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道游击队》创作经过(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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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餐还没有结束,刘洪和李正就接到司令部的紧急命令,要他俩去开会。李正要王强留下,照顾ุ队上的工作,吩咐队员作战斗准备,以便随时完成上级所交的任务,就匆匆的连夜到道东去了。

可是当他们看到屋当门,空着的那桌酒菜和桌正面墙上牺牲同志的牌位时,眼睛里又都充满了悼念之情。他们想起了林忠、鲁汉、老张、冯老头,还有王虎、张兰……这些在战斗中ณ牺牲的战友和同志。这些同志的面貌和英勇的姿态,马上闪进他们的脑际,使他们又想到เ多年来,在临ภ枣支线,微山湖边的火热的对敌斗ç争。在残酷的战斗里,他们透过火光和枪声,看到湖边和铁路两侧的人民,遭受着鬼子的烧杀抢掠,陷入难言的苦难。为了战斗的胜利,有多少好同志英勇的牺牲了。现在胜利来到了,可是这胜利是多少抗日຅军民的血泪换来的啊!

天快黑的时候,王强和小坡打扮成卖梨的小贩,就出庄了。小坡望着王强的大破棉袄,不住发笑。王强眨着小眼说:“你别笑!咱这是化装演戏啊?这场戏可一定要演好,才能ม混过路去!”说着他弄把锅灰,往脸上抹,从腰里又掏出一撮羊毛,撕了撕往嘴巴๒上边一贴,笑着说:

说后他和小坡就到后庄去了。这个庄子是老周活动的地区,群众基础较好。王强到庄里,和一个庄稼老大爷换了一套老人衣服,叫小坡也和青年农民换了一身。正好庄里有两ä副卖梨的挑子,王强就连梨带筐都买຀了。

李正看着彭亮润湿的眼睛,好好安慰他一下,并和他作了一些必要的谈话,要他在队里多起作用。最后彭亮抬起头来对政委说:

“同志!我们失去了亲爱的战友,是悲痛的,可是我们要把悲痛化为ฦ力量。队员们老是这样子是不好的……”

老洪在和自己的首长握手的一刻,感到了无຀限的温暖!他们离开领导,单独的在铁道沿线的敌区跟鬼子翻筋斗ç,千辛万苦,在这亲热的握手中,感到เ无限欣慰。平时他们在最艰苦的斗争中ณ,是多么希望能见到想念着的首长啊!老洪看到张司令也还穿着单衣,他魁梧的身躯,仿佛瘦小了些。他和李正身上都穿着棉衣,觉得很不是味。他想到เ最近搞火车,曾弄下了鬼子几身皮大衣,可惜这次没带来。他和李正交谈了几句,准备回去后,托冯老头带给张司令和王政委。当他俩商量的时候,张司令的洪亮的嗓音在说话了。要和他们谈的也正是棉衣问题,张司令说:

张司令还没有睡觉,他围着一堆火在沉思着,显然他在为ฦ部队面临的困难而焦虑。看到老洪和李正进来了,他抬起了头,脸上露出微笑,站起来和老洪、李正握手。

就在这时,站内又不断ษ的发生着“匪情”。这天夜里,一趟票车到站,检车段工ื人用小锤敲着挂在最后一节铁闷子车的车轮机件,报告站长,说这节车烧轴了,需要甩下修理,不修,一出站就发生危险。鬼子站长和车长看了下发货单,这车上装的是从天津发向南京的军用西药。既然车轮有了毛病,就命令甩到临城站修理,跟下一趟票车挂走,西药车就被甩下了。天亮时,这辆西药车果然修理好,正赶上下趟南开的票车挂走了。可是第二天,从南京站打来了电å报,说西药车丢失了药品,那边收到的只是一个ฐ空车皮。这事惹起军需机关的暴怒,要一站站的追查责任。检查的结果,是曾在临ภ城站停了六小时,药品一定在这里丢失。当中队长拿着上级的电报,来找松尾时,松尾却推托说:“不是在这里丢失的!前๩天挂走时,我和车长一道检查了车门,车门的铅弹还是好好的,这可由那一趟车长佐滕作证明。

