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不是神。”
“你怎麽会不知道呢?你不是医生吗?”
司佑爬起来,僵硬的身体吱嘎作响。清冷的病房里没有人影,安静得像是整个世界ศ都不存在般。他缓缓地下了床,坐在床沿休息了会儿,等喘息平复後,他才按铃叫饭。
他的内心似乎也有了一个空洞,无论怎麽填都填不满──他甚至不知道该用什麽东西去填。
芮睿观察了司佑一会儿,以诡异的口气道:“就算我没有爱过别ี人,我也知道,当有一个人对你说‘我爱你’时,回答‘我知道了’是完全不应该的。”
司佑先是面无表情了好一会儿,之後才慢慢露出个古怪的笑容,点了点头,道:“嗯,我知道了。”
“不是你约我的吗?”
“我?”司佑一愣,“不是你说吗?”
芮睿看著司佑这付样子颇有些无语,却没有停下动作。司佑也有了反应,他们还不如做一回,速战速决。他刚一脱光,司佑就是一个饿虎扑食,抱著他从嘴一直啃到腹部,还伸出舌头在他的肚脐上打著圈。
司佑傻呼呼的笑了两声,去床头柜摸出润滑剂,顺ิ便拿著个ฐ套套拆开,套在手指上笑得像个神经病般!
说完,也不等司佑回答,老李转身匆匆便走,临了瞄一眼芮睿,他顿时被吓了一跳──芮睿虽然笑容满面,眼中却没有丝毫温度,就这麽冷冷地盯著他,似乎在看一具尸体般。这般满含恶意的眼神令他的脚步一滞,不自觉地看向司佑,等发现司佑还是一付无所谓的样子低头吃饭时,也就不再多想。
“中午有好饭好菜好兄弟就忘了我了啊!”老李用手中的卷宗拍了下司佑的头,“我还是在你办公室等你吧,快点啊!”
教堂并不大,但却很精致,高高的圆塔形穹顶,夕阳透过高大的彩色碎玻璃窗透进来,营造出圣洁而安宁的气氛。当司佑从天花板上那ว漂亮繁复的枝形吊灯移开眼睛後,芮睿突然出现在视野中ณ,令他的脚步立刻停顿ู了下来。
想到这里,司佑觉得已经估算出芮睿突然结婚的理由了,心里莫名的轻松了不少,夹在一堆同事中慢腾腾的往教堂里走去。
芮睿没有说话,只是把那浸满了茶水的录音笔拿出来,晃了晃,扔给了司佑,懒洋洋的躺了下去:“行了,有话等我出院说吧,我累็了。”
“有天我会把你亲手送进牢里。”司佑毫不留情的说,“你觉得我不会吗?”
“我……我是05。”情急之ใ下,司佑脱口而出,某种意义上这也是实话,他一直想推芮睿来著,可芮睿通常一个眼神就把他给拒绝了,“你觉得我是纯1้?看外表不作准的吧?”
冯心远张大了嘴,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你不要告诉我你是纯零!”
你只是个人,你又不是神仙!也许你很聪明、厉害,你洞悉人心,可是,这一切都是建筑在我爱你的基础上!
凭什麽我来承受这一切?
“对,我是在乱ກ扯,但事实是,因为ฦ你,今天有好几个家庭要完蛋了。”芮睿附在司佑耳边,轻声道,“就因为你。”
“这和我爸没关系!”司佑把脸埋进床单,“你是在乱扯!”
有一次行动时,他持枪站起来後,却像个傻子一样站在原地,一时间连自己้身处何地都不明白。幸好同事们也跟著冲了上去,他的异状才被掩藏了下来。
他最近起床时总觉得头疼,某次饭局後还吐得稀里哗啦的,对他这种酒精考验的人来说,喝到吐得喷到墙上已๐经是非常罕见的事了。
“不来的话你是不是准备跟著那个ฐ男人去死啊!”芮父震怒不已,“你走火入魔了啊?天底下的人那ว麽多,你非要死盯著那一个?”
芮母苦口婆心地道:“你多出去看看,就算不为别的,也要为了健康著想啊。那ว个人死都死了,你再伤心也无济於事啊。”
夫妻俩你一句我一句说了半个小时,芮睿只是像一桩木雕般不吭声。老夫妻对视一眼,都感觉心里发寒。这个儿子是他们的骄傲,从小就不需要操心。如今,他们才蓦然发现,他们其实一点也不了解芮睿。
当客厅安静下来後,芮睿才重新开口:“讲完了吗?如果没讲完,还可以再说几句。”
“你这是什麽口气!”
芮母赶紧拉了老公一下,放软了口气道:“小睿,你有什麽话就说吧。”
“你们以後不要来了。”
芮睿开门见山的话令父母愣了好一会儿,他们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你说什麽?”芮父气得结结巴巴的道,“要我、我们不要来了?”
“你们把司佑的事说给司佑父母了吧?”芮睿仍旧平静地道,“我不是叫你们不要说吗?”
“我们说什麽还要你来管?”芮父压著怒火道,“他带坏你,还怕说?”
“他没带坏我。”芮睿完全无视父母难看的脸色,说道,“是我引诱的他。如果没有他,你们的儿子早就是个ฐ杀人犯,呆在牢里了。”
芮家父母呆住了,他们不理解事情怎麽突然变成了这样。
“反社会人格,精神病的一种,听过吗?我就是那样的人。”芮睿不急不忙地道,似乎ๆ在说别人的事,“你们觉得,为ฦ什麽我在青春期时会突然对心理学和医学感兴趣呢?还记得司佑第一次认识我时,向你们告状我杀小动物吗?那ว是真的,是我干的,理由就是无聊和生气。後来和司佑再遇见那时候,我不杀小动物了,我想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