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那位,身着紫衣华服的男子。”
“小姐,您指的是哪位?那上面好多公子我看着都红了脸,当真是各个ฐ都透着不凡。”
她站在窗前思忖着,身后有声音传来,宁芷转过身去看,云行歌不知何时已醒了过来,他的头发披散着,一双眼有些迷离地看着他,日光照ั在他那如白雪一般的脸上,竟比这世间最宝贵的玉还要让人炫目。
想来其余五大国还有三大势力以及蛮夷小国都已赶到了,就连一些闲散人士也为了一睹龙池大会的盛况而赶往尚京,这尚京的天似乎就要变了。
不知为何每次,她遇到麻烦,遇到的总是他,这家伙就跟有一双眼睛盯在她身后似的,似是每次她遇险,总是能够被他撞上。或许这也是一种缘。孽缘。
“这月朗星稀之夜,你不待在南楚的行宫,跑来这里作甚?”
再加上云行歌这张地图可谓详细得不能再详细,每一个宫殿的特质,巡ำ逻时侍卫走到这时的时间,包括路上有几处是光亮的地方,有几处是适宜藏不会被发现的死角,那上面都标注得一清二楚,清楚得不禁让宁芷诧异,恐怕就是皇帝本人也未必能画ฑ出这样一张图来。
“这茶,凉得可真快,麝月,再去换一壶。”宁芷出了琼华宫,按照地图上所指的方向前行,几次都险些被巡逻的侍卫撞到,好在她的武功昨天提升了一个境界,整个人的视野似乎都开阔了很多,不论是听觉、嗅觉、还是夜中ณ观物的能力都比以前提升了数倍。这才只是修炼成了第二重,真不知若是九重都炼成了,会是怎样一般光景。
“你跟了他就值?”面对着女子咄咄逼人的话语,曲卿臣原来波澜不兴的面孔终于裂了开来,原本那稳妥的,平静的面部,最终被怒意所取代。
“是你的什么?是你的妾吗?这名头你能ม说得出口?赫赫有名的东庆战神曲卿臣只是一个靠着裙带关系来稳固自己地位的人,真是让人唾弃。也真是我瞎了眼,之前竟会为了这样的你,而处处隐忍。为了你的一句不为ฦ便是,而甘心做一名默默无闻的女子。现在想来,真替自己不值。”
果然如传闻所言,一个个都是气质迥然不同,但同样风姿非凡之人。
云奕赔着一张笑脸,看着面前的花离笙、沐成风以及赫连苍隼。
“都给我好生关着,龙池大会一天不结束,这几个人就一天别想出去,敢在太岁头上动土,也不看看你们一个个ฐ什么德行。”
宁芷因为是女子,与他们隔开,被关在了相对的那间。
“花离笙,这次我们都是为了龙池大会而来到东庆的,我大燕与你楚国素无恩怨,为何初来尚京就针对上我们燕国。”赫连苍隼的声音低沉,无一丝温度,但熟悉他的人才知道,这已经算是极其温柔的了。
他说这话还真是一点都不心虚,殊不知刚刚ธ是谁死皮赖脸地非要跟人家挤一辆车,还挨了好几记冷眼。
“我看这女的也不像是个什么เ好人,竟敢这般殴打使节不说,看来跟这不男不女的人也指不定有着什么关系。”
这样的男子确实有资格当男宠,还得是一等一的,于是那目光里多了几分诧异,更多了几分唾弃和蔑视。
曲卿臣迅速站起身,回过头,看着那ว个嘴角犹自带着鲜血,傲然站在那里的宁芷。
她袖手一挥,便跳出床边三步之远。
“姐姐曾多次去相公书房中翻找,我当时还不知是为何,直到เ今日相公提及我才知原是因为ฦ那个ฐ。我们嬴家在东庆也是高门大户了。再加上太后一向喜欢我,平日里总出路那永安宫自然对这深宫内院的事情知道得要多些,也刚刚好,姐姐感兴趣的那件,我刚ธ好就知道。好了,不打扰了,将军还在等着姐姐呢,流月我也累了,先回去休息了。”说着转身便走。
宁芷听她提及这个,才转过身,脸上有着几分讶异。
云行歌的目光在宁芷身上停留半晌。若是因为她,倒是值得的。
云行歌不禁诧异,素闻曲卿臣喜怒不形于色,就连晋国十万雄兵当前,眉头都不皱一下。今日这是怎么了,那怒意竟连他都感觉到เ了,是因为面前的这个ฐ女子吗?
宁芷盯着他那双眼看了很久,发现对方似有眼疾,看不见东西,迟疑了一会儿,“你能ม算出我想要的东西在何方แ吗?”
