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明强将牙刷็从个窟窿眼里塞了进去，而布带则仍然攥在自己้手中。因为布带的结扣点正好处于牙刷็的重心，所以牙刷钻进窟窿之后就横着悬在半空，处于种平衡的位置。杜明强轻轻转动布带调整了下角度，让那横展开的牙刷็正好与狭长形的窟窿眼形成个交错的十字。然后他拉布带，牙刷便紧紧卡住了井盖的内表面。确定吃上力之后，杜明强换双手攥住布带头，躬着身体猛然发力拉，井盖便像打开的怀表样侧翘起来，并且很快就翻倒在边，露出了黑黝黝的下水井口。
杜明强笑了笑，看起来胸有成竹。他的眼睛只盯着那ว扫来扫去的探照灯，当灯光掠过的时候，他蓦ย地冲了出去，看起来就像在黑暗中追逐那ว根光柱样。相对于他的速度，七八米的距离实在太短。众人只是眨眼的功夫，杜明强已๐经停在了雨水井盖边。那井盖由á厚重的铸铁制成，圆形中ณ心线上有两个拇指大小的窟窿眼。正常检修开井盖的时候，工ื人会用对铁钩子穿进那窟窿眼里，然后用力将井盖提起。现在要去找铁钩๗子当然不现实，切只能靠杜明强手中ณ那条扣着牙刷็的布带。
阿华“哼”了声：“以邓总的眼力，你这种小把戏又怎能骗得过他？”
高德森不羞不臊，面不改色地拱手说：“过奖过奖。只可惜邓ฑ骅却没给我这个机会，他当时瞪了我眼，呵斥ม我说：‘我又没请你喝酒，你有什么资格帮我喂鱼？’”
那纸约比半张试卷略大点，从材质上看正是车间里用来制作纸袋的原料é。纸的面被铅笔完全涂满了，乌黑乌ไ黑的，另面则乱七八糟的写着很多算式，中间还用圆圈标标点点，像是份计算草稿。
“哦，那你朋友可真够糊涂的。”平哥说完又晃了晃左手拿着的那张纸，问，“这是什么？”
“什么？”慕剑云瞪眼看着罗飞，无法理解对方是怎样的思维。
对方แ话语严厉，罗飞听了却点都不着急，他反而意味深长地浅浅笑，说：“僵局也不是什么坏事，我现在正是不想打破这个僵局。”
姜ä平推门走进屋内，手里拿着个ฐ塑料é袋：“张队，铅笔取出来了，你现在看吗？”
张海峰听出是姜平的声音，便说了声：“进来。”
杜明强又闲扯了几句，待管教的身影完全被车斗遮住之后，忽然变了语气快速说道：“前十九位数字是本市工行的帐号，后六位数字是电话银行的转帐密码，卡里的余额有六万多，你先拿去应个急。”
劭师傅扭头看了杜明强眼，目光中充满了困惑。但对方如此神神秘秘的样子，他又不好公然询问。
“被蛇咬了？”
“如果是死人，我就不会说‘像是死了样’嘛ใ。”严厉不满地纠正豹头的逻辑，“——那老头没死，只是昏过去了。而且我很快就知道了他昏倒的原因：他的左ุ手乌ไ黑片，手背靠近虎口的地方แ还有两个细小的牙痕。”
“我多干点无所谓，我自己乐่意。”杜明强边说边甩着胳膊，“哎呀，这多少天没动弹了？胳膊腿都快锈住了！”
“妈的，他把我当傻逼呢。”小顺ิ恨恨地往外勾愣着眼睛，像是要用目光在黑子身上剜出两个窟窿似的。片刻后他转头看向杜明强，神色则变得有些无奈，说：“你能不能不要那ว么积极？哪有像你这么干活的？”
“行了，你别说了。”龙哥艰难地鼓动着喉结，半晌之后，他长叹声，哽咽着说道，“我服了”
阿华这时把龙哥那只毫无知觉的右手重新放回到床边，又说道：“你现在指望谁来帮你？孔德森？嘿嘿，他要你这个废人干什么เ？倒是我们兄弟场，就算是有些误会，也不至于完全丢â下你不管”
