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王曾经宣布过只有臣错无主错〔二〕。昌辉就帮他说没有错，以博取他的欢心。
昌辉抢先对说：二兄无差，总是我们为弟之错。
农民的阶级性中包含着反抗性和革命性的面，同时又有狭隘性私有性和保守性的另面。作为农民阶级的杰出领袖杨秀清，在他的身上，正体现这两种矛盾性格的汇合。对革命门争的勇敢坚决，表现了他的革命要求。但是，到革命形势胜利发展，他这个ฐ在深山烧炭的农民已๐经变成了建都在当时中ณ国心脏地区的南京的太平天国的实际领ๆ导者的时候，反映着农民阶级性中ณ消极面的错误和缺点，便在他身上显著地日益发展起来，到เ了不可收拾的地步，终於身遭杀戮，使正在明着胜利前进的太平天国，转而走下坡路，以至於败亡。
四
东北西南勤献曝，蛮夷戎狄尽倾阳。
高悬碧落烟云卷，远照尘寰鬼蜮藏。
乙避天王天王父天王子及各王名讳的代用字
凡用以苏字代。君王唯上帝基督洪秀全的父母洪秀全及洪天贵福可称此君王二字，杨秀清萧朝贵的儿子可称君字，凡王姓可改汪或改黄或用字代。
约翰传福音书卷四，缺。全书封面题记前遗诏八本，缺第三，就是指这本。
第三本
9鹿鹤同春在第三进东边第壁，高二三二·五厘米，宽八五厘米。下方青绿大石，后衬红叶墨竹，间以灵芝。石上梅花鹿昂首张口注视天空正在飞翔的仙鹤。鹿后老松自左方แ斜上，自顶垂虬枝。松间鹤，屈颈回首与鹿相呼应。
8孔雀牡丹在二进大厅北边左壁，高二三三·二厘米，宽三三六厘米，为画面最大的壁。太湖石上立孔雀，昂首展翅，尾屏半开。翠彩华丽，骞翥若飞。石旁้牡丹数丛，姚黄魏紫，争艳斗丽，方在盛开。在旁古松株，古干虬枝，笼照花鸟之上，宛如慈母之抚爱儿女。以孔雀牡丹的富丽与古松的苍老相对比，富丽者益觉富丽，苍老者益觉苍老。在花鸟画中此种巨เ大篇幅，恐为ฦ古来所少有，尤非明清般所谓文人画家所敢措手。第三进两壁系板壁〔〕，底子涂ิ过赭色，系用油质重彩绘成的壁画，共八壁，由á於受到烟薰，画ฑ面较模糊，有两壁连构图的轮廓都已经看不出来。
二太平郡新城太平郡新城在金柱关。金柱关在安徽当涂县西五里，滨临ภ长江，为皖南众水出口之所，百脈า会聚之区。太平天国悉撤太平郡城垣及城中居民房屋移建新城于此，以为天京兴皖南交通的管鑰，至得地势〔二〕。太平郡既ຂ建于金柱关，故金柱关又称太平关。太平天国在此驻重兵镇守。到壬戌十二年四月，被曾国藩水师攻陷，天京始受困，其地位的重要可知〔三〕。
太平天国建都天京，近畿以芜湖为屏障，以东西梁山为锁鑰，故在芜湖建置宁江郡ຉ，兴太平关同扼守长江，以保卫京师〔〕。
文翰探访天京的主要目的在刺探太平天国对外态度。他在行前给英国外交部ຖ报告说：此行目的是向各方面说明，目前英国是守中立的，藉此可对举事者揭破上海道台所捏造的无稽谣言，此举也许会发生效果，诱使举事者的领袖们宣布他们对待外国人的意向〔〕。三月十八日阳历四月二十二日，文翰乘๖哈尔米士舰前往天京。二十二日阳历四月二十六日，到เ镇江，进入太平天国防线，炮台即对英舰开炮，文翰派人送函上岸，述明系有事相商而来，并非帮助清朝打仗。第二天，英舰到เ天京，炮台也对英舰开炮，文翰立即以书面送达江岸，通知来意，炮台始停火。
