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夏潋独自一人来到一家首饰铺子。
半个月后,仓州。
“不,潋潋,这只说明一你越来越喜欢我了。”他揽住她的腰,像个得了糖果的孩子似的,满足地笑道。
“我从前太任性了。”她垂眉自责。
“你不说话,就当你答应了,”他将她搂紧,话中仿佛流溢出笑意,“以后我每天晚上都来看你,好不好?”
她有些哭笑不得。到เ底是谁在气谁?分明,是他把她赶进了冷宫……
若是之前,她还不敢相信娘家已๐经出事,此时此刻๑,她不得不信了……
“过些日子吧,她们进宫来,朕也得陪陪才好,可最近朝务繁忙,实在抽不开身。”他明显在敷衍她。
虽然这是常规的处置,但周夏潋听到เ“杖毙”二字,却不免打了个ฐ冷颤。
“你速拿朕的手论回京,请皇后发落莹嫔。”他冷冷回答,“至于普莹嫔办事的人,一律杖毙。”
“天气转凉了吗?”她连忙迎了上去,感到เ他周身满是寒气。
正看得津津有昧,帐蓬的帘ຈ子却不知被谁掀了起来,吹入一丝冷风,她打了个寒颤,抬眸时却见赵阙宇穿着大坠走进来。
赵阙宇眼角稍稍抬了抬,目光仿佛在她身上停留แ了片刻,然而他却掠过了她,只对余惠妃投以微笑。
才穿过花荫,便听到一阵阵笑声,仔细一看,竟是欣嫔与莹嫔陪着赵阙宇。两人皆是一身利落的骑装,比起平时的宫装多了一些飒爽。
“你的确是。”赵阙宇握住她的手,“在朕眼里,一千、一万个欣嫔都比不上你。当初,朕就是觉得她的嗓音与你有几分相似,才留她在身边。”
“妾身听欣缤的歌声才知道,皇上待妾身这样好。”她合蓄地答,“若是没有皇上,妾身还真以为ฦ自己是这宫里唱歌唱得最好的。
“食铺?”这下换成赵阙宇吃惊了,“老板,我是打算帮你的,这……”
“看见前面的食铺没有?”老板顺ิ势一指,“那儿缺个洗碗的,你去帮忙一晚吧”
不过她想,在入宫之前,应该跟二妹尽释前嫌,才不至于离开了以后,大家都还记恨她。
其实,她和这个ฐ二妹的关系也算不得有多好,从小她喜欢在花园里乱跑,二妹却总是坐在房里读书,按秋霁的话来说,她们不是“同道中人”。
“大姊大姊,你看,坐在你左侧的那ว名白衣男子,气质十分出尘呢。”周秋霁要姊姊注意。
四周都是青年才俊,她很清楚,更清楚自己没资格挑选他们,唯有等着他们来选自己,所以,他们长什么模样,她并不关心。
所以他大老远地跑了来,陪她看北芒星,冒着凶险给她心底增添一点温暖的记忆,让她舍不得他、忘不了他,终究有一天,能原谅他。
呵,赵阙宇步步为营把她算计到极致,可为何,她对他却总恨不起来?只觉得被这样的人爱着,这一生都会无忧无虑。
“潋潋,这次平乱皇后功不可没,”他低低道,“若非她从北狄搬来救兵,内有季涟一族犯上谋逆,外有离国虎视耽耽,我怕是支撑不住……”
“皇后贤德。”周夏潋额首,“对你也是一片真心。”
他语气酸涩,流露无限歉意,“我本想着,要立你为后,可现下……”
“我是冷宫弃妃,你忘了吗?”她微笑地说,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我从来只想做你的妻子,没指望过分的荣宠。”
“我本想着”赵阙宇握住她的手,继续道:“就把你安置在昭平,那ว儿山明水秀,是个过日子的好地方แ。我得空了,便去看望你……”
“可那ว样我们便不能ม日夜相守了。”周夏潋摇头,“一来一去至少半个ฐ月,你政务繁忙,我怎么舍得你奔波劳累็?”
所以,她决定回来。
回来之前,她就做了最坏的打算。而其实,已经到了这一步,再坏又能ม坏到哪里?
“潋潋,我该拿你怎么办?”赵阙宇为ฦ难地看着她,仿佛找不到เ处所安放一件稀世珍宝般,无论将她置于何处,他总不放心。
“就让我在这儿继续住下去。”
“这儿?冷宫?”他倒意外。
“不错,当一个冷宫逍遥妃,倒也不错。”她神情平静,这回是心甘情愿,并无阴阴霾。
她的用词让他诧异,“潋潋,这世上从无人用‘逍遥’二字来形容冷宫的。”
“从此以后便有人了。”她答得从容。
“不觉得此处是人间地狱?”他不想她委屈。
“这里修缮得如此美丽。”周夏潋俏皮地答,“你不是曾说,它更像一座行宫吗?”
赵阙宇忍不住一把将她纳入怀中,不想看到她强颜欢笑、她的委曲求全,这让他觉得亏欠她良多。
“潋潋,将来我们的孩子也在冷宫中出生吗?”他嘶哑地问道,“要如何给他名位?”
“将来,总会有办法的。”她相信,凭他的智慧,定能ม找到一个妥善的法子。
退一万步来说,就算是弃妃的孩子,也依旧是皇嗣,承袭了龙脉,天下谁敢不敬?而躲在这冷宫之ใ中,有四面高墙护卫,她不必因为罪臣之ใ女的身分受人非议,不必与别的妃嫔争宠,不必与皇室命妇们虚与委蛇,少了繁文褥节,不想见的人统统可以不见。
在这里,她可以与他秘密相守,春天赏樱,夏日垂钓ี,秋分品茶,冬季看雪,不知能ม共同度过多少宁静美好的时光。
他得了空儿,也可偷偷带她溜出宫去,不必大肆铺张、前呼后拥、引人注目,爱去哪儿便去哪儿。
这样的日子,岂不是正可用“逍遥”二字形容?
周夏潋依在赵阙宇怀里由衷地笑了,她是一个知足的人,所谓知足常乐่,天地间自会有一方安身立命之处。
“潋潋--”他激动地俯下身来啄吻她的红唇。
分开不过一个ฐ月有余,倒似过了无数个ฐ春秋,他刚刚碰到她,她便全身轻颤不已๐。
“潋潋,怎么เ变得这么敏感了?”他注意到她的变化,挑了挑眉,魅笑起来,“真是难得,早知如此就该离你一段日子。”
“阙宇……”讨厌,她还有话没说完呢,他就挑逗得她难以自抑。
“什么?”他明显已๐经心不在焉,手指挑过她的衣襟,一路往下。
“我想……想问你……”她微微娇喘。
“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