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大雨持续了一天一夜,直到第二日清晨,大雨才精疲力竭地停止了怒吼,整个ฐ西南大地恢复了一瓶平静、祥和的姿态。布鄂族的族人们陆续离开部落去上山砍柴、或是在高原上巡视、或是放羊赶牛,从事着日常劳作。
这时,‘轰’的一声闷雷平地响起,欧阳梓微惊,禁不住顿下手中的『毛』笔,侧头竖耳倾听,只听屋外‘哗啦啦’的雨声不绝于耳,欧阳梓讶异地一挑俊眉,感叹一声,“龙公子所言不假,今日果然下起了瓢泼大雨!”欧阳梓暗暗勾勾唇,眸中闪过一丝欣喜,然后立即握着『毛』笔书写起来。
艾玛笑着踱了过来,边走边说,“看你写的都出了神,我都来了好一会儿了,你也没看到!”随后艾玛坐到欧阳梓的身旁,收起桌上的纸张,将那ว个野果袋子放到เ桌上。
全神贯注写书的欧阳梓并未发现艾玛的到来,直到เ他写完一个段落后,才放松地舒了口气,右手放下『毛』笔,双手攥拳,抬起双臂活动一下筋骨,不经意抬眸间瞥到一脸笑意的艾玛突兀地站在门口,欧阳梓微怔,下意识地呢喃一声,“艾玛!”
龙飞宇当仁不让,理直气壮地迈着大步踱进了屋内,四下张望瞥到矮桌上的笔墨纸砚,眸子微微一闪,踱向矮桌边坐下。
欧阳梓友好地一笑,双手抱拳,礼ึ貌道,“欧阳梓见过龙公子,龙公子请进!”边说,欧阳梓边侧过身,伸出一只手做出‘请’的动作。
“这还差不多!”
“呵呵,好,我欧阳梓发誓,以后决不再骗艾玛。”
艾玛嘻嘻一笑,应道,“放心,以后我不会再疏远你了!”
欧阳梓笑了笑,说,“当然可以,只要艾玛不要再躲着我!”
龙飞宇双臂环胸ถ,笑了笑,说,“艾玛的话让本太子想起人间的一句话。”
“大海波涛汹涌,气吞山河,但湖水清幽娴静,别有一番๘诗情画ฑ意,各有所长罢了!”艾玛应道。
“阿宛勒,‘成亲’两ä字很难解释吗?你怎么还不说!”
睨着艾玛真诚的模样,也不像是撒谎,可哪有人会不懂ฦ成亲的含义แ,阿宛勒一脸费解。
过了一会儿,一身黑袍,面『色』凝重的阿宛勒昂首阔步地走了过来,他身后跟着四五个布鄂族男男女女。
拦在门口的布鄂族姑娘睨着艾玛和龙飞宇互相对视又有些暧昧的一幕,心生狐疑:这两人是什么关系?昨夜她们一直守在门口,没看到เ有人进入屋子,这个男ç人从哪儿冒出来的?太奇怪了!
谁知,就在阿宛勒思考之际,湖中心突然响起‘哗啦’一声。阿宛勒微惊,循声望去,只见湖中ณ央冒出一个人头,定睛一看,竟是艾玛,尔后一条淡粉『色』、呈新月形的鱼尾巴๒猛地掀起一瓢湖水冲出湖面,然后‘碰’地一声拍打着湖水浸入水中ณ,艾玛张开双臂,在水中尽情地游着,阿宛勒大惊,他瞄到เ艾玛上身是人,下身是鱼,瞬时呆住了。
不经意转眸间撇到不远处的岸边散落着一件黑袍,阿宛勒讶异地一挑俊眉,心想:怎么,有人在湖中ณ洗澡吗?可放眼湖面,哪有一个ฐ人影!
