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沉吟了下，问道：“有些话，能和他说透了么？”
常何抿了抿嘴，答道：“老敬也是两军阵前九死生滚过来的人，他嘴上不说，心里面其实直佩服秦王的战功。其实当兵的破开肚子肠子全都个模样，样的刀头舔血，样的厮杀，谁不愿意跟着能ม打胜仗的统帅出战？”
侯君集大喜：“封相果然是真丈夫，今日之惠，秦王异日必然有所厚报”
封伦点了点头：“是，封某适才建议主ว上封秦王于洛阳，并痛陈利害，此言若虚，让封某兵解而死，永世不入轮回！”
这确实是座避暑的行宫，但和前朝炀皇帝那些气势恢宏金碧辉煌的行宫比起来，倒是更像座坚固牢靠的军事要塞。
仁智宫建在半山腰上，宫墙都是用厚重的大石块堆砌而成，上面密布各式各样的箭楼ä和垛口，据说宫里仓廪中的粮食足够几万人吃上半年。
李孝恭叹了口气，继续追问道：“你去访魏玄成，他可有说法？”
岑文本沉吟了下，说道：“魏征说得很明白，长安以北，需功勋卓著干练老成的大将坐镇提调诸军。以如今情势，自是非大王莫属。太子也持此议。不过陛下心中，似乎另有定算。”
李孝恭倒吸了口凉气，沉声问道：“什么定算？”
岑文本道：“魏征没有明说，不过他倒是透漏了则内廷消เ息出来，确乎令人心惊。”
李孝恭面色微微变，问道：“是何样消息？”
岑文本迟疑着道：“据玄成讲，此次讨北，秦王殿下也好，大王也罢，都不是陛下心中的最佳帅选。秦王自不必说，他想再如去年般领兵符出京，太子和齐王那ว边万万不会应允坐视。大王向来负责南方แ的战事征讨，此番率南军北上，千里勤王，士卒疲惫，兵法云必厥上将军，是以我江淮劲旅此番๘只能以为后备，不能做前方แ主力。前方四将，任城王向来骁勇善战，但毕竟年纪太轻；柴嗣昌能征惯战，全仗勇武过人临阵身先，大略上却非其所长，故而这帅印恐怕不是屈突通来掌就是药帅为之，眼下情形，似乎药帅的机会多些！”
李孝恭怔了怔，苦笑道：“既如此也好，我也就不和药师争功了！”
他叹了口气，说道：“若我率兵开赴前敌，药师碍于过往情面，提调不便，陛下虑及于此，调兵不调将，这也情有可原。只是好端端的何必免去我的东南道左仆射之职，这可倒好，不让我到เ北方แ去打仗，连荆州也回不去了。唉，圣心高远，非人臣所能测呀！”
赵王心事2๐
岑文本皱了皱眉头：“大王，还有则ท消息，文本却不知当讲不当讲！”
李孝恭摆了摆手：“你我还有什么顾ุ忌的，但讲不妨！”
岑文本斟酌着词句道：“据玄成公听得的消息，天策府对此次讨北的帅印势在必得。几日前秦王曾进宫造膝密陈，言道赵王在外开府日久，东南半壁手抚定经略๓，虽无不臣之ใ心，却也不可掉以轻心。东南道军政大权其手操控，时日久ื，纵使赵王自己不生异心，恐其左右亦有宵小之辈怂恿蛊惑。此番未奉朝廷敕诏即率数万大军北上勤王，虽是片忠心拳拳，也不得不防其异变。因此建议陛下夺了大王的兵权政柄在京赋闲荣养，对内巩固朝廷根基，对外保全功臣晚节！”
李孝恭倒吸了口凉气，咬牙切齿道：“我素来没有得罪过他，他为何要在背后如此害我？”
岑文本躬身施ๅ了礼ึ：“大王明鉴，文本正是因魏征所言过于荒诞离奇，且内中颇多疑团不可解，这才犹豫再三，魏玄成的说法，文本以为不可信！”
李孝恭深陷眼眶之内的双眸眯了起来，语气平淡地应道：“哦？不可信。却是为何？”
