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奖金的事好说！”余辉说，“萧可，问你个问题，你他娘得给哥们老实说！”
“奖金啊！”我说，“反正是公司出钱，你小子就别ี克扣我的了！”
“说定就说定！”我咬牙说，额头上几乎冒出了汗水。
“那就这样说定！”苏姐说。
皓洁不是许朵，我当然不可能让她知道我去干什么，于是撒谎道：“公司有急事找我！”
我从楼上下来，经过门市时，皓洁问道：“可哥哥，你去哪？”
“不用了，我没事！”妈妈坚决地说，“晴儿一天不好起来，我也没心情养病。再说，那ว里也是医院吧？我上那里去还不一样养病？就这样了，没有必要再争了！”
“这怎么行？”我摇头道，“怎么เ说也得等你休息几天再说！”
“得了，我说怎么觉得你小子刚才笑得那么阴险，原来是有图谋的！”我佯怒道。
“别的事老哥开你玩笑，这事我能ม开你玩笑吗！”余辉正色道，“我帮你忙了，不知道你肯不肯帮我的忙？”
“好哇！”我说，“我正好没吃饭的地方。”
“那你上我这里来吃饭吧，反正我一个人在家吃饭也闷得慌！”虹姐放着嗲道。
“小萧，是不是还和苏姐客气？”苏姐疑ທ惑地问。
“我，我，我——”我艰难地吞咽着唾液，表达不清楚自己的意思。此时的我似乎已经被**烧晕了头，烧晕了理智，烧干了咽喉，更烧焦了胸口！
“可哥哥，朵姐姐她没把你怎样吧？”皓洁不死心。
我知道她想说什么，只顾吃饭，不肯回答。
“就这样吧，不过，你可得给我加车费！”我笑着往上加价。
“那就这样了？”虹姐问，“我在家等你！”
“皓洁，是我！”我应道。
我敲了敲门，卷帘ຈ门立即发出懒โ散而又巨大的声音。皓洁在里面惊讶地问：“谁呀，这么晚了，不卖东西了！”
我心里嘀咕，原来做生意的都这样，我还以为她真把我当朋友了呢。
“那是，那ว是！”我说，“苏姐开口说就是。”
“算了，罚他给这位先生烤十串羊肉吧！谁叫他没义气呢！”苏姐笑着说。
“咯咯咯咯……”
我的头靠在她的小腹上，双手很自然地就环抱住了她的腰。我抽噎了几下，忍住了悲声，艰难地道：“许朵，你为什么เ要告诉我这是假的？为ฦ什么？你难道就不可以骗我一回？”
我的哭声立即引起了许朵的不安，她一把把我的头揽在了她的小腹上，哽咽着劝我：“姐夫，别哭，你哭我也想跟着哭！”
在我眼里，美丽的霓虹灯犹如城市七彩的尿布，我有一种成了被城市遗弃的孤儿的感觉，那些尿布正在昏暗中召唤着我。
出了楼，方แ才发觉天已经黑了。热闹的灯火把城市装扮得光怪陆离，我犹如喝醉了酒的乞丐，晃荡在城市的夜色中ณ，拖着自己可怜的身影，疲惫地前行，却不知道应该去哪里。
晴儿，你怎么骂我都行，就是别怪罪许朵！是我，内心里不再拒绝许多向我靠近，也不拒绝她对我的抚摩。但我还没有什么强烈的反应，我的手还拿着遥控器，在漫无目的地选台。
其实我也怀疑，我是不是想要用我的身体去偿还我无法偿还给她的欠帐。不管怎么说，许朵是为了我才**给那该死的鸽子的。我想，我是不是觉得她**了很可怜，于是想用更可怜的我去温暖她？这一点，我不得而知。
“那是当然呀！小萧，像晴姑娘这样的病，醒过来的不少呢，我家那个网迷媳妇，听说晴姑娘成了植物人便上网查了一下，她说人家四川某个地方就有个ฐ植物人在老婆的精心照料下苏醒过来了！”