文翰到เ上海后，就指示上海英领事阿礼国于三月初四日阳历四月八日召开了次上海ร全体英侨会议，讨论正式组织防御武力问题。在会上决定成立上海义แ勇队，由英国军官任队长。第二天阿礼国召集英商代表开会，成立协防委员会，帮助英海ร军加强租界内军事设备。四天后，阿礼国又邀集法美领ๆ事海军军官及各国重要商人开会，扩大协防委员会的组织。阿礼国强调各国合作的重要性，宣称不准太平军进入租界步。法美领事都支持阿礼国，美国副领事金能亨·担任了这个组织的委员。于是在上海租界成立武装，积极构筑工事，把这部分中国领土置于他们的直接控制之下。〔二〕文翰把这些工作大体安排妥当以后，决定到天京去探访。
第五为ฦ农业生产服务并向人民传播科学常识天历从庚申ã十年开始，特命史官作月令，把每年节气和草木萌牙都记绿起来，附在下年同月份日历之ใ后，以供农民耕种做参考，并供负责编制ๆ天历人员，每四十年核对，裁定耕种便于民〔〕。例如辛酉十年天历所附庚申十年萌芽月令，其中记载气候变化的，如：驚蛰十三雷鸣下雨，菁明九雷鸣下雨等；记载耕种日期的，如：立春十六南方地暖种松种花麥种乌豆春分二南方แ地暖落谷种种包粟，春分四南方地暖种蔗，菁明二北地寒始落谷种，立夏南方地暖落二造谷种落番薯秧种膏高粱粟，立夏二种白豆，北方地寒亦有至此日始日始落谷种等。这些记绿，都可以供农民做今年耕种的参考，为ฦ农业生产服务。同时天历在月令上还传播些科学常识，如立冬八，五更地动，使人民知道地震不过是种自然的现象，并不是什么皇天示警的大变。这是天历第五个特点。
第四除旧历书上的迷信思想中国地主ว阶级为着维持其封建统治，极力愚弄人民，所以从汉以来封建社会所颁แ行的历书，乃是向人民传播迷信思想最主ว要的工ื具。在每日的下面，不但注有吉凶宜忌，而且还注有祸ຖ福休咎，极力向人民宣传，地主的富与贵，农民的贫与贱，不是剥削与被剥削的关系，而是命里注定的，灌输给人民种思想毒素，使他们听天由命，不要反抗封建制ๆ度。天历指出：从前历书切邪说歪例，皆是妖魔诡计，迷陷世人，尽行删ฤ除，把中ณ国二千年来历书上地主阶级所传播的封建迷信思想举而廓清之ใ。这是天历第四个特点。
善待轻犯，宜给以饮食号衣，使修街渠道路，练其足，使二三相连，以差人执鞭刃掌管。轻者移别县，重者移郡移省，期满释回。以重其廉耻，二以免生他患，庶回时改过自新า，此恩威并济之ใ法也。
太平天国己未九年，洪仁玕来天京任军师，总理朝纲，向天王上资政新篇，对太平刑é律提出三条改革人建议说：
说明
这是左面尊的铭文这是右面尊的铭文
军中官
戊
在太平天国境内，凡开商店，须先领ๆ印照ั，这是种临时性质的营业许可证。领到了印照，就可以先行开张，随后再用印照去换商凭。商凭就是营业执照ั〔二〕。在给发商凭前，还要经过查核该商店资本〔三〕。在商凭上载明商业应守的法令：切货物，务须公平交易，既不得奇货可居，亦不得高抬市价；无论大小贸易，概须至公至正，如敢垄断渔利，有害民生者，准尔铺户指明禀究。其目的是要从此百货流通，万商辐辏，将见家给人足，同历光天化日之中，攘往熙来，永昭道同风之盛〔四〕。使商业的繁荣建筑在为ฦ人民造谋福利ำ的基础上。
