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弟弟还在布满黄沙的路上问着姐姐:“我们真不去见爹爹吗?”
悲催的皇家侍卫却不知道,在季氏大军一路向东挺进明域时,他们苦苦寻找的季氏姐弟正一路向西爬出了边塞。
年过三十却只得了一位公主的敬德帝拿起玉玺就朝陆英砸过去,幸而季轩身手了得,捞住了玉玺,也顺便救下了陆英。
陆英当时还十分语重心长地劝先帝:“陛下,恕臣冒昧,太子如今还不知在哪位娘娘肚子里呢。您可别着急,不然万一将来季轩他孙女儿大了太子一轮儿,这不让人笑话嘛。”
阿依木嘴角一勾,一脚踢向吉若肋下,几声轻微的骨头断裂声传来,吉若死死咬着嘴唇才憋住了惨叫,却再也使不上力气反抗了。
到了近处,阿依木将吉若往他兄弟堆里一扔,冷冷问:“还有谁不服?”
马贼们历来是嚣张惯了的,没想到今日碰上了个比他们更嚣张的,而且还是个小姑娘,不由十分不适应,于是一时之间,没人回话。
阿依木也没有进一步的动作,依旧沉静地端坐马上。
过了片刻,那ว个ฐ抱着吉若的马贼才指着阿依木叫道:“刚刚是大哥让着你,没想到你趁他不备,辣手偷袭,应该重新比过。”
辣手偷袭?我还辣手摧花呢!
阿依木撇了撇嘴,冲吉若一扬下巴๒:“就他那个样子,还能重来吗?”然后又向众马贼问:“谁愿意代替你们大哥出来重新比过,可千万不要再让着我,以致我再趁他不备辣手偷袭。”
实在是太嚣张了!
不过,很快的,塔玛沙漠上的马贼们就意识到,眼前这个嚣张的少女,人家的确有嚣张的资本。
看看,那些扬言说要替大哥出口恶气的几个人,个ฐ个儿都被掀翻到地上,轻则小喷几口血,重则ท裂几根骨头。
大约是看多了目前的打斗方式,阿依木的坐骑腻烦了,焦躁地摇头摆尾,十分响亮地喷着鼻息。
瞅瞅,连匹马都这么เ嚣张。
不过事实证明,没有最嚣张,只有更嚣张。
阿依木撂下句话来:“这样一个一个ฐ地红也黑了,你们一块儿来吧。”
众马贼都深深觉得自己被侮辱了,可是要真的群拥而上对付一个ฐ小姑娘,自命盗亦有道的他们又实在是厚不起这个脸皮。
要是被塔玛沙漠周边国家的人知道,以强悍闻名的塔玛沙漠马贼群拥而上围攻一个小姑娘,以后还怎么เ好意思去抢劫哟!
此刻的情景好比以往他们打劫客商,总是大度地给人家留块遮羞布,不过现在对象颠倒了,换成他们被扒,要是放弃自己้作为塔玛马贼的最后底线,那就等于自己้把仅剩的大裤衩脱了。
归根究底,他们是一伙爱面子的贼。
就在这个当儿,远远地跑来一匹小毛驴,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在驴背上大喊:“阿爸,我来给你报仇!”
正躺在临时帐篷里养伤的吉若听见了,只觉伤口更加疼痛,诘问身边的人道:“谁回去报信的,把这臭小子引来了?”
转眼间吉若的儿子普楚就骑着小毛驴儿奔了过来。
普楚一张圆圆的脸蛋,婴儿肥未褪,俨然一个青涩稚嫩的可爱少年,他扛着一把大刀往人群里一扫,立刻发现了目标,驾着小毛驴儿就冲阿依木奔过来,叫道:“是你打伤我阿爸的?”
阿依木点了下头。
普楚打量了阿依木一番,皱着鼻子感慨:“你好好的一个姑娘家,为ฦ什么要做贼!”
听见这话,从明域到เ摇光经历了无数恶战的阿依木差ๆ点一个跟头栽下马背。
你和我究竟谁是贼啊!
普楚拿刀指着阿依木道:“你打伤了我阿爸,我要和你决斗!”