走着走着,便来到了欧阳梓所在的茅屋。
告别了阿宛勒,一改之前的愁容,艾玛的俏脸上挂着如释重负的微笑。她本以为来到เ这个ฐ不知名的部落,命休矣!可没成想居然是故人重逢,可谓喜事一桩,欧阳梓的身体也得到เ医治,真是双喜临门。
“回父王,儿臣从出生至今,还未去过人间,大多数时间是在海ร中转悠,偶尔会去天庭玩一遭,早ຉ就听说人间美景无数,佳肴遍处,儿臣早ຉ就倾心向往,希望一睹人间风采,还请父王恩准。”
龙飞宇的这一请求,使老龙王和龙翔宇都为之一怔,老龙王狐疑地问,“你要去人间?理由呢?”
龙飞宇来到殿内,双手抱拳,微低着头,恭敬道,“儿臣参见父王,大哥、二姐。”
一身白衣、面『色』英俊、头上长着两ä只红『色』大犄角的龙三太子——龙飞宇兴冲冲地迈着大步踱进了龙宫大殿。殿内中央的龙椅上坐着老龙王,下面依次坐着龙大太子——龙翔宇和龙二公主ว——龙翎羽。
“下去吧,去执行火刑é。”
“是,蓝娃ใ记住了。”
趴在欧阳梓背上的艾玛笑着答道,“我听到เ了,附近二里之ใ内有水源,而且水量很大。”
欧阳梓背着艾玛在高原上走了将近两个ฐ时辰,直至上午,终于听到เ了潺潺流动的水声,欧阳梓欣喜若狂,他知道艾玛早就渴了,疾呼一声,“艾玛,你听到了吗?是水声。”
“艾子钰?他离开村子十多年了,早已音信全无,姑娘是他什么人哪?”
“寻亲,我和朋友一起来艾家村找寻一位叫艾子钰的人。”
来到江边,望着黑夜中潺潺流到的江水,欧阳梓面『露』惊慌,四下看看,撇到不远处的岸边有个ฐ粉『色』的东西,定睛一看,是他送给艾玛的那件粉『色』裙子,欧阳梓眸子一亮,三两ä步踱了过去。
也许是贪恋水中ณ的柔软,也许是和鱼儿朋友们聊天过于投入,艾玛一直没有上岸,不知不觉,一个ฐ时辰过去了,茅屋中已经做好饭菜的欧阳梓,将饭菜、碗筷摆到桌上,转身来到门口,望着外面漆黑的夜『色』,哪里有艾玛的身影,欧阳梓禁不住心中起疑ທ:都这么晚了,艾玛怎么还不回来?该不会出什么事了吧?想至此,欧阳梓紧张、忐忑的心噌地提了起来,他立即抬脚踱出了茅屋,行『色』匆匆地前往江边。
欧阳梓莞尔一笑,说,“不用等将来了,能ม够再见到เ艾玛,就已经是回报了。”
艾玛抬眸看向欧阳梓,眸中闪着一丝欣赏和感激,柔声道,“欧阳梓,你今天可是办了一件大好事啊!人间有句话叫‘善有善报’,将来你一定会得到เ回报的。”
艾玛顿ู了顿ู,继续道,“这位大姐看样子不到三十岁,这么年轻的女子,死了丈夫,为什么就不能ม改嫁,为ฦ什么一定要守寡,她好不容易遇到一个真心爱她的男人,她要追求自己的幸福,这有什么错!而你们这些假仁假义แ的人,不仅阻止大姐寻找幸福,还要草菅人命,呵呵,可笑的是,你们满口的仁义แ道德,还以圣人自居,可你们的仁义แ在哪里?你们视人命如草芥,如粪土,你们才是这个世上最肮脏ู、最可耻、最该浸猪笼的人!”
艾玛伸出一只手臂,用食指指着猪笼中的张燕,大声道,“这个猪笼是用来关猪的,不是用来装人的,你们怎么可以把一个大活人放入猪笼,然后投江呢!你们还有没有人『性』、有没有良心,如果这里面关着的是你们的孩子、亲人,你们难道不痛心吗?”
