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真的是你们的雇主？”蒋甘州声线绷地很紧,眼神犹疑。
凌辰咽下叶宵喂过来的糖渍樱桃，因为心情太好,语气比平时和缓了两分,“我们是白教授花钱雇的人,不过现在断了联系，找不到เ雇主，所以来这里看看。”
诺亚：“抱歉，我不懂。”
叶宵抱着膝盖，蜷缩起身体,出了一会儿神才小声回答,“嗯,我有一点想队长了。”
江灿灿一脸茫然，还没反应过来，蹭到小木身边，扯人衣角，“小木小木，我怎么没听懂啊？”
她平时不爱动脑子，但实际上脑子转得不慢，很快反应过来，“辰哥，所以……我们之ใ前千辛万苦安装的那些探测器，就是这用途？”
凌辰很好说话地点头，“批准了，公费里出。”
江灿灿举ะ手，“辰哥，申请回去了吃烧烤！管饱那种！”
凌辰：“阿九？”
阿九？叶宵怔了怔，思索几秒后,抬手扯了扯凌辰的衣角，“队长，这个人我认识。”
他们要是参演宣传片，大概ฐ……只能演破坏和平稳定的反派吧？
这一刻，她终于明白，为什么军区拍内部ຖ宣传片，从来就没有找过他们。
于是另一边藏着的江灿灿和江木就发现，自家辰哥的攻势突然就变得凶猛起来，一秒佛系改道系。冒头当了靶子，但一颗子弹没中不说，还顺手反杀了一个ฐ。
叶宵嘴里含着两颗糖，点着头像小松鼠，“嗯！”
第二条消息紧接着发了过来，“你猜他多久会来找你或我？”
“凌辰：灿灿都会用成语了？不容易。”
为了庆祝减兰归队，江灿灿还痛下血本，宰了六条鱼煮ุ成鱼汤——从第二个坐标点所在的湖里抓的，一直养在后车厢，宝贝的一直没舍得吃。
减兰从小脸皮厚，不怎么在意，而且她和江灿灿的关系挺好——两个人都喜欢碎碎念叨逼叨，上军区春节联欢会讲对口相声，都不用提前排练的。出于时常被队里另外两个ฐ人嫌弃的实际情况，他们两个ฐ只能ม手拉手窝到เ角落小声叨叨，因此革命情谊十分深厚。
话说得很有威势，就是嘴角沾着的淡红色的樱桃渍，让凶狠程度打了个折扣。
凌辰还没什么反应，在旁边安安静静吃樱桃的叶宵先炸了。他抓着长刀的手瞬间收紧，小脸的线条紧ู紧绷着，“谁也不准动队长！”
他幽幽地叹气，“唯一没想到的是，我一个长相帅气前程似锦的大好青年，进了二部之后，生生被逼成了一个相声演员！”
“……我和小木都是第一军校毕业的，优秀毕业生！我是单兵作战系，他是信息技术系。快毕业的时候，二部ຖ不是来选人吗，我和小木就被选上了。不得不感叹，辰哥看人的眼光还是不错的！”
听见这句话，汇报完之后就一直在发呆的叶宵先抬起头，看着凌辰，“我跟着你走。”
凌辰却道，“我赞成灿灿的说法，负二层或者负三层说不定真的有东西。”他敛了神色，视线一一掠过面前的三个人，“那么，现在来投个ฐ票吧，我们是直接撤回地面，还是继续往下走？”
早上温度低，叶宵无意识地挨着凌辰这个天然烤火炉睡得很熟。他头靠在对方肩上，一条腿也搭了上去，手还紧紧攥着凌辰的衣服。
天刚ธ蒙蒙亮，装ณ甲车就开到了第三个ฐ坐标点附近。三面都是丘陵，植物茂密，攻守都适合。
江灿灿偏头，不厌其烦地纠正，“小木要叫哥哥，”然后问，“找哥哥什么事？”
“灿灿。”
叶宵急的连随身不离半秒的刀都没顾上，伸双手去扶住凌辰，满眼焦急，连声问，“你怎么了？手臂脱力了吗？严å重不严重？果然没有三脚架，重狙的后坐力也太大了……”
还真有人信。
他白皙的小脸绷得很紧，有种慑人的冷意。右手保持着相同的频率，拔刀，收刀，再拔刀……专心致志，只偶尔跑神，回忆两秒昨晚凌辰来找自己时的情景。
