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心然倪大娘和那ว几个ฐ妇女倒是不甚在意，只是专心地刺绣缝制。可徐慧瑛待了小会儿就受不了了，又是跺脚哈气又是抱怨炉子里面是死灭火。倪大娘和几个妇女知道她是徐家二小姐，看见她如此，都有些手足无措，可看见徐心然视而不见，也就慢慢安下心来做活计，谁也不搭理她。这叫徐慧瑛十分恼火。又坐了会儿，见没人理睬自己，原想逮个空子发发火，可大家都很安静，只管飞针走线，只有徐心然和倪大娘轻手轻脚走来走去，低声提醒大家些注意事项，这叫她根本没有什么机会发火，加上愈来愈冷，只好跺脚，走了，来到เ前边，吩咐伙计端上热茶，喝了几口，才觉得好受了些。
到了福盛祥，徐慧瑛依旧是不习惯，本来苏氏叮嘱她定要紧跟着徐心然，徐心然去哪里，她就要去哪里，徐心然学什么，她就得学什么，而且她自己也明明知道，这两ä天徐心然开始在制衣坊里面和倪大娘起看着那ว几个ฐ妇女制ๆ作成衣，自己应该也去制衣坊。可制衣坊因为ฦ成立得十分仓促，各方แ面的设施都不完备，所以显得有些破败，而且那几间屋子也不好，有些漏风，比起柜台上和徐掌柜休息的那间屋子，冷了许多。
刚刚ธ合上眼，就听见有人在轻轻敲门，心想也许是表舅来看自己้，就起身披上衣服，走到门口问道：“是表舅吗？表舅，我没事儿，已经睡了。”
姜ä雨晨回到客房，酒劲儿越发上了头了，于是叫两个小厮打了热水来，草草净了脸和手脚，就躺下了。
徐心然叹息道：“可是福盛祥的生意并不好，你在这里当伙计，又能赚到几个ฐ铜子儿呢？”
阿威的神色有些黯然：“家里父母早亡，哥哥姐姐成家之后，嫌我是个拖累，早就离开家了，只剩下我和奶奶相依为命。直到去年，我奶奶身子还很健朗，还能做些针ฤ线活儿换些柴米油盐，还能ม供我念书。可今年年头儿上，奶奶不知怎的忽然就病倒了，直都不好，所以我也不能念书了，只能出来赚钱养家，还要给奶奶治病。”
“那么，难道你就真的甘心去抵债不成？”绿云恨铁不成钢๐地看着她，“我说大小姐啊，人家现在不仅仅是骑在了你的头上，而且摆明了要你的命了，你还是不当回事儿吗？”
“可问题是现在祖母已经不在人世了，这个家里，早就是姨娘手遮天。”徐心然边慢慢说着，边又想起了前世苏氏极力说服父亲让自己做了陈家粮油坊陈老爷第四房小妾的情景。当初，听说那陈老爷已经年近半百，她起初是不肯的，可最后还是胳膊扭不过大腿，进了陈家的门，以至于最终殒命。
“是，二夫人。”苏氏身后个四十多岁的仆妇答应了声，低头出去了。
苏氏意味不明地笑了下：“好吧，咱们徐家大小姐身娇肉贵，和我们不样，这身体不舒服呢，就要赶紧请大夫来号脉诊治。刘嫂子，你这就去请常来咱们家的那位侯大夫来，给大小姐看病。”
可是，稳婆的满脸喜色很快就消失了，因为她忽然意识到，这个刚刚降生的婴儿并没有啼哭，于是，她轻轻拍了拍婴儿那粉嫩的小屁股，婴儿依旧安安静静。
“阿弥陀佛，阿弥陀佛，孩子终于出来了”稳婆忽然惊喜地叫了起来，“还是个ฐ小公子呢！哎呀四夫人啊，您可算是守得云开见月明了！这下子，陈老爷和陈夫人还有老夫人，他们定会将你接回陈府去的。”
再说吃的。因为ฦ大女儿有风湿之症，徐掌柜就吩咐厨房每天给大小姐熬些牛骨红枣汤。可是就这并不值多少钱的普通的汤羹，却引来了苏氏和慧瑛慧?的不满，说他偏心眼儿，就给大女儿吃小灶。为ฦ此，徐掌柜不得不让绿云在望月轩的小厨房里给大女儿做些好吃的。
想起这些，徐掌柜的眼睛有些湿润，掩饰般地咳嗽声，说：“心然哪，别耍小孩子脾气了，我怎么舍得让你去抵债？好了好了，这件事情，你说了算。至于慧瑛的燕窝，我和她解释。今天回去，我就从家里支银子。”
又胜了局，徐心然却没有丝毫喜悦，反而心事重重，她在想，若是以后每件事情都需要自己靠着痛陈过往来达到目的，那么等不到福盛祥兴盛起来，自己先要累死了，再说，这样令人落泪的诉说，次两次还行，说得多了，父亲迟早也要听得耳朵起茧子。看来还得想办法把内宅大权从苏氏手里夺过来，自己掌握银子，自己้说了算。
“为什么เ？为什么呀？”苏氏在徐慧瑛的房间里怒气冲冲地走来走去，“难道就因为我是个小妾，所以我生下的女儿怎么เ也比不上嫡出的吗？不过就是点燕窝而已，我就不信这么เ大的家还买不起了!”