据记载浙江湖州双林镇，凡青果八鲜等客货，必令投行发卖，且并鱼蝦蔬菜亦不许乡民入市径售〔三〕。所说的行，就是代客买卖货物，交互说合，以抽取用费的牙行。案辛酉十年七月符天福钟็良相在浙江桐乡发给牙户高元善牙帖上规定牙行务须公平交易。太平天国地方政府认为当地某种货物有投行发卖的必要，就交由牙行公平交易，使不致高抬价格，这就对某些货物的交易寓有监督的用意。又据记载，浙江吴兴县南浔镇当时设官丝行四家，各丝行必须官丝行保结然后可开。丝行每日买丝斤ภ数洋数，有当地政府内主管人员到เ来查明登记〔〕。这也是对某项货物的交易寓有监督的用意。
太平天国革命，要创立个大同的人间天国，却沿袭封建制度制定了种种礼法成规，使特权阶层藉以骄侈腐化，争权夺利ำ，为非作歹，腐蚀了革命，给农民政权以至深至重的危害。
特权也使官员侈奢腐化。有个ฐ地主阶级分子叫谷农退士的，撰寇难琐记述在辛酉十年见浙江郡县情况说：伪职无论尊卑，凡有郡邑乡镇之守，无不威แ福自擅，饮食间，必方丈前陈珍馐，罗列ต玩好，服御穷极工巧，土木之雕墙峻宇，侍妾之纤妙娉้婷，供奉惟恐不足，所常莅事之处，香案帷幛毕备，雀屏龙涎ๆ，地衣天棚，色色精雅。微员冗职尚如此奢华，彼居金陵居省会者，其侈靡当更倍蓰。取我脂膏，恣彼佚乐，民力安得不日蹴耶！沈梓避寇日记载壬戌十二年有个熊姓青年将领，去海盐巡视海塘，路经嘉兴新胜镇看戏，为妓女品兰赎身五百元，看戏百元，天之内，总共用千元〔〕在太平天国史前期，官员侈奢还没有到这种地步，而曾国藩于甲寅四年九月攻陷武昌汉阳后，上奏清廷就已经说：伪国宗丞相所居之署，拆神庙以兴修，楠木狼籍，床之费，可值千金。水陆两军夺获黄伞三百馀柄，金冠龙袍各百余件，镂锡签筒笔架至二千余具之多。其僭侈如此，该逆为ฦ神人所共愤，二城收复，大股破减，本属意中之ใ事〔二〕。曾国藩把太平天国失陷武昌汉阳归因于镇守将领的侈奢，而况后期侈奢腐化远甚于前期，太平天国要不败亡，怎么可得呢！
案现存太平天国壬戌十二年忠王李秀成发给金匮县黄祠墓祭田凭和发给陈金荣田凭上，都印有忠王李为发给田凭，以安恒业而利民生事十七字。据发现的田à凭，有江苏的，也有浙江的，有用李秀成名义颁发的，也有用他统下镇守地方的将领名义颁แ发的。这都说明这时颁发新土地证，是由忠王李秀成主持，为安恒业而利ำ民生，向所辖苏浙地区颁发
缘我天朝恢疆拓土十有馀年。所有各邑田亩，业经我忠王操劳瑞心，颂发田凭，尽美尽善。
丙
天王坚决要由自己依照ั自有的本色的方法去传上帝教，太平天国只能接受自己之ใ手创立的上帝教的福音，而不能ม接受从外国教士传来的基督教的福音，其立场是十分鲜明的。慕维廉在他的报告中，接着说他再与干王谈及传教士来天京久住之计。他说干王回答他在天京准备供应房舍是无可能的，又记干王回答他说：关於这事不要问我好了。根据慕维廉这篇报告，十分清楚地看出太平天国对外国基督教士虽然口口声声说是同教，在礼ึ貌虚文上备极欢迎，其实不过是外交上的种手段，到外国基督教士当真提出前来传教的时候便予以拒绝了。从这里，可见太平天国与外国基督教士的真正关系，也就可以瞭然於上帝ຓ教实与基督不同。
乙๗
上帝ຓ教的上帝，宛如旧ງ约中的上帝，是个威แ怒的战斗的神。他曾经屡次大发威怒，第次威怒，连降四十日夜大雨，洪水横流；第二次威怒，降凡救以色列人出麦西国；第三次威แ怒，遗耶稣降生替世人赎罪。今次又大发威怒，接天王升天，受命诛妖，作主救人〔四〕。天王是奉天命来完成他的使命，上帝是和他们同在的，切艰难险阻，都是上帝所施的惩诫，而切的胜利，都是上帝ຓ所赐的恩宠，上帝是用全能的手来支持着他们并指导着他们前进的。上帝ຓ教的上帝观主要内容如此，实际上也就是这个被为神治主义r〔〕的太平天国的乌托邦理想。