又慢吞吞地花了足足两分钟็洗手，发现那ว两个人还在说话，叶宵只好自己้找了个地方，扎稳马步，随手捋了捋湿哒哒的额发，然后左ุ手抓刀鞘，右手握刀柄，“唰”的一声，寒光骤现，利ำ落的拔刀声瞬间刺破清晨的宁静。
看了眼脸色还有些苍白的凌辰，胸腔里乱跳的心脏慢慢稳下来，江灿灿抹了一把脸上的灰尘和汗水，往江木的位置靠了靠，“小木，子弹不够了，你算位置，我开，只要命中ณ率能ม提到百分之ใ七十，我们就能撕开一个口子，带着辰哥顺利ำ跑路。”
“算了算了，没空没空……”
特种作战队执行的任务危险程度都很高，人员折损率也常年居高不下，但在出任务前，指挥中心都会根据任务的难易程度，定下出动的人数和规模，这样一来，战力基本能持平，很少出现一次折损五个人、剩下的人大半都负伤的情况。
吴子彦盯着正和江灿灿还有减兰掰手劲的队员，接着道，“虽然知道这样的想法不应该有，但我还是觉得……这是故意在消เ耗游龙的战力。”他声音有些沉，“我手下一共才五十个人，短短一个月，就折了三分之一。”
凌辰没接话，“等等。”他抬脚走到เ人堆里，找江灿灿拿了从d区带回来的游龙的铭牌，顺手撸了一把叶宵的头发，重新走到吴子彦旁边，将手里的一把铭牌都递了过去。
“抱歉。”
吴子彦双手接下铭牌，眼睛有些红，声音沙哑，“你道什么歉？”他把铭牌上的名字挨着挨着看过去，之后从口袋里又摸了五块出来，全放在一起。
凌辰知道这种感觉，隔了一会儿才说话，“他们死了，我们活着的人替他们把仇报了就行。”
吴子彦沉默着将铭牌全收进包里，抬眼看向凌辰，“你们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新的任务？”
“不是。”凌辰挑眉，“再猜？”他现在很确定，指挥中ณ心把他们失踪的消息瞒下来了，不然吴子彦不可能不知道。
吴子彦拧眉，“你们没回指挥中心？”
“没回。”凌辰没瞒着，“半途上跑路了。”
吴子彦观察着他的表情，眉头拧得更紧了，“指挥中心出事了？”
很明显，相比起凌辰会带着手下人叛逃，他更愿意相信是指挥中心出事了。
没等凌辰回答，他肯定道，“指挥中心出了问题。所以才会故意让方แ文哲带队进d区，一个都没活着回来。才会判定这次任务的难度系数是a级，让我带十五个人出发，实际上却超了s级，要不是命大，连我自己也要折在那儿。”
鼻翼煽动，吴子彦一脚踹在旁边的铁ກ架上。铁架子已经锈蚀，经不住吴子彦这一脚๐，“啪”的一声就断了。
凌辰不擅长安慰别人，只是分析道，“要是你和队里资历老的，全折在了任务里，你说，指挥中ณ心派下的新า队长，是不是挺容易就能控制住整个游龙了？死了快一半的人，补些什么เ人进去，也还不是指挥中心说了算。”
他看向吴子彦，“我们都被盯上了，猎豹那ว边应该也不会例外。”
吴子彦冷静下来，苦笑，“还真的应了那ว句，生不进游龙，死不进猎豹，生不如死都别ี进二部。”
凌辰：“接下来你准备怎么办？”
吴子彦勉强笑也笑不出来了，“我带着手下人，跟着辰哥混？”
凌辰一脸冷漠，“你手下一半都是话唠，拒绝接收。”
隔了十几秒，吴子彦吸了口气，“我还是想带人回去，再看看。”
知道他对指挥中心还怀着一丝希望，凌辰也没劝阻，“形势不对就赶紧跑，你自己死了没关系，你手下的兵，是把命都交到你手里的。”
“嗯。”
“还有就是，别ี说见过我们，要是我们的行踪从你这儿泄露出去了，老子亲手毙了你。”
凌辰和吴子彦聊完回去，煮好的一大锅牛肉已๐经被抢光了，连汤都没剩一滴。
吴子彦收拾好了脸上的表情，一脚踹在老吴背上，“过分了啊，竟然肉都不给老子剩一口！”
一群人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