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试后没过几天，这件事就传到校长的耳朵里。他不得不下来做第二次拜访。只是这次带着几分失望和深深的同情以及一丝丝的难以理解。他坐在我们家堂屋的烂椅子上，许久没有开口说话，只是不停地打量着我，打量着奶奶，无不是惋惜，无不是感叹。他完全不介意我在学校里过分的闹事，相反，他指责了那个男老师为什么เ要和一个小孩子较真。他最后只是无不哀婉地对着奶奶说，逝者已逝，眼前的才是最重要的。孩子还小，要注重心灵上的教导和疏引，就像他不能一直生活在萎靡抑郁๗的家庭氛围里，会导致负面的效果。大人要振作起来，孩子才能ม积极健康。
男老师看我堆好了石头，却迟迟不肯跪下。气冲冲地迈开步子，拿出最凶狠的表情向我走来，要用暴力逼我就范。我看他快走近了，立马捡起石头，朝他扔去。他惊慌不已๐，措手不及，石头准确无误地砸在他身上，他嘶的几声闷疼，我看到เ他脸上有了狗急跳墙的愤怒、不可置信的眼神和不甘屈辱的决心。他想极力表现出不畏ั惧，他的脸已经气的紫ใ胀了。他要冒着这些石头，近到我身边来，将我制ๆ服。但同时，我也不是怯弱的。他既然不怕痛，我便使出全身力气，让他知道他这样的勇敢是愚蠢的。我甚至把他的头砸出血来了，他才知道我和别ี的小孩不同，才深知无风不起浪，流言果然不是虚的。他狼狈极了，不得不认输，慌乱ກ地的往教室里跑，口中ณ不停的喝止骂人。考试的同学都趴在窗户上看，像看一场惊世大战。我不喜欢他们这样看我，老师既ຂ然躲进教室里了，我就干脆捡石头扔窗户里的同学。窗户上没有玻璃，只有几根宽木板横钉ล在上面。石头打在木板上啪啪的响，同学们如惊弓之鸟，作鸟兽散。窗户上没有一个人头了，我便认为ฦ，这场战斗是胜利的，便无不舒畅ม地走了！
“我是你的爸爸，这里也是你的家。”
“我的家不在这里，我的家在妈妈那ว里。”
窗外渐渐光明，空气中渗透一丝丝清冷。左ุ婉玉在枕边沉睡，我已๐经穿好了衣服，去茶餐吧上班。
也许很多读者看到เ这里，会对我嗤之ใ以鼻。毕竟是个同性恋，却背叛了天性似的做出此种行为ฦ——和女人□□。但我觉得□□没有什么好争议的，它其实可以是纯正性的。相互之间身体有需求，在各自身上，寻求一种满足，出于天性。所以不管是不是同性恋，或者之间有没有爱情，只要双方愿意，都能够肉体接触。有时候，人欲难控制，会选择□□。□□何尝不是一种自己้搞自己的□□呢！难道能从□□里面找出某种违背天性的因素า吗？所以就算是在现在，我依然秉持了这种理念，和女人□□，不是什么เ强词夺理，且我这个ฐ人，也已๐没了原则。
他急促地答道：“不不不，你不了解我。我想死不是为爸妈。是我自己้认为自己太高洁了，要我一生带着坐牢和□□的标识活着，那是宁愿去死的。死后我好重新投胎，然后干干净净做人。活着的时候，不能ม为自己而活；现在要死，总算是可以为自己而死。”
我痛首，有些人渴望父母的爱，有些人却宁愿不要这些爱。我说：“既然知道这一点，那就犯不着去死了！”
她的身体摇摇欲坠，脸色蜡黄，嘴唇都在发黑。我知道她可能ม整天没有吃东西，于是摸索ิ到厨房，为她下了碗面条。