十月，幼天王洪天贵福干王洪仁玕在江西南昌就义。
九月二十六日夏历十月初九日，扶王陈德才因叛徒马融和吴青汰等叛变，在安徽霍山服毒死。
六月，洪秀全从广州入桂，在紫荆山区内的平在山建立革命根据地。
丁末年清道光二十七年丁未，八四七年
总之，太平天国革命，颁布了它的反封建的纲领，建立了它的新制ๆ度，施ๅ行了它的新政策，对代表了全部封建宗法的思想和制ๆ度的四种权力—政权族权神权夫权二进行了革命的扫盪，猛烈地击破了封建社会的统治秩序，摇动了它的基础。太平天国所提出革命纲领ๆ制度和思想，也成为后日中国民主主义革命的基本内容。
在这里，还应该说说太平天国的反孔运动，孔子不语怪力乱神,对鬼神持怀疑ທ态度。他的学生子路问他关于鬼神的问题，他回答说：未能事人，焉能不鬼？子路又问关于死后的问题，他回答说：未知生，焉知死二？他又说：敬鬼神而远之，可谓知矣三。他认为迷信鬼神就是不智，就是愚。他生病，子路请祈祷，他问：有诸？子路答说：有之。诔曰祷ຕ尔於上下神只。他说：丘之祷外矣四，不肯。他积极地肯定人生，认为ฦ人应注意於现实生活，不应该注意於所谓彼岸。孔子这种无神论的观点，对中国后来无神论思想的发展和中国人的精神生活，都起了很大的影响。洪物全熟ງ读儒家书，洞悉中国历史，深知要创立上帝教，树立独真神上帝的天上权威แ，也就是要树立洪秀全这个上帝之子的独无二的地上权威，就必须打倒孔子。早在清道光二十三年八四三年，他创立拜上帝会的时候，就立即把书塾里的孔子牌位打倒。到เ清道光二十八年八四八年十月中旬ຒ，萧朝贵假托天兄下凡，就宣布孔子教导人之书，虽亦有合真道，但差错甚多，到太平时概要焚烧矣。在同进编的太平天日书中，又编了个生动的故事，记洪秀全上天时，见天父上帝推勘妖魔作怪之由，总追究孔丘教人之ใ书多错。多错在什么地方แ呢？这个故事接着记述，上帝谴责孔子说：尔因何这样教人糊涂了事，致凡人不识朕，尔声名反大过於ไ朕乎？天兄基督也谴责孔子说：尔造也这样书教人，，连朕胞弟尔纲案指洪秀全亦被尔书教坏了！多错的地方แ，就在於孔子不信鬼神致凡人不识朕，就在於读书人都受了孔子的影响，孔子成为ฦ封建社会的至圣，而不是所谓合真道的地方即洪秀全在幼学诗中所宣传的封建倫常道德。洪秀全为什么要反孔，为ฦ什么要焚烧儒家书，太平天日已尼明白地宣布了出来。这个ฐ故事，最后记上帝审判孔子后，命天使捆绑他，鞭撻他。孔子跪下哀求不已，上帝始命停止鞭撻，永不准他下凡。在当时，拜上帝会所宣传的上帝，正是争取解放的革命农民的化身。这个故事，宣传上帝对孔子的审判和鞭撻，就是革命农民对这种作为中国封建制度的理论基础为地主ว阶段用来统治农民的精神武器的孔子学说，对这座给封建统治奉为至圣的孔子偶像的批判和声讨，在积极准备武装起义แ的时候，起着动员群众参加革命鼓舞革命斗志的巨大作用。太平天国壬子二年八五二年八月，克服湖南郴州，就焚烧孔庙，毁孔子木主，把庙中排列的孔子门徒十哲的牌位画都扫除。凡克服的地方，孔庙有像的捣毁像，立木主的捣毁木主ว，把中国封建社会的至圣踏在地下。孔庙有的改为军火貯藏所，有的改为马廐。南京孔庙改为宰夫衙管理屠宰牲畜单位。在急行军中经过的州县，则采取紧急措施，把烧孔庙与开监狱毁衙门同时进行。