阿依木轻轻吁了口气,嘴角一勾,道:“你是不是应该先你阿爸的伤势?”
普楚愣了一下,点头道:“对哦,来之ใ前阿妈是这么เ叮嘱我来着。”
这时候吉若已经挣扎着吩咐属下将儿子带过去,孝顺ิ的普楚见到阿爸的侍从,立刻又驾着小毛驴儿奔向他阿爸。
不一会儿,吉若的帐子里传出普楚的叫喊:“阿爸,你说我打不过她?哼,我去打给你看!”话音未落人就奔了出来,跃上毛驴背又杀到เ阿依木面前。
阿依木的坐骑看到主ว人的对手竟然骑着一头驴来,鼻息喷得愈发响亮。
驴觉察出了马对自己的蔑视,也不甘示弱地哼儿哈儿叫起来。
普楚因被他阿爸看轻了,十分义แ愤,眼睛和脸蛋此时皆是红彤彤的,阿依木一见这情景,不知怎么就想起了自家弟弟受委屈时的小模样,于是心下一软,开解起普楚来:“我问你,你打得赢你阿爸吗?”
普楚摇摇头,挺着小自豪道:“阿爸是塔玛沙漠的黑风暴,我现在打不过他。”
黑风暴?这比喻真够衰的。
阿依木嘴角一勾:“可是,我刚刚ธ赢了他。”
普楚立即气短,吭哧了一会儿,叫道:“是你使诈!”
阿依木那小心肝又软了一分,你说你辩解的模样怎么都这么像我那宝贝弟弟,这叫我如何忍心下手啊!
她自认对一切像她弟弟那样又可爱又执拗的小东西没有抵抗力。
虽然事实上吧,普楚在年龄上比她还大着一点点。
普楚一眼瞥见他阿爸被人抬了出来,生怕阿爸阻挠自己跟阿依木的决斗ç,大叫一声,挥舞着大刀就照阿依木砍去。
阿依木看着他那急吼吼扑过来的表情,好比自己那ว软趴趴的弟弟看见了香喷喷的饭菜生怕自己吃不到一样,不由就叹了一口气,调转马头避开了那雪亮的刀光。
普楚一刀没砍中ณ,便指着阿依木叫道:“你不许躲!”
我不躲,等着被你砍?就算你有那么点像我弟弟,也不能ม这么着让我牺牲吧?
阿依木一咬牙,反手一转,将银枪的枪杆敲了出去,打在小毛驴儿肚子上,小毛驴儿吃痛,“嗯昂嗯昂”地叫起来,驮着普楚撒蹄子就窜了。
普楚急得在驴背上大叫:“你使诈你使诈你使诈……”
吉若在担架上挣扎着坐起来,对阿依木说道:“多谢你手下留แ情。”
阿依木嘴角一勾:“也希望您能够对摇光的城民手下留情。”
吉若苦笑道:“我们技不如人,自然不会进城生事。”
阿依木跃下马背,将银枪掷入沙土中,拱手向吉若和众马贼道:“我代所有摇光城的百姓,谢谢各位了!”
吉若示意属下撤离,阿依木对吉若道:“只要不是来打家劫舍,摇光城随时欢迎众位。”
吉若勉强挤了个笑容出来,领着数百马贼于片刻之ใ间走了个ฐ干净。
阿依木长吁一口气,抬手将额头的羽毛取下来,甩了一把汗,喃喃道:“幸好这些马贼比那ว些皇家刺客要面子,否则,我就是不死也得脱层皮呀!”
接着,她拔出银枪便往回走,坐骑慌忙跟上。
直到เ阿依木在下面叫门,在城上观战的兵士们才回过神来,纷纷爆发出高亢的欢呼,一边感谢万能的真主,一边感谢神之ใ使者,百忙之间也没忘来开门。
阿依木进城的时候,遭遇了人生中ณ第一次热烈且隆重的围观,无数的城民夹道欢迎凯旋的神之ใ使者,虔诚地仰望着她,将散发着香味的花朵和丝绢掷向她。
夹道尽头,飞奔过来一个气喘吁吁的小人儿,水汪汪的红眼睛和嫩的红脸蛋,像极了年画ฑ上的招财娃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