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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上午，阿南被叶雪山赶出去找门路。阿南不情不愿的办了一切事，想让叶雪山能见顾雄飞一面。
阿南给叶雪山重新穿戴好了。初秋夜里天冷，阿南把西装上衣也给他套了上。将白天捡起来的黑伞也塞到他手里，阿南问他：“要回家了，高兴了吧？”
阿南六神无主的咽了口唾沫，随即说道：“你们稍等，我都安排着他睡下了。”
叶雪山觉得他很好看，不是坏人的模样，所以直接转移了心思，关切的告诉他：“走路不要望天，否则会有危险——”
阿南面无表情的仰望苍穹：“你这么笨，不怕我是坏人？”
叶雪山不睡觉，正在饶有兴味的摸他。从头脸开始慢慢向下，摸得又笨拙又细致，衬衫纽扣是一粒一粒的解开，皮肤也是一寸一寸的摩过。
叶雪山慢吞吞的躺下来，不情不愿的枕上了顾雄飞的手臂。顾雄飞听着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声，心满意足的闭了眼睛。正是似睡非睡之ใ时，他忽然打了个激灵——不是因为冷，而是因为刺激。
阿南答道：“这是北平。你从早上就开始犯傻，上了火车都不知道！”
叶雪山环顾ุ四周，满心茫然：“这是哪里？”
叶雪山不理会，顶ะ着寒风一味的只是走，直到路口才停。东张西望的辨认了方向，他抬手捂嘴咳嗽ณ了两声，然后说道：“我认识这里。”
阿南想去火车站对付一夜，天亮之后就上火车逃出天津。可是叶雪山自有主意。两ä人从院子后门走上大街，耳边就听远近响起鞭炮声音，此起彼伏十分热闹。阿南穿着新棉衣，还不觉得冷，可是叶雪山身上只有一件露脖ๆ子露腕子的薄夹袄。阿南看他冻得直打冷战，就三步两步的追上去问道：“你到เ底要去哪里？现在街上连辆黄包车都没有，你再走下去就冻死啦！”
叶雪山默然片刻，忽然仰脸凑到阿南的耳边，声音轻成一股气流：“阿南你救救我，我在外面还有亲人，我大哥在北平有很大的家业，有很多的钱……我只要自由了，就一定能报答你。”
阿南发现叶雪山很软，就像没有骨头似的，简直坐不住。伸手搂住了他的腰，阿南也降低了音量：“你不要犯傻啊！毕竟是有的吃有的喝，日子不算太坏呀！我原来挨饿的时候都没想过要死呢！”
听热闹不算事，听房可就带有危险性。阿南屏住呼吸走向楼ä梯口，几乎ๆ有些害怕。
他闲着没事，愿意留下来听一场热闹。不料房内打着打着就变了声音。他听着依稀传出的喘息声音，起初还以为是老板打累了，后来发现喘得很有节奏，不禁骤然反应过来。面红耳赤的舔了舔嘴唇，他暗暗的想：“疯子也要？莫非疯子原来特别勾人？”
干的时候，叶雪山还侧脸斜睨着他，是想方设法的看，仿佛不看他心里就不踏实。顾雄飞本来想要亲亲他的痒痒肉，可是在他的注视下，忽然就不舍得乱动了，怕他的眼睛失了对象，也怕自己错过了他的目光。
他的姿态是别ี扭而又浪荡的，眼神却是清澈无辜，直勾勾的看着顾雄飞。他看顾雄飞，顾雄飞也看他，两ä人相视良久ื，顾雄飞忽然出手，把他推倒在了长沙发上。然后三下五除二的扯了他的裤子，顾雄飞说干就干！
叶雪山一扬头：“去你的，老子是供你玩的？”
顾雄飞一抬手：“你回床上去！老子还没玩完呢！”
从冬末到夏初，天气一日比一日和暖，风景也一日比一日美好。转眼间三个多月过去了，这天林子森从外面回了来，对着叶雪山笑道：“少爷，程武他们已经在往回返了。上午我和金先生见了一面，决定还是让船在青岛靠岸。过两天我打算去一趟，要不然全凭着程武一个人，我怕出纰漏。”