杜明强嘿嘿笑：“我是个记者嘛ใ，记者就是打探各种秘密的人，要不是玩过了火，我也不会呆在这个牢房里。”
平哥这时又把目光转回到杜明强身上，不咸不淡地说道：“行啊，你小子知道的事情还真不少。”
“那还有什么话不能直说的？”阿华的目光变得锐利ำ起来，“——你那边是不是有什么事？”
“十年。”豹头不假思索ิ地答道，看来这个ฐ数字在他心里记得非常清楚。
“你说得轻巧ู。”杭文治瞪眼看着杜明强，“她都快把我的血榨่干了，还让我怎么分？”
不过这种话又不方便直说，所以杜明强只好从另个角度去宽慰对方：“既然什么都发生了，那ว分了就分了吧，你又不吃亏。男ç人嘛，总得经历些感情波折才能成熟起来。”
这是省城家颇็为高档的咖啡厅，因为刚过开门营业的时间，所以服务区内只是孤零零地坐着个客人。
2๐003๑年3月14日，上午九点零三十七分。
坐在两旁的与会者们虽然不像罗飞那样疲惫，但他们也都阴沉着脸。整个ฐ会议室被种令人窒息的低气压笼罩着，呼应着屋外那连绵不绝的秋风冷雨。
面对着昔日战友，罗飞没必要说些场面上的客套话，他单刀直入地切进了此次会议的正题：“很突然地把大家召集过来，原因只有个：就在几个小时之ใ前，杜明强从越狱逃跑了。”
倾听者们没有显示出过多的反应，事实上，在收到专案组重建通知的时候，他们就已๐经知道了逃脱的消息。最初ม的震惊逝去之ใ后，他们开始蓄积力量，准备迎接即将到เ来的战斗。在种平静而又充满张力的气氛中，每个人都把专注的目光盯在罗飞身上，等待后者透露更多的细节。
“我是在凌晨两点二十七分接到的电话，打电话的人的是主管重监区的中队长张海峰。他告诉我：杜明强搭乘๖辆经过改装ณ的载货卡车逃出了监狱，卡车的牌号为1้71้95๓。我立刻布置警力对这辆卡车展开搜索和拦截，同时我自己้则赶往张海峰的儿子所在的芬河小学，因为ฦ据张海峰所说，杜明强临ภ走前留下了份‘死刑通知单’，上面标明的受刑人正是他的儿子张天扬。”
听罗飞说到这里，会场上唯的女子目光跳了下，然后微微摇了摇头。这女子正是省警校的心理学讲师慕剑云。在专为抓捕而建立的“”中，慕剑云是核心成员之，她精妙的心理分析曾准确地勾勒出那ว个杀手的性格特征和兴趣爱好。
罗飞注意到เ慕剑云的反应，他也明白对方为什么会摇头。的行事风格虽然变化莫测，但在发放和执行“死刑通知单”这件事上，他却直遵循着极为严格的准则。很难想象，个ฐ尚在上小学的孩童怎么เ会激发起的制裁欲望？
“这张‘死刑通知单’确实蹊跷——而张海峰急着去追捕杜明强，也没时间细说。”罗飞在叙事的同时顺带解释了两句，“为了保险起见，我还是在第时间赶到了张天扬的宿舍。当时张天扬是安全的，不过宿舍管理员却反锁住房门，不让我进入。他说定要张海峰亲自打招呼才能ม开门，于是我又给张海峰打电话，但对方แ的电å话从这时开始就直无法接通了。
后来我调动了该辖区的110，看到เ有警车过来，管理员这才把张天扬送出来。我保护着这孩子，把他带到了刑警队。在路上我还给柳队长打了个ฐ电话，让他带人过来增援。”
罗飞边说边往自己的右手不远处看去，那里坐着个瘦高的小伙子，此人肌肉精干，神色坚毅，正是特警队中ณ最优秀的战士柳松。因为身手了得，在“四八专案组”建立之ใ日起，特警队便直是其中值得依赖的现场战斗力量。最初ม进入核心指挥小组的代表是特警队的队长熊原，后来熊原在次行动中遇害，便由柳松顶ะ替上来。去年杜明强被捕入狱之后，专案组解散，柳松回到特警队，并就此升任为ฦ新า的特警队长。
