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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力钧的近作，是相对于前期黑白作品的同主题的彩色作品。他将极粉艳而轻浮ด的色彩敷设在极细腻工整的素描关系中，更见其浮ด华表面下隐藏的茫然和失落，既ຂ体现了对现实的玩世不恭，也流露出画家自我保护的复杂心态。
第二章圆明园画家村3
瞧！这帮人──画家群像
来自浙江的黄瓯、叶友合租一个ฐ院子，院子里有四间屋，每月房租290元。几天前，东北来的徐若涛也住在这院，徐若涛有个在人民大学读书的女友，女友一来，同屋的人就逗她或跟她开玩笑，徐受不了，只得搬出去另租了一间屋。我去的那天，正碰上为ฦ徐的乔迁举ะ行酒会，参加的人有黄瓯、叶友、徐若涛๙、徐的女友与村里东北来的郑晓、张宏野。
酒席上摆有凉拌黄瓜、烧四季豆、青椒炒j蛋和椒盐花生米商店里买来的四个菜。热菜是用电炉炒出的。每人斟满一杯啤酒，然后开吃。不一会儿，有人惊呼怎么j蛋全没了就剩下了青椒，叶友说：〃怎么，是j蛋？我以为是r呢全吃啦。〃〃你他妈连r是什么เ味儿都忘了吗？〃大家笑过后，照喝啤酒，没人抱怨全不见荤腥的酒会。
叶友与黄瓯，20出头，199๗1้年毕业于浙江美术学院油画系大专班，他俩既是同学又是好友。毕业时，班里所有同学都参加了工ื作，有的当老师有的当经理。叶友本来可以去中学当老师，黄瓯也分到了某出版社ุ，但他俩都没去。
〃你们在校读书时知道圆明园艺术村吗？〃
〃知道。〃
〃同学们是怎么谈论这个地方的？〃
〃觉得这里是个自由的地方แ。〃
叶友说：〃两个月前，我和黄瓯来这里，感觉气氛很好，于是就住了下来。〃叶友，瘦而小个，头发蓬松，脑袋的右上角用绳子束起一绺头发。与精悍的叶友形成鲜ຒ明对比的是长得高头大马的黄瓯。黄瓯从小跟随右派父亲下放到เ内蒙，多年草原生活与艺术村成为ฦ他人生一站或许有关。来北京，他曾去北京市卡玛工艺美术品有限公司画商品画ฑ。
〃去卡玛，先得交40่元报名费，参加考试，按成绩定工ื资标准，从每月190元到30่0多元高低不等，我的工资被定在2๐50元。〃黄瓯告诉我，〃一幅画，第一天画时就画成快完成的样子，第二天第三天到第四天，那幅画还是第一天的模样，老板急了，让我快画。到第六天，我还是没怎么动笔，老板火了，给了64块4๒毛钱让我走人。〃
我问起黄瓯的生活来源，他很坦率地告诉说：〃开始时由家里提供。当然我是很不愿意这样的，这么เ大了还要父母养着……〃
叶友接着说：〃我和黄瓯有一点条件很好，那就是我们的父母都很支持我们这样做，我们可以不为ฦ生计发愁。但我们还是想尽快自立。〃
黄瓯笑笑说：〃人真是很怪的，在家有工作，可偏偏要出来涮碗打工的意思。〃
他们的屋里，除了床和桌子外，就是画和书了。他们一起做饭吃。
他们快活地开着玩笑。
他们抽〃红缨〃牌香烟。
黄瓯说：〃刚从家里来时，抽的是&ุ#039;๙三五'，档次越降越低，现在又抽三五了──红缨三毛五一包，就这，还是一笔很大的开销。〃叶友酒喝多了，老去喝自来水，我要黄瓯去给他弄点开水喝，黄瓯说：〃没事儿，我们已经习惯了，刚来时肚子有点不舒服，喝着喝着就练出来了。〃
