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胤禛飞快地答应一声,随即回头贼兮兮地挑眉道,“不过,你得拿样东西来换!”
说到扎风筝,在宫里的众兄弟姐妹中,胤禛可算是一把好手,他扎的风筝从来都是宫里最漂亮,飞得最高的。听到他的嘀咕,我赶紧ู不失时机地凑过去道:“到เ时候别忘了给我也扎一个!”
回来?从哪儿回来?不要再走?又是什么เ意思?让我住慈宁宫,不回晨曦阁?知道老太太一直都对我亲厚,但对我依恋到เ这种程度,却出乎ๆ我的意料é。我很是莫名其妙,却又听老太太絮絮道,“清辉阁我一直给你留着,时常让人打扫的,里头的摆设都跟你出嫁前一模一样,你就安心住下,陪陪老祖宗,啊!”
“好,好啊!”孝庄老太太忽然两眼泛泪,紧握住我的手,道,“回来就不要再走了,不要再走啦!”
“什么不是?”
“不是!”
“大公主ว,您不能ม进去,听老奴一句,快回去,回去!”见到เ我的身影大吃一惊的梁九功让几个侍卫组成人一道人墙拦截我,苦劝道。
“嗻,嗻!奴才这就给您开门!给您开门!”小席子应着声儿,麻利地开了宫门。我抬脚跨进高高的门槛儿,立马往端静的寝殿奔去,可离寝殿只有四五米之ใ遥了,我侧耳倾听,仍没有听见预想中端静的哭叫声,只隐隐听见“啪,啪”的责打声,这出人意料的情形让我的心脏突突直跳,不详的预感沉沉的压在胸口……
“嗯?等?等什么?”我故意装傻,在“强权”面前就是不想叫那ว四个字,岂料é话音才落,就见两ä只魔爪在眼前一晃又要扑将过来,我吓得赶忙改了口:“班第哥哥!”
“没有就好。”班第稍稍敛了笑容,催促道,“快点儿,我等着呢。”
小穗答应了一声,让人去通知膳房,随后打了热水来帮我洗漱,洗完不久ื,热腾腾香喷喷的小馄饨就送到了房门口,小穗接了进来,将它摆放在我床头的凳子上,我拿起勺子吃了一个,却发觉这样趴着吃非但累็得很,而且有碍吞咽,无奈之下,只好小心翼翼地爬起来,穿了衣服,准备站着吃。就在小穗帮我扣扣子的当口,我发现桌子上叠放着两ä个ฐ围棋盒子,很别致的六边形,难道……我带着点小激动靠近了桌子,打开盒盖一看,果然是我心心念念想着的那副“碧玉棋”!
昨晚上的家宴我没参加,孝庄老太太特地让人抬了一桌到เ我寝宫来,可因为伤心,再加上那儿疼的就跟针扎似的,根本没法坐下,所以满桌子的美味佳肴我愣是一口没吃,为了能睡得着,酒我倒是喝了不少。经过小穗这么เ一提醒,我还真有饿得前胸ถ贴后背的感觉,便道:“嗯,还真饿了。别的我也不想吃,就给我下碗小馄饨吧。”
我理直气壮地道:“回皇阿玛,儿臣不知道。”
果然,她话才说完,康师傅就换上了一副公事公办的口气,问我道:“禧儿,朕现在问你,你要据实回答。”我老老实实地答了一句“嗻”,康师傅又继续道:“你究竟知不知道你三妹的下落?”
听到这里,我明白过来了,原来她们俩一直在议论的中ณ心人物是当年皇太极的“心肝宝贝”海兰珠啊!怪不得老太太的神色有那么一点忧伤呢。还说都放下了,听这话语,看这神态,分明就是记得一清二楚。我没见过海ร兰珠,不知道她到เ底有多温柔,多美丽,多善解人意,但孝庄老太太我是天天见的,她对我这么เ好,从心坎儿里疼着我,看着她难过,我也觉着不太不好受,便装作一无所知的样子,故意打岔道:“老祖宗,您和苏麻喇姑在说什么呀?什么一会儿姐姐?一会儿皇上的?我都听糊涂了!”
“不是的,不是的。”苏麻喇姑忙道,“格格,您忘了,当年宸妃娘娘没进宫前,皇上可一直都称呼您‘小美人’的,奴婢可还记得清清楚楚呢?”
蓉玥这句吩咐一出口,端静和郑家声都神色微变,我的心脏也不禁漏跳了几拍,因为郑家声身上有一方แ端静送他的锦帕,是端静花了一个月的时间,一针一线绣出来的,今儿上课之前还跟我展示过,一共是两方帕子,每方แ上各绣了一半司马相如的《凤求凰》,那帕子的质地,那用来绣字的金线,都是紫禁城里才能用的材料,万一被搜出来,追究起来麻烦可大了。我正想对策呢,端静早已๐几步跑上前去,挡在郑家声前面,不让侍卫动手搜身,侍卫也便不敢贸然动手。蓉玥见状居然亲自冲了过去,一把把端静推到了地上,我忙把端静扶起来,愤然开骂:“蓉玥,你太过分了!”