苏氏再也受不了了，也不再打算继续装贤惠大度，她要不惜切替自己的女儿争取该得的利ำ益，否则，徐心然这样步步紧逼，那她们母女三人在徐家还有什么地位可言？
徐掌柜本来是怀着无限的愧疚告诉她，因为制衣坊要扩大规模，需要不少银子盘下个ฐ新的门面，所以，慧瑛的燕窝，就由á其他便宜点的补品代替。可是苏氏下子就变了脸，当即发作起来，比前几天她过生日没有得到水貂皮斗篷的那次还要反应激烈，张保养得很好的丝皱纹也没有的堪比羊脂玉般的脸庞都有些扭曲，平日里的温存和善几乎无影无踪，剩下的，只有愤怒，令徐掌柜吃惊而陌生，并隐隐约约有了丝反感。
徐心然站在旁，欣赏着苏氏的愤怒，她反倒希望苏氏越愤怒越好，最好是砸东西打滚撒泼，这样，她若是给父亲提议，不要再让苏氏掌管内宅，父亲答应的可能性就要大多了。
徐慧瑛也坐在床上嘤๒嘤哭泣：“爹，您真的不疼女儿了吗？呜呜呜”
这种热闹的场合自然缺少不了徐慧?，她紧紧搂着姐姐，面跟着块儿哭，面泪眼朦胧地看着父亲：“原来在爹的心里，生意比姐姐要重要得多。那么索性将我们姐妹撵出去好了，能给家里省不少银子呢！到那个时候，爹和大小姐即便是想花多少银子，都没人拦着了。呜呜呜”
徐心然说：“三妹这是在怪我吗？只可惜这些年来，我不如二妹和三妹，积攒下了这许多的金银珠宝和古玩字画——”说到เ这里，徐心然故意停下来，环顾了下这个陈设华丽的房间，别的不说，只是鸡翅木架子上那ว栽种着冬青的青玉石花盆，就价值不菲，“否则，我定会拿出来帮助爹渡过这个难关的。”
句话又让苏氏的心头怒火“腾”的下子燃烧起来，她冲过来，拿手指点着徐心然：“你说的这么好听，那么怎么เ不把你的东西拿出来去盘下那个店面呢？”
徐心然轻笑声：“姨娘请现在就去我房里看看，若是姨娘认为我那里有什么值钱的东西足够盘下来季家装裱店，那么我绝不说二话，立刻叫人拿去换银子来。”
第四十八章风波
苏氏戳向徐心然的手忽然停住了，方才嚣张的气焰也低矮下去了许多，因为ฦ她知道，徐心然虽然搬进了自己้两个女儿原先住的望月轩，可自己和两ä个女儿，什么东西也没给她留着，除了地垃圾，将所有的能搬走的东西都搬了个ฐ精光，就连无法搬走的窗格子，都被徐慧?特意给胡乱ກ砍坏了，为的就是出口“那个贱婢子居然还住这么好的屋子”的闷气。而徐心然的家当，她作为徐家当家主母，再清楚不过，除了些破衣烂衫，什么都没有了，最值钱的，也就是婆母徐老夫人的那件虾粉色的锦袍，虽然那料子很值钱，可那是老夫人的遗物，和寻常的东西不样。
上次被徐心然刻意提到了婆母的遗物，自己无法继续隐瞒，才编造了父亲重病需要每天吃二钱人参的弥天大谎，虽然丈夫并没有提出质疑，可对自己，却不似以前那样信任了。以前家里的账本，丈夫从来不看，全凭自己做主，而管家徐安早被自己挤兑得放弃了共同管理账目的权力，自己้完全是手遮天，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想花多少银子就花多少银子。可是自从那天徐心然番哭诉之后，丈夫经常查看家里的账本，对于些大额支出，还寻根究底问个清楚。这叫她越发痛恨徐心然，也更加心神不宁，因为丈夫毕竟是做了很多年生意的，若是他真的想查出点儿什么来，那是很容易的。所以最近这几天，苏氏没有功夫再催促徐慧瑛去店铺学这个学那个，而是将全副精力都放在了做假账上面，以防万哪天丈夫要翻看以前的账本，会发现自己做的那些手脚。