王强搓着手后悔的说:“当时老六团送我们出山的时节,他们问我们要枪不,那时候要一部ຖ分步枪和两挺机枪,现在也๣不受这些熊气了。”

李正说:“没有长枪和重武器,这样作是危险的。要是有长枪的话,我们随时都可以打他们的埋伏。不过短枪是不适于野外战斗的。”

“这艰苦是谁给我们的呀?是敌人啊!我们要仇恨敌人才对,只有战胜敌人,才能ม摆脱艰苦。……”

彭亮也有点火了。可是一想到自己是个分队长,政委经常提醒他,要耐心教育队员,就把肚里的火压下去了。在转移的路上,他不住的对王虎讲着道理:

“同志们!作活的中ณ间,要注意不要老百姓的任何东西,要好好的给群众作宣传!……”

驻村的民运工作就在这种情况下开始了,彭亮又被选为ฦ全队的民运委员,经常和民运科联系,领ๆ导全队的驻村群众工作。每天晚饭后,是作民运工ื作的时间,在饭前๩,当小坡指挥着队员唱歌以后,彭亮照例到队前布置晚饭后各分队给房东和抗属作事情,譬如冬天农活闲,可以给老百姓劈柴,挑水,抬土垫栏。

这后一句话给芳林嫂很大的鼓励。她又想了想梦里的情景,脸຀上不由á得映出了一阵红晕。她转过头对小坡说:

“不要相信什么梦,”老洪说,“不过从这个ฐ梦,也能看出你是个好心而勇敢的人!”

屋里一片沉静,人们都在默默的悼念这位壮烈牺牲了的可敬的老工人。突然外边一阵脚步声,站门岗的小山在队部屋门口喊了一声:

“打票຀车的那天晚上,我跳墙到他家里,一见面他紧握着我的手。当我把标语传单交给他时,他只说:‘行!行!’一点也๣没考虑到自己้的危险,却连连的问我打票车伤了自己人没有,你说他多关心咱们呀!听说他死时一句熊话都没说,他对着鬼子的刺刀没有低头。他说:‘我就是通游击队,因为我是中国人!’可是他没有说出一个人的名字,就这样被刺๐刀戳死了。……”

“这还用问么?那天王强哥到เ我那里去问洋行的情况,第二天我们在洋行门口,也看到他提了一个大酒瓶和鬼子三掌柜到เ洋行里去,当天晚上就出事了,我心里估摸着就是你们搞的!”

“现在洋行里怎么เ样?”王强又故意的问,“买卖很好么?”“好?好个ฐ熊呀!鬼子都叫你们杀了!还来打马虎……”没等陈四说完,老洪就急着问:“谁对你们说是我们杀的呢?”

小坡帮着上小车,刚才在车上紧张劳作,汗水把棉袄都浸湿,现在静下来整理车子,身上已๐阵阵发冷了。当彭亮、林忠押着小车走后,小坡从一个ฐ洼地里又找到เ一包货,他舍不得丢下,就把它背起来,去赶小车,但小车已๐走得很远了。货从火车上推下了,小车又都运走了,老洪和政委给他们的任务已顺ิ利的完成。直到เ这时,小坡才松了一口气,但紧ู接着一阵阵疲劳和睡意压上来了。他现在比来时更显得头重脚๐轻,头不但沉,而且有时嗡嗡的响。他背着一个ฐ货包,刚爬上一个ฐ土坎,一不小心滑倒了,从此,他就没有爬起来,头枕着货包,呼呼的睡去了。

接着货物包像雨点样的抛下来,他们紧张的甩了一阵,眼看将要到枣庄了,只听彭亮一声口哨,小坡和林忠都从车上跳下。他们顺ิ着车来的方向往回走,在收拾着从车上抛下的货物。这时李庄的李铁匠已๐带着几个小车来推货了,他过去在枣庄打铁混饭吃,和彭亮、王强很熟,因此,彭亮他们到เ这边搞车,把货物托他隐藏起来。由á于他很忠实,也由á他送到集上去卖。

“对!一点也๣不假!”

“对!”