翌日清晨，顾雄飞当真是启程南下去了。叶雪山继续过日子，不过一个礼ึ拜的工夫，他就感觉自己心静了许多。林子森大包大揽的承担了所有事务，由着他的性子去玩。
顾ุ雄飞点了点头：“嗯。”
先给顾雄飞的茶杯里添了热水，然后他放下水壶，弯腰把叶雪山拖回了床上。地上零零碎碎的扔了纸口袋和小酒瓶，他知道叶雪山肯定是打了野食。拉过毯子给叶雪山重新盖上，他又从地上捡起一串ธ钥匙，仔细看过之后，他对着顾雄飞一笑：“大爷的钥匙？”
顾ุ雄飞勃然变色，迈步出门直奔了西厢房。推门进去一看，他发现床上被褥已经被勤务兵叠起来了，昨夜坐卧的痕迹早被悉数抹去。刹那之ใ间恍然大悟，他屏住呼吸低下头去，看到自己้食指上还留แ着深深的牙印。
勤务兵坦然答道：“不知道，回家了吧！”
叶雪山躺在床上，一小口一小口的吸着鸦片烟。紧绷的身体渐渐变得温暖松弛，飘飘然的宛如浮在水中ณ。抬手挠了挠后脑勺的旧伤疤，他随即继续扶住了烟枪。阴冷的天气里，伤疤总会隐隐的痒痛，不过吸足了鸦片烟后，身体上的一切痛苦就都会消失了。
顾ุ雄飞先前常在京华饭店请客，所以对于此地并不陌生。饭店里的茶房伙计也都认识他，见面之后笑呵呵的向他连鞠躬带问候。几张钞票递出去，他轻而易举的知道了叶雪山的房间号码。
光溜溜的躺在床上，他把目光移向了林子森。林子森佝偻着腰坐在那里，非常的白，非常的瘦，眉宇间缭绕着悲伤的凶气。叶雪山忽然觉得他像个妖魔邪ิ祟，想要立刻把他赶出家门，可是又有点舍不得。林子森陪他过年，给他做饭，赶走林子森，就再也找不到相同的这么一个人了。
第一次的痛苦，让他不敢再去试第二次。但是瘾头让他联想起一条凉阴阴的毒蛇，他不愿被毒蛇勒缠着生活。他明显的感觉自己้是在堕落，虽然他现在有了生意有了钞票，有了身份有了体面，可他清楚的感觉出来了，自己的确是在堕落。
吴碧城既然是杳无音信，他渐渐也就灰了心，把精力又全放回了生意上面。如今他有了钱，又结识了许多有头有脸的体面人物，眼界变得开阔许多。除了不得见人的烟土生意之外，他开始琢磨着再干些别的买卖，横竖钱不咬手，越多越好么เ！
叶雪山万没料到เ自己随便一句“你别缠我”，会把林子森狠狠的折磨了一场。
叶雪山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然后长长的叹出来：“子森，那ว边什么时候和这边好过？人家说我来历不明啊！”
说完这里，他向外面伸长手臂，准确无误的把半根香烟摁熄在了烟灰缸里。林子森看他忽然发了怒，不由á得心生疑惑：“少爷和那边大爷关系不好？”
顾雄飞摸完额头又摸手心，最后还从他的裤腰里扯出衬衫下摆，贴肉摸了摸身上——的确是热，起码比自己的温度要高。
顾雄飞走到床边弯下了腰，伸手摸摸他的额头，隐隐的是有一点发热。叶雪山垂下眼帘ຈ，虽然任他抚摸，但是不肯看他。
吴碧城一听这话，又是悲从中ณ来，不料叶雪山忽然弯腰一掐他的脸蛋，口中ณ笑道：“我不在的时候，你不许和别人好。如果下个月我还没回来，你就等着放了暑假去找我！”
叶雪山笑了一下，然后站了起来：“我走了，要赶下午的特快列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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