“不许走!”蓉玥雄赳赳气昂昂地瞟了我一眼,对那些侍卫道,“毓庆宫丢了几件东西,传太子口谕,凡今日出宫之人,无论是谁都要搜身!搜!”
《荔枝话》?就连书名我今儿也是头一回听说,但为了将胤禛的注意力继续牢牢地控制在荔枝上头,我得设法再跟他抬抬扛,于是道:“怎么没看过,看过!不过,没细看,就是随便翻了翻。哪像你,看到荔枝就像是苍蝇见了有缝的蛋……”
胤禛“嘿嘿”了一声,道:“《荔枝话》!怎么样,你没看过吧?”
“京城笛王?可是郑家声?”胤禛问道。
“世子爷说笑!”虎子躬身道,“因为ฦ今日恰逢敝店开业周年庆,特邀了‘京城笛王’前来吹奏一曲助助兴,所以今儿人特别多。”
我一边作思忖状,一边道:“从上书房出来后……我就去给老祖宗和皇阿奶请安了,然后……然后顺道去了佟额娘那儿唠嗑,逗了一会儿小十三,用了膳回来后不久,就去了澹宁居,再然后就回来了嘛,你们俩都在这儿了!”
“是啊,皇姐,你别急!”胤禛也安慰我道,“今儿在上书房读书时还看见你挂在身上的,你仔细想想,后来你都去过哪儿,咱们一个地儿,一个地儿地找过去,肯定能ม找回来!”
“大姐……”端静用恳求的眼神望着我道,“你就再帮我一次吧,好不好?如果……如果最后他给的答案是否定的话,从今以后我再不想这种事了!”
不错,“要坚强”,“要懂得争取权利ำ”这都是我当日教给端静的,那ว是希望她少受点蓉玥的欺负,虽然有点成效,但也不是很明显,她的性格依旧ງ沉静,内向,蓉玥霸道横行的时候,她仍是忍气吞声的时候居多。没想到เ今天的口气却如此坚定,看来她对郑家声的感情还真不是用“迷恋”可以概括得了的。
“我呸!”我脸上一热,拍了一下班第的头,作不屑状道,“想你个头!”
“嗨!溜达啥呀?又是开会,九卿会议!”班第呵呵笑道,“怎么啦,晚了几个时辰来,你就想我啦?”
回到西苑,我去孝庄和孝惠那ว儿报了个ฐ到,并按照康师傅先前的吩咐主动请辞后,便回了瀛台的绮思楼ä,让小穗领着几个ฐ侍女赶紧ู帮我梳妆打扮,然后早早地房里坐等胤褆和班第的到来。
“唉呀,皇阿玛——”我靠在康师傅的胸前,伸手环住他的腰,娇声道,“我不敢瞎盘算,您尽管把心放肚子里吧。”康师傅呵呵笑了一声,轻拍着我的背,没言语。
想起这段日子,康师傅为了我,每天都是紫禁城、畅ม春园两ä头跑,人都消เ瘦了一圈,不由地鼻子都有点发酸,由á衷地说了一句:“皇阿玛,这阵子为了照ั顾ุ我,可把您给累坏了!”
康师傅回过头来,端详了我半日,终于将我搂在怀里,长长舒了一口气,道:“这下我算是真正的放心了!”
没有“监工”在一旁้盯着,低气压立马减低了许多!我朝小穗招招手,示ิ意她过来,凑在她耳边轻声询问:“皇阿玛什么เ时候来的?”
也许是康师傅这个ฐ“大监工ื”在一旁盯着的缘故,小穗都不敢跟往常一样,一面替我梳洗,一面跟我聊天儿了,手脚异常地麻利,梳洗的用时起码比平常缩短了三分之一!同理,用饭的时候,也没人敢吱声儿了,正当我吃得憋闷之际,班第进来报说“塞图把蒋燮带回来了”,说完这句,他忧心忡忡地看了我一眼,又对康师傅说什么เ“儿臣和蒋燮有重要下情禀报,请皇阿玛暂时移驾到เ隔壁屋”,康师傅叮嘱了我一句“好好吃饭”,总算抬起“龙足”离开了。
静了片刻,就听见来人颤着声儿连连的求饶:“大……大人,小的不知是大人们在此借宿,冒……冒犯了大人,小的该死,小的该死!”听这话,估计是来人看见了塞图身上的黄马褂了,瞧这前倨后恭的态度,来人也该是公门中人。
“他娘的!”来人怒气冲冲地骂了一句,随即就听见“嘭”地一声巨เ响,随即就是一片“苍啷”的拔刀声和塞图的怒喝:“不许动!”
“不过什么เ?”我满怀期待地等着班第这大喘气的下文。
“你也听见的,临来时皇阿玛吩咐过,只要我一办完事,就立马带你回京城……”听他这么一说,我“哼”了一声,撤回双手,正要将身子转回去背对着他,却听他话锋一转,“不过——”
“哎哟喂,绰将军,我可怎么เ跟你说好哦!”董秉忠非常地无可奈何,随即装模做样的开始询问我,“殿下,大公主殿下,您没事儿吧?殿下?”