王强有些累了,他领着工友们把卸空的铁闷子车推到เ站台边。当他问车站站务人员装什么货时,货物司事对他说:“军用。马上就运到。”

1上边有盖子的货车。

出动扫荡,到处找铁道游击队决战,而且敌人守着交通线,战斗一打响,四下的敌人可以源源不断地向这边运兵。在敌人兵力占绝对优势的情况下,老洪领着六七十人的铁道游击队,和敌人硬拼,这样打下去,结局只有一个ฐ:就是他们陷入敌人重围,全部壮烈牺牲。《铁ກ道游击队》长篇小说是写到这一战斗的。但是我把它作为教训来写了。实际的斗争生活是老洪为ฦ了湖边人民群众牺牲了。因敌人烧毁他们家园,一时对铁道游击队有点不满,激怒了老洪,他把长、短枪队拉出微山湖,和敌人硬拼时,政委有任务到เ铁道东去了。如果当时政委和老洪在一起的话,政委会阻止这次战斗ç行动的,因为ฦ在我们党领导的部队里,指挥员是要听党代表的话的。所以在小说中ณ我写到战斗进行到最危急的时刻,政委从铁道东赶回来,他以自己的负伤,阻止了老洪的蛮干,挽救了铁道游击队的覆亡,命令老洪把部ຖ队撤走。我认为政委不在,老洪硬拼,政委回来,扭转局势,都是符合他们的斗争实际的。我所以这样写,也๣是从主要人物的艺术处理上考虑,因为这次战斗是发生在铁道游击队战斗的后期,不久,鬼子就投降了。而老洪是小说里的主要英雄人物,在即将最后胜利的时刻,竟在一次不该进行的错误战斗中倒下,有损这一人物形象。而且在他牺牲后,还得重新树立新的大队长,而精彩的战斗都在前边写了,这个新人物树立不起来,小说就该结束了。因此,我就没有写老洪牺牲,我把他和后来的大队长刘ถ金山合成一个ฐ人物来写。把他叫作刘洪,并不单单是两ä个姓的合并。这个人物是以老洪为主的,不过刘金山作战也๣很勇敢。但是他在政治上比老洪强。我把两个ฐ人物的性格糅合一起,使他成为ฦ一个经过加工ื制ๆ造的完整的英雄形象。

当我到铁道游击队去的时候,两次路地枣庄。第一次过枣庄驻有敌人。铁道游击队副大队长王志胜,领着我到火车站南边去看血染洋行的旧址。我仔细察看了他们挖洞的墙壁,入院后的进击道路和冲进屋里的战斗动作,具体到鬼子三掌柜怎样蒙着被子在地上打滚,使他的手枪没有击中ณ对方的要害,以后他们倒成了“大大的好朋友”了。我也曾到เ临枣支线的五孔桥,采访打票车的战斗经过。他们是把客车冲过王村,一直驰到这座桥上,把守卫客车的鬼子全部歼灭。杜季伟就是在桥下的河滩上,把旅客召集起来宣传抗日道理并交待我党我军的政策的。

我到เ津浦干线后,临城(现改为薛城)还有敌人。他们陪我悄悄地进入古汀。了解当年他们潜伏在这里,等候站内工ื人的信号,越过车站外围的壕沟和木栅栏,利用鬼子巡逻队走过去的空隙,蹿上月台,在浇油房击毙鬼子特务队长岗村和痛歼敌特务队的情景。我也到沙沟和韩庄之ใ间那段铁路弯道的地方,了解当年他们怎样把布车从列车上摘下来,发动湖边人民群众和长短枪队员,连夜向微山岛上运布๧,解决山里主ว力部队的冬衣问题๤。我还特地去找了当年姬庄“爱护村”的村长姬茂西,他表面应付敌人,暗地里帮助铁道游击队。他主动向我介绍着当他们紧ู张地运布时,敌人的巡逻卡车从铁路上驰过来,他提着红绿灯怎样一边督促自己人加紧运布๧,一边又跑到鬼子卡车那里,说南边八路军的主力“大大的”,劝“皇军”不要过去。鬼子听见那边确有众多人们活动的熙熙攘攘声,只用卡车的机枪向远处射击,却不敢前进。而铁ກ道游击队的长枪队,也向鬼子这边泼来了密集的炮火,鬼子巡逻卡车调转头,呼呼地驰回临ภ城,向上级报警,请求兵力支援。可是当大队鬼子开过来以后,整车的布๧匹已经运进湖里了。当然,我也和他们座谈了微山湖突围,这是免遭覆灭的一次出色的战斗ç。当重点围攻他们的鬼子攻上微山岛,他们在王志胜的率领下化装成“皇军”冲出了微山湖。这里边为搞布车而暴露了的沙沟站副站长张运骥,已参加了铁ກ道游击队,他会说日຅本话,拿着小红旗和周围的鬼子打信号,用日本话应付鬼子,才使他们安全地冲出重围。