所以，苏氏垂下了手，从鼻孔里哼了声。
徐心然仍旧好脾ຆ气地笑道：“姨娘，咱们现在就去吧。”
“你”苏氏咬牙切齿地瞪着她，腮帮子都咬酸了，她很想警告下徐心然，你别欺人太甚，可最终，嘴唇哆嗦了好久，还是没有说出来。
徐掌柜看着这幕，既不呵斥也不劝阻，只是皱着眉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直到เ苏氏的气焰完全不见了，徐慧瑛徐慧?姐妹俩不再哭哭啼啼，整个房间都悄无声息的时候，他才慢慢说：“心然这话倒提醒了我，咱们徐家，虽然生意不行了，可家底儿还在，到了家里危难的时候，人人都该出份力的。心然没什么积蓄，就算了，从我开头儿，若兰，慧瑛，慧?，咱们四个，人拿出件值钱的东西，家人齐心合力，把那间铺面盘下来。”
“凭什么？我不愿意！”徐慧?第个表示ิ反对，“家里生意不好又不是我造成的，如今要振兴福盛祥，不是心然说她有办法么？那就让她去想办法赚钱好了。哪里有叫我们往外拿东西的道理？”
徐心然也暗自吃了惊，没想到父亲竟会提出这样的建议，但不知，他是真心想让这母女三个出点儿血，还是另有深意。
想了想，决定什么也不说，观察观察再做决定。
苏氏快要气晕过去了，自己的水貂皮斗篷，被徐心然给卖了；女儿的燕窝，又被徐心然给搅黄了，就算女儿并不是非得吃燕窝不可，但也不能让徐心然阴谋得逞；现在，就连现有的手里攥着的东西，也快要保不住。
苏氏极力忍耐着，不至于使自己像个泼妇样骂街，可最终还是没忍住，说：“老爷这是嫌我们母女三个的物品太多了吗？”
徐掌柜说：“二夫人这是打算在徐家危急的时候冷眼旁观吗？”
句话，不仅出乎ๆ了苏氏的意料和徐慧瑛徐慧?姐妹俩的意料，更出乎了徐心然的意料é。在徐心然上辈子加上重生之后这段时间的所有记忆中，父亲从不曾对苏氏用这种语气说过话，首先那称呼就很生分，是“二夫人”，而非“若兰”。
见丈夫真的动了气，苏氏有些害怕了，毕竟，丈夫是天，她平时耍耍小性子还行，可关键的时候，她是不能ม和丈夫顶着干的。
苏氏噤若寒蝉，站在旁้，大气儿也不敢出，却拿眼角余光不住地瞟着徐心然，想从她脸上看出来，丈夫对自己如此冷淡，徐心然有没有幸灾乐祸，如果她脸上有幸灾乐祸的表情，那ว么就说明，这切都是她挑唆的。
可是，她什么都没看出来，徐心然的面色十分平静，带着几许惊讶，看样子，她和苏氏本人样，对今天徐掌柜的发威十分不解。
不过，苏氏认为ฦ，这样的表情也可以伪装，现在的徐心然，和以前大不相同了，既然她都能够主ว动挑起福盛祥的大梁能ม够通过哭诉对祖母的片哀思而揭露自己变卖老夫人遗物的事情能够将自己้的水貂皮斗篷和瑛儿的燕窝都给笔勾销，那么，装出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又算得了什么เ难事？
苏氏暗自咬牙，打算忍下这口气，等以后找到机会，新帐老帐并算，好好教训教训这个胆敢与自己作对的贱婢子。
主意已๐定，苏氏说：“老爷说的是，我们平时受老爷和大小姐恩惠，此时家中生意艰难，我们母女理应为老爷和大小姐分忧。”又谦恭地对徐心然说，“大小姐，今天已经晚了，找东西也不太方便，等明日如何？明天，我就带着她们两ä个整理整理，看看有没有合适的东西拿去换银子。”
