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证明她真是想多了,先不说能不能过李默这一关,光是汪姐那一关她就过不去。
对于在这么高大上的地方แ见到李默,方针虽觉意外却并不吃惊。李默的身家看起来住这种地方แ没什么问题,可如果这是他的家,她还有必要继续面试吗?
“我劝你最好别动她。”严å肃在旁边插嘴,“让她自己调整一下。现在动她有可能吐得更厉害。”
“美仪,我们去厕所好不好?万一你再想吐……”
“好多了,没那么难受了。昨晚真是谢谢你。”
“觉得怎么样?”沈骞边说边走到床边,拿遥控器替方针把床摇起来。
严å肃努力把那段不愉快的记忆甩出脑袋,尽量心平气和问对方แ:“去哪里?”
但凡方针ฤ看上去有那么一点威胁的意味,当年她都不可能ม离他这么近。
所以说男人最怕女人的第六感,不是因为ฦ女人的第六感不准,恰恰是因为太准。
从安德森对安太太的态度以及安太太平时的表现来看,方针敏锐地感觉到เ安德森在这段婚姻中ณ做了不该做的事情。有时候女人的第六感就是这么敏锐,哪怕她跟安德森根本不怎么熟,却也能嗅到他身上出轨的气息。
“嗯。叔叔小时候也让电梯夹着过手,我保证,等手抽出来就不疼了。不过一会儿警察叔叔割钢板的时候壮壮要听话,不能乱ກ动知道吗?”
可他还是不敢确定:“真的会不疼?”
于是从那天起,方แ针ฤ彻底断了做回本职工作的念头,转而开始找一些不大需要技术的工种。她开始去超市、餐馆又或是家政公司找工作。这些地方แ尤其是前两个基本上不看正规简历,也不会去查你的档案,只要他们真的缺人你又显得聪明伶俐,十有□□就会录用你。
那人跟方แ针聊了半天大概觉得她人不错,于是不忍心再骗她,实话实说道:“其实就算你来了,我们也从没打算录用你。不管你的简历多漂亮,有案底的人我们公司都不会用。我们找你来就是想聊你的八卦。如果有别的公司也给你打电话,相信我,他们跟我们的想法是一样的。”
老太太看她确实不像满腔怨恨的样子,满意地点点头,然后又问她想去哪里工作。方针想了想回答说:“能不能ม让我去后面的花圃做事?”
“你喜欢摆弄花草?”
“是,从前在家的时候养过一些,觉得挺有意思。”
这只是其一,最根本的原因还是在于方针不希望和人过多接触。老太太不介意她坐过牢不代表其他人不介意。与其让人别别扭扭地接受与她共事,倒不如她去做份不怎么和人接触的活,一来可以免去很多是非,二来方针也想跟着园丁学学怎么เ种植花草。她既然有自己开店的打算,那么从现在起就应该多学点东西。如果以后有机会开个小花店说不定也挺不错。
老太太没再追问她别ี的原因,就这么เ点头同意让她去了后面的花圃。那里常年有个ฐ园丁老杨在侍候花草,方针初ม去那ว里也帮不上大忙,老杨只是让她先熟悉每种花的品性,然后根据不同的花种每天轮番给它们浇水。
方针从前养花只是兴趣爱好,于这方面其实一窍不通,跟着老杨学了几天后才明白原来光浇水都这么多门道。有些喜水有些喜干,有些要早上浇有些得傍晚浇。这水里面有时候还要人工ื添加各种东西,对每一盆花来说浇水也有其自身的特性,并不是拿着水壶对着花枝随便乱洒一气就可以了。
方针觉得老杨年纪大懂得又多,又很耐心地教导自己้,于是更起了跟他好好学的心思,每天“杨师傅”“杨师傅”叫得很甜。老杨年过六十,一辈子跟花草打交道,临ภ到老了收了方针这么个ฐ女徒弟也觉得挺有成就感,教导她的时候就格外细致。
平心而论,撇开严肃这个不定的因素า不提,方针在严老太太这里生活过得还是很惬意的。
她每天早上七点半起床,吃过早饭后就来花圃工作。这天她像往常一样拿着水壶进花圃准备工作,结果一进门就见满地花枝零乱,花盆和泥土散落一地,整个花圃就跟被人打劫了一样。
方针大吃一惊,转身要找老杨说这事儿,结果老杨一脸镇定地走了进来,冲方针道:“没关系,收拾一下就好。这种事情往后会时常发生,你要习惯。”
“您知道是谁做的?”
“嗯,老太太的曾孙。小家伙淘气,时不时就喜欢上这儿来玩,一不小心打碎两盆花也正常。”
方แ针知道老杨没有说实话。花圃这情况明显不是不小心搞成这样的,如果真是那ว孩子做的,那ว他就是故意的。老杨说这种情况时常会发生,也就是说这孩子三天两头就会来捣乱。
“花都折了老太太不会不高兴吗?”
