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
“我陪妳去。那里比较安静，对不对？”
“别去。”他厉声道。“楼梯面对后门，如果其中一人在那里等，他会看到妳。待在窗户旁边，设法看看有多少人下船。汽艇停靠码头了吗？”
“我去拿。”
“嗯？”
“米雪？”
她不信。“你知道那是鬼扯。你要我和塞奥搭档是想撮合我们吗？”
“妳有可能赢得奖金。大家都知道妳的钓鱼技术比我高明。”
“怎样？”
“说到手……”
他记得电视的声音震天价响。目标还没有睡，但刚吸了大麻而精神恍惚，空气闻起来甜腻沈重。她穿着蓝色圆领短衫，背靠着床头板，腿上放着一大包玉米脆片。她呆若木鸡地瞪着电视萤幕，浑然不觉他的存在。他以二万五千美元的代价杀了那ว个满脸粉刺๐、褐发油腻的少女，好让她的父亲能够领取六个ฐ月前替独生女投保的三十万美元保险金。保单有一项双倍赔偿条款，也就是死因被证明为意外时，受益人可以获得双倍的赔偿。蒙克费了不少工ื夫使少女看来像意外死亡。她的父亲自然非常感激，虽然没有必要说明为什么想谋杀女儿，因为ฦ蒙克只对钱感兴趣。但他还是坦承高利贷逼得他走投无路，不得不出此下策。
但那部电影不一样，而且非常好笑。他闯进被害人的卧室时电å影刚开始演。他仍然记得那一夜的每个细节。粉红色和白色条纹的壁纸上有小小的粉红色玫瑰花苞，床上摆着各式各样的填充动物玩偶，有绉饰的粉红色窗帘。她是他最年轻的杀害目标，但那个ฐ事实一点也不令他困扰，工作毕竟只是工作。他在乎的只有正确地完成工作。
他俯身在床边打开公事包的锁。他已经把旅๓行袋里的衣服拿出来放在五斗柜上。
米雪回到厨房清洗流理台。洗完后，她关掉电灯上楼。她站在客房门口说：“忙了一整天，我要去洗个ฐ澡。”
挂断ษ电话后，她把鱼放回冰箱里。“抱歉，晚餐得延后了。华岱尔的手不舒服，爸爸告诉他，我会过去看看。岱尔可能ม又把绷带绑得太紧。我本来会坚持让你留下来休息，但我的车在‘天鹅酒吧’，爸爸认为你应该跟我一起去。你介意吗？”
“但是，爸爸……我们正要……是，爸爸。我了解。好吧。我会过去……塞奥为什么得跟我去？说真的，爸爸，他是来钓鱼的……不，我不是在顶ะ嘴……好，我们一回来就打电话给你。”接着她发出银铃般的笑声，塞奥听了不自觉地跟着微笑起来。“不，爸爸，我想塞奥不想再吃你的秋葵汤。”
“蓝ณ柏把你的车发动起来了。”米雪在上车时说。“钥匙c在点火开关里。”
“可以走了吗？”他问米雪。
“今晚没有。”
“你说你不饿是什么意思？你总是肚子饿。”
“是很失望。”他承认。“我想要看他们的黑脸白脸是怎么扮的。葛季明到纽奥良去了，但六点左右会回到宝文镇。盖理说他要当面告诉弟弟，而不是打他的行动电å话告诉他，可能是想使他气得口吐白沫再唆使他攻击我。我猜季明在听说消เ息的五分钟็后就会来找我。”
她咧嘴而笑。“你听来很失望。”
“你要我到เ你家的后院去？”
“那么เ你可不可以到外面去一下？”
“到底──”
“对。”
蒙克侧头思索。“再加一万。好，我等，我知道去哪里找你。来谈细节吧。我知道你想要谁死，现在告诉我时间、地点和你要她受多少折磨。”
“那是我的问题，不是你们的。”约翰说，然后转向蒙克。“如果你同意等到遗嘱宣读后收钱，我愿意再加一万。”
“她怎么会遗留任何东西给我们？她憎恶我们。”
“别说那ว种话。”他斥责，从口袋里掏出手帕擦拭眼角。“妳的表姊是个好女人。”
“那叫做改写历史。”蓝柏咕哝。
仍然心存怀疑的米雪摇头说；“这一定是搞错了。”
“不，小乖，没有搞错。妳不想知道她遗留给我们多少钱吗？”
“当然想。”她说，纳闷着瑟琳在开哪种玩笑。根据两个哥哥的描述，他们的表姊生性残酷。
“妳亲爱的表姊遗留给我们每个人十万美元。”
米雪目瞪口呆。“十……”
txt电子书下载
“万美元。”杰可替她说完。“我刚刚跟瑞敏通了电å话，告诉他瑟琳的慷慨行为ฦ，他的反应就像妳和蓝柏一样。我养出了三个愤世嫉俗的孩子。”