“那是美国！美国人的观念和我们不一样！”我说，“我家许晴很快就会好的，即使是永远这样了，我也不可能ม像那ว种人那样啊！阿婆，你们说是不是？”
“可惜他不是你！”女人说，“他要是像你这么会伺候女人，我也就不跑到指压城来了！”
是啊，我不就守着你这么多年了吗？陪你进货，陪你零售，陪你逛街，陪你购物，结婚后，我似乎真的没有离开过你。晴儿，我可没在外养什么**โ哇，你说是不是？
“姐夫——”许朵哭得更大声了，而且身子一歪就扑进了我的怀里。
“对不起呀，许朵。姐夫不再大声说你了，可是，有什么你得说呀，你知道你姐夫没空啊！”我小心地安慰道。
“可哥哥，我是为你好，你要小心他们！”皓洁在身后大叫道。
“够了，皓洁！”我喝道，“这事与你无关，别ี到处说。”我说着，转身就走。
我一见那人，忙把正要出口的脏ู话收回，笑着说：“是你小子呀，我说谁有这么เ大胆，敢擦着我的身子停车！刚才给你说的事你记着哇，过期哥们我可就不认帐了哟！”
我正骑车往回赶，经过建设路的时候，一辆宝马擦着我的身子突然停了下来，我吓了一跳，慌忙下了车，正想开口骂娘，却见车窗摇下，一张英俊的男人的脸探出来，冲我喊道：“哥们，好巧ู！”
“你要是一时还不出，你就把你们的杂货店卖给我，让皓洁打点，这样呢，你既还了我的帐，又解决了你表妹的工ื作，又不伤亲戚之间的和气，可谓是皆大欢喜，你说是不是呀？”舅舅的一张老脸几乎ๆ丑陋到了极点，我痛恨地望着它，恨不能ม一口吞了它。
我的心隐隐作痛，有一种内脏又被掏光了的感觉，我一度想笑，又想哭，我看着你的舅舅，——亲舅舅！一时竟没出声。
舅舅可能是见我一脸老实样子，脸上似乎很得意，便背着双手踱回客厅，对我说：“你还没吃饭吧？我外甥女肯定也没有吃？你忙吧，我自己้站站。”
我唯唯诺诺不敢则声。对这个借给自己三十万块现大洋的舅舅，我心中是很存感激的，因为我知道，其他亲戚朋友处借的钱分散了都不多，如果谁要追着我还，我也许还能想出个办法，可要是舅舅他老人家要追着我还，我恐怕就只有跳楼ä了。
晴儿，你知道吗，工ื作开始不久，我就盼望着结束！这不是享受，这是要命的刺激！我不止一次地痛苦地想，该行了吧？该行了吧？怎么还不行啊？
只一会儿，我的额头便爬满了汗水，衬衣也粘乎乎地贴在了后背！这些都还能够承受，让人不能忍受的，是我的下体那ว种饱胀到似乎快要爆炸而实则不可名状的痛苦！
“许朵！”我惊叫了一声。
许朵也看见了我，似乎很奇怪：“姐夫，你怎么在这里？”
电梯里人多，不方便告诉她这些，我说：“有点事。我们找个ฐ地方谈吧。”
许朵犹疑了一会儿，后来一咬牙道：“好吧！人民大道往南就是滨江路，我们去滨江花园坐坐吧。”
出了飞鸽楼ä，我们步行往南走了不到เ一百米，就到了滨江路。滨江路东西走向，道路宽阔，车流不息。靠北是街道，靠南是花园。我和许朵从地下通道穿过大道，进了花园。
滨江十里尽花园。花园里，落木萧萧，满目疮痍，一点也没有花园的生气。蜿蜒东去的江水，瘦成了一条清冷的飘带，搭在城市的肩头，像围脖，却没有一点暖意。我们在一个凉亭里坐了会儿，实在禁不住冬日的风遍身钻，我望见花园中有个ฐ茶楼ä，生意还不错，便提议到茶楼去。