“姑娘且慢。”说着拄着跟拐棍站了起来,“贫道乃是因犯了宗规早ຉ就被逐了出来。但这身本事却也是从那里学的。姑娘今日有缘闯到我的面前,老道我也久未给人卜卦了,今日倒着实有些手痒了。要你手不过是为你卜一卦。话说想当年,求我卜一卦的人莫不是大富大贵,九五之尊也大有人在,老道我还不稀罕呢。”说话间神色甚是倨傲。
皇后一边吩咐着一边死死地盯着云行歌座椅下方แ。凭着她的直觉,那里定是有着什么不能ม让人看的。
“皇上说的是,老九确实该好生看看了。我看这身子着实虚了些。”说着便叫人上来搀扶他。
许多年以后,当她站在六国齐聚的舍生崖时,那回眸的一瞬便是这样的一个身影……
但是,这一切都被这屋子主人的清辉掩盖了。那是宁芷这一生都不会忘记的画面。
离老远就能看到有哨兵在巡岗。皇城守卫果然不比别处,三处一个关卡,光是那ว城门就不是普通人能够进去的,好在这些日子,她武功有所精进,又习了另一套功法,大部分都是招式,加上从小就在修炼的内力,进入这皇城倒不是难事。一个纵身,便飞入进去,顺着半尺高的草丛,隐匿着身体。
待一切妥善之后,她打开房门,几个纵身便掠出了这高墙大院,直奔皇城而去。
“你放我下来,我就是死了,也不稀罕你的同情。”
当那句不配说出口时,宁芷一口血喷了出来,曲卿臣眼中ณ闪过惊慌,他迅速走上前,不顾她的推搡,强硬地抱起她,大步向房中走去。
晋军主帅庞争很能沉得住气。庆军此前一直龟守不出,行军拖泥带水,现在的威แ猛劲倒是有点让他感到惊讶。不过庆军粮草不济的情报却是能够坐实的。
还没等晋军反应过来,骠骑营的骑兵们已๐经贯穿了敌军整个左翼,直插入后军。不过己้方แ也折了不少人手。
曲卿臣恍然大悟,说到底,原来皇帝ຓ还是不是不信任他。这程司群身为ฦ外戚,是皇帝身边的人。这次名为监军,实际还不是监视他曲卿臣。
曲卿臣刚要开口,云羲昭接着说道:“朕知道这么เ多军队组合在一起,协调指挥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上四军之ใ中,颇็有些桀骜不驯之辈,恐不服管辖。爱卿不必担心,朕再派一名监军,帮你坐镇。靖陵侯程司群随朕多年,在上四军中很有威แ望。有他帮着你指挥,必然可以压服那些不听军令的军士。爱卿这样就没有后顾ุ之忧了。”
曲卿臣看着手上的信封,一张脸不见丝毫颜色,嬴流月也不知对于那上面父亲所提的……他究竟作何感想。倒是宁芷知道旁边的这个ฐ男人该是动了气的,从那微微皱起又瞬间平缓下来的眉毛以及他所散发出来的气势,她便是知道的。
“这是家父让我给曲将军的,请将军过目。”说着叫丫鬟馨兰给呈了上去。
“曲将军,咱家失礼ึ了,不过事情实在紧急。咱家可耽误不起啊。”
话没说完,就听一个ฐ尖细阴沉的声音紧ู跟而来。
“哪里重要吗”说着席地而坐,斜靠在一块大石头上,也不管这深冬的夜晚,地上有多凉。接着眉头一紧,又是一口血吐了出来,显然刚才强运内力,他重伤之下还是吃不消的。不过他的笑意倒是没有丝毫减弱。
“我们这是在哪里?”她问,神色间带着几分焦虑几分懊恼。
淡绿的翠烟衫,外披一件毛泽光亮的尚好狐裘,一双皓腕露出雪白若凝脂ฦ般的肌肤,气若幽兰,尤其是那双眼,带着三分媚态,三分女儿家的娇羞,笑意盈盈地看向面前的曲卿臣。“刚ธ刚可是将军所吹?”女子的声音霎是好听,如黄鹂一般清脆悦耳。
曲卿臣的目光凝在那琴上许久,才把目光移开转向那抱着琴的女子。
一曲终了,众人皆惊,愣了半晌,赞扬之声才纷纷响起,真是妙,曲妙,人更妙。就连庆帝也眯了眯眼,犹似陶醉一般,“好,好。当真是好。”一连三个好,算是极高的评价了,此时众人看向曲卿臣还有赢流月都不禁透着赞赏,真是一对般配的男ç女,天子骄子与倾城才女,而这萧瑟和鸣更是意境幽远,默契十足。可惜……
