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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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火的罪名就扣在了安身上。

正巧安刚涮完锅,提着一桶泔水出门去饮牛,看见对门墙下着火了,忙提着泔水就泼了上去。由于火势已烧过墙头,对门一家人正巧也都忙出来救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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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宁

婶婶缓过神๰来,想起了安,心想只要安还在就没事。连忙跑到新房,一推大门,就开了,婶婶的心就一惊,连忙喊:“安——!”连喊j声,都没有人应,婶婶跑到เ东间屋,西间屋,小耳屋,东偏房,南偏房,茅房——都没有。婶婶一下子瘫坐在地上,又爬进屋里,看见钥๓匙规规整整地放在桌子上。

婶婶回家开了门,跟叔叔说,出事了,安找不到เ了,对门着火了。叔叔连忙起床穿衣f。

接着公安的人就来了,说在东边枯井里发现一个死人,让去指认。

人趴在井里,看不清脸,周围都用警戒线拦着,那人问:“衣f是安的吗?”

“衣f是。”叔叔回答。

“腰带是安的吗?”

“腰带是。”叔叔回答。

“k子是安的吗?”

叔叔瞅了半天,说:“k子不是。”

“鞋子是安的吗?”

“鞋子是。”叔叔回答。

然后就让叔叔回来了。

那时候我还在外面,母亲写信来,说婶婶家出事了,千万不要回来,相关的人都带去县里调查去了,你父亲也带走了。

过了些日子,母亲写信来,说事情都调查清楚了,回家来吧。然后我就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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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外面时候听说安死了,觉得不敢相信,感觉很遥远,再加上工作忙,也没有功夫细想,也不知道伤心。当回到那个ฐ熟ງ悉的村子时,我站在院子里,就想起了安以前站在院门口扣砖缝里的土,喊我姐姐的样子,抱着小宁的样子,从大门进进出出,早ຉ上牵着牛出来,晚上又把牛牵迁进去,提着水桶出来,又抱着柴禾进去,拉着车出来,又拉着粮食进去……眼泪就止不住地哗哗地往下流。

我进了屋门,看见屋堂子里,满墙的画,泪就又流了出来。屋堂子里东西两个ฐ灶火,烧火做饭都在这里,墙上都被烟熏得黢黑,然后安就用熏๱黑的墙做画板,画满了一幅幅整齐的画ฑ。安画画ฑ很好,真的是上帝ຓ给你关上一扇门的时候,就给你额外开了一扇窗。现在村西头某人家的进门的石灰影壁上,还留แ着安画的山水画,栩栩如生。

看到婶婶和叔叔,我拿起手巾擦眼泪,擦完又流出来,问婶婶叔叔安怎么回事。两个人就哭,我记得叔叔全身趴在炕上,用手拍着炕,哇哇大声地喊着哭着;婶婶也趴在炕上,j乎要哭晕过去。

听说,安那天晚上爬上对门的院墙,从里面找了斧头,砸了人,然后就剩ທ下一个nv孩儿喊救命,然后nv孩儿就被弓虫nvg了,之后安穿了nv孩的k子,把nv孩儿也用斧头砸了。可巧那天对门的大nv儿回娘家,一家人都在家。又赶上开春准备浇地,机器软带和柴油都准备好了,然后安把柴油都泼在屋子里,一把火点着了。最后拿了他家的农y,边喝边往东边跑,就跌进了枯井里,死了。

开始都不相信事情是一个ฐ人g的,必有同党,但最终所有的事情,都是安一个ฐ人做的。时机找的太准,事情做得天衣无缝。没有给活着的人,留下一点麻烦和威แ胁。

事情调查清楚后,叔叔给宁去了信,说家中有急事,速回。

14

“当我下了车,一路跑回村头的时候,就感觉村子静悄悄的,静得让我感到เ害怕;我从小桥上就看见了那p烧塌了的房子,我瞬间就懵了,我不停地念叨着,天爷爷保佑,泰山nn保佑……”宁说。

开始我们不知道宁什么时候回来,但安的遗t已๐经送回来了。

我们望着婶婶,婶婶停下哭泣,红着眼睛皱着眉,叹了口气:“先入殓吧,安活着的时候,那ว样疼他这个弟弟,也不知道宁这个ฐ塞子什么时候回来。”

可是连棺材都没有来得及准备。

我们望着婶婶,婶婶眼泪又掉下来,往南屋望了望,眼睛一亮,像是瞬间恢复了精神,随即又叹了口气,呜呜地哭起来。

我帮着婶婶从南边cນ屋里抬出来一个旧fqxs衣柜,从屋里出来,婶婶呛得直咳嗽,然后用破抹布擦,擦完后就在盆子里洗抹布๧,盆子里的水都成了泥浆。柜子擦完后不那么เ灰头土脸了,不过水迹g了,泥土印子又出来了,花里胡哨的。

我们把安的遗t抬了进去。然后就看见,宁回来了,站在门口。

我看见宁的手紧紧抓着门板,眼睛看着我们每一个人。

叔叔在。婶婶在。安不在。

宁松了抓住门的手,脸不住地chou搐,一步步朝我们走来,我们闪开一条路,然后那个ฐ衣柜棺材就展现在宁的面前。

他一手伏在柜子上,一面朝躺在里面的安望了一眼,然后一转头,泪就流了出来。我们把他搀到屋里炕上,他就趴在炕上哇哇大哭。

“当我看到躺在棺材里一动不动的安时,我感觉这一切都是梦,我不能ม想象哥就这样走了,他还那么เ年轻;每年村子里都有人死去,却从来没有想到เ过有一天我们也๣会死……”

“我不停地哭,哭累了就睡,睡醒了,又接着哭,最终也没有把梦哭醒……哥始终不肯再看我一眼,不肯再听我说一句话,也不会再抱我一下……”

宁在炕上哭得死去活来,无论人们怎么เ劝,都没有用,哭着哭着他就趴着睡着了。

天se不早了,不能ม再等了,人们抬着棺材,到เ了坟地。什么เ都没有,没有纸牛,没有纸马,没有花圈,没有仪式,就地埋了。

没有什么เ供品,婶婶只煮了些j蛋,烧了些纸。

婶婶说:“那ว时候,光想着攒钱,给安盖房娶媳f。家里的j下了蛋,也๣舍不得吃,攒着卖j蛋。安aທi吃j蛋,就每天早上做饭的时候,偷偷蒸上一个吃。后来让我发现了,以后j下了蛋,我就把j蛋一排一排得摆起来,他知道我心里有了数,就不敢吃了……”

“可怜那ว孩子,也没能吃上j蛋,就死了;要早知道你死,你吃多少j蛋,也尽着你……”

宁哭醒了,天已经是要黑的时候了,整个ฐ屋子里,就剩下他一个人,他跑到屋子外面,安的棺材,已经没有了。他就往家北的地里跑。

人们都要散场了,宁连跑带爬地来了。

本来葬礼很安静,叔叔婶婶早就哭过了劲儿了,大家也都抹两眼泪而已๐。

结果宁来了,扑到坟上,哭天抢地。除了nv人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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