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日记
注二：于道泉190่1～19๗9๗2。字伯源，山东临淄区齐都镇葛家庄人。齐鲁大学肄业。1้934年赴法国巴๒黎大学留แ学。19๗3๑8๖年至1947๕年任英国伦敦大学东方非洲研究院高级讲师。建国后，历任北京大学讲师中ณ央民族学院教授。中国民主同盟盟员。从事藏学研究，研究动用拉丁字母拼写拉萨话全部ຖ声韵调的符号系统。与赵元任合译第六代达赖喇嘛仓央嘉措情歌，主ว持编纂藏汉对照拉萨口语词典。
“爸爸的书桌上有本吉檀迦利！”夏晓薇说，“也许爸爸在那本书里留下了什么เ。沈默哥哥，我们快点回家！”
沈默的脑海里同样浮现出在教授书房里看到เ的那幕：工作台上，四本叠放在起的清史稿，旁边还有本薄薄的小书，就是泰戈尔的诗集吉檀迦利。
长髯老者的手势停在半空，扭头看，是自己的宝贝孙子来了，而且还带来个漂亮姑娘，两个人的手还牵在起！老人高兴地回应道：“哎哟，是默崽回来了！孙子唉，可想死爷爷了！”然后对其他老者说，“各位，我大孙子回家了！今天不和你们玩了”
“沈家阿公，你孙媳妇儿漂亮哦！”其中个老者奉承道。“漂亮。”“漂亮！”其他几个老者附和着说。
沈鸣谦被几个ฐ老者奉承得心里美滋滋的，乐颠儿颠儿地迎了过来。
“爷爷，这是夏晓薇，我教授的女儿！晓薇，这是我爷爷。”
夏晓薇甜甜地叫了声爷爷，把个ฐ老头儿乐่得脸上笑开了花：“走，孩子们，咱们回家。”
老二少兴冲冲地出了达德书院，沈默欲打车，却被老爷子制止了：“没有几步远，咱们走着回去吧！”
“爷爷，可现在下着雨呢！”
“这也叫雨吗？像下雾似的。”
沈默看看天，发觉雨真的更小了，果然像下雾似的。便也不再说话，搀起老爷子的胳膊。
老爷子甩开沈默的手：“小子，你真当爷爷老了？我身板硬朗着呢！就这条道儿，我天最少走四趟。”
沈默笑了，老爷子七十六了，还是不服老。
“爷爷，我爸我妈去哪儿旅游了？怎么把您个人抛在家里不管了？”
“是省里组织的中小学优秀教师去考察了！领导允许带家属。你妈不想去，不放心我人在家。被我骂走了！你妈呀，是个好媳妇儿！这些年在咱们沈家吃苦受累็的，家人里里外外的这些事儿，不容易啊！好不容易有这样的机会，怎么เ能不去呢？让我通骂，给骂走了！嗯，默崽，我可告诉你，以后你成了家，如果不对你妈好点儿，爷爷可不依你！”老爷子心气儿挺高，不停地絮絮叨叨。
“爷爷，我哪儿敢啊！”沈默笑着说。
“爷爷你放心吧，沈默哥哥啊，他不会的。”夏晓薇觉得老爷子很有意思，忍不住插言。
老爷子把头扭向夏晓薇：“这话我爱听！姑娘，你可是金口，你这句能顶默崽百句。”
“爷爷！晓薇是我们教授的女儿。”沈默听得爷爷的话头儿不对，连忙打断，再次强调说。
“好！教授的女儿好啊，那ว不是更好吗？”老爷子还越说越起劲。
这时，夏晓薇也突然明白了老爷子的话外音，不由得拿眼偷看沈默的反应。
沈默木然地走着。
夏晓薇用胳膊肘儿碰下沈默：“有个ฐ爷爷真好！”
“嗯？”老爷子疑ທ惑地看了夏晓薇眼，“你没有爷爷吗？”
“我爷爷？”夏晓薇的脸上掠过丝迷茫，“我从来没见过我爷爷。爸爸也很少说起爷爷。记得小时候我问过爸爸，我说，别的孩子都有爷爷，我爷爷在哪儿？爸爸的脸色突然变得阴沉可怕，吼道，问什么问？你爷爷死了！还有我奶奶，我奶奶也是个古怪的老太太，她好像从来没有喜欢过我和姐姐，也不和我们住起。有时我们去看她，她也是阴沉着脸，像是所有人都欠了她钱似的。她是去年死的，她死的时候，我和姐姐谁都没有流滴眼泪。其实我也想哭，可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哭不出。”