村里的画家中，只有他们俩加上徐若涛、郑晓、张宏野合着雇过模特儿。黄瓯说：〃那天，我们5人是一起画的，共画了5๓个小时，最后每人出了8块钱，可回到家里，我们吃什么？清水煮挂面！后来再没雇了，这笔费用是我们负担不起的。也怪我们给的太高了，我们请的是学院里的模特儿，学院的价是每小时4块5；而我们给她每小时8块，因为她说圆明园太远，另外，为我们做模特儿她要累得多，学院的学生们画起来不那么认真，而我们甚至在她休息时还玩命画速写，她不得不重新振作起精神……〃
黄瓯的画都挂在自己้的卧室里。这些画，除了一幅人物肖像外，其余都是象征意味的，他说这幅肖像画ฑ是从浙江带来的。〃不知怎么เ的，到了这里以后，我就想改变原来的画法，这些画ฑ就是到这儿以后画的。〃这些画里，有开裂的地缝，有猫，有全身涂成黄色的侧身人体，还有迎面扑来的他称之为〃罪恶的蝙蝠〃。
叶友也带我看了他的画ฑ。在他的画ฑ前他的言语突然多了起来，几乎是滔滔不绝：〃我的画用色很怪吧？你看人的脸我把他画成绿色的，我认为一切都不可能是一成不变的，我的感觉告诉我什么เ，我就那样把她表达出来。我还喜欢象这幅画一样，把一个人画ฑ在角落里。当初住进这个院子时，我就选了这个最角落的房子，虽然只有4、5๓平米，但在这样的屋里呆着我觉得很舒服。〃
〃你为什么画这么多格子，把自己้框了起来？〃他画ฑ里的主人公都是他自己。
〃也有人这么เ问过我，并且问我是不是讨厌这些象征束缚的格子，我说我不但不讨厌，还很喜欢，我有意将格子画ฑ得又直又好看……来村里后，我还解决了画ฑ面的四个角的问题，现在如何处理画面的四个角我有些把握了。〃
我们在一幅一平米左右的油画ฑ面前停住，这幅画里，有一群欢笑的年青人，年青人的身后是y郁的森林。〃这是我的6个ฐ最要好的朋友，读浙美前，我与他们曾在私立美术学校学美术。现在除了我还在画画，他们都不画了，这让我伤感。在这个森林里留下了我们多少欢歌笑语啊！〃
黄瓯说圆明园是他们应该来的地方。叶友说来了就不愿走了。
郑晓chong和张宏野，曾是初中同学，来自辽宁铁ກ岭。他们合租两ä间房，每月房租190元。
郑晓chong，196๔8年生，中学毕业后在家自修美术，其间，也曾在鲁迅艺术学院雕塑专业进修过，除了画画，他还写诗和散文从未发表过，还走过x，是鼓手和电贝司的演奏者，大把赚钱然后大把地花掉。为什么到เ北京来？他自己้也说不清。眼看整天捣弄的黄泥将房东的新屋搞的乱ກ七八糟，他总是很抱歉。为ฦ自己选中雕塑这一行，他的感叹也不少：〃个人搞雕塑，要搞出名堂来太难！翻玻璃钢，最贱的都得四、五百块钱，私人谁也不会买雕塑品，价太贵，要赚钱只能搞城市雕塑，城雕你没有单位没有名望，你根本接不到活儿──别人不信任你！〃另外，搞雕塑的雇模特儿，这又是需要钞票的事。现在他靠母亲给点钱过下去，〃哪天一急，就贷笔款开饭馆去，做冷面生意。〃
他住的是一间20平米的大屋，屋里堆着和好的黄泥，还有两个人体支架，支架旁放着锹、刀等工具。用两块花布隔出的空间算是他的卧室，卧室床头上，贴着一张用毛笔书写的文字──
