惑地看着这个乱七八糟的场面。
颜夏听到程昀的声音,像溺水的人抓住浮木一般,哀戚地望着他。
靳狂胸口微痛。这个女人对他不是冷冰冰就是凶巴巴๒,何曾露出过这么柔弱、惹人心疼的表情?
程昀浅笑,“颜夏,你……”
话未竟,颜夏已扑进他怀中,双肩微微地颤抖。程昀一怔,双手不自觉地轻搂住她,柔声轻问:“怎么了?”
靳狂冷冷的看着他们,转身离去。
“唉,靳哥……”老伍追了上去。
程昀望着靳狂的背影,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第二天,颜夏拖着一身疲累上班。有时候,心理的疲倦比生理的疲倦更让人消沉。她觉得自己永远无法跟靳狂和平相处。
靳狂是个不轻易妥协的人,她也有自己的坚持,他们的思想、背景,处处充满矛盾,遇上问题都不肯让步,只会拼杀得你死我活……唉,真是太累了。
颜夏现在最头疼的事,就是跟靳狂见面。她跟人事部要了个助理,让她专门替她跑总裁办公室。
程昀敲敲敞开的门,脸上挂着和煦的笑容。
颜夏抬头,回以微笑,“有事吗?”
“没事不能来找你吗?”程昀走进来,从背后变出一束花,送到她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