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藤椅,这天下恐怕寻不到第二把。
如此,这张藤椅就瞧着别ี致又……贵气。贵气,说白了就是值钱,可是嵌着的又不是金银而是白玉,就又为这份贵气添了道风雅。
惊蝉暗叹一口气,只好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跟着。连地上多出来一块石子儿,都要先一步走过去给踢开。惊蝉不是怕别的,他怕的正是自己้的主子沈休!临出门前沈休可说了沈却要是有一丁点闪失,哪怕弄脏ู了衣角都要把他给剁了!
“不急,再转转!”沈却故意压低了嗓子粗粗地说。可那声音还是一听就和沈休不一样。
沈绯起身,淡淡地说:“云妹妹真是会做人,倒是把我这亲姐姐比下去了。”
“谢谢云姐姐了!绣得可好,我就不会针线活……”沈却真的惊喜,手里的小小荷包成了回家后收到的第一份小礼ึ物。
并非她失职,只是沈却的动作太出乎ๆ她的意料,而且戚珏身边居然没有下人伺候着,也是奇怪。红泥伸手夺沈却手里的茶壶,沈却并没有松手。红泥不解地抬头,瞧见沈却对她轻轻摇头。
红泥一惊,急忙走上前,急说:“姑娘,还是奴婢来吧。”
“慌什么เ,又死不了。”沈却随意道。
这下,绿蚁可吓坏了。
三位姨娘跪了何氏,作势就要跪沈却。
也是,当姨ถ娘的也就这样了。
苏妈妈这就懂了何氏问大少爷的意思,便说:“回夫人,三姑娘与大少爷毕竟是双生子。是极像的,可是气质倒是大不相同。”
何氏点了点头,又问:“她和大少爷长得像吗?”
“嗯。”戚珏回过神来,他微微用力抱着沈却,轻声说:“阿却,对不起。”
我并不知道你那个时候所有的笑脸都是一层伪装ณ,并不知道小小的你心里装了那么多委屈。我以为ฦ你只是刚回家的不适应,我以为那个女人会用爱来弥补过去。原来,你站在针尖上,小心翼翼地粉饰太平。
而我,却因为所谓的名节轻轻把你推开。
“先、先生,你、你这是怎么了……”沈却一慌,不知所措。
戚珏将情绪收起来,微微放开沈却,问:“如果重新给你一次选择的机会,你会回沈家还是留在肃北?”
“不要留在肃北!”沈却斩ล钉截铁地说。
戚珏有些失望。
沈却皱眉说:“先生你都来鄂南了,我为ฦ什么要独自留在肃北?一个人看雪吗?”
戚珏一滞。心道:我回鄂南还不是为了你?
“那么你是愿意留在沈家还是跟我回肃北?”戚珏换了个问法。
沈却的眼睛瞬间亮起来,她说:“难道不是先生赶我回沈家的吗?不是先生希望我讨沈家人喜欢吗?不是先生希望我成为顶ะ体面的世家名媛吗?先生!先生!您不赶我走了吗!真的吗?咱们什么时候回肃北?明天吗?”
沉静清冷的小姑娘仿佛瞬间鲜艳了起来。
戚珏半天说不出话来。
沈却明亮的眸子一点点暗下去,她将脑袋抵在戚珏胸口,喃喃说:“阿却胡说的,先生不要为难了……”
她的懂事让戚珏一阵心疼,戚珏忽然开口,下意识地说:“再等等,再过一段时日我接你走。”
沈却猛地抬头,她的先生轻易不许诺,可一旦说过的话无不实现。
“答应我,”戚珏目光渐柔,“在那之前只做你喜欢的事,不需讨任何人欢心,不必介意别人的眼光。我从来没有要求你变成什么样子。如果有,也只是希望你此生肆意,潇洒无忧。”
天已经黑了,折筝院里的绿蚁和红泥急得团团转。而囡雪早就跑到เ沈却回来时必经的路上守着了。
沈休几次想冲出去找沈却,都被两ä个丫鬟跪着拦下来。
“少爷,先等等!姑娘许是一会儿就回来了。若是让老爷夫人知道她装扮成您的样子出去,那、那……”红泥眼泪都快要下来了。
沈休重重冷哼了一声,终究是没走出去。他跺跺脚๐坐回屋里,心想再也不许沈却假扮他逃出府!
绿蚁轻轻把红泥拉到เ一边,悄悄说:“咱们要不要把这件事告诉苏妈妈?”
红泥略略犹豫。
“咱们刚来姑娘身边伺候的时候,苏妈妈可交代了有事要知会一声的……”绿蚁皱着眉。
红泥看了一眼屋里头生闷气的沈休,说:“绿蚁,可是除非咱们出了差错被赶走,这辈子都是要伺候三姑娘的。”
绿蚁一愣,险些没有想到这一点。
“其实这段日子以来,姑娘对咱们都是不错的。只要咱们不犯错,她从来不会像别的主子那ว样随意拿咱们撒气。平时的打赏也比别的院子多些,咱们也该尽心了。”红泥说。
“你说的对。”绿蚁点头,“之ใ前听苏妈妈的吩咐,只不过是不晓得咱们姑娘脾性,倘若这里待不得好留แ条后路罢了。如今……”
红泥拉了拉她的袖子打断她的话,朝她使了使眼色,自己则是越过她去迎回来的沈却。
沈却一进屋子,就被沈休劈头盖脸地训了一顿。
沈却等沈休一口气说完,她偏着头眨眨眼,问:“哥哥说完了?喝口茶歇歇嘴!”
看着眼前沈却那ว张容光焕发的笑脸,沈休的火气就一点一点消下去。好似再说一句重话,自己就会心疼不已๐。
时辰不早了,沈休也不能久ื留แ,再三发誓再也不会纵容沈却假装自己出府就离开了。
他一离开,沈却刚ธ换上自己的裙子,忽然“咦”了一声。
“囡雪呢?”沈却问。
“姑娘回来的时候没瞧见她的吗?她到小院月门那儿等着姑娘呢。”绿蚁说。
沈却蹙眉。
“我出去找找她吧。”红泥刚说完就瞧见囡雪行色匆匆地回来。
囡雪低着头说:“姑娘回来了,我去给姑娘兑水。”
沈却拦住她,冷声说:“抬起头来。”
囡雪咬了咬牙,缓缓抬头。她的眼睛又红又肿,雪白的脖子上有着暗红的划痕,像是被什么小动物的爪子抓破的。有些地方破了皮,有细密的血珠子沁出来。
“呀,这是怎么了!”绿蚁和红泥一惊,急忙翻找伤药。
“谁做的。”沈却的小脸上一片冰寒。
“没、没什么,和几个ฐ丫ฑ头打闹而已๐。”囡雪的目光有些躲闪。自从上次沈却抽了自己的手板,囡雪对沈却和之前一样用心,可是话却越来越少了。
“我再问一次,谁做的。”沈却语气十分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