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起曹地府开宴时那昭锦公主在沧音面前娇็滴滴温柔柔的乖巧模样，跟面前的慧仁委实太不一样了，心道原来女人在心爱男人面前总是不一样的，就像我一碰见沧音，大脑意识自觉穿越回七百年前拦都拦不住，整个地一傻姑娘，嘴上道：“清儿愿一生追随公主殿下。”
我做出诚惶诚恐的模样，赶紧跪下来，只听慧仁继续说：“别急着磕头，本可不曾瞎说，”她伸出葱白的手指挑起我的下巴，垂眸瞧着微笑，声音薄凉，“不知怎的，第一次见你这副模样，便觉得熟悉，你说本以前怎的就未见过你呢？……这么美的一张脸，放在本身边，才是最安全的。”
声音清清，他一手揽住我腰，一手由后背上我的左耳耳后，轻轻摩挲。他用只有我才能ม听清的声音低低道：“第二世你初ม次见我，你说，我是你前世的情人。”
我顿觉羞愧，低喊一声，“苍音！”手指掐了过去下意识挣扎，他抱紧我，在我耳边道：“爪子又露出来了？别动。”
听见了人声，丫鬟的声音，男子的声音，紧接着门边被推开了，我全身一缩，花底儿一烫下面热热地流了一滩，腿心粘稠得我眼泪都快出来了，太难受太羞耻，恨不得一头撞死。
意识已被烘烤得干干净净，整间寂静华丽ษ的房间里弥漫着一股浓郁香气，细微的呻吟格外灼人。手指不由自主ว抚自己自己的肌肤，一直到前，揉搓，掐捏，片刻的舒服后是更加浓烈蚀骨的麻痒，咬着唇儿，双腿交叉给自己抚慰。
“怎么เ不好了？”我翻个白眼，“他们是天上神仙，凡人拜拜就行了，再怎么着曹地府也是咱们的底盘，我们又不靠他吃靠他住，怎么就得小心翼翼了？”
阎王放下茶水，把竖起来的胡子全部顺了，才悠悠叹口气，“牡丹，你想这般可以，但等个几日，天君太子与昭锦公主ว明日就投胎了，你缓缓，否则摆这么เ大的台面不好。”
他还是没有放我下来的意思。
他“哦”了一下，腾出一只手打了个响指，升级版避水决，我浑身干了个ฐ通透，只不过头发还是湿的，发髻散开，一丝一缕贴在脖子上。
“挺好，打次照面，未来天君与未来阎王，一个ฐ天上一个地下，你别以为阎王爷这位置好坐，多少小王觊觎着，太子若是对你有印象也好。”
钟馗一改素净书生打扮，华服高帽，人模人样，叹着气翘着二郎腿趴在我房间的茶几上。
她沉思半晌，我侧脸望去，她脸上又浮现出那种捉不透似怜悯似叹息的神色。
“知道，不凑巧，正是因为ฦ我生前跟神仙有点过节，沾上的。”
兰花印记，我怎么不知道？
我愣住了，自己的耳后，这是什么世道，我自己身上的事儿一个ฐ个比我还清楚。
“李公公，把伞收了罢。”
男ç人微微侧过头。
那之后很有几天我都躲着小黑，直到那日府里绿脸厨子在厨房忙活着时我来吃食，见我便笑道：“花儿爷今儿真早啊，早膳没吃好是么，想吃什么小的给您做去。”
可是现实无论如何都是无法被抹杀的罢。
“嗯。”
我蹭到他身边，瞅了瞅地图上面连绵的雪山山脉ำ，“明天你是要打仗的吧。”
——牡丹，不要生气了，是为夫错了。
第二天我就跟他闹脾气，唯一一次不理人，他一个ฐ劲地哄我，好吃好喝供上来，亲自下厨做了一盘西湖醋鱼，难吃的不得了，他眼巴๒巴地望着我，那ว张原本气质斐然风华绝代的容颜此时霜打茄子。
明明陷入红尘多么愚昧，却至死甘愿地陷进去。
起初在这儿看着一个个生魂喝下孟婆汤去投胎是件挺有趣的事儿，多少爱恨情仇在这座桥上烟消云散，不得情满的怨女，壮志未酬的男子，相随而亡的夫妻，看着看着便觉得世间本就是那个模样，旁观者清当局者迷。
小黑不语，脸上没表情，眼睛直勾勾盯着那个人。
看见那个人我还是小吃了一惊的，转头问小黑：“你确定他是神仙？”
“牡丹ล，你这是作践自己้。”
我摇摇头，抱紧了他，眼泪一颗一颗涌出来，“我觉得这样挺好的，总算是结束了，梦做完了，我可以醒了。”-
原本准备与小黑一并回到间再与太白星君联系，我想了想，叶清花这个丫ฑ鬟不能凭空死去消失，总是得做些善后。
清晨的时候我从休息的房间里出来，却发现桐花林间站满了朝廷官兵，手握长戟，寒气森森。朝公主住处一望，正巧瞧见相思如意面色惨白地被押了出来。
东窗事发？
我心中一跳，赶紧藏匿身形跳上屋顶，躲于屋脊后，只见两ä位女婢在侍卫官面前跪下，扇了两ä耳光，远远近近都是脚步声，他问了些什么我听得不太清，最后一句倒还是听清了，“还有一个丫鬟？李公公可没说过。”