柳松看着罗飞，回应似地点了点头。凌晨时分他接到เ对方的电å话后，立刻便带人赶到了刑警队，承担起保护张天扬的任务。不过柳松对那份“死刑通知单”的真实性也颇有质疑。且不说那孩子并无可杀之罪，就算有，也不该把这份通知单过早的泄漏出来。要知道，警方绝不可能把个孩子抛出来作为“诱饵”，而那孩子也没有脱离警方แ控制的理由。当警方把孩子带到刑é警队内部死守的时候，纵有万般本事又能ม如何？所以这不仅是份不该发出的“死刑é通知单”，而且是份无法完成的“死刑通知单”。这通知单如果存在，恐怕会另有别ี的意义。
而罗飞在扫了柳松眼之后，又面向众人继续说道：“凌晨三点十六分的时候，我接到报告，那辆车牌号为1้7195的卡车被拦截在东城国兴路路口，车上暂时只发现司机人。我立刻๑赶到เ现场，边就地审问司机邵大泉，边组织警力对车辆进行了彻底的搜查。可结果却令人尴尬。首先是邵大泉对杜明强越狱的事情显得无所知，他坚持说自己因为找不到钥๓匙滞留แ在监狱中，到เ凌晨时分才离开；而那辆卡车也没有任何改装的痕迹，根本不可能藏着个大活人通过监狱的严密盘查。”
“声东击西吧？”旁边有人按捺不住地插了句，“杜明强根本就不在这辆车里，包括那份‘死刑é通知单’也只是个幌子，目的就是要牵制ๆ警方的精力，调虎离山。”
说话者是个二十来岁的小伙子，他带着副眼镜，身形瘦弱。身警服松松垮垮的，颇不合体，穿在他身上全无庄严肃穆的感觉。不过此人的来头可不小，他叫曾日华，是省城警界首屈指的网络安全和信息专家。
罗飞对这样的评论未置可否，只按自己้的思路往下说道：“因为ฦ无法打通张海峰的电å话，后来我便直接与监狱方面进行了联系。那边的追逃预案已๐经启动，监狱管理局的领导也亲临现场展开调查，但奇怪的是，最先发现犯人越狱的张海峰却失去了音讯。据监狱方的门哨说，张海峰在追逃预ไ案启动后不久就驾车出去追击逃犯，他当时非常匆忙，甚至都没有接受门哨的例行检查。”
曾日华猛地拍手：“张海峰有问题，那辆车更有问题！说不定杜明强就是藏在他的车里！”
罗飞这时把目光投向曾日华，点头道：“我也觉得事情的关键就在张海峰身上。所以我紧接着便调动警力，开始在全市范围内寻找张海峰驾驶的那辆警车。不过这次搜寻却直没有结果。直到五点二十分的时候，我的手机接到个陌生来电，接通后居然是张海峰。他问我儿子的情况怎么样，我如实告诉他张天扬非常安全，张海峰便说了句：‘罗队，谢谢你，对不起。’”
曾日华“哦？”了声，他原先猜测张海峰可能是杜明强的越狱同谋。但从张海ร峰的这个电话看来却又不像，他忍不住要问：“这家伙到底是怎么回事？”
罗飞略๓咧咧嘴，带着点无奈的表情说道：“我什么都没来得及问，他已๐经把电å话挂断了。我查了那ว个号码，是城郊明月湖附近的个公用电话。我立刻带人前往搜寻，最终在湖边条偏僻的小道上找到了张海峰的警车。只是车里空无人，车辆已经被破坏，无法发动，车的后窗玻璃也被打碎，现场还有些散落的布条，看起来是用监舍里的床单撕结而成。”
“嗯。”曾日华用手在头顶的乱发丛中挠了挠，似乎ๆ在分析着什么。慕剑云和柳松虽不作声，但目光聚凝，显然也在揣摩这副场景背后的蕴义。
罗飞则接着说道：“我赶紧给监狱方แ面打电话，向他们通报了这个ฐ情况。监狱那边也告诉我：张海峰已经自行回来了——他涉嫌重大渎职，首先要接受内部的监管和调查。至此我觉得杜明强越狱的情况基本上清楚了。于是我就把诸位召集到这里来，共同商议对策。”