岑文本从从容容开言道：“秦王与大王争帅印，此事应当不假。然而此时京师政局动荡，太子齐王对他虎视眈眈。满朝文武虽亦不乏็对天策府心怀同情恻隐之ใ人，大多却不肯得罪东宫和皇帝殿。秦王在外征战多年，其势力多在关外地方แ，京里党羽粤援却寥寥可数。相公当中萧相和宇文侍中ณ心向秦王，裴相杨相和齐王心向东宫，封德彝态度持中ณ不偏不倚，还算势均力敌。然则ท下面的三省六部ຖ九卿十二卫就不同了，太子监国多年，这下层的尚书监卿侍郎舍人将军都督，绝大部ຖ分都是东宫拔擢之ใ人。所以现下秦王远比太子更盼粤援。多帮衬个ฐ人就多个盟友，多得罪个ฐ人就少分生机，秦王乃ี是有大智慧之人，怎会堪不破个中三昧？此其不可信也！”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大王虽在外统兵，又掌方政柄，毕竟还未到尾大不掉的地步。多年以来陛下都明敕大王将兵事委于药公，固然是用药帅精于战阵弓刀之长，又何尝不是令大王与药公相互制衡以防患于未然？陛下对大王虽难免存此猜忌，却毕竟不是昏聩之主ว，大王片赤胆忠心，陛下岂能不知不察，单凭秦王殿下没有丝毫真凭实据的面之词枉做处断？即使秦王真的如此构陷大王，恐怕陛下万难轻信。疑惑之ใ中夺去大王的兵权也就罢了，何必连东南道行台的差事也并除去？这不是打草惊蛇么？当今何等精明，怎会做如此愚蠢之措置？此其二不可信也！”
“如今三王争储夺嫡长安不宁。对陛下而言，恐怕真正在外领兵日久大权独揽尾大不掉的恰恰是秦王殿下自己。秦王位居天策上将三公之首，身兼尚书中书两省掌令，节制左右十二卫大将军，兼领ๆ陕东道益州道两大行台，举手便可提调天下兵马，这才真个是让陛下和太子夙夜忧心寝食不宁之‘尾’。秦王聪明绝顶之人，岂能ม虑不及此？此刻天策府最怕的就是被人以为权柄过大难于制ๆ约。秦王以此来构陷大王，这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么เ？此其三不可信也！”
李孝恭默默听了半晌，脸上神色却是越发凝重了，待岑文本说罢，他叹了口气，道：“景仁，你所见虽有些道理，然而单凭这几点就说魏玄成打诳语恐怕亦不足取。玄成乃楷悌君子，从来不以伪词自饰，何况假言欺人？年初张亮之ใ洛案，闹得沸沸扬扬，举朝震惊，陛下差ๆ点因此废秦王为ฦ庶人。若非恰于其时东宫鸩酒案发，秦王此刻早ຉ已身在囹圄。几年以来，二殿下及其臣属日盼夜望的，便是能够离开长安这片是非之土，远赴东都另做他图。年初张亮案结，陛下本来已๐经允诺秦王率天策府东迁洛阳，据闻陛下甚至允秦王在他身后自建天子旌旗，仿梁孝王故事；只是不知为何，陛下至今未下明敕，秦王也就至今未能成行。所以此次突厥南侵，天策诸臣当弹冠相庆。只要秦王能ม够如去年般出蒲州提调诸军，便是入海的蛟鲵出笼的鸿鹄。故此本王率勤王之师抵京陛见，他便以为ฦ本王此番对扫北帅印存了觊觎之ใ心，于是便在陛下面前以含糊莫测之ใ词极尽挑唆蛊惑之ใ能事，怂恿陛下削去本王的兵权和东南仆射实权。景仁试想，今上猜忌外臣，非宗室不得委以重兵，这些年来，北方诸郡都是二殿下打下的，南方半壁却是本王率军征讨得来。宗室之ใ内，除却本王外再无第三人能ม与二殿下争这帅印，秦王焉得不忌本王？”
赵王心事3
岑文本愕然，嘴唇动了两ä下，却没说出话来。对李孝恭的猜测揣度，他颇有些不以为然。虽说江南半壁确实是赵王率军征伐而来不假，但大多都是总领军事的外姓将领ๆ李靖之功，这点无论是李孝恭幕中还是朝廷中ณ枢乃ี至当今皇帝均心中有数。故此李孝恭的战功实则全然不能与李世民相提并论，就连数年来居灵州ะ守卫朝廷北部ຖ防线的任城郡王李道宗实际上在武事上都要胜过赵王筹。只不过这番话虽是实情，却不能ม对李孝恭明言，毕竟这位王爷的面子还是要顾及的。
李孝恭负着手在厅里转了两圈，越想越咽不下这口气，他冷冷笑道：“这真是闭门家中ณ坐，祸从天上来。我自谨慎小心不欲害人，却被人以为ฦ软弱可欺，真真可恼。有些人此刻自己身上还未曾清爽，却偏偏还要往别ี人身上泼污水。也罢，我又有何惧？大不了见招拆招就是了，都是刀丛剑拢中ณ滚过来的，谁又能比谁高明？他与太子的争斗ç，本来没有我什么鸟事，如今既然欺到我的头上来了，大不了便斗上斗ç，倒要看看最后是谁追悔莫及”