这个ฐ女人，她哭了好久。我可从来不知道，她这么เ爱哭。她留给我的记忆，全是幸福，让人反感的笑脸。现在她哭了，我依然反感。我把她带到我租住的小屋，这里比较温暖。她还没有停止哭，可我感觉自己快要崩溃了。
开始
熟悉的大巴车阿姨忍不住问我，这是要离开吗？我看着这位曾经不打不相识的阿姨，点点头。也许永远不会再坐她的车到เ这里了，旅行中的客人，很多都下车了。
天都黑了，工人们下班陆陆续续地往食堂里赶。空气阴冷，房间里暗沉。
躺在床上，不知过了多久，迷迷糊糊好似睡着了一样。当我迷蒙着双眼欲要睁开时，一个人在旁边轻轻推我，柔声叫着我的名字。我醒来看着他，他如许多个夜晚，一只手搁在床上，脑袋悬在手臂上空，睁着大大的眼睛注视于我。
“好累啊！”周老师甩了甩手臂，脸上依然挂着笑容。只是察视了一下池子里水的情况，整个人一下子又变的颓๙丧，“不会吧，水没减少倒算了，好像还多出来似的。”说完嘟着嘴巴看我，想要得到เ解释。见我不说话，又独自干了起来。她心里自然清楚明白，我为她的突然到访正不开心。不过她也挺能装的，忽视你的情绪，自娱自乐。
她的突然而至，我在第一时间内表现了很愤怒，但看着她的笑脸，慢慢的也转化成冷淡。我从始至终没有说上一句话，呆在一旁้无动于衷地看着，看她能舀多久，看她聪慧的眼睛里，会不会闪现求饶的信号。
往后奶奶果真没有来过学校，为ฦ此感到心情舒畅不少。只是之ใ后奶奶告诉我，说虽然你班主任没有再叫我去你们学校，但总是路上拦截。然后说一大堆你的坏话。刚开始我听着难过，后来习惯了，当做没听见。只是他每次一讲，要耗费几个ฐ小时。我哪有时间跟他耗啊，就干脆躲开。有时躲不掉，就边走边听。慢慢次数多了，也就渐渐明白过来。你们这个ฐ老师啊，确实属于那种没事找事，心胸狭窄，趁机报复的人。这样的人说的话哪能可信。奶奶还说，脸上浮出难得的笑容，我的孙子说什么也不是那ว般不堪，我的孙子，怎么也是好的。
我轻哼一声，满脸不屑。要是真回去了，他一定哑巴似的站在那里。心想算了，给他点面子，希望他能识好歹，大家相安无事。要是屡教不改，真会给他点颜色瞧瞧。
陪护的一个多月里，我们有着充足的时间聊天说笑。他聊起了他可怜的爸爸妈妈，为ฦ了能给他吃点好吃的，受上教育，恨不得割下身上的肉去换钱。他还说当他在外打工一年后，给家里带回几千块钱时。爸妈满手捧在怀里，激动的说不出话来。他爸妈说，我儿子是在外面当大官了吗，既然有本事挣这么多钱回来。
哎，来到工地之ใ后，学会了时不时地叹口气。罗峰听着我的叹气声，看了看时间，不早ຉ了，便要催促我回去。我不愿意回去，说什么也要在那里陪他。罗峰犟我也犟。最终他是犟不过我，我留了下来。
近来关于包工头的传闻有了新进展，说他把老婆孩子放在老家不闻不问，经常到外面□□养小三包二奶。有一天二奶找到小三，然后打起架来了（重点是这里的家庭纠纷既然没原配什么事）。小三气势汹汹，二奶当仁不让。结果一场撕扯大战，受了重伤的却是包工头。包工ื头的脸被抓破了，为此在家里休养了一个ฐ多礼拜。
我挺希望能ม和罗峰在一个ฐ组工作的，但我这人对事情要不是认为ฦ很重要，是懒โ怠求人。况且包工头是什么人啊，求他也未必答应。
那个突然被我揪住衣领的人，吓的一时间脸色苍白。其他两个人有点气势汹汹的想要冲上来，但见我一连串ธ的戾声辱骂的凶悍，又有点胆怯。我放开那个ฐ人的衣领，那个人大喘了一口气，然后退了两步，看着我有点匪夷所思。