除烧孔庙外，又焚烧儒家书。封建统治者极力提倡尊孔读经，用孔孟之道毒害人民，以维持它的统治。太平天国在广西永安州时，就鞭撻孔子像，把儒家书丢到粪坑里去，反革命分子咒诅洪秀全为ฦ秦始皇。到建都天京后，立刻更采取严厉的措施，宣布四书五经为妖书反革命的书，画行焚除，不准买卖藏读。在法律上定：凡切妖书，如有敢念诵教习者，概ฐ皆斩。凡搜到เ孔孟书就焚烧。有个ฐ反革命分子记天京焚烧孔孟书的情况道：敢将孔孟横称妖，经史文章画日烧二。又有个反革命分子记道：孔孟於尔亦何病，搜得藏书论尔挑，行过厕溷随手抛，抛之不及以火烧，烧之不及以水浇。读者斩，收者斩ล，买者卖者同斩。太平天国掀起了场群众性反孔大运动。正当天京反孔运动如火如荼地展开之后，东王杨秀清出来阻止。他假托天父下凡宣布：孔孟之书不必废，其中有合於天情道理亦多二。洪秀全不处不服从，把焚烧儒家书改为删ฤ改。这些删改过的四书五经於癸好三年间曾度印过。但洪秀全深知儒家书与他的上帝教是牴触的，不论如何删改，都是改不了的，不愿给士子阅读，而他受着阶级和历史的局限，既没有能力对儒家书进行批判，更不能ม创造出种新า学说取而代之，只好在辛酉十年八六年颁布的士阶级条例里作了真圣主御笔改正四书五经各项ำ，待镌颁后再行诵读的声明，以缓和士子的反抗。总之ใ，洪秀全反孔的主观意图，本来是为的是要通过树立独真神上帝的天上权威，来树立他自己้这个称为上帝之子下凡作主救人的独无二的地上权威，并非为反封建起见。但是，其客观效果，却收到เ了直使曾国藩驚呼嚎叫：举中国数千年人伦诗书典则旦扫地荡盖，此豈独我大清之变，乃开辟以来名教之奇变，我孔子孟子之年痛哭于九原的地步，把封建社会的至圣孔子这尊偶像打倒了。
九五七年五月，中华书局又要再版那部史稿。我鼓起勇气，把那ว篇叙论加上去，使那ว部史稿由叙论本纪表志列传五部份组合而成。我在重印题记里，对这个改变，特地请求读者教正。
我从我国古代史学家刘知几和章学诚对纪传体的评论里，初步看出了它在方แ法上的优缺点。到九五四年春，中华书局要再印那部史稿时，如何去改变纪传体的问题就摆在我面前。我针对着纪传体大纲要领，观者茫然的缺点去探索，认为可用叙论的体裁，写卷综合的论述，加於卷端，既不打乱原来体系的完整，又可以达到补救缺点的目的。因此，我写了卷叙论，对太平天国的时代背景，革命运动的分期，革命的性质和成就，失败的原因，及封中国近代史的影响等等，作综合的论述，使读者开卷即对太平天国史大纲要领，整然在目，得到เ了个概括性的认识。这是我对纪传体所作的第次改变。只因考虑到这种传了两千年的史书体裁，旦改变，加上卷叙论，恐怕会犯书蛇添足的错误，所以临发排时抽了出来，没有刊â出。
清咸丰三年七月初ม九日湖广总督张亮基附陈各路贼情片说：由滁北窜共有九军见张大司马奏稿卷四。又考佚名虏在目中系记北伐军作战事说：贼营出阵，皆以大率小，如：伪丞相当头；次伪检点，左右伪指挥；次伪将军；次九军伪总制，率各属下伪典官监军军帅师帅旅帅卒长司马等。以三军居中ณ，六军分左右翼，也记为九军。据以上考证，林凤祥率领的北代军共九军是可以确定的。到九八○年，中ณ国第历史档案馆在所编的清代档案史料丛编第五辑内发表林凤祥供说：三年二月破了金陵，住了三天，我到扬州踞了城後，杨秀清叫我金陵，派我同地官正丞相李开芳春官副丞相吉文元检点朱姓，带九军兵渡黄河，证实了我的考证。