岑文本大惊失色：“大王，万万不可，皇子争宠夺储，乃天下第大家务事，也是天下第大忌讳事。为人臣者应谨守臣节退避三舍，万万不可牵涉其中ณ，否则灾灭将生祸ຖ不旋๙踵啊！”
李孝恭双目疵冷冷笑道：“这是别人找上门来，须怪不得本王！”
岑文本苦口劝道：“大王，秦王于药公有救命之ใ恩，然则ท药公却几次三番拒谢其招揽。与臣子而言，对天家骨肉事避而不闻乃是大节，也是大智。且不说卷入其中ณ若万不幸押错了宝辅错了主后果堪虞，就算辅佐有功，新皇登基免不得论功行赏，之后呢？鸟尽弓藏兔死狗烹，为ฦ君者最忌霍光这样的臣子！这些都是后话，可暂且不提。就说眼前，当今陛下最恨外臣参与天子家事左右社稷承嗣。刘文静贵为门下纳言掌敕诏之ใ封驳，皆因牵涉帝ຓ王家事竟显戮于市；杜伏威แ堂堂方แ诸侯，入朝为ฦ郡王之爵，仅仅说了句‘李家诸子，唯服世民人’，便被陛下赐死。前车可鉴，大王务必三思而后行啊！”
李孝恭微微笑：“景仁何必如此张皇？刘ถ文静和杜伏威แ之死皆是自取其咎。陛下明明戒于前隋之ใ事不肯废长立幼，他们却不识好歹屡屡欲使二殿下身登大宝，这不是自取死路么เ？圣上心意如此明白清楚，他们看不到เ，死不足惜！太子是嫡长子，居皇储之位九年有余，监国摄政并无差失，自是大唐正朔，掐准了这条，就能立于不败之ใ地。”
岑文本摇了摇头道：“大王万万不可做此想。国家社ุ稷兴替之事不是儿戏，乃ี是动辄将有千万颗人头落地的大勾当。刘ถ文静和杜伏威确乎都是因为秦王被陛下诛杀的，然则燕大王李艺却是因心向太子，对秦王不敬而得罪，受陛下申斥，不得不离京赴燕。秦王虽有诸多不是，终归是当今陛下的亲生儿子，这层万万不可忘却。他自兄弟之ใ间，就是闹得再不堪，终归血脉相连，天大的事情可能ม也会高高举起轻轻撂下。然则若有外臣牵涉其中，可就不这么简单了，说起来，丢官弃置贬斥边陲，已经是大幸了！”
李孝恭摆了摆手：“罗艺骄横跋扈，朝中早就不满。再者说，他自己也不愿久ื居长安。这边毕竟不是他自己的地盘，住着不自在！何况刘ถ文静是太原元从功臣，和陛下亲如手足，只因属意秦王继承大位便身首异处，罗艺个归朝反王，得罪了亲王，却不过是打发回原籍镇守边关，禄位不减，爵位也没削去，在陛下心中，究竟哪个儿子的分量更加重些，只要不是瞎子就都能ม看明白！”
岑文本叹了口气：“大王，这些事情说来说去，外人是断难料理清的。此刻长安城内，不知有多少人正在图谋这天下第事，争当从龙之臣。大王此刻参与进去，已๐经太迟了，不管大王支持哪边，终归会得罪另外边。而哪边也均非大王所能够得罪得起的。大王此刻来助太子，太子登基，论功行赏大王比得了王珪魏征？恕文本说句不好听的话，对太子而言，就是薛万彻冯立本，恐怕也比大王要贴心得多！大王白白得罪了秦王，却什么เ也换不回来，何其不值？您仔细想想，您如今已是郡王，太子登基，能封您个ฐ亲王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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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王心事4๒
李孝恭哈哈大笑：“景仁未免轻看了本王！你说得不错，我本来就已๐是王爵，禄位上早已๐无所求了。只不过思来想去，万万咽不下胸中这口恶气！太子待我也没多么เ好，但是秦王此番的小人行径鬼蜮伎俩，委实令我愤恨难平。我为国家事请缨前敌，他却为私利ำ在我背后施放冷箭，此等人品，着实令人齿冷。他若是当了皇帝ຓ，满朝文武，天下臣民，就都没有好日子过了！就是为ฦ天下计，我也不能ม袖手。”