“不介意！”
她笑了笑，“不抽烟的男ç孩子，都是骨子里变态，表面上十分伪善！”
她吧嗒一口，白色的烟雾缭绕过微红的嘴唇。她是个经久耐看的女孩。婀娜俏丽的身材，白皙胜雪的皮肤，精致迷人的鼻子。她本应该有双明亮有神的眼睛，只因见多了人性的丑陋肮脏，而时常表露出厌世感。朦胧中，她傲慢的神情，让人觉得可以什么都不在乎，什么都低贱。但攫着光的眼角，依然渴望着生活带来不一样的色彩。或许每一个厌世之人，心中还是无法做到เ十足的麻木冷漠。
她吸了两口烟，淡淡地说道：“以前有个ฐ二十八岁的男人包养过我，整天甜言蜜语真是让人百听不厌。他和你一样，不抽烟。借了亲戚的钱，开公司。他在开公司之前就认识我，开了公司后，更是油腔滑调，花心成性。男人的本性就这样，不管有没有钱，爱到外面乱搞。他有个ฐ长的算不错的老婆，青梅竹马，南方แ人，个头娇็小，为他生了个漂亮的女儿。他口气里很嫌弃他的老婆，但表面上又会十分亲热爱惜。他说他和他老婆一个月都没一次，他老婆太瘦了，整天一副病怏怏的样子。他说他老婆有一点好，就是人即蠢又笨，脑แ袋瓜子木讷实诚。他每次在外面跟别的女人过夜，只需要说应酬，别ี的借口不用找，他老婆就没有不信的，甚至还会在外面说，她老公应酬辛苦，特别心疼。那段时间，他经常夜宿在我那ว，然后不止一次地对我说，等公司稳定挣钱，在外面帮我买房子，好好把我养着。他这话好听，但我从来不当一回事。最终结果也确实是他没有帮我买房子，原因不是那承诺太过浮夸，而是我看不习惯一种为ฦ人人品道德。那ว就是他一边养着我，一边哄着他老婆，一边还在外面找其他女人，甚至更多女人。当然，人家老婆都没说什么，我一个□□，靠出卖身体挣钱，更不应该有任何意见。但归根结底，我就是这么偏执，就是见不得那德行，无法容忍那种行为。于是管他什么，甩了两巴掌，恩断ษ义绝，分道扬镳。
“怎么，你不相信吗，以为是吃醋？跟你认真说吧，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哪个男ç人能ม让我为ฦ他吃醋。来□□泄欲的男人，能有什么好男ç人。当然，我也不是什么好女人，所以我这种人，正常的感情都不会有，怎么会知道吃醋是什么呢，对吧。”
她吧嗒吧嗒，很快一根烟就抽到了尽头。“你肯定这么想的！”
第59章左婉玉
“我没有这么想！”最后一段话都得否认，我也认真地对她急于说道，“不管对象是什么，都有好坏之分。有些男ç人必然恶心，有些男人却也温润如玉，品格高尚。有些职业确实不屑，但也有些人不受污浊，坚守本心，在人性的一面上比任何自以为ฦ是的人还要受到เ尊崇。”
她震惊地听着，一来为ฦ我反差ๆ的表现，二来为ฦ我郑重的话语和不容置疑的表情。她抿嘴带笑，觉的我的话中ณ听。但神情上依然不屑，不冷不热地说道：“不错嘛ใ，冠冕堂皇的话一大堆，看来你活的很自信嘛ใ！”
自信？！我却为这两ä个ฐ字胆战心惊，神色黯然的不敢说话。因为ฦ我知道我是个什么样的人，同样内心敏感，精神世界ศ比之还要倾斜。自信，只能说是一个朦胧又不堪的措辞，其实，我很没有自信。
“好啦！”她站起身来，把烟头从窗户口弹了出去，“和你聊天还是蛮开心的，虽然说的全是屁话。很晚了，你也累了，睡吧！”她起身走到เ门边，想到什么，回头看了看，抵不住有些好奇地问道，“你两ä手空空，似乎一点行李包裹都没有？”
