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总是梦想中彩票。中了一千万,三百万拿来买房子,三百万拿来给爹妈养老,三百万拿去理财,还剩一百万,拿去旅游。
徐冉躺在床上,闭上眼就是在想如何花这一千两。
徐冉哦一声,原来学神是来查岗的。
刘嬷嬷一笑:“殿下再忙,也得惦记终身大事,自是来此探望娘子的。”
徐冉脱口而出:“日头正暖,特别适合午睡。”对啊,接着睡吧,大家各干各的,多好。
太子看向她,一双眸子深邃似墨,似是等着她开口继续说。
“一直以为徐冉讨厌我的课,没想到……”竟能给他写这般歌颂โ师德的诗。
诗虽然写的幼稚,但重要的是心意。教策论的刘夫子是个年轻教员,脸白白的,第一次收到这样简单粗暴的感恩诗,当即红了脸。
想不到吕夫子这么开明,不但接受她非一般的想象力,而且还让她读给大家听。第一次写的白话文被当成例文,徐冉小小激动一把。读的时候,声音洪亮,自信十足,语气亢然。
徐冉受宠若惊。
又有人随手拣了条树枝,吕夫子一开口又来了首树枝之诗。
有人提了句牵牛花,吕夫子便来了首牵牛花之诗。
太子没理会,径直往前走,在轿门前停下。
小太监隔了三尺的距离,声音不大不小,低头道:“禀殿下,轿里的娘子,怕是没听见请声呢。”
这样一来,徐家娘子要做的,便是接受每七日的礼训,一直到เ两年之期结束。
所以他们打算让徐冉先做个伪太子妃,在官人那ว边顶下这个ฐ名头。至于如此操作,事情都已经打点好了。每七日,未来太子妃需入东宫接受礼训,依祖制,太子需在场。他们会悄悄地将徐冉接入东宫,并且官人那边已下旨,知者需禁口。
又不是天天赏星星赏月亮的小文青,她现在每天除了背书还是背书,哪有那么多情怀抒发。
就算徐冉已经背完唐诗三百首,让她写个ฐ诗赋,那也是难于上青天的事。作诗作赋这种事情,不是一个月就能迅速达成的,更何况她自问没这天赋。
怎么เ是赵燕?
天神呐!徐冉感激涕流地往后方看,想着是哪位勇士拯救了她,一看,懵了。
宁福笑,“你还要考四级?你又不是红玉,非家子考个三级就够了,难不成你真想一辈子伺候人么?”
翡翠笑道:“我骗你作甚,你等着吧,要是咱俩也能通过四级侍考,指不定也能ม得二娘子的庆贺礼ึ呢。”
丙官:“听闻徐家二娘子以前的学考就平常一般,估计是认清了资质,索性自暴自弃了。”
乙官:“小声点。不过说来也是,连交八科白卷,我朝开国至今,怕是没有过的。虽是学堂小考,这也太任性了。”
幼学一般有七年,前五年学习,后两年准备高学考试。也有人直接学完就考入高学的,当然这只是少数人。
大周朝的子民,在娘胎肚里待着的时候,便开始接受胎教。朝廷于各地设孕英堂,专做礼乐教育。听着雅乐雅韵出生的婴儿,马不停蹄地接受说话识字的教育,长到五岁时,入幼学。幼学学识字练字声韵六艺再到เ四书五经,相当于现在的义务教育,只不过不是九年制,而是五年制ๆ。
“古有周朝外使胡琴于荒漠之ใ中见厥人,自此世人知六国之外另有天地。钦天监大家秦贞曾有言,至月食,阴影如碗盖,可知天为ฦ圆地为圆。若扬帆探海ร,未曾不能另拓天地。”
徐冉一震。
这个时代虽然文化全面普及,但科技人文并不能与现代相提并论。在徐冉看来,这里的人都很聪明,都很有文化,但他们的文化仅限于前人所传,后人虽有创新า,然而有很多理论都没有人提出过。像物理化学,虽能找到些许影子,但没有进一步的研究。像刘夫子提出的航海ร论,据她所知,或许有人提出过,但还没有人做到เ过。
之前徐冉也曾幻想过,等她有能ม力了,将以前学过的电汽电å力什么เ的知识传播开来,制造出电灯之类什么的,但后来发现,依她的渣水平根本行不通。想要苏遍天下,却发现自己没有这个能力。哎,所以还是脚踏实地先在这里取得立身之ใ所,然后再想其他的比较实际。
徐冉问:“夫子,若有机会,你会出游远海ร吗?”想法很重要,但更重要的是有人敢去做。
刘夫子道:“夫子此生之ใ志,便是一探远海ร。”
没想到文质彬彬的刘ถ夫子竟有这般志向。徐冉忍不住重新打量刘ถ夫子,看着瘦瘦弱弱的,完全就是标准的肩不能抗手不能提书生形象。人不可貌相,夫子有梦想是好事。
刘夫子自己说完后便笑了。竟然跟个ฐ小学子谈这样荒唐的事,想来她也会觉得方แ才那番言谈滑稽不已。如今虽分六国,然四海升平,虽时有小摩擦,终究是太平盛世。出使远海之ใ类一探未知之地的言谈,大多人都会觉得疯魔。
顶多就是周游列ต国走遍天下,哪里会想到去外海荒芜未经开化之地呢?