我的狐仙们，你们用你们那永恒不变的超凡脱俗而给我们带来了多么เ大的旷远的空虚和感伤，是你们硬是提醒我们，人生是一场梦并未征得我们的同意，而同时丝毫不透露怎样摆脱这人生痛苦欲望的秘诀；你们几乎是骗子，骗我们走入迷途而信仰你们的永恒，这毒药我们已饮毕，剩下的只有去背叛人生而去追寻你们的虚无缈茫的踪影。
但是，我突然想起，去投入爱欲吧，让那种慰寂来了却我们悲苦的一生……
我问他：〃你失恋过吗？〃他不回答，说：〃这是有天晚上看《聊斋》电视剧ຕ，又喝醉了酒时胡写的……〃他又说：〃这种胡言乱ກ语多着呢，你想看的话我还有。你问失恋过没有？怎么说呢……饥饿时的感觉就象失恋。〃
张宏野，有一口浓重的乡音，他比郑晓大一岁。他画油画。住一间1้0平米的屋。床头整齐地摆了一排书，其中有《德拉克罗瓦日记》。他抽烟时拿出一张小纸片，往小纸片上放点烟叶末，这烟叶是他从东北带来的，很快，他点燃了卷好的烟，〃这样又便宜又够劲。〃
张宏野与郑晓chong，跟房东一家同住一院，关系处得特好，令画家们羡慕。张宏野说这都是因为ฦ房东老太太为人特善良的缘故。比如他洗完衣服晒在院里，老太太看看觉得没洗干净，又帮他重洗了一遍fanwai；小郑要焊人体支架，老太太就带他跑很远去女儿厂子里焊，分文不收；老太太常常送饺子大饼给他们，说看他们整天吃清水煮ุ挂面怪可怜的。在老太太带动下，老太太的丈夫、儿子媳妇包括孙子对他们都很客气。
〃你们雇模特儿，老太太干涉吗？〃
〃不干涉，她还来看呢。〃不过，她也问他们：〃怎么เ不给姑娘穿点什么เ，多寒碜！〃他们则回答：〃现在天热，不穿衣服，等冬天时，一定给她穿上衣服。〃〃哦，那ว行那行……〃
村里年龄最小的要算李兴辉，他生于70年，云南昆明人，回族。小小的个ฐ子，留着齐肩的黑发。说带乡音的普通话，嗓音很小。
第一次去他家，是星期天，家里聚着一帮人喝酒，有他的女友、在京的朋友及村里4๒个画ฑ家，桌上有5๓个菜已吃得精光，但酒还是无止境地斟ต满、喝光、再斟满……第二次，是在大东家看见他，我说去他家看看，他有些犹豫。路上他告诉我，他去大东家是准备煮挂面吃的，他又没钱了。那天，我给他两ä个ฐ粽子充饥。
因为ฦ无钱开饭，没有人来，李兴辉的家立即变得空旷、冷清。〃红缨〃在桌上躺着。一盘蚊香无声地燃着。
李兴辉毕业于美术装璜职业高中，毕业后分配到邮ุ电公司美工室，但他没去报到，〃家里气得要命，我当时只想画ฑ画。〃他任性地走上了自由职业画家的道路。几年时间里，他跑遍fanwai了云南省的各个ฐ地区，还去了四川、贵州ะ、浙江、西藏、上海等省市自治区，他身背画夹和吊床，白天画画，夜里困了，吊床往树上一挂就睡，这种流浪生活他称为ฦ〃边走边画ฑ〃。
他曾在电视台、装璜公司干过临时美工ื，开过饭馆，日子虽然宽裕，但不能一心一意画画ฑ。于是他来到เ了艺术村。〃其实，我家里的情况很不好，父亲一病就是多年，今年年初去世，一直是我母亲支撑着这个家。我这样不工作，母亲很无奈。我的女朋友还好，她给了我很大的帮助，她虽然还是服装学院没毕业的学生，但在服装设计上已经小有名气，马上要举办个人服装设计展览。〃他自己则ท办不起展览，魏林在皇冠假日饭店办画展时曾拉他一起参加，因没钱出场租费，他只拿了两ä幅参展。他表示ิ要尽量多画，然后卖画。
