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
“蜜糖,一起去游泳吧。”
他直挺挺走进卧室,看了看床。床上的一切和早晨一模一样,床单是雪白的,枕套是雪白的,一切都是雪白的。他哼了一声,突然将枕头扔在地上,然后又将床单撕下来团成一个球扔到了客厅里。
“罗比!”我窃窃地叫了一句,被他一掌掀开。他走路的样子很怪,浑身发僵,方แ向不是很明确,嘴里的酒味熏人。
我象被□了似的嚎啕大哭:“我不是第一次,是第三次一定是生理有问题才会这么疼的”
罗比勉强抬起头来,艰难地说:“忍一忍,一会儿就好了。第一次总是很疼的。”
他没有说话,关了客厅的灯,一路向卧室走去。到了卧室门口,脚步声停了下来,他低声咕噜了一句,卧室的门在他身后合上了。
“晚安。”我说。
“你倒是给自己找了个好地方。”我回头冲他得意地笑笑,他愣了一下。
罗比回来的时候我刚刚洗完澡,披散着头发穿了吊裙坐在摇椅上晃来晃去的等待日落。满天的彩霞将一切都染上粉红色,连木屋也仿佛童话里的世界ศ。靴子踩在硬木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咚咚声,先是客厅,再是厕所厨房,终于一路走到阳台。
他往墙边一靠,掏出雪茄:“好吧,说来听听。”
“我想给你看一样东西,并且我有个提议。”他歪着脑แ袋不置可否,“这个ฐ提议对我们两ä个都有利无害。”
12月26๔日,我忙碌了一天。下载工ื具,打电话,上天入地搜索ิ,严格地查询,详细地分析,外加“我是他外甥女”一类无伤大雅的谎话,终于得到了军装ณ流氓的大概位置、姓名和联系方法。我第一次发现,电脑博士是多么เ具有间谍潜质的的职业。
翻来覆去睡不着,索起来,又坐回电å脑桌前。小心翼翼打开机器,点开浏览器,军装ณ流氓依旧叼着雪茄笑看着我。想了想,先把这个地址保存下来,然后开始认真翻看这个ฐ网站所有的图片。
几乎一天没吃东西,连吃了三酥炸小香肠才勉强压住饥火。罗比的手艺不错,小香肠外焦里嫩,烤面包麦香袭人。他吃得不多,很快就停了刀叉。
他左手托着腮,不知在看哪里。我专心盯着食物,象个ฐ才投胎的饿鬼,对它们发出一轮又一轮无情的猛攻。突然顶住了,所有的食物都往上反。
“慢点。”一杯放在面前。
“谢谢。”我笑笑,又补了一句,“真好吃。”
罗比瞟了我一眼,点点头。
站起身去拿背包,却被他拎在手里:“你的车在车库。我已经把右后胎换了。”只得跟了他到车库,“车子有点轻微漏油。我想是哪一次换油螺丝没有拧紧。不是什么大问题。”车库里摆着形形□不知名目的工具,还有三台小型机床,“这车不错,”他踢了轱辘一脚,“应该可以安全到家。”
“嗯,谢谢。”我接过背包。
“这个,”递来一张地图,“你回去的时候,北上的汽车可能很多。黄色标记的路线是我画的,出了佛罗里达就好多了。”
“谢谢。”我接过来,不经意与他对视,他依旧ງ面无表情,眉头微微皱着,象是在和谁生气。
慌慌张张爬进cນivic,放好东西,准备启动。罗比敲了敲车窗,那ว双蓝ณ眼睛离我如此之近,或许是一夜少眠,它们显得格外的幽深。我降下车窗,心跳得厉害。
“安全带。”他指指我身上,“你没绑安全带。”
真的,怎么เ慌成这样?我边绑安全带边想,他嘴里的烟味好重。
终于走了。忍不住向后视镜里看了一眼。手一偏,civic差点又扎进沙堆。慌乱ກ中瞥见后视镜里罗比正飞步奔来,心里大喊:不!不要过来!闭上眼脚下死命一踩,cນivic狂叫着,歪歪扭扭冲上大路。
好容易稳住车身,后视镜里罗比已经奔到路边。那身影越来越小,渐渐看不清晰。他双手腰站在那儿,直直的象海边的树。
没有招手,没有任何动作。
按照罗比的路线,顺ิ畅地出了佛罗里达。谁想在亚特兰大附近被堵得一塌糊涂。大城市里的人耐心有限,动不动喇叭按得惊天动地。好容易绕城而过,已๐经是下午了。停车下来一看,竟然是来时的小镇,模样一点没变,心里不自觉地欢喜起来。
“一共是二十二块五毛钱。”
佐治亚的油真不贵,我想着打开钱包,里面整齐地排列ต着厚厚一叠美钞,我愣在那里。
“女士?二十二块五毛钱。”
“哦,对不起。”我忙抽出一张递过去,“抱歉,我只有一百元的。”
打开钱包细细数了一遍。没错,加上刚ธ才花掉的那张,还是我那三千七百美金。把钱全部倒在车座上,一张一张地翻检,并没有什么纸条。忙把背包拿过来倒空,除了我带来的东西,什么也没有。
怎么可能?
什么都不留下?
不给我留下哪怕一句话一个字,留แ下我的钱也好。那些绿色的纸曾经在我手里攥过,它们带着我的味道。
闭上眼,一个ฐ声音在心底高高低低地念:罗比阿,罗比。。。。
那声音时而凄切,时而痴迷。
眼泪无情地奔流,浸ฤ湿了前的衣襟,和厚厚包裹在里面的,那ว颗心。
罗比,我们都知道这不可能,对吗?我们之ใ间的距离比威斯康星到佛罗里达更遥远。远到任何人都不会把它们相提并论。
不过你看,即使隔了千山万水,我们还是一样的人呢:一旦忘却,就要忘却个ฐ彻底。
擦干了泪,发动车子一路向北。衣服一件一件加上去,所有的风景都似曾相识。
我再不曾停留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