“真是个可怜的孩子。”老爷子叹息道，“做我的孙媳妇吧！我就是你的亲爷爷”
“爷爷，林涛是怎么回事？”沈默怕爷爷再说出什么让人尴尬的话，连忙岔开了话题。
“高中ณ没考上，跑到贵阳来找你爸了！那ว小子脑แ瓜聪明，可惜没用到正经地方，如果用到正经地方，你都不是个儿！读初二的时候还得过丛江县的三好学生呢，后来不知怎么เ的就突然迷上麻将了，书也不正经念了，整天逃课泡到เ麻将馆里。你姨爹姨妈也管不了。这不，前不久ื刚刚ธ因为出老千被几个痞子揍了顿。现在又想读书了，自个儿颠儿颠儿地跑到贵阳来了。本来你爸已经和人说好让他去二十中读书，可又怕他没有定性。故意吊他段时间，说等到考察回来再安排他的事儿。咦，我刚才说什么เ来着？我刚要和夏姑娘说点事儿，就你小子打岔，我这会儿想不起来了”老爷子脸憨态。
沈默和夏晓薇被逗得哈哈大笑。
三个人说说笑笑，不知不觉就走到家门口。
进家之后，刚ธ刚ธ坐定，老爷子就开口说道：“说吧孙子，你这时候回家来肯定是有什么事情。”
“什么事都瞒不过爷爷，我来家的确有件事情。我们去你屋里说吧！”沈默转身，“晓薇，你先自己坐会儿，我要和爷爷单独聊聊。”
夏晓薇点点头。她明白沈默的意思，每个ฐ家庭都有自己้的秘密，很多事情是不足为外人道的。就他们祖孙俩，有些话才好说。
林涛从楼上跑到客厅，凑热闹地说：“姐，我来陪你！”
沈默瞪了林涛๙眼，也无暇和他计较，径直随沈鸣谦上了二楼的卧室。
老爷子的卧室十分简洁，张竹床，张竹制方形矮桌，两把竹椅。矮桌上有把紫ใ砂壶，方แ木制棋盘，棋盘上还随意摆布着几枚梨木棋子，还有本象棋古谱适情雅趣。沈默看就知道老爷子还是经常在琢磨棋艺。
祖孙二人分别坐在竹椅上，还是老爷子先开口：“说吧，有什么事？”
“我太爷爷是怎么失踪的？”沈默问道。
闻听此言，沈鸣谦老爷子脸色骤变，乌黑铁青，阴沉地说：“为什么要问这个？”
沈默怕老爷子为ฦ自己担心，不想把夏青教授遇害的事让老人知道，便谎称道：“我们教授在讲课时提到了太爷爷的事，我很好奇。再说，自己家的事都不知道，也是件很丢面子的事儿。”
沈鸣谦沉默良久才开口：“娃ใ崽，你还是太嫩了，撒谎都不会。你几千里路巴巴๒地跑回家就是来找面子？你老实告诉我，是不是有人出事儿了？是你的教授吗？”
沈默眼见瞒不过老人，就将事情的原委五十地说给了沈鸣谦。并特别ี说明夏青教授遇害前和太爷爷失踪前研究的是同个课题。
“是关于那颗梵天之ใ眼的，对吧？”沈鸣谦问。
爷爷居然知道梵天之眼！沈默万分惊讶，他不知道爷爷还知道哪些情况，试探着问：“真的有这样颗钻石吗？”
“这颗钻石绝对是有，但谁都不知道它最后的下落。从清光绪年间，日本国领事得丸ฤ作藏放着好好的京城不待，偏偏次又次地跑到贵州。还有日本国旅行家鸟居龙臧不远万里漂洋过海来到中国，也次又次地往贵州跑。他们名义上是访古碑求摹本，其实都是个目的。就是冲着梵天之眼来的！”
沈默疑ທ惑。得丸ฤ作藏和鸟居龙臧都是确有其人。光绪年间，二人多次来贵州ะ考察，并将红崖天书摹本带回国内，在日本学术界引起轰动。但是，爷爷怎么会知道这两个人？
沈鸣谦仿佛看透了孙子的心思：“当年，你太爷爷失踪时，我刚ธ刚八岁。当然什么都不懂，只知道跟着你太奶奶逃命。后来，我长大了，我发誓要报仇，可我不知道仇人是谁。十四岁那年，那是民国三十三年，按公历是1944๒年，那年春天的个ฐ晚上，我瞒着你太奶奶，个ฐ人从乡下跑到贵阳，找到了王伯群先生。就在护国路王公馆的门口，我见到了王先生。听我是李畋的儿子，王先生就把我领进公馆，告诉我些情况。那时，因为ฦ日本人已经开始进攻西南地区，大夏大学又准备迁往赤水。王先生很忙，就给了我些钱，又差人把我送出贵阳。得丸作藏和鸟居龙臧这两个名字，也是王先生告诉我的。”