而唯有宁芷心里清楚,在这和鸣之中ณ,曲卿臣的箫实则一直压着嬴如月的琴曲,隐隐透着一种意犹未尽的味道,只是寻常人听不出来罢了。
“夫人,你看是这朵翡翠琉璃簪子好,还是这深海宝蓝珠更华贵呢?”仁语一时不知用哪个好,琉璃簪子更为婉约清丽,戴在宁芷头上活脱脱一个清秀佳人,更为难得的是宁芷身上那ว股沉静的气质,有着说不出来的婉约韵味。而那ว宝蓝ณ珠乃是蛮夷的一个小国进贡的,珠子圆润饱满,贵气逼人,插在发髻中间,宁芷整个人贵气逼人,当真是高华无双。
虽然在她的印象中关于娘亲的事情很少,但就因为少才显得格外鲜明而深刻,娘亲是一等一的美人,那ว种美足以祸乱天下,恐怕连那帝都第一才女赢流月都不及其十分之一,而她的容貌像极了娘亲,甚至眉宇间还有着少见的清灵。一颦一笑,似乎都足以惊艳这尘世,也正因为此,打生下来,娘就再三嘱咐她每日务必以遮容粉修饰,不然恐给至亲至爱之人带来祸端,但即便涂了遮容粉,好生打扮起来,她仍是极美的……只是少了那惊艳万里江山的气魄与风华。
宁芷刚要开口,却不想又一个身影如踏着莲花,从天而降。衣抉翩翩,一袭白衫似雪却又胜过那ว雪,随风而动的发丝,衬着悬在半空中的身影,直似神明降世。
“曲将军,你抽到เ的对手是我。不是别ี人。”云行歌一张脸如沐浴在晨辉中的仙人,他的声音依旧轻妙如歌。整个ฐ人给人的感觉也仍是那般飘逸出尘。
曲卿臣一双眼睛布满了血丝。
“难道九皇子也要与在下过意不去?”
“曲将军说得是哪里话,凡事都有规矩,龙池大会的规矩岂是你我所能ม破坏的。你的对手是我,不是她。”
他的声音依然不紧不慢,可就在说这话时,那ว声音沉了几分,就是这几分,却透着一抹让人心惊的决心。
“好,既然殿下都这般说了,曲某自当奉陪。”
宁芷没有说话,曲卿臣,她早晚是要跟他碰上的,只是此时,因为刚刚与赫连苍隼那ว一大战,已然有些虚脱。
草原之ใ鹰确实不同凡人,一番下来,她,却是不能再战了。
她向云行歌抛去一个感激的眼神。
云行歌没有回话,只是冲她淡淡一笑,他望向她的眼神依旧是烟波浩渺的,只是这次多了一抹琉璃一般的色泽。
曲卿臣看着二者之ใ间的互动,心里的火焰越发沸腾,他拔出自己那把嗜血的剑,剑气锐利无比,这是上过战场的剑。
每一年都不知喝了多少人的血,上面处处都透着一抹让人心惊的杀气。
就连对面的云行歌也不禁皱了皱眉。
而主位台上的花离笙更是眉头紧锁,云行歌的身子莫非已经调养好了?若是他没记错的话,当年与他相遇时,他正好中ณ了一种奇毒,那毒入血之ใ后便迅速扩散开来。
他与他结缘,便是他毒发倒在一个茅屋里,那日他刚好经过,去避雨,见有人躺在那里,形同死人,聊了几句,没想到เ那人也是大智之ใ人,竟把这天下看得如他一般通透,大有知己้之感。便用内力强力去救,幸而让他捡了一条命回来。用他们花家的秘法强行把那ว毒锁在他一条腿上。而这些年来,他游历大川南北时,也总不忘帮他问问彻底的解毒之法。
如今……
他叹息了一口。随即看向那从台柱上走下来的宁芷,眼神暗沉了几分。
“九皇子的伤都好了吗?若是不行,认输也罢,殿下重伤在身,没有人会怨你无能ม。”
“云歌这身子实如废人,只是,心却不废,当日在寺庙后的凉亭处与将军相遇,又素闻将军显赫战绩,心头一直是佩服的,只是不知为何,这般睿智之人,怎就被世俗污了眼,看不清世间这最珍,最重之ใ物,反而弃之,鄙之ใ。行歌甚是不明,就上来问问。”
“这是曲某的家事,殿下似乎有些关心得过了。”
“家事若是处理不好,如何去处理国事,曲将军你的心,行歌还是能够看出一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