米雪一时之间无法面对这令人震惊的消息。“丁瑟琳……给……十万……”
蓝柏大笑。“妳语无伦次了，小妹。”
“你给我闭嘴，蓝柏。”杰可命令，然后以比较温柔的语气对米雪说：“妳瞧，小乖，瑟琳并不憎恶我们。她只是不大愿意同我们打交道。她……跟我们不一样，我们使她想到苦日子。”
米雪突然想到塞奥并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人。“我的表姊七、八岁时，她的母亲嫁给了一个姓丁的富翁。她们搬去纽奥良，几乎与我们断绝了关系。我从来没有见过瑟琳或跟她通过电话。”她承认。“我无法相信她会遗留任何东西给我们。”
“瑟琳的母亲晓琼是内人的姊姊。”杰可解释。“晓琼未婚怀孕，在当时引起极大的骚动，但随着时间过去，人们也逐渐淡忘。她的父亲却耿耿于怀，无法原谅她。他把她撵出家门。当时蔼玲和我新า婚不久，所以晓琼搬来和我们同祝孩子出世后，她们母女继续住了下来。虽然拥挤，但我们都将就着过日子。后来晓琼结识那个ฐ富翁，结了婚就搬走了。晓琼在瑟琳十一岁时去世。我不打算让那个孩子忘了宝文镇有爱她的亲人，所以每个月至少打一次电话给她或去看她。但她的话总是不多，我只好经常夸耀我的三个ฐ孩子，好让她了解她的三个表弟妹。瑟琳得知米克将成为ฦ医生时很感动。她以妳为ฦ傲，小乖。她只是不曾说出口。”
“瑟琳甚至没有邀请你去参加她的婚礼ึ。”米雪提醒父亲。“我知道那一定伤了你的感情。”
“没有。何况，那只是在法院里的小聚会。她亲口跟我说的。”
米雪把手肘靠在桌面上，心不在焉地用头发缠绕手指，脑海里盘算着把那笔意外之ใ财拿来修复诊所和雇用护士绝对是绰绰有余。
杰可面带笑容地看着她。“妳又在玩头发了。”他转向塞奥说：“她小时候很喜欢一边把头发缠在手指上，一边吸吮大拇指，直到เ睡着为止。瑞敏或我不得不解开她缠出的发结，次数多到我都记不清楚了。”
米雪放开头发，交叠双手。“我觉得内疚。”她说。“因为我想不出半句好话来说瑟琳，这会儿却已经在盘算着要如何用她的钱了。”
杰可把厚厚的相簿推向塞奥。塞奥开始翻阅相簿，杰可在旁指出谁是谁。米雪把蓝柏拖进厨房弄东西吃。杰可指着一张两个小男孩和一个女孩的合照。满身烂泥却满脸笑容的两ä个小男孩显然是瑞敏和蓝柏。站在他们中间的女孩面无笑容，穿着一件因长大而快要穿不下的洋装。
“那个就是瑟琳。”杰可告诉塞奥。“无论何时何地，她都坚持穿连身裙。我记得她常吵着要她妈妈替她缝合衣裳๙上被撑裂ฐ的地方。瑟琳很能吃。”
塞奥继续翻阅。瑟琳的母亲显然在搬走后仍不忘寄相片来，因为相簿里至少有十二张她女儿的相片。每张相片里的女孩都穿着连身裙，但质料é越来越好。在其中一张相片里，瑟琳站在圣诞树前面，怀里抱着两个一模一样的洋娃娃。另一张相片里的瑟琳穿着不同的连身裙，抱着两ä个ฐ一模一样的填充玩具熊。
杰可看到相片时，低声轻笑。“瑟琳所有的东西都非有两件不可。”他解释。“有些人穷怕了，有钱后还是贪得无厌。瑟琳总是担心东西会用完，喜欢的玩具或衣服都要有一模一样的两ä件，以防万一第一件出了什么事。晓琼手头阔绰后对女儿是有求必应。蔼玲认为是内疚使晓琼那样宠女儿，因为她还没有结婚就怀了她。我以为瑟琳长大后就不会再觉得非囤积东西不可，没想到她反而变本加厉。”
米雪回到เ桌边播嘴说：“蓝柏在热秋葵汤。”
塞奥来回翻着相簿比较两张相片：瑟琳穿着过小的二手衣；瑟琳打扮得像小公主一样，怀里抱着两个一模一样的洋娃娃。
“可怜的瑟琳在结婚后体重直线上升。”杰可说。
“你怎么เ会知道？”米雪问。“她从来不让你去看她。”
“她的管家告诉我的。”杰可回答。“魏萝莎接电话时都会和我聊几句。她待人亲切，胆子很小，但心地非常善良。她告诉我，她烦恼瑟琳的体重，担心她的心脏会负荷不了。”
“瑟琳──”米雪开口。
“性情古怪。”蓝ณ柏在厨房喊道。
“你就不古怪了吗？”米雪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