“定是杜明强劫持了张海ร峰，然后驾着后者的警车逃离了监狱；”曾日华最耐不住性子，有了点思路就迫不及待地要说出来，“车被弃置在明月湖边——那里地处偏僻，会延缓警方แ发现的时间；那些布条应该是用来捆绑张海峰的吧？杜明强走后，张海峰幢碎后窗玻璃，割断了布条；因为ฦ手机也被杜明强带走了，他只能找个公用电话和你联系；在得知儿子安全之后他便急匆匆赶回监狱，这说明他虽然渎职，但在杜明强脱逃事中至少没有主观上的故意。”
柳松比曾日华要沉稳些，等对方แ说完这大通话之后，他这才缓缓附和道：“这样的分析倒是合理——只是有点我很难理解：杜明强怎么เ能劫持到张海峰？”
慕剑云也轻摇着头：“确实难以理解。这里面必然还有隐情——只有张海峰自己才知道的隐情。”沉默片刻๑后，她抬头问罗飞：“监狱那边的事情我们方便插手吗？”
罗飞道：“我已经派尹剑过去沟通了。”不过他也明白，出现了犯人越狱这样的大事，这对整个监狱管理系统来说无异于挨了个ฐ耻辱性的耳光。现在监区中ณ队长又深陷其中，监狱方必然要先进行内部调查，其中涉及的某些隐情会不会向外透露，尚不好说。
“哎！”曾日华忽然又想到了什么，扬手道，“那个卡车司机不是在我们手里吗？我看可以加强对他的审讯力度。找不到钥匙，谁信哪？我看他就是和杜明强串ธ通气的，要不是监狱方面去追那辆卡车，杜明强怎么逃得出去？”
柳松和慕剑云各自点头，都觉得这个司机确实有问题。
罗飞却只是耸耸肩膀：“那个ฐ邵大泉我亲自审了。他就是说钥匙丢了，然后到深夜才找到的，别ี的什么เ都不知道。或许是杜明强偷了他的钥๓匙，或许他和杜明强确实有所牵连——可不管如何，你都无法证明他的行为是故意的。你更别想从他嘴里得到什么เ。”
慕剑云理解罗飞最后那句话，苦笑道：“在这种情况下，傻子也不会开口的。开口就等于自己้往粪坑里跳。”
曾日华咂了咂嘴，双眼在镜片后面眯成两条小缝，有些无计可施ๅ的样子。片刻后他睁开眼睛看着罗飞，想从对方身上寻回些希望。
罗飞这时却摇了摇手，打断了众人的思路：“其实杜明强是怎么逃脱的，这个ฐ问题并不重要。我把大家召集起来，主要的目的也不是要讨论这个。”
“对。”柳松的思维首先跳了出来，“我们关注的重点应该是怎样抓回这个家伙。至于他是怎么เ跑掉的，就让监狱管理局操心去吧！”
“所以我们首先应该讨论：杜明强为什么要越狱？”罗飞郑重地提出了这个问题，然后他停顿ู了会，等众人都跟上了自己的思路之ใ后，这才继续说道，“不管杜明强的设计有多精妙，越狱本身都是件风险性极高的事情；而根据监狱那边透露的消เ息，杜明强在越狱的过程中还杀死了同监舍的几个ฐ狱友，这意味着他旦计划ฐ失败就会赔上自己的性命。要知道，杜明强的刑é期其实只有五年，相对于这个刑期来说，他所冒的风险实在太不值得。所以我们有理由á相信：定有某个重要的原因在支配着杜明强，让他不得不提前越狱。这个ฐ原因或许在监狱之ใ内，或许在监狱之ใ外。如果在监狱之外的话，那我们知道了这个原因，也就知道了杜明强接下来会干什么。”
不错。众人心中都是亮：如果促使杜明强越狱的原因在监狱之外，那就意味着他急于出狱去完成某件事情——这件事情岂不正是亟待警方追寻的重要线索ิ吗？
“他到เ底想干什么？”曾日华在镜片后面翻了翻眼睛，“难道是新า的‘死刑通知单’，急于在近期内做出制裁？”