徐心然笑道：“我不管这些的，姨ถ娘只管和我爹说就是了。”
苏氏暗骂徐心然果然狡猾，居然没上自己的当。本来，她故意对徐心然示弱，还说了那番话，是想让丈夫觉得，如今这家里，徐心然想要当家做主了，连他这个父亲都不放在眼里，可是徐心然不上当，轻描淡写就给她挡了回来，这叫她觉得，自己今年是不是冲犯了什么，竟然连向被自己้攥在手心儿里任意拿捏的徐心然都敢和自己叫板了。
徐掌柜说：“心然，既ຂ然你姨娘信任你，你就替爹看看吧。”
徐心然忙道：“爹，您也知道，我自打小儿就没管过多少银钱，哪里能理得清楚？何况姨娘和两位妹妹的东西都是很名贵的，我从小见识少，这几年更是连珠玉古董的影子都没见过，哪里知道她们压箱底儿的东西能换多少钱？还是爹亲自把关比较好，不会叫外头人骗了。”
徐掌柜点点头：“也好，你事情多，也不宜分心。”
徐掌柜带着徐心然走了，徐慧?这才“哇”的声哭出来，边哭边说：“娘，这家里是怎么เ了？什么时候轮到那个ฐ贱婢子说了算了？她这样逼咱们，是想要咱们的命吗？”
徐慧瑛急忙捂住了她的嘴：“?儿，别这么大声，若是叫别有用心的人听了去，告诉爹，那咱们更是落人话柄了。”
苏氏冷笑道：“真是难得啊，你还知道不要落人话柄？那么你为什么เ总把我的话当做耳旁风？我叫你去铺子里学记账，将来好管着铺子里的银钱，可你都在做什么？总是装ณ病，找借口不去。好啊，你不去，人家徐心然巴不得呢，少了你这个ฐ障碍，她在铺子里就可以为所欲为ฦ了！”
徐慧瑛怯怯地看着母亲：“娘，我这两天不是咳嗽吗？等我好了，定去。”
“你这咳嗽能有多重？”苏氏怒气冲冲地斥责着她，因为她知道，自己的两个女儿都是娇生惯养的，有点儿风吹草动就会宣布自己得了大病，需要休养，需要吃好的喝好的，这次也不例外，否则ท，也不会因为ฦ燕窝惹出来这么多事端。想到这里，苏氏更是气不打处来，“我看你除了装病什么也不会，就是装病都装不到点子上。你不是以为你这躺在床上，你爹就定会按你的意思送来燕窝吗？现在你自己看看，别ี说燕窝了，你连根草也得不到。不仅得不到，还要失去。你明天就给我去铺子里，就是脱层皮，也得给我把记账学会了。”
徐慧?可怜巴巴地看着因为愤怒而情绪失控的母亲：“娘，您别这样啊，我害怕”
“还有你！”苏氏又将火力对准了小女儿，“天到晚正事不做，就会瞎出主意，弄得你姐姐下不来台。”看着徐慧?委委屈屈的样子，苏氏说，“你可别告诉我，这次你姐姐装病要燕窝，没你什么เ事儿。”
徐慧?低下了头：“娘，真是什么都瞒不过您这双火眼金睛。”
苏氏被小女儿这憨态可掬的样子给逗笑了。她这笑，屋里的气氛顿ู时轻松了许多。
苏氏不好意思再绷着脸，微微叹了口气，说：“娘已经告诉过你们了，家里的情形，如今不比往日，咱们母女三个，已经要被心然逼得没有退路了，再退下去，咱们都得上街要饭去。所以，娘不得不对你们严å厉些，要你们学些技艺傍身，总是可以和心然争高低的。瑛儿，娘刚才是着急，才对你那样说话，可是你想想啊，若是娘还像以前那样惯着你，处处由着你的性子来，那你能有什么出息？这才几天功夫啊，你爹就被心然哄得团团转，那么，若是换了姜公子呢？”
第四十九章这膏药有问题
“爹，昨天您怎么突然想起来要姨娘和慧瑛慧?拿东西出来换银子呢？”第二天，趁着制衣坊的妇女们休息，徐心然悄悄问父亲，“虽然咱们的制衣坊需要大量的资金，可用这样的法子，这么突兀，会让姨ถ娘和慧瑛慧?反感的。”