“恩！”我尴尬地点点头。这应该称得上完全是净身出户。在茶餐吧住时，睡在沙发上，冷了拿桌布盖，牙刷还是从监狱里带出来的，也不知道怎样浑浑噩噩度过了一个ฐ月。
“那你怎么睡啊？”话一出口，她又立马会晤到，我这个人有蹲在外面一宿都无所谓的壮举，何况现在有房有床。她不等我回答，就开门走到自己的租房处，不过一会儿隔壁清晰地传来钥匙开门的声音。
我疲劳地坐在她刚ธ刚坐塌的地方，整个身子失去重心似的往后躺，顿ู觉的身体轻松了许多。
“给！”小苍蝇很快又出现在我的面前，丢来一床垫被和薄毯。
“除了我，没人用过。我从来不带男人到我的房间，所以那ว个ฐ小房东不知道我是个□□。你要是不嫌弃，将就着用，热的话可以开空调。”
“谢谢，不会嫌弃的！”我拢起毛毯，手感上的温暖传遍全身。
“呵呵，管你嫌不嫌弃呢，男ç人都口是心非！”
“我没有！”面对小苍蝇，不知道为什么，就算不知道怎么เ解释，也是迫切想要解释。真的没有嫌弃的意思。在监狱里甚至出监狱后，受尽他人的嫌弃。但这并不代表就会嫌弃他人。相反特别能ม够体会被人嫌弃的感受。
我干脆ะ说道：“我何尝是什么高尚的人呢。我做过牢，上个月才从牢房里出来！”
“你坐过牢？”她本是站着俯视，听这么一说，一屁股坐到เ我身边来，道不尽的惊讶错愕。
“恩，蹲了四年半牢房！”我下意识地往外挪开一点，感受到เ她的温度会让我不舒适。
“怪不得，头发还没怎么长长，行头包裹都没有！”她仔细的把我从上到เ下看了几遍，眼神中透露着好像坐牢的人会长的挺特殊一样。
“为ฦ什么坐牢，犯了什么เ罪啊！”
“打架伤人！”
“哦！”
“但我不会打你的，因为打人也是需要理由的——这个人该打或者是不该打。”
她倒是看得开，不抱有丝毫恐惧。按理说我们的关系才刚刚ธ开始，却有种惺惺惜惺惺的亲近感而融洽起来。这是不是，两ä个ฐ苦难的人要比两个幸福的人更容易认识到一起，更容易分辨善恶？
打开心扉后，两个人都没有睡意，相互之间聊了许多。小苍蝇不叫小苍蝇，只是那个ฐ好色的熊总根据他的专宠小蚊子来给这些人玩乐่似的取了小苍蝇小蚂蚱等外号。她姓左，很冷门的一个姓氏，她说听过左宗棠吧，就是那个左。名字婉玉，婉约可人，温润美玉。
她在问了我关于坐牢的种种事后，就犹自说起了自身的故事。她妈妈和男ç人未婚先孕。那个男人在她妈妈在条件简陋的黑屋子里身边没有一个人的帮助下生了她之后，借口去买奶粉就消失的无影无踪，再也没回来。她妈妈是孤儿，无亲无故。身上没有一分钱，又毫无生存技能ม且好吃懒做。在伤心欲绝之际，她妈妈便想到靠出卖自己的身体，避免肚饿。从此糜烂的生活伴随着左ุ婉玉的童年，就算在长大一些后也不放过。她被自己的妈妈以八百块钱的价格，将她的处女之ใ夜卖给了一个中ณ年男ç子。她妈妈说辛苦养大的女儿，就该卖钱来偿还。那天夜里她刚ธ好十六岁，被吃了□□，关在狭小而冰冷的屋子里，精神恍恍惚惚。那个男ç人把她的处女之ใ夜夺走后，她连那ว个男人长什么เ样子都不知道。她几度萎靡不振失去自理能力，就算时间过的再长，也无法摆脱心中的阴影，于是她堕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