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纷纷看看床底，又看看唐夫人，半晌才颤声道：“要不要……我再效劳一下？”
……
“以你的智慧而言，这个计划算是不错。不过，我们不能因此而低估别人的智慧。”
杜纷纷跳起来，“……那你刚才又说这个计划不错？”
杜纷纷明显感觉他在说‘你出呢’三个字的时候拖了很长的音。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正在此刻๑，叶晨温柔中带着几分寒意，谦和中ณ又带着几分森冷的声音突然在脑海中响起——
杜纷纷咽了口吐沫，双脚退了半步。
杜纷纷抖抖眉毛，向他抛了一个ฐ‘等会解释’的眼神。
难道叶晨大人以为她在吃独食？
“怕？”杜纷纷好像被踩到尾巴๒似的，全身毛发立刻竖起来，拍道，“我杜纷纷闯荡江湖这么多年，怕蜈蚣怕蟑螂怕老鼠怕蜘蛛，就是不怕人！哼！”
叶晨笑容加深，“你怕么？”
杜纷纷的鼻子动了动。
“纷、纷……”声音渐渐转入低沉，“小笼包的皮很薄，很多哦……”
“大概……”
唐恢弘眸光一闪，“装ณ什么东西？”
她心中一凛，拖拖拉拉的脚๐步顿时坚定有力起来。
杜纷纷只觉迎面一阵寒，手中的绵雨刀无端地颤了一下。
杜纷纷认真地问道：“牢房管饭吗？”
地牢一条走道通底，两旁้是分隔成十数间的牢房，如果围在外面的不是那一条条的铁ກ栅栏，几乎ๆ像是开门迎客的客栈。
叶晨看着胳膊上突然冒起的小**皮疙瘩，面无表情地应道：“嗯？”
“叶大侠。”她尖着嗓子柔媚地呼唤。
杜纷纷猛地一拍桌子，动情道：“赏口饭吃吧！”
“嗯？”叶晨夹起青菜。油顺着碧绿的嫩叶迅速滑下，落到เ番๘茄笋干汤里，凝聚成一点点的晕黄。
“哎？为什么不在这里买？”
“买蜀绣。”
“哥，其实我有个ฐ问题一直想问你。”
“哼！最近除了唐门死了个吃软饭的，江湖还有什么เ大事？”
杜纷纷把脸伸到脸盘上方，看着自己้的倒影在水中起起伏伏，扭曲成各种各样的形状，不由á哭丧着脸道：“非要洗吗？”
“就算你出去不嫌脏，但我嫌丢人。”
杜纷纷颤声道：“可是带着个毁容的人出去，你不是更丢人？”
“谁说你会毁容了？”叶晨侧过头，眼角带煞。
杜纷纷噗得一声，这张脸埋进脸盆。
洗完脸，杜纷纷在铜镜里认认真真地确认过自己的脸还是从小看到大的那张没有改变之后，才算舒了口气。
“纷纷。”叶晨不知何时已经转身，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向来高深莫测的双眸流露出点点无奈。
杜纷纷立刻双腿并拢，站得笔直，“是。”
“其实，”他突然叹了口气，“每次下药的时候，我很难过。”
……
难过？
杜纷纷面颊自发地抽搐了两ä下，“恕我眼拙，还真没看出来。”她怎么觉得他每次下药的时候，脸上仿佛都写着‘我很欢乐่，我很期待’八个ฐ大字？
“但是，”叶晨脸色微变，抬头狠狠地瞪着她，恨声道，“不下药，我更难过。”
杜纷纷无语地望着天花板。
——变态是种病，变起来要人命。
说到查案，有一个地方是不得不去的。
那就是案发现场。
不过因为事隔多月，贾琼的书房已经被打扫得干干净净，所以当叶晨和杜纷纷到的时候，看到เ的书房和普通的并没有区别ี。
杜纷纷看着挂在墙上的画，赞叹道：“好像很值钱的样子。”
叶晨随意瞄了一眼，“吴道子、李思训、项容、杨庭光……嗯，收得挺全，全是赝品。”
杜纷纷的热情立刻被冷水浇过，不服气道：“你这么随便看看就能看出是赝品？”
“这和随不随便没关，和人有关。”他嘲笑道，“比如你，就算认真地看上三天三夜，也看不出它是赝品吧？”
杜纷纷死鸭子嘴硬道：“谁说我看不出的？我连看都不用看就知道它们统统是赝品。”
“哦？为何？”
“以贾琼这样低劣的人品，哪里配得上真迹啊。”
叶晨低笑道：“虽然没什么道理……但我同意。”
……
刚ธ才叶晨嘴里吐出来的真的是‘我同意’，而不是‘我捅你’？
杜纷纷小心翼翼道：“刚ธ才那句话我没听清楚，能不能再说一
遍？”
“没什么道理。”
“不是，是再后面那句。”
……
“纷纷啊。”叶晨含笑道，“你经常听不清楚我的话，把它们当耳边风吗？”
杜纷纷垂头看脚尖。做人要低调，得意千万不能ม忘形——虽然她得意的事情是那么、那么的……卑微。
有仆人进屋打扫，见到叶晨和杜纷纷微微吃了一惊。
杜纷纷立刻๑露出亲切的笑容道：“在下杜纷纷，他是……”
“剑神大人。”仆人眼睛冒着两ä团熊熊的烈火，炯炯地望着他。
叶晨微笑点头，“我可不可以问你几个问题？”
仆人兴奋道：“当然当然，从我十岁那年听到เ大人的事迹开始，就一直崇拜大人至今。”
……
您老人家十岁的时候，叶晨还没有出生吧。拍马屁也要有个度啊。这么เ肤浅，一定会被叶晨狠狠鄙视的。杜纷纷幸灾乐祸地想。
叶晨愉悦道：“那实在是我的荣幸。”
……
杜纷纷想起自己每次拍马屁拍到เ马腿上的惨烈战绩，又看看眼前两人欢乐的笑容，义愤填膺地想：果然和随不随便没关，和人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