徐掌柜也有些懊ิ悔昨天的冲动：“本来我也没打算这样做。可是看见慧瑛那ว屋子里琳琅满目的，都是好东西，再想起来你的那间屋子，寒酸得简直不像是大户人家小姐的闺阁，我当时就气不打处来，冲动之下，就想让她们姐妹也为家里做些什么เ。”
徐心然说：“爹，慧瑛慧?自小娇生惯养，爹向又对她们有求必应，所以她们平时难免骄纵了些，所以才对您的提议时接受不了。”
徐掌柜歉然道：“心然，你和慧瑛慧?同为徐家的女儿，却有着天壤之ใ别。爹原以为ฦ，你搬到เ望月轩后，能比以前在那两间破屋子里里好得多，可是那天爹去望月轩看，你那ว屋里还是四壁空空，比起以前，也不过就是屋顶不再漏雨被褥暖和点罢了。可是昨天在慧瑛的屋子里，爹看到了很多名贵的古玩字画，而且，她的首饰多得连她自己都不放在心上了，去年她过生日，爹给她买的绞金丝臂钏儿，她就那样随随便便扔在桌子上，点儿也不当回事儿。可是，她的好东西这么多，她自己又不是很精心，那ว为什么就不肯拿出件两ä件来替家里分忧呢？难不成她只想得到，不想付出？”
徐心然忍不住笑道：“爹，这您可怨不得慧瑛。她如今这个样子，还不都是您惯出来的？那些金银珠宝古玩字画，她自己虽然可以不当回事儿，随手乱放，可不定就能容忍别人染指啊。说到底，那些东西的主人，仍旧是她。”
徐掌柜看着瘦削苍白的徐心然，忽然想起了自己的原配妻子，不觉长叹声：“这十六年来，爹真的是对不起你。”
徐心然却并没有被父亲的情绪所感染：“爹，这不怨您，谁叫我八字不好呢？不过现在，爹对我也不错啊，至少，同意我来做生意，还同意我全权负责制衣坊，我已经心满意足了。对了，爹，今儿二十三祭灶，咱们说好了中午就关门的，刚才我已经叮嘱了店里的伙计，让他们将布料和做好的那些成衣都锁好，并在柜子外面贴上封条，然后熄灭所有的火烛，咱们走的时候，再看看门窗等锁好没有，毕竟，要到二十天之后咱们才重新开张呢，不能不谨慎些。”
徐掌柜欣慰地看着她：“倒是你，处处操心，不像慧瑛慧?两ä个，只晓得吃喝玩乐。自从你来铺子里帮忙之ใ后，爹倒觉得轻省了许多。只可惜，你是个女孩子，若你是个儿子，那该多好啊！”
徐心然说：“爹，您别灰心啊，姨娘还很年轻，说不定日后真的能给咱们徐家诞下后嗣呢。”
“究竟还是你懂事。”徐掌柜觉得自己以前真是瞎了眼，这么可人疼的个女儿，自己怎么就认定了她是灾星克星呢？谁家的灾星克星这么有能耐，可以使家濒临倒闭的店铺起死回生？若不是心然脑筋活，心思细，胆子大，单凭着他，怎么可能得到เ制作军服的生意？因此，徐掌柜十分怀疑关于大女儿是个ฐ克星的说法，大齐国刚出生就死了亲娘的孩子也不止自己้的女儿个，可人家怎么เ没有被叫做灾星克星，偏就自己的女儿被戴上了这个沉重的枷锁？
正在沉思之中，忽然听见有人叫着：“表舅！”
徐掌柜抬起头来看，却是姜雨晨。
“是雨晨啊，今儿怎么得空到这里来了？”徐掌柜急忙起身招呼道，“这么冷的天儿。”
姜雨晨看了看徐掌柜身旁的徐心然，然后说：“快过年了，我来看看表舅这里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徐掌柜问道：“你是不是也快要回易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