他画ฑ一种色彩鲜艳人物蹦蹦跳跳的油画。
一进岳敏君的画室，我就被他那靠墙而放的一幅幅油画逗乐了。天安门城楼下，男男女女们嘻嘻哈哈笑着，仔细看去，是艺术村叶友、徐一晖、张红波、鹿林与他的女友的夸张变形。这些画岳敏君称之为玩笑现实主义。他说：〃画ฑ笑非常有意思，过瘾。〃他在画这些画时也常常是边画边哈哈大笑。
笑过之ใ后，他说现在正在考虑是不是放慢速度，因为ฦ造价太高，每幅画ฑ光材料费就得花去100多元他画的是3๑x2๐米的大油画，为ฦ此他每月得花4๒00่多元。面色青黄的他感叹道：〃生活不容易！〃他曾在北大校园卖过西瓜、煎æ饼，并介绍说在外面卖不完的瓜只要去北大卖，保你剩不下，北大学生花起钱来想都不想就掏出来了。
岳敏君生于62年，89年毕业于河北师范大学美术系油画专业，毕业后在华北油田工作。在单位觉得没意思，于是请病假出来，与妻子天各一方แ地生活。来京后，先在红庙借朋友的房子住，3๑个月前，来艺术村玩，觉得这里不错，〃气氛好，房子也大〃，立即搬了过来。
他与另外两ä位画家合租一院，每月房租共2๐50่元。两位画ฑ家，一个是刘伟，30多岁，画油画，曾是岳的大学美术老师；另一位是杨绍斌，63๑年生，河北人，画油画。因资金短缺，无以为生，现正在燕山打工，准备挣笔糊口费再回到村里画下去。
一天中午，太阳很毒，我坐在徐一晖y凉的屋里，等着太阳小下去。蓦地，一道强烈的光s进屋内，就有一个ฐ小伙子闯进来，急匆匆地说：〃徐一晖，借你的颜料使使。〃徐一晖笑了：〃你他妈的找错了人，你看看我画画吗？〃后来我去魏野家，他也来找过颜料，魏野问他干吗这么着急，他说：〃今天突然想画ฑ画了。刚从家里探亲回，手头没颜料。〃
这是个光头年青人，高高的个子，眉清目秀很英俊的那种属于特好找媳妇的主儿。他叫郭健，30่岁，贵州都匀人，当过3年兵。8๖9年毕业于中ณ央民族学院美术系油画专业。在校读书时，他就走访过该院前几届分配外地后不离京的毕业生，觉得那样的生活很不错，于是毕业前请示父母能ม否也这样生活，家里平日很看重他，算是同意了他的决定。毕业后，他被统一分配到贵州省教委，教委又将他分到一个工厂，他没有去工厂，而是回到北京，过起了〃三无〃生活。父母见他真的不工作了，心里也想不通，但又不好发作。他没有开口找家里要过钱，可做父母的总是主动寄钱给他。
他用高丽纸画国画ฑ，说这种纸便宜，才3毛钱一张。艺术村人普遍fanwai用它作画。
郭健的画一张也看不到，他说每画ฑ出一张，满意的就拍成照片，然后毁掉。
他有几十张作品的照片，其中一幅描绘贵州当地七月十五〃鬼节〃的风俗画，无论是线条还是色彩、构图都很见功力。我尤其被画ฑ上那种鬼气森森带有宗教色彩的神秘所吸引，他说，这幅画ฑ是几年前的作品，已๐被人买去。
〃卖了多少钱？〃
〃几百块。〃
〃美元？〃
〃不，人民币。〃
郭健与张红波、肖国富、王强夫妇合租一个院子。