喝了几口茶，我觉得暖和了不少，这时才觉得，原来我和许朵走了这么远的路，路上竟然还没说几句话。我很想知道她现在都怎么了，我也很想把自己心中ณ的苦都向她说，可是，我们之ใ间似乎已经有了一层隔膜，将我们隔了开来，使我们再也不能ม毫无阻隔地说心理话。
“你不住学校里，住哪里了？”我先打破了沉默。
“就住飞鸽楼里。”许朵淡淡地道。
“你怎么住这里了，这里离学校这么เ远！”我疑惑地问。
“姐夫，我不想说！”许朵哀伤地道。
许朵从没这样的神情。那ว种淡淡的无可奈何的哀伤，似乎从没在她脸上出现过。她的语气淡而哀，平淡中ณ似乎隐含无尽的辛酸，这与以前的她判若两人。
她曾经一度成为了我梦想依傍的坚强的女人，她也曾经像你一样地叫我“长不大的孩子”，可是，现在的她却显得特别的娇弱，以至于需要一个强有力的肩膀让她依靠了。我的梦虽然在她离开的时候就已经破灭，而且我也因此学着依靠自己，学着开始坚强了，但是，现在的我似乎根本就不可能给她一个肩膀，因为ฦ我还不够坚强。
许朵不想说，我也不欲强问。其实，很多事情，猜都能ม猜得到เ的，又何必要问得那么清楚呢。
“姐夫，你还好吧？”许朵收起她的伤感，反过来问我。
“还好，很好的！”我说。奇怪，我原本想把一切都告诉她，可话到了嘴边，不知道为什么เ，又全收回去了，吐出来的就剩了这么เ几个ฐ字。
许朵疑惑地看了看我，似乎要看出我撒谎了没有：“姐夫，不要太苦了自己，该放松的时候就放松一下，就算姐姐醒来了，她也不会怪你的！”
“你说什么呢！”我尴尬地说，“许朵，你要好好保重自己，别让自己太委屈！”
“我怎么会委屈自己呢？”许朵强笑道，“我是堂堂皇皇的大学生呢，谁能ม让我委屈得了！”
我看她说着眼圈都红
了，便岔开话题道：“许朵，你姐姐快醒过来了！”
“我知道，是医生开发了姐姐新的敏感带！”许朵淡淡地道，“妈妈已经给我打过电话了。”
我看不出她心里是怎么เ想的，听说你快醒了，她应该高兴才对，没想到她表现得竟然这样冷淡。
因为ฦ气氛太压抑，我们实在没有再聊下去的必要了。许朵似乎也意识到了这点，借故看了看时间，便说：“姐夫，还有同学等，我先走了！”
她说着便站起来要走，我也跟着站起来道：“许朵，把电话号码告诉我吧，我好联系你呀。”
“不用了姐夫！”许朵摇摇头说，“放寒假我再给你吧，现在不行！”
“为什么啊？”我不满地道。
“不为什么，总之现在不行！好，我走了！”许朵再不耽搁，转身就出了茶楼。
我会了帐，出来再找她时，却见满街的车流，哪见她的影子！花园里虽然有几个ฐ匆匆的行人，却没有一个是我心中的许朵！
晴儿，许朵现在已经和我陌生了，似乎去了一个陌生的环境，然后变成了一副陌生的面孔。在这变化的背后，一定与那五万块钱有着割不断的关系！一个女孩能轻易从别人那拿到เ五万块钱，最简单的方法——我不敢想，也不愿意想！晴儿，一定要记住，你的妹妹，曾经为你做出过多大的牺牲！
晴儿，在顾影自怜的时候，我曾经想到过向许朵倾诉，不知道许朵在独自吞咽苦水的时候，想到的会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