艾玛笑着点点头,撇到欧阳梓脱下之前的白袍,换上一身青衣,艾玛的眉头不自觉地皱了一下,呢喃道,“你今天居然没穿白『色』衣服。”
“没关系的,其实也没有很久ื,我也不饿,再过一会儿就到中午了,我们一起吃午饭。”
欧阳梓淡淡一笑,说,“怎么会麻烦,阿香嫂不要想太多,欧阳山庄的人都很友好,他们会好好照顾ุ你们的。”
“公子,我和小云住到เ山庄,会不会太麻烦公子了?”阿香嫂不好意思道。
艾玛讶异地睁大了眸子,问,“你也是?”
额,被雷击到?欧阳梓眸子一亮,笑着说,“艾玛,没想到你也是这种感觉,我也是。”
撇到秦生的背影,艾玛面『露』自责,侧头对欧阳梓说,“欧阳梓,不如我们去帮帮秦生吧!”
“我、、、、、、是。”秦生不服气地刚要反驳,可撇到欧阳梓锐利的眸子,心生忌惮,只得将快要脱口而出的话再次咽了回去,愤愤地瞪了眼艾玛,弯下腰,将那个死人抗在肩上,走进浓密的树林。
欧阳梓眨巴两下惊讶的眸子,轻声道,“我七岁那年结交了一个ฐ女童,她也叫艾玛。”
见欧阳梓神情古怪,艾玛不解,问道,“公子,你怎么了?”
“上房,一晚一两银子。”
“那就上房吧!”
“唉,是这样的。那ว位王公子身染重病,卧床不起,大夫说没救了,可王富户和王夫人不忍儿子病死,便想到了老习俗——冲喜的办法,得找个生辰八字上对王公子有利的姑娘作为王公子的偏房。找寻了整个小镇,只有我的女儿在八字上与王公子相生,于是,他们给了我家很多好处,便将我的女儿带走了。”
额,嫁人的意思艾玛知晓,以前龟爷爷讲过,可‘冲喜’是何意,艾玛不知,便问道,“大娘,冲喜是何意啊?”
听到秦生的话,欧阳梓也看到เ艾玛身上略微脏污的粉裙,眸中ณ闪过一抹担忧和心疼,立即解下身上的白羔『毛』斗篷盖到艾玛的身上,又吩咐秦生准备篝火。
听到欧阳梓肯定的话,秦生暗自松了口气,撇到艾玛身上仍旧穿着单衣,禁不住说道,“公子,如今大冷的天,这姑娘居然没穿棉衣,看样子也不像出身自穷苦人家啊!”
中年女人点点头,再次问道,“姑娘,你要去哪儿?寻什么人哪?”
额,来自哪里?总不能实话实说吧!艾玛的眼睛微微闪烁,迟疑了一下,答道,“我家也在海边,此次离家寻人,路过此地,特来问路。”
“那,白鲨王同意了?”艾玛试探地问。
“知道,昨晚我已๐经和我爹谈过了。”
欧阳梓莞尔一笑,顿了顿,点头感叹一声,“既ຂ然龙公子把话挑明了,在下也就直言不讳了,的确如此。”
“那,料é想欧阳兄也听说了艾玛决定亲自照料é我的事吧?”龙飞宇挑衅地问。
“是,听艾玛说了,艾玛对公子心中ณ有愧,觉得公子受伤因艾玛所致,所以艾玛决定亲自照料公子,在下同意艾玛这样做。”
龙飞宇的眸中闪过一丝狐疑,追问一声,“你同意?”
欧阳梓淡淡一笑,答道,“是,在下同意。”
“你为ฦ什么要同意?你难道希望自己喜欢的女人整日陪在别的男人身边吗?你就不怕他们日久生情吗?”
唉,欧阳梓感叹一声,“当然不喜欢,也怕,可是在下无可奈何,艾玛的『性』子比较执拗,她一旦决定的事,很难改变,在下只得尊重艾玛的选择,况且,在下对自己还是有信心的,不管龙公子采取怎样的‘怀柔政策’,在下相信艾玛心意不变,是在下的,永远都跑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