这或许是最容易想到的推断吧。对于这样个有着坚定信念的杀手来说，还有什么เ事情比制裁那些逍遥法外的罪犯们更加重要？
罗飞看着曾日华，顺着对方引起的话题说道：“我需要你针ฤ对这个思路做详细的分析。排查那些法律无法制裁的罪人，重点目标可以锁定下面几种情况：近期刚ธ刚传出恶名的；即将出国的；新近出狱的或者即将入狱的；得了绝症有可能ม在短期内病故的。”
“我明白了。”曾日华用手推了推自己的眼镜，懒散的外表下透露出干练的味道，“我会在天之内给你提交份详细的排查报告。”
“很好。”罗飞随后又转过头来看向慕剑云，“慕老师，你能不能ม针ฤ对的心理分析下，除了执行通知单之外，还有什么外界因素า有可能ม促使他急于越狱？”
慕剑云皱着眉头道：“我想不出他既ຂ然已经铁了心要成为ฦ执行正义的杀手，他在这个ฐ世间还能ม有什么牵挂？”
虽然慕剑云没能给罗飞提供什么有价值的答案，但她的话语还是后者心中动。
罗飞知道并非了无牵挂，只是这牵挂几乎无人知晓。
永远无法忘记那个女孩，即使在身临险境的时候，他也会事先把女孩托付给个值得信赖的人。不过现在接受托付的那个人已经步入绝境，难道就是知道了这个消เ息，所以才要越狱出来，以亲自照顾那个女孩吗？
可罗飞随即便推翻了这个猜测。因为越狱的后果和这样的假设根本是背道而驰。首先，很清楚罗飞早已盯上了那ว个ฐ女孩，他想要和女孩接触很难再避开罗飞的视线。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便无法与女孩来往了。因为ฦ是以杜明强的身份入狱的，当他刑满释放之后，这个身份便复归清白，即使被罗飞盯上也无所谓。而旦越狱之后，杜明强便成了个有着重大案底的逃犯，所以他必须辈子躲着罗飞，这就意味着他再也没有机会和那女孩进行接触了。
所以决不会为了那个ฐ女孩而越狱。为了那ว个女孩，他应该老老实实地服完刑é期，成为个令罗飞也无可奈何的“清白人”。
就在罗飞暗自思忖的当儿，个身影急匆匆从屋外闪进了会议室。众人不约而同地向来人看去，原来却是罗飞的助手尹剑。
“怎么样？”罗飞等不及尹剑坐定便率先问道。他派小伙子去监狱那边打探消เ息，对方แ这么着急地赶回来，定是有所发现才对。
“现在见不到张海峰——监狱管理局那边不让我们插手。”尹剑先抑后扬地说道，“不过杜明强越狱的基本过程已经搞清楚了。他和同监舍的三个重犯通过雨水和通风管道进入办公楼，在楼体地下室内对三个同案下了杀手。同时他故意放出错误的越狱信息，引诱狱方แ的值班人员去追击那辆卡车。杜明强自己则躲藏在张海ร峰的警车内，伺机袭击了张海峰，然后驾着张海峰的警车冲出了监狱。”
罗飞“嗯”了声，同时他注意到尹剑的表情带着超出话语内容的激动感，便追问道：“还有什么情况？”
“你们看看这个。这是杜明强在杀人现场留下的。”尹剑边说，边从上衣兜里掏出只透明的塑料证物袋，那袋子里装着几张硬胶纸片，纸片被雨水和血水交替浸染，湿漉未干。
罗飞接过袋子先略略扫了眼，脱口道：“死刑通知单？！”
尹剑用力咽了口唾沫道：“是的。下子四张！”
罗飞神色凛，他摸出副白纱手套穿好，然后将那些纸片小心翼翼地从袋子里取了出来，他张张地翻看着，确信那的确是的手笔无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