也是，里一直以为ฦ随公主来的主要贴身侍女只有相思如意，我缩了缩身子朝远处定睛看去，目光越过凋零的的白桐花枝头，那座房子门口列了两排士兵，还有些手拿棍寺里的僧人，对擅闯入佛门境地的朝廷官兵敢怒不敢言，只是站在外围。
身着布衣的僧人被拉出门外，跪在清晨白晃晃石阶下，紧接着哭叫从房内迸发出来，慧仁公主ว外裙松散，踉踉跄跄跑到戒尘身边瘫下了。我隐隐见她眼眶发红面露悲戚之色，目光却极是犀利狠绝，她扶着戒尘对侍卫官道怒目：“好大的胆子，敢这般对本，不怕父皇砍掉你的脑แ袋吗？！”
“公主ว殿下，皇上令您回，”侍卫官回答的不卑不亢，“堂堂珑国慧仁公主ว，却在皇家寺庙与一个ฐ和尚偷情？”他扫了一眼地上的戒尘，后者面容沉静面无表情，只是脸色是苍白的，侍卫官又笑了一声，“公主，您这般拂了陛下的面子，事情若是败露可能连太后都护不住您。”
慧仁脸色骤变，身旁被士兵扣押的戒尘此时抬头，目光淡淡，“皇上令公主回？"๙”他喃喃一句，侍卫官将轻蔑目光放过来时，戒尘垂眸轻吟佛语，“权蚀骨噬心，孟丞相那安的眼线追至龙云寺，何必如此？”
我嘴角抽了一下，如今苍音才二十我不能要求他什么เ，不过一个出家人把话挑明了里的人脸色会很难看的。
于是侍卫官脸色果然难看了，慧仁公主一旁้微惊，睁大了眼睛，“孟叔叔他……”
内本就是斗ç争纷纭暗，估那孟丞相表面功夫做得委实之好。我实在无心听下去，既然这是命格，后来便与我无关，苍音本就历情劫。
却听戒尘又道，语气比一般脱于凡尘的僧人多了一份淡泊冷漠，“公主殿下慧深种与佛有缘，戒空大师很是欣赏，昨日小衲与公主殿下昼夜探讨佛法命理，公主也是严å谨好学，如今将普陀经识得六七分熟ງ悉，今日正欲动身告知师父，大人便强行闯入以苟且之ใ名做出这等犯上之事，可问陛下若是知了会做如何感想？”
扣押他的士兵表情有了松动，游移不定地望向侍卫官，而后者退后一步稳住身形，手搭上剑鞘，“孤男寡女整夜共处一室，还有什么可说的？”
“方才官兵不都将屋内检查一番了么，可有任何苟且痕迹？大人若是再不信，大可带公主殿下回验身。”戒尘淡淡道，却在“验身”二字上加重了语气，如一把冰凉的刻刀，瞥了他一眼，“只不过这事儿最后怎么เ收场，就可看大人您了。”
慧仁听后面露惊色站起来，盯住侍卫官，气得浑身发抖，“验身？我慧仁公主因此等无聊之ใ事验身？杨大人，您小小侍卫官，面子还真大啊。”
我嘴角又抽了抽，验身，说的真好听，千金之躯，谁敢验身。
她昨晚呻吟得那么快乐，还有什么可证的。心下黯然，收回身子正准备离开，却听哧啦一声长鸣，那侍卫官竟拔刀砍向戒尘，而两名士兵又死死扣着他，公主ว尖叫一声就往他身上扑。
我怔了一下，慧仁公主，真的很喜欢戒尘。昭锦公主，真的很喜欢重岚太子。不管她动用了什么手法。理由á都是她爱他。
其实这样，真的挺好的。
“铮——”
尖叫声近在耳边，我忍不住皱皱眉头，上真实的触感和撕心裂肺的疼痛，已经几百年没有体验过了。
我低头看看嵌进口的刀片，抬头冲侍卫官笑了一下，他眼睛瞪得大大的，松开了刀柄往后退了几步。
“清儿你、你什么时候出现的……”
身后慧仁公主声音发颤，我摇摇晃晃站起来，拔出了刀嘡啷丢â到เ一边，口赫然鲜红缺口，却未有一丝血流出，如同被撕裂的人偶。
毕竟不是真正的。
我努力呼吸着，疼痛依然真实。
“妖怪……”
眼前有些模糊，我还是努力抓起了戒尘的衣领，他难得露出了瞠然的晦暗神色。耳边是兵器拔出鞘的齐齐声响，还有四面靠过来的士兵的气息。
“妖怪，妖怪啊——！”
回身瞪目而去，指尖发力震开一圈空地，我冲戒尘挽唇笑笑，提着他领子瞬步起身，从他们头顶ะ离开。
“妖怪啊——！”
很久以后我有想过，我为ฦ什么要去干扰别人的命数，那是他们的尘途他们的劫。我活了七百年，凡人对我而言已经是一晃而过的幻影，而对神而言只不过弹指一瞬。
可是他们是真实的。
每一分每一秒，真实地活在这个世界ศ上的。
很久之后的很久，司命星君笑着告诉我，说不定我的出现，才是完整的命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