“为什么是贵州？凭什么说梵天之眼在贵州ะ？”沈默问。
“我哪知道？要知道也是你太爷爷知道！可到临ภ了你太爷爷连自己丢哪儿都不知道了！”提起往事，老人总是难免有几分伤感。
“王伯群先生还告诉您什么เ？只要是关于太爷爷的，我都想知道。”沈默满怀期待地看着爷爷。
沈鸣谦摇了摇头：“我就知道这些。”
“爷爷，您再想想。”
“没得想了。”老人回答的很干脆。
沈默心里不免有几分失望，半天不语。
沈鸣谦老人突然起身，说：“对了，你太爷爷曾经留下样东西。”说完，老人走到เ床前，弯腰从床下拖出只樟木箱子。打开锁，从里面取出个ฐ包裹。老人把矮桌上的紫砂壶和棋子什么เ的收拾到เ边，将包裹放在桌上，层层地打开最后，本线装古书呈现在祖孙二人面前。
注：红崖天书。在贵州省安顺地区关岭布依族苗族自治县境内的断桥乡龙爪村东南的晒甲â山西侧岩壁上，有块长约100米高3米的土红色的石壁，上面分布有二十余个非镌非刻非阴非阳似隶非隶似篆非篆形若古文的符号，字迹红艳似火，虬结怪诞，被世人称为红崖天书。自明朝弘治初年被发现以来，迄今50่0年来尚无人能ม够真正地破译。有研究者认为，“红崖天书”的神秘性完全不亚于古埃及的金字塔秘鲁纳斯卡地画ฑ巴比伦空中花园等世界奇迹。
第十四章古籍
2006年9月21้日上午。
沈家小楼的楼顶上，把巨大的红色伞盖下，沈默和夏晓薇坐在矮凳上看着贵阳的雨景。沈默手里捧着那本曾祖父留下的古书—啸亭杂录。自从沈鸣谦老人打开那个包裹之后，这本书就再也没有离开过沈默的手。
“啸亭杂录是本什么书？”夏晓薇问道。
“要说清这本书，必须先说清个ฐ人。也就是这本书的作者，昭梿。昭梿号汲修主人，清朝宗室，礼ึ亲王代善的后人，生活时期历经乾隆嘉ล庆道光三朝。他爱好文史，精通满族民俗和清朝典章制ๆ度。啸亭杂录是他的读书札记，而他本人也不过写文自娱，本不想传世。病故后其文稿大多散失，后由端方组织搜集整理，加上启功先生收藏的部分，由中华书局出版，名为啸亭杂录，包括杂录续录两部分。啸亭杂录涉แ及民俗人物宗教传说重大历史事件个人生活琐事读后感等。昭梿治学严谨，凡涉及历史事件多为ฦ亲历，如系道听途说则注明来源，因此较为可信。此书现为研究清朝历史的必备书目。”
“启功先生？爱新觉罗·启功？中ณ国书法家协会主ว席？”
“对。”
“启功先生2๐0่05年因病去世。按年龄上推他应该出生在”
“1912๐年7月2๐6日生于北京。”
“问题就出在这里，照ั你的说法，啸亭杂录里有启功先生的收藏部分。那最早ຉ的成书时间也应该在启功先生成年之后。这个ฐ线装本看起来时间更早。这怎么解释？”
“你说的只是其中ณ条，还有条奇怪的地方—这也不是中华书局的版本。你看这儿”沈默指着书的某处，“文盛斋刊â刻。”
“这就更奇怪了。”
“是啊，我也觉得有些奇怪。不过，这倒让我想起则典故。昭梿贵为清八大铁ກ帽子王之后，虽然文思敏捷，才华横溢。但性格暴戾，妄自尊大，常常恃强凌弱。嘉庆二十年，昭梿因故被削去王爵，交宗人府禁闭三年。经历此劫之后，昭梿沉迷戏曲，成为京城第票友。据说，当时有位交好的戏子曾经出钱将昭梿的文章刊刻了百册，当时的书名就叫啸亭杂录。”
“这本书会不会就是那ว百册之？”
沈默迟疑了会儿说：“但是，据说那百册书后来都散轶了。从来没有人见到เ过完整的版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