“没关系,老太太建这个花圃就是为了这个ฐ曾孙,他爱怎么玩就怎么玩吧。”
原来是熊家长惯着熊孩子,不惜花大价钱造个花圃,只为ฦ让孩子能玩个ฐ痛快。方针无话可说,人家老太太都不心疼钱她能说什么。可这孩子未免也太奇怪了。
“他什么时候来的,白天我一直都在,没见着他啊。他喜欢晚上来?”
“不一定,他想来的时候就会来。有时候白天有时候晚上,甚至半夜也有可能ม。如果哪天他白天来了你走开就是了,不用管他,他自己玩一会儿就走了。”
这哪里是玩,根本就是拿花来发泄情绪。好好的东西被糟蹋成这样,这孩子简直不是一个“熊”字可以解释得了。
方针有些生气却也无能ม为力,只能ม默默地跟在老杨身后打扫,花了一人早上才把花圃收拾干净。
自打这天起她就留แ了个心眼儿,在花圃里待的时间更长了。她想见见这个大家都不怎么愿意提起的小小少爷,好奇这么大点的孩子怎么就有这么เ怪的癖好,心情不好就拿花撒气儿?
结果就这么等了三四天后,某天傍晚方แ针ฤ吃过晚饭来到花圃,正打算给一棵早上发现的小苗松松土,传说中的熊孩子居然就出现了。
这孩子也就四五岁的样子,比想像中要来得小。很难让人相信这么个ฐ矮冬瓜居然能制造出这么เ大的破坏力。一见他进来方针就记想了老杨之前的话,想着要不要赶紧闪人。
结果矮冬瓜大概ฐ没料到会在这里见着女人,一见方针ฤ比她吓得还厉害,小小的身体不住地往后退,大概是琢磨着要不要走人。
他今天心情确实不大好,应该说他每天心情都不怎么好,心情一小好他就会来花圃,把那些比他还弱小的花苗好好折腾一番。仿佛欺负比他弱小的东西能让他心情愉悦一些,心里积聚的郁闷也能略๓微释放一点。
可方แ针是个大人,比他个头高很多,又不像杨老头知根知底已经混熟了。矮冬瓜一时分不清方针ฤ是软柿子还是硬骨头,也就想不好要不要去招惹她。
他往后退了两步,不小心就撞翻了架子上的一个小花盆。花盆掉在地上摔成几片,泥土和花苗掉在了他脚边。
本来这只是一桩小事,方针也不会因此为ฦ难他。但矮冬瓜显然气性挺大,想也没想抬脚就朝小花苗踩去。可怜那小苗才刚抽芽没多久,就这么生生让他踩得稀巴烂。
方แ针心里不免有气。这么เ小的孩子下脚这么狠,实在和他天真的外表不相符。方针很想开口教训他,但想想两人悬殊的地位她还是决定走迂回路线。
她只当没看见矮冬瓜,快步走到เ他身边。矮冬瓜一见她过来赶紧跳开几步,方แ针就蹲下身拿起那株小苗,又寻了个装满泥的花盆,用小铲子挖开表面的泥土,将小苗整个ฐ放了进去。然后她在上面又洒上细土,花盆看起来就跟没动过一样。
矮冬瓜显然被她的举ะ动吸引了,好奇地盯着看,看了半天忍不住开口问:“你在干嘛?”
“它死了,得把它埋起来啊。”
方แ针拿着花盆在矮冬瓜面前晃了晃:“就跟人死了得埋起来一样。”
“你胡说,那东西又不是人,怎么会死?”
“不是人就没有生命吗?”方针顺手又拿起旁边另一盆已经抽枝的花苗,“你看,这两ä株本来是一样的,一株被你踩死了,另一株则ท长高了。要是没有生命不会死,这苗怎么长得高?”
矮冬瓜年纪太小,显然并不能ม完全理解方针的话。但有一点他听明白了,方针这是在怪自己把苗给踩死了。
他一时气不过,跺着脚道:“这是我家,我想踩死它就踩死它。这家里所的人和东西全得听我的。”
“没错,你说得很对。不过这东西一旦死了,灵魂就不归你管了,它想去哪儿就去哪儿?”
“灵魂?”
“就是我们常说的鬼嘛。人死了会变鬼,花死了也要变鬼。它现在死了成了鬼,这房子里就没人制得住它了。它想去哪儿就去哪儿,搞不好半夜里还会去找你玩哦。”
矮冬瓜这个年纪正是胆小的时候,对鬼之ใ类的东西一知半解,但也知道那不是啥好玩意儿。一听说这花苗的鬼半夜要去找自己,他吓得脸色一白,扁扁嘴就要哭起来。
“哭是没有用的,反正是你把它弄死的,它总要去找你的。夜里睡觉的时候它就绕着你的床头走来走去。”
矮冬瓜越听越害怕,一想到เ晚上有鬼要绕着他的床头乱走,小小的心儿再也承受不住,哇地一声大哭了起来。
方针ฤ立马露出一脸得意的神色,结果还没得意两秒钟,就听严肃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你这是在吓唬我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