张红波，6๔6年生，贵州ะ人，苗族。89๗年毕业于中央工ื艺美术学院史论系，这位留着薄薄长发的青年敏感而机智。
他曾经就中青报的那篇文章发表议论，逗得一位刚搬来的女画家云虹乐不可支。他先背文章中李兴辉的一段话〃北京市民欣赏层次比较高，在这里和外宾接触的机会也比较多，要卖画也相对容易一些〃，然后评论说：〃到下个月，李兴辉的房东就该涨房租了，因为他的画ฑ卖得很容易。〃他说话较慢，带着乡音的普通话喜欢在句子末尾拖出一个长音，这个长音使他说的任何话似乎都有一种哲理。笑完李兴辉，他又笑〃郭村长〃，说艺术村的人再也没人喝酒了，因为他们看了报纸后都〃惊呆了〃从报上的”饮酒人惊呆了”引申而来。
他与王强合编了一本油印诗集《大s动》，集子里有他笔名：寡妇一首组诗《吻割太阳的黑发》，诗中说：〃流浪ฐ者的居室是岸礁绽开的缝隙……〃
一次我说到เ〃流浪艺术家〃，他立即纠正道：〃我认为我们的所谓流浪ฐ，应该是哲学意义แ上的心灵的流浪。〃
红波的画没有他的诗好懂ฦ。他的画里，人的头部ຖ都是一个没有五官的浑圆的球状物，问他为什么这样画ฑ，他狡黠地笑笑：〃因为ฦ我不会画人的脸，也因为我不知道该把人画成笑好还是哭好。〃有张画，索性连头部ຖ都没有，只有一个ฐ大p股冲着观众，题目叫《内侧》。他还爱把人的手画成蹼，让女人长四个茹房，茹房由五颜六色的经络组成……
毕业那ว年，他也分配到贵州省教委等着二次分配。一直找不到满意工作的他，只好漂泊异乡。在北京他住过很多地方，最后还是钟情于圆明园，〃我不喜欢都市的那种喧嚣和世俗。〃
他的同学中ณ，很多人都留在北京，这些同学热情地帮他度过一次次难关。〃若有朋友来看我，我将朋友们带到餐馆，结帐时，我说：�่3๑9;你们付钱吧，我没钱&ุ#039;，于是朋友们就付钱……〃几年的漂泊，教会他用〃事情总会有办法的〃办法来应付一切。
92年6月19日至2๐5日，〃圆明园艺术家伊灵、红波、李益、梁伟画ฑ展〃后二人不住艺术村在北京音乐厅画廊展出。这是首次以圆明园艺术家为ฦ名举办的画展。画展的前言是红波起草的──
圆明园以废墟的姿ู态讲述了一个寓言。她本身的存在就是多种文化在这片土地上苦难历程的代言人。
在这里，一群来自不同地域的艺术家聚居。穿越喧嚣的人群、尘埃的都市，执着于艺术的神秘光辉，体验生存与创造的甘苦。
艺术包融了人类一切情感，正是这种宽容精神，使这片土地复苏生机。
画展仅是一种呈现，一种窥视社会和自身的途径，此时，我们正坦诚地面对大家，因为ฦ我们知道，在北方炎热而干燥的季节，一滴水就是一个传奇。
这次画展得到เ了台湾导演刘维斌、香港导演李瀚祥、台湾影视制作人周令刚、建筑设计家梁铭远以及北京朋友赵明先生的赞助和支持，对此，我们表示衷心地感谢！
说起这次画展，还有一个曲折的故事呢：最初，4位画家轻而易举就得到了一笔许诺，许诺人是一家全民所有制公司的总经理，总经理认为资助文化
〃88年，我从辽宁大学经济管理学院工业会计专业毕业。来京前，我在《东北经济报》当了一年记者，8๖9年11月《东北经济报》停刊â，报社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