至於九军实数究竟有多少人呢？这是研究北伐战役必须ี稽考的个ฐ问题。案太平天国每军照太平军目所规定的名额连军帅计算在内，应为万三千百五十六人，但据记载，每军实际人数只有二千五百人请参看本书卷二十五兵制ๆ。考清咸丰三年五月初九日，办理安徽防剿事务周天爵奏说：据所获粤匪杨悰传等供称，正贼不过千人，裹胁虽有两ä万，号令实不能行见剿平粤匪方略卷三十八。同月二十五日，代理河南布政使沈兆澐河南按察使林扬祖奏说：连日研讯生擒之贼，据供自扬州逃出不过千人，沿路裹胁至汴梁约万馀人，亦有称两万人者见剿平粤匪方略卷四十三。邵懿ງ辰半岩庐遗文补清咸丰三年五月初七日与王吉云书说：探信有二万馀众，遍扎长淮卫两岸之说。又考林凤祥李开芳吉文元朱锡琨回覆北王韦昌辉军情禀报说：林凤祥李开芳二位带五军兵将连夜先往黄河四十里之遥上下取船。案林凤祥李开芳在入河南归德府城後带五军兵将连夜前往的地方是离归德府城西北四十多里的黄河南面的渡口刘家口。清咸丰ถ三年五二十三日山东巡抚李侩说：接据曹州府县禀报，贼於初八九等日分窜刘家口。此次南岸刘家口贼匪不下数千见剿平粤匪方略卷四十二。同月十三日沈兆澐林扬祖奏说：臣等於ไ初十日辰刻接到抚臣陆应穀来函，知在商邱宁家集与贼接仗得胜，不意贼由间道潜至归德，府城失守，即带兵径赴刘家口，而贼已先派万人进驻该处见剿平粤匪方略๓卷三十九。据清朝方面的报告，林凤祥李开芳带到刘家口的五军人数，山东的报告为数千人，河南的报告万人。如果照太平军目的规定，五军人数便是六万五千七百八十人，断不只此数了。据上考证，可知北伐军九军人数并不是照ั太平军目的规定，而是照每军二千五百人的实际人数。即共约二万二千五百人，所以当时清方报告北代军进入河南时为二万人，这是与太平军每军的实际人数符合的。据张亮基附陈各路贼情片说北伐军共有九军，约三万馀名，大概是到河南沿途群众加入後的总人数。北伐军到驻军直隶静海独流时，据僧格林沁等报告曾发展到四万人见剿平粤匪方略卷百二十七，清咸丰ถ五年四月二十四日僧格林沁西凌阿奏。至陈思伯复生录说北伐军九军约十万人，是他於四十年後追忆往事时照太平军目编制ๆ的数字计算，那是错的。
由於孤军深入，是北伐军覆没的原因，故本书详考其人数於ไ此。
二
北伐军向天津进的问题
三
北伐军向天津进军有两个问题。第个问题，是要攻取天津呢？还是迷失道路，误向天津呢？第二个问题，是北伐军以摧枯拉朽的威力沿途攻下了不少府县，为什么到เ了天津，却不能攻取这个ฐ没有重兵设防的城市呢？
关於ไ第个问题，我是根据当时在河南按察使衙门当幕客的龚淦耕馀琐闻。这部书所记太平军北伐事是根据探报记述的，核对各事多实。他在书中记北伐军并不是有意到天津因雾迷路所误说：
贼在静海ร，本欲窜往保定或京师，初无至天津之意，是日大雾，迷失道路。查清代档案史料丛编第五辑内刊布的李开芳又供说：
洪逆在广西，便欲到南京。到เ南京意欲不动，打发我们过黄河，到天津扎住，再告诉他，再发兵来。
据李开芳说到天津扎住是预定的。考北伐军原定进军计划是从河南归德府刘家口渡黄河，经山东向北京进军，先到เ天津扎住，再增兵来取北京是可信的。但这是原计划，後到刘ถ家口不能渡河，西进河南巩แ县过黄河，再从怀庆西进山西，转回直隶向保定，早已๐改变了。因在山西被阻转回直隶，进到保定又被阻，始改从深州乘虚而东，打算经沧州静海从东面取北京。其误向天津，是因大雾迷失道路所致。