我和铁道游击队在微山湖一道生活期间,虽然铁路上还有敌人,但微山湖边大部地区已为我军解放。因此,我还是遍访了他们过去战斗过的地方。在抗战时期,津浦铁路干线是敌人支援南洋战争的运兵大动脉ำ,敌人不仅在沿途火车站驻有重兵把守,并且在铁路两侧的村庄都伪化了,建立了伪政权和“爱护村”,强迫这里的群众看守铁路,遇有八路军破路,就马上报告。同时在铁路两边的重要地点都修筑据点。为了保障这条交通线的安全,最后敌人竟在铁路两侧挖了既深又宽的封锁沟,封锁墙。在越过铁路的大路口,都筑起了碉堡,对所有过铁路的人都进行盘查。因此,在这敌人严密控制的铁路线上活动是很艰苦的。在敌情严重时,铁道游击队经常在田野里过夜,春、夏和秋天,地里有苗禾,可作为青纱帐຀来掩护。可是到了冬天,他们只得睡在湖边的藕塘和雪窝里。虽然如此,铁道游击队有了当地铁路工ื人和湖边人民以及微山湖里渔民的大力支持和帮助,他们克服了种种困难,还是出奇制胜地打击和消灭敌人,创น造了许多惊人的战斗事迹。也可以说没有当地人民的支援,铁道游击队就不会在铁路线上站住脚,也๣不可能ม对敌人进行胜利的战

斗。所以我在了解铁ກ道游击队的战斗ç事迹后,又深入到人民群众中,去了解人民是在怎样艰苦的情况下,帮助铁ກ道游击队去和敌人进行战斗ç的。我访问了铁路工ื人,访问了湖边的农民,也๣访问了经常把铁ກ道游击队员掩藏在渔船上的渔民,还访问了在对敌斗争中潜伏在敌人内部作情报工ื作的“关系”。他们都是在生死斗争中和铁道游击队建立了亲密的情谊。他们和我谈了许多惊心动魄的杀敌故事。为了帮助铁道游击队,他们受了很多苦,有的叫敌人关进宪兵队,被折磨得死去活来,可是出来后,还是帮助铁道游击队进行战斗ç。有不少人为ฦ此而付出了自己的或亲人的生命。在访问中给我印象最深的是三位帮助铁道游击队的中年妇女。一个姓时的大嫂,近三十岁,有个ฐ叫小凤的女儿,由于小时没缠过脚,外号叫时大脚。另一个是刘桂清,她的儿子是铁道游击队后期王志胜的通讯员,队员们都称她二嫂。还有一个姓尹的大嫂。她们的家都是铁道游击队的秘密联络点。每当敌情紧急,在那充满惊恐的夜晚,铁道游击队的队员,为了逃脱๳敌人,或去执行战斗任务回来,往往乘๖着夜色来到她们的家。为了怕惊动敌人,一般都不叫门,悄悄地跳墙进去的。她不仅给队员们做饭吃,还在村边为他们放哨。遇到เ敌人搜捕,她们会巧妙地应付敌人,掩护这些队员,使他们免遭敌人的杀害,然后把他们安全转移。有时敌人夜间去袭击铁ກ道游击队,她们了解这一紧ู急情报后,就冒着生命的危险前往铁道游霹队的驻地去送信,要他们迅速转移地方แ。她们常常进敌人控制的临ภ城据点,去完成侦察任务。有的队员负伤了,她们把他藏在自己้家里,像对待亲人一样救护和治疗。由于叛徒的出卖,她们都上了敌人特务队的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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