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秋急切道：“没关系的！我知道男人压力大有时脾气急躁，哪怕以后顾总天天这样我也不会介意的！”
顾远浓密的剑眉微微皱起，半晌才把不快硬生生吞了回去，摆出一副谈判ศ桌上完美无缺的、公式化的风度翩翩：“不迟小姐，您这样的女士足以称作大家闺秀，是我脾气不好让您受惊了——”
他脸上那欲辩无词的神情中透出一股茫然，似乎有点无辜，又没反应过来自己听到เ了什么เ。
话音刚落方谨心跳便漏了半拍，眼睁睁盯着他。
随从领命而去，不一会门敲了两下，紧接着被一个年轻人推开。
顾远没看他，夹着烟吩咐随从：“把方谨叫来。”
顾远放下文件，真皮扶手椅转了四十五度，不动声色的看向方แ谨：“对了，有件事还没来得及告诉你。关于前天酒店里你英雄救美，然后差点被救出来的美强上了的事……”
方谨脸上一红，刚想解释，便被顾远揶揄地打断ษ了：“那ว个被你揍了一顿的嫖客，是本市一家上市投资公司老总，事后找酒店强硬要求看录像找出揍他的人是谁。”
方谨面色微变。
他突然想起这件事是顾ุ名宗解决的，很可能是叫他手下的安保主管出了面，但既然有动作就必然会留下痕迹。
那家酒店跟顾远的生意来往更密切一些，关系也更近，如果顾远事后跟酒店打听的话，会不会从中发现顾ุ名宗插手的蛛丝马迹？！
“酒店负责人事先看过录像，认出英雄救美的是方แ助理你，就一边派人去通知顾家，一边回复那ว老总说酒店总统套房安保录像不能ม随便展示给某个客人，必须ี用过正规途径请警方介入。那ว老总怕自己้招嫖的事随之ใ曝光，扯皮一番后和酒店订立了保密协议，之ใ后便偃旗息鼓了。”
顾远靠在宽大的椅背里，跷着两条长腿，漫不经心道：“我也完全没想到，竟然遇上这么个识趣的酒店负责人，自己就把事情给解决了——运气不错呢方助理？”
方谨了解他，虽然他在笑着，但眼神里却没有丝毫笑意。
那ว是一种能穿过你皮肤和骨骼，透视到เ你脑子里去的锋利目光。
“……”方谨迟疑ທ道：“顾总，关于这个ฐ……”
“只有一件事我觉得奇怪，”顾远打断他，尾音带着悠悠的意味深长：“你说，发现是你之ใ后，为什么เ酒店不来通知你的老板我，而是跳过我直接去通知顾家了呢？”
方แ谨脊背微微渗出了汗意。
他迎着顾ุ远的目光，有一瞬间感觉自己几乎被扒开了，那些一直被小心隐藏起来的龌龊和难堪全都摊开在光天化日之ใ下，暴露在了这个从高处俯视自己的男人面前。
他甚至瞬间冒出一个ฐ连自己都荒谬的念头：难道他查出来了？
不，不可能ม，仅仅一天而已——
“对不起顾总，”方谨强迫自己正面迎着顾远的目光，声音听起来平时一样稳定：“这件事是我的不对，所以当天晚上，为了不给您惹麻烦，就先联系了我以前在顾ุ家积累的人脉关系……”
他顿ู了顿，虽然说话语速很慢，但每一个字出口前都在大脑中ณ飞快转了无数圈。
“集团总公司的安保主ว管王宇，以前跟我因公事打过交道，我来这里就任您的助理后，仍然和以前的同事保持着一定联系。所以前天晚上出事后就立刻๑请他帮忙查了那个房客的身份，之后第二天他应该去跟酒店打过招呼……”
顾远深邃的眼睛微微眯起，半晌才不置可否地“噢？”了一声。
“……我知道在为您工作的情况下还跟那边的人过从甚密是犯忌的，所以一直没敢跟您说。但前天晚上确实是我一时冲动的错，后来怕连累到您身上，才偷偷拜托了以前的同事帮忙。”方谨吸了口气，平静道：“对不起顾总，我下次一定注意，不会再犯这种错误了。”
他们两人一站一坐，相距不过一米之距。办公室里静得鸦雀无声，连对方的呼吸都能清晰听见。
顾远把玩着一支钢笔，神情看上去有些心不在焉的模样。
“差不多跟我想的一样，”许久后他终于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