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子轩饶有兴趣地打量着老道士,眸子里笑意盈盈。这就是那ว个誉满京师,让老顾ุ和老姚寄予厚望的老神仙啊,也没什么了不起嘛。
不过衣服就太不讲究了,一身灰色道袍皱皱巴巴๒,衣袖上散布着油污印渍,与青松白鹤的精神气质实在不搭边。
王公公老脸笑成了一朵菊花道:“陛下,今儿可是赶了巧呢,近些时日啊还真有一件乐呵事儿,保准陛下感兴趣。”
老祖宗您说这些要命啊,擦擦冷汗,王体乾飞快地想着近日能够引起皇帝兴趣的事。有了,这可不上赶着巧了吗。
“没问题啊苏菲,在这个阳光灿烂的日子里,能ม够遇见你真是最美妙的经历!”这厮不动声色收回了手,送出了最绅士的问候。
美女推开了他,羞怒道:“先生,请叫我索菲娅ๅ布拉干萨!”
从前顾ุ家若有大事,顾伟奇和姚崇古商量着便决定了,从未过问顾子轩的意见。经过郑国泰事件后,顾子轩展现出果敢无畏ั谋定而后动的能力,以剑走偏锋的方式完成了近乎不可能的任务,成功地通过了顾伟奇的考验。
姚崇古摇头道:“世子此言差异,我镇远侯府这些时日风波不断,世子可有想过根由?”
更要命的是辽东的花销年年见涨,杨镐经略辽东以来,无一月不要银子,光他辽东一家的要求便占足了全国饷银的九成!
今日方阁老问对,李汝华一肚子的苦水可有了地方倾倒。他威严å的面容透出几分愁苦道:“阁老明见,如今的国库就是个ฐ无底洞啊。这才六月的光景,可预ไ算已๐经花去了七成,还不算万历四十五年一百三十九万两ä的亏空。
贤侄啊,老夫太过实在执着信用的缺点,已经困扰老夫多少年喽,你能理解老夫吗?”
郑国泰摇头道:“万万不可!咱们勋贵做人做事最讲究的便是信用二字,说好了完璧归赵,那便是缺一个角也不能出手。
他到底要干嘛?
啊呸,就是死也不能找狗哇。
院外,顾子轩急道:“父亲让你动手,你玩儿不动如山呢?”
勋贵们被他唬得面面相觑,见没了动静,众人一阵哄堂大笑,把个顾侯爷憋得急赤白脸。
那骑士正是成国公世子朱虞啸,小公爷领着一众骑士下马,还礼道:“顾兄,多日不见顾兄风采更胜往昔啊。小弟欣闻顾兄一飞冲天喜不自胜,特意陪同家父专程祝贺,恭喜了。”
顾子轩瞬间打起了精神,快步迎上前去,跟打头的骑士抱拳招呼道:“朱兄,好久不见。”
顾子轩一秒钟都不耽搁,顺ิ势躺倒地上,得意地看着顾伟奇。
“啊,我头晕,肚子好饿,这都五天没吃饭了。来人啊,给我端碗粥来,赶紧地,人命关天呐。”
“那ว你就打死我吧,也好让京师百姓见识你顾侯爷的威风,输光了家产还能ม杀子灭口,不愧是有口皆碑啊!”
“小王八蛋,你找死啊?”
捋清了事情的走向,众人只能将郑国泰的举ะ动视作某种不可告人的试探。因为ฦ,顾伟奇是负责东宫和皇帝安危的定海神针。
孙承宗想了想,笑道:“殿下何必忧虑,如果永宁侯当真有不轨的心思,当应该直守本心,对镇远侯大加报复才是,而不会做出如此反常举动引得朝堂侧目,引得各方将视线聚集到郑家。
如此一来,岂非引火烧身,给福王和贵妃招来无谓的麻烦?”
朱常洛听老师言之凿凿的分析,心头安稳多了:“唔,是这个理儿,还是孙先生想得周全,看来本宫是虚惊一场了。”
捋须轻笑,孙承宗道:“殿下尽管宽心便是,如今大局已定,永宁侯和贵妃如何敢冒天下之大不韪?
人,大抵总是需要退路的。”
太子宽心了,点头称是,搬开了心头的大石,顿时肚子也感觉到饿了,他端起了莲子羹美滋滋地吃起来。
看着太子单纯的忧伤和快乐่,孙承宗却是目露担忧。太子殿下啊不是臣欺骗你,以你的性子还是无知是福的好。如果告诉你真相,难保你不会自乱阵脚,到那时福王一系就真正有机可乘了。
这次福王一系不甘蛰伏蠢蠢欲动,究其源头竟是因为镇远侯世子长达五天的重伤昏迷。既然事情由á他而起,那么也应该因他而结束。
这一场风暴朝廷各方将再无避风之地,因为,这是太子和福王最后的角逐,也是“国本之争”最后的终结。
镇远小侯爷,你准备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