“什么?!”绰克托似乎ๆ深感意外,但随即斩钉截铁ກ道,“不可能ม,她明明在三官保家里,怎么เ可能……”
“主子……快跑……快跑——”梦境中ณ的小穗竭力大喊,不停跳动着的眼皮猛地睁开,正好与我的眼神对上了,痴呆呆地辨认了我半天,迟疑地叫了声,“主……主子?”
“主子……主ว子……”正想问问策旺到เ底让索诺木去干什么,耳边却传来了小穗的呓语,回头一瞧,躺在桌子上的小穗的头正拼命的左ุ转右摇的,显然在梦魇中,我急奔过去,捧住小穗的脸一面轻拍,一面呼唤:“小穗,小穗——!”
待将两桶豆腐脑搬进屋子的兵丁人影消失在房门口,我立刻๑小声吩咐小穗将那袋已磨成粉的巴豆找出来,全倒在了那两个豆腐脑แ桶里,小穗目瞪口呆,直到เ我让她将这些豆腐脑拿去分赐给守门的兵丁时,她才明了我这么เ做的目的——放倒三官保手下的兵丁溜出宅子,并让三官保无兵可派,干着急。
小穗“蹬蹬蹬”跑回去拿了钱袋出来,付了一两银子给小贩,其实那两ä桶豆腐脑แ的总价还不值五百文,可我们这会儿没有铜钱,只有银子,多余的也就当打赏了,那小贩千恩万谢,连带两个装豆腐脑的木桶都奉送了。
“嗯?”孝庄微微一愣,随即笑道:“你如何帮我达成心愿呀?”
我正愁要怎么开口提去科尔沁的事儿,没想到老太太竟然主动说到เ了这个话题,“机不可失,时不再来”,我忙不迭地接上话茬:“老祖宗您甭叹气,您的心愿,禧儿愿意帮您达成!”
“哼!”胤褆瞪圆了眼,怒视着胤礽ื,挑衅道,“有种就放马过来,别躲在姐夫身后做缩头乌龟!”
“放肆!”胤礽ื闻言歇斯底里地怒吼,“胤褆,你敢诅咒我,诅咒大清,我饶不了你!”
“皇上……”玛尔浑对此判罚似乎ๆ很有意见,刚要说些什口,安亲王却抢先磕头,口呼:“奴才叩谢皇上隆恩!”这么เ一来,玛尔浑也无可奈何,只好吞了话,一脸愤懑地跟着安亲王磕头谢恩。
“原本依照大清律例,凡斗ç欧致人内伤吐血者杖责八十……”康师傅此话一出,我心内是暗吃一惊:杖责八十?!那玛尔浑还不得被打出内伤来!幸亏康师傅紧ู接着拐了个弯,“但,此次玛尔浑是初犯,又照ั顾ุ禧儿有功,叔王您更曾为ฦ国立下赫赫战功,所以,朕这回就免了玛尔浑的杖责,改罚赡银八个ฐ月,回头你们给格尔芬送去,再登门道个歉,不知叔王意下如何?”
“这还差不多!”要紧ู事儿都交代完了,我放心地坐到桌子旁้,给自己倒了一杯水。
班第哭笑不得地摇了摇头,投降道:“得得,我就吃一次亏,帮你了。”
“要真是这样的话,以后你说东,我保证不往西,而且,我也认你为我大哥!”小年道。
这个问题问得还真有技术含量!可不是,我也不能走到年遐龄面前自揭身份,并喝令他不许教训他的儿子啊!怎么才能让他听我的呢?……对哦,我不能直接出面,可还有玛尔浑呐!安亲王世子的面子也够大了吧!想到这儿,我笑嘻嘻地对小年道:“这个我自有办法,反正,你只管瞧着吧,今儿你阿玛一准儿不敢揍你。”
“知道了,二伯。”我恭恭敬敬地答着,心中却道:唉,康师傅,福全,常宁,一个ฐ赛一个的啰嗦。
“行了,你小子别贫了!”福全嗔了一句,又对我嘱咐道,“禧儿,你病刚ธ好,别玩儿得太累็,早ຉ点儿回来,知道吗?”
“话是这么说,可是……”景熙ກ貌似在犹豫。
“要不,咱们就试试吧,”一直皱着眉在思索ิ的蕴端对景熙ກ道,“咱们总不能眼看着小弟单枪匹马地跑过去,这样会吃亏的。万一……阿玛坚持要处置咱们,咱们仨也算是有难同当了。”
“你们到底在说什么?有没有人告诉我?”他们几个你一句,我一句地说个不停,而且话中ณ还涉แ及到เ“我”,我这个大活人却被当成空气一样被晾在一边,实在让人气愤不过。
三人听到我的“控诉”,互相交换了一下眼神后,景熙ກ笑道:“禧儿,你别ี急,我这就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