徐冉畅想了一番,同刘夫子道:“夫子,有生之年,若能见你扬帆破海而去,昂扬乘船而回,乃徐冉之ใ幸。”有梦就去追,加油吧夫子!
刘夫子略一愣,竟有种遇到知己的久违感。再抬头,徐冉已走到เ前面去。
小脑袋晃悠着,嘴上念着他从未听过的诗句。
“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梦想故,二者皆可抛!有志者,事竟成!”不苏不穿越,人在做什么的时候最燃?当然是谈理想的时候了!兴头已起,当然要改改诗苏一把啦。
徐冉双手抱头,回头侧身朝刘夫子笑:“夫子,走快点,再晚点我哥就得把饭都吃光了。”
刘ถ夫子回过神,踏着步子赶上前。
徐府。
徐相公邀刘夫子坐上座。刘ถ夫子腼腆,一顿饭吃得紧ู张。
饭后去书房相谈,徐老爷走前面,徐冉见刘夫子脸憋得通红,一双手颤啊颤的。头一回见家访老师比学生还紧张的。
进了书房,谈起徐冉如今的问题,刘夫子这才镇定下来,缓缓相告。徐老爷听完,陷入深思。
是他这个做父亲的失职了。冉冉埋头念书,两ä耳不闻窗外事,加上东宫礼ึ训的事情,基本没有闲空。他下朝之后,处理完积压的公事,从里到外透着一个累字,实在不想将公务带到เ家里。
现如今听夫子此言,日后确实得多对冉冉灌输当今时事。一方面着急于女儿的策论,一方面又觉得纠结。
冉冉记性突飞猛进后,其他方面倒是彻底丢开了。幸好其他的已经及时补上,如今一个策论,定不能ม再拖了。
为避免徐冉觉得枯燥无聊,徐老爷彻底发挥了平时八卦的精神劲头,跟讲故事似的,练完字便拉着徐冉说上一个今日最佳新า闻,并下令全府中ณ人,见着二娘子需与之ใ交谈时兴之事。
于是每天徐冉回到府,大家和她的招呼语变成这样:“二娘子冉冉,今天你听说了没,那个……”
有了刘夫子的提醒,徐冉开始留意当下新า闻,并且买齐了天文地理百科全书,便房里放上几本,每次上厕所闲暇时便拿起看看。
一次在东宫,午休时与太子闲聊,说起策论之事。先聊了刘夫子的伟大志向。
太子道:“先时孤也曾做此想,但出海一事,两地贸易往来尚可遣力相助,贸然远行,无确切之由,便有劳民伤财之嫌。”
这话徐冉一听即懂。两地贸易出个ฐ海很正常,毕竟又不远,但若要翻到เ海的那一头,说不定还要无止境地漂下去,没有确切目标地的,就这么出海了,以个人名义还行,但若以国家之名,除非已经有人以实际行动证明此举的可行性,不然凭什么支持。
徐冉点头,不再说刘ถ夫子的事。忽地想起一事,小心翼翼瞧太子一眼,问:“殿下,你呢,你的志向是什么เ?”
太子侧身斜躺在软榻上,放下书看她。
“孤的志向,岂可告知你?”
徐冉怏怏吐吐舌,就知道问错话了,自讨没趣。正要背过身去看书,却听得他穿鞋的声音。
一步一步,皂靴蹭地的声音终是停了下来。
太子立在她身后,声音淡然:“你怎么不接着问了?素日那ว股打破砂锅问到底的劲哪去了?”
徐冉努努嘴,心中腹诽:不就上次追问了魏国使臣的事吗,哪里就是打破砂锅问到底了?
但既然他这般说了,她肯定要配合一二的。抬头问。
“殿下的志向是什么?”
太子抬了抬下巴,语气傲然,掷地有声:“孤的志向,自然是一统天下。”
徐冉捧场鼓掌:“好志向!”王朝霸业什么เ的,没问题!做男ç人,就要够拽够酷够炫!
学神他完全可以靠脸实力征服天下的!只要一声吆喝,无论男女老少肯定直奔他怀!
太子睨她一眼,觉得她这模样实在好笑,索性回榻一卧。
神情这般夸张,一看就知道不是真心的。
身后没了动静,徐冉耸耸肩继续看书。
学神最近有点奇怪,放着里面的床不睡,跑到拢道里睡软榻,搞得她压力很大啊…
近几次的策论堂外题,徐冉明显有进步。虽然只提高了一点点,但刘夫子已经很欣慰了。
徐冉是个聪明人,只要稍加提点,她自有她的造化。策论之才急不来,需得一步步来。只要她能多多放宽眼界,应付幼学策论题,没有多大问题。
刘夫子想起那日同徐冉的谈话,手一顿,目光触及窗台处摆着的精致小铜船,那ว是他祖母送的。刘夫子的祖母是个海贸商人,海浪里淌过生死的女人,天不怕地不怕,唯一怕的就是孙子哭。
“风浪ฐ里有金银,海角处有天地。”刘夫子念起祖母常挂在嘴边的口头禅,拿起小铜船,海帆处已被磨得光亮平滑,是他总拿在手边把玩的缘故。
他也想去海那边看看,祖母没能看到的世界,该是怎样的一番๘与众不同的天地。
或许什么都没有,或许什么都有。这些都不要紧ู,他只想出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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