关於第二个问题，北伐军不能攻取天津，是因受大水所阻。张焘津门杂记卷上吴惠元天津剿寇纪说：八月朔夜，风雨大作，城西北芥园河堤决口，再筑再决。津邑地势，东凹於西，乃水不东趋，反灌西南，於是静海ร沧州带，弥望汪洋，歧途皆为水没，仅馀大道，津城西南亦然，众皆惊异。附编又记道：咸丰癸丑秋，津邑é剿寇获胜，其间天人感召，良非偶然。是年八月朔夜，风雨大作，城西芥园河堤陡决，天津道张公起鵷再筑再决，城南片汪洋，倏成巨浸。後乃知虽十万兵力不及此，盖津邑无险可守，数千团练，何以御七八万之强寇，此中殆有天焉。根据反革命分子的自供，可知此次太平军进不入天津，实因受大水所阻，不能ม前进，而不是打不进这个清朝没有重兵设防的城市。又据上引记载天津芥园河堤在清咸丰三年八月初夜即太平天国癸好三年七月三十日，因大风雨溃决，此时太平军正撤河南怀庆府围，向山西进军，还在河南山西交界。而在河堤溃决後，清朝天津道张起鹓还曾再筑再决，又天津地势东凹於西，乃水不东趋，反灌西南，事出反常，使众皆惊异，可知天津这次运河决口，并非清朝统治者开挖，以阻挡太平军的进攻。侯桢天津谢公庙碑说：先是郡人张锦雯输家财浚濠，濠成，而运河之水大至，环城数里地洼下，皆成巨浸，而葡萄洼尤甚，公得阻濠守见缪荃孙纂续碑传集卷五十七。案这个反动文人侯桢在谀墓的碑文里，为着要吹大那个反革命分子天津知县谢子澄的功劳，捏造个阻濠守的事实，但当时明明是大水阻挡了太平军，他只得歪歪曲曲地说成先浚濠，濠成，而运河之水大至，公得阻濠守。这是段并非事实的记载。有人曾引伸这段话，说是天津清朝统治者掘开运河堤岸来阻挡北伐军的进攻，这是不对的。我们要辨明这个事实，目的是要指出当时北伐军侦探不确，自陷困难，使清朝得争取时间在杨村布防，失却迅速进攻北京的机会。
三
吉文元的战死
吉文元战死於何时何地有几个不同的说法。钦差ๆ大臣直隶总督讷尔经额帮办军务江宁将军托明阿奏报战死於河南北部怀庆府城外，清咸丰三年六月二十日讷尔经额托明阿奏报到北京说：臣托明阿驰抵怀庆，督兵分三路进剿，是日共计杀贼千馀名，内有黄巾黄袍贼目二名，前执春正令旗名，据生擒贼供，即系贼首伪丞相吉汶元见剿平粤匪方略๓卷四十六。河南巡ำ抚陆应穀却奏报说战死於河南南部ຖ遂平县，同月二十二日陆应穀奏报到北京说：据遂平县知县刘鸿勋禀称，初十日有贼股由西平路直扑县城，该县带勇迎头堵截，杀毙头扎黄巾手执伪令逆匪，查验胸前补服，系春官正丞相五字见同上。同是吉文元人，断不能战死於两地，所以清帝奕詝下谕陆应穀叫他查覆此事据清咸丰ถ三年六月二十二日谕，见同上。除了朝清将帅这两个ฐ歧异的奏报外，在当时反革命分子的记载中，还有马振文粤匪北犯纪略贼据独流逆首吉文元伏诛说。其实都是错的。
考清咸丰四年三月初二日到僧格林沁等片说：再据连日逃出难民等供称二十五日我兵进攻东门外贼巢，伪丞相吉文元额角中ณ有炮伤，腰胁中箭数枝，登时毙命。逆众当时将尸身抬回，埋在县署後院。查二十五日奴才僧格林沁在阜城西门外督队，奴才胜保在东门督攻贼巢，连用大炮轰击，逆匪情急出拒，即令我兵开放枪炮。伏查二十五日在东门外打仗，射死贼目，系吉林甲â兵金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