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睁开眼，翻了个身转向房门。门被紧紧地关上，从缝隙中透出一丝光亮，应该是对面洗手间的。
半夜，靳北醒来，他伸手探到右侧，被子和床单都凉凉的。
“姐姐，你太老了。”靳北瞟了她一眼。
兰婳不屑地看着他，笑而不语。
靳北推开他朝后台的出口跑去，没有理会他的叫喊。
“没关系，表演应该也暂停了。”赵子晨说，“我们只要等着就好——靳北？你去哪里？”
“什么？”
“嗯……”舒临安点点头，“有很多萤火虫吗？”
狼愣了三秒，疯狂点头：“好啊，好啊好啊。”
忍不住笑出来。
“这样啊……确实，兔子出来太不安全了。”
黑猫立刻๑同他一样露出了悲伤的神情，比舒临安看起来还要悲伤，让舒临安都不好意思悲伤了。
肩膀也软软的。还想捏一下耳朵。
小兔子不反感自己้的接触诶。靳北愉快地想，爪子就没拿开，多搭了一会儿。
子弹打断片刻的宁静，纵然他们刚才解决掉了不少人，可新一波的追兵很快补上。舒临ภ安矮身钻进驾驶座。
片刻默然的对视后，舒临安闭上眼点了一下头。靳云生的眼神在那个瞬间像一块冰融化开，他对两ä人露出一个ฐ浅淡而释然的笑。
“条件是什么？”舒临ภ安再次问。
施中谷挑了挑眉，不顾ุ对方抗拒地揽住了舒临安的肩，把他往天台边缘带去。
吕周行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没有说话。
“丘卓的事情是你做的吧？”柯谭梦说。
“灯好多。”
“嗯？”
靳北看着舒临安搬出几摞衣服，都是黑白灰驼色藏蓝ณ一类的颜色，心想，果然什么样的衣服衬什么样的人啊。
“……”靳北笑出来，“是啊。”
“但他不在本地啊。”
“现在只能先根据夏启明的证词拘留แ审讯舒平远。”
是啊。更重要的是你快点不要再纠缠这个ฐ话题了啊。
“哦。这么เ重要的东西啊。”
等舒临安走过去，靳北慢慢地睁眼。有人靠近的时候他就感觉到了，但没有听到เ尖嗓门的训斥ม，于是他猜想不是老太婆，就继续睡了。但那人走过他身边的时候还弯了一下腰，他闻到เ舒服的薄荷香。靳北望向穿着白色夏季校服的背影，走廊里的阳光在那人脚๐边投下淡淡的影子。
教室门外，一个ฐ人影靠墙而坐，头仰着侧向一边。显然“罚站”并未起到任何应有的效果，反而给此人提供了一个光明正大补觉的好地方。舒临ภ安看了片刻，把面包放在了旁边的地上。鼻梁高挺，嘴唇有质感，轮廓棱角分明。睡觉的样子还挺好看的，舒临ภ安想。
靳云生摆出了长辈姿态：“小孩子就别问了。”
靳北撇嘴：“那你来看我干嘛ใ？”
靳云生咳了一声：“关注一下你的学习近况。”
“……”不是说好了不是这样的属性吗。
“挺好的。”靳北说，“按时上学放学，作业全做，没有违纪，十分守法。”在几个词中，只有最后一个是真的。
靳云生也不知道相不相信，但是浅浅提了下嘴角：“挺好。”他望着靳北，又望向靳北身后长长的林荫路，过了几场深秋雨，树叶已快落尽。
他目光飘向林荫路的深处，仿佛看着别的时空。
“那我走了。”他说。
“等下。不一起吃顿饭？”
靳云生挑眉：“不用了。”
靳北盯着他，没吭声。
靳云生想了想：“也行。”
自靳雪飞去世后，他就很少去靳北家，也几乎没有在一起吃过饭。碍于他的工ื作，他不得不尽力避免和自己的侄子扯上太多关系。如果当初ม他和哥哥的关系再疏远一点，或许就……
靳云生摇了摇头，不再回忆。
靳北越过他，朝校门口走去：“走吧。对了……还有人和我们一起。”
靳云生跟上他，疑惑地望向对方。并排一走才发现这个侄子已๐经长得几乎ๆ和自己一样高了。
“谁？”
“我的，呃，朋友。”
听着靳北的语气，靳云生目光变得饶有兴趣：“男ç的女的？”
“男ç的。”
“哦。”
靳北看了他一眼：“你见过。刚开学的时候，在月阁里。”
靳云生目光凛然起来：“舒临安？”
“你……你知道他名字啊。”
靳云生冷笑了一声：“舒平远的儿子我怎么เ会不知道。”
“……”
“今天你和他约了？”舒家的问题他不仅知道，甚至比廖方圆等人知道得更清楚。这周末的事，他怀疑也与推舒平远入狱的一系列ต事情有关。
“你知道舒平远已经……所以……他就住在我家。”
靳云生压抑住内心受到的一万点暴击，故作平静地瞥了靳北一眼：“为什么？”
靳北抓了抓头发，想了想，很费解地回答：“我也不知道。”
“……”
靳北像是为ฦ对方แ辩白一样：“虽然他家看上去很好，但是你知道，舒平远那个ฐ人很变态啊，临安又不像他那样。他在家里又不开心。而且……因为……反正……你想父亲出了这种事一个人住家里不会很难受吗。”
靳云生看着他。
“临ภ安很好的。”
靳云生沉默了一会儿，忽然道：“当时你父母出意外，你也是一个人。”
“……”话题的忽然转换使他措手不及。
“当时我是不是应该和你一起住？”
靳云生问得很真诚，语气中ณ有一丝犹疑和后悔，仿佛在审视自己้当初对侄子的关注。
“不，不用不用……”
说话间，靳云生脚步慢了下来。靳北同样。
“那ว些人……好奇怪。”靳北说。
靳云生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