岑文本苦笑了声：“大王既ຂ然打定了主意，文本也不再多嘴相劝，只是希望大王务必谨慎，千万莫要介入陛下家事，万事持正以恒，终归不会错的！”
李孝恭冷冷笑道：“景仁放心，本王还有这么点自知之明！究竟是传位给太子还是传位给秦王，陛下就算病得脑子糊涂ิ了也不会来问我。没人问我我自然也不用多话。不管谁登基，都是陛下的儿子，干我这个侄子何事？如今，我只有件事情要做，也算以牙还牙了！”
岑文本皱起眉头道：“何事？”
李孝恭面目狰狞咬牙切齿地笑道：“让李世民这辈子都别ี再想去洛阳”
平阳驸马1
／夕阳西下，秦州城外的旷野之上，尸骸残肢比比皆是／
／四处流淌的血水漫过了大地上应时生发的新芽／
／将方圆数里之内的田à埂山岗丛林覆盖在片惨烈绚丽的红色之中／
夕阳西下，秦州城外的旷野之ใ上，尸骸残肢比比皆是；四处流淌的血水漫过了大地上应时生发的新า芽，将方แ圆数里之内的田埂山岗丛林覆盖在片惨烈绚丽的红色之ใ中。大战方息，受伤却尚未毙命的士卒发出阵阵令野狗都为之心悸的呻吟呼嚎，让那些几个时辰前在战场上也未曾有过丝毫恐惧迟疑ທ的将士们不禁两股战战，负责清理战场救治伤员的步卒强忍着翻涌ไ不止的肠胃将个个早上还生龙活虎的战友们搭上绳床运往城内救护之所。
柴绍重重透了口气，理了理身上略有些散乱的甲â叶子，催马继续缓缓前行，默默倾听着跟在身边的统军吕通述说军情战报。
“目下清理斩获贼首千零八十九级，获口外战马百三十二匹，银鞍三副，金鞍副，大纛四面，其中面绣有金色狼头。其余弓弩箭矢弯刀矛刺๐数目还未曾报来。
“我军战殁千八百五十七人，伤者不详，岷州统军府别将张振升殉国，统军校尉李肃周简宇文肱殉国，校尉杨郅断股，少将军肩胛中箭”
柴绍摆了摆手：“哲威那ว点皮肉之伤就不用具禀了！杨郅是恭仁相假子，左腿被贼断去大半，终生为ฦ废人。宇文肱是侍中ณ大人的亲侄子，此番๘也战殁沙场，跟他们比，小子那点苦痛根本不算事。”
他长叹了口气：“个生俘的也没有吗？”
“是！”吕通黯然应道。
柴绍嘿然笑道：“突厥兵甲之ใ利，数年之内，我们恐怕难追骥尾呀！”
吕通凑趣般笑了笑：“也不尽然，此番恶战，全歼入寇之敌，斩ล首千余，杀了个特勒三个俟利发。我军损伤虽重，却也算不得伤筋动骨，毕竟对面的是天下最悍勇的金狼铁骑，这等战果，已是大胜了！”
柴绍摇了摇头，伸手止住两名正在运送伤员的士卒，探身掀开绳床上的麻布，赫然见个浑身甲胄都已被鲜血浸透的骑兵队正仰卧于上，身上插了十几处箭簇，箭身已๐被斩去。头上有道刀伤，草草用战袍里衬上撕下来的布帛包扎了下，显是裹扎得过于匆忙，未能止住血流，伤口处的红色斑痕透过布帛已๐然洇了出来。他皱了皱眉头，翻身跳下战马，伸手入甲，从自己的战袍内衬上撕了条布下来，重新า给那ว队正裹扎了番๘，这才挥手命两名士卒将伤员抬走。
他复翻身上马，边行边道：“这战我军兵力十倍于敌，仅骑兵就出动了四千，才勉强打成这个样子，委实不值得夸耀。这股子贼军胆子太大，孤军深入竟敢擅闯我重兵腹地，可见突厥牙庭上下，直视我大唐军如无物。我们虽说打胜了，也只不过全歼来犯之ใ敌而已，连个ฐ活的都不曾拿到，颉利主ว力的位置我们就终归不能知晓。战死近两ä千，还是未能弄清楚敌军虚实，这样的胜仗，我实在是提不起兴致向朝廷表功。”
吕通叹了口气：“突厥人悍勇非常，天下皆知。想要在战场上拿个活口，确实不容易。话又说回来，颉้利ำ主力位置这等军机要秘，非统军大将恐不能ม知，那个特勒不知道叫什么名字，恐怕只有生俘他详加询问才能ม探知，其他人阶级太低，抓住了也无大用处！”
柴绍点了点头：“这却也说的是！不过秦州乃ี京西重镇，仅城内驻军就多达四万，如此重要的战略方แ向，颉利却仅派来千余人。就算是马蚤扰下以为佯动，这兵力也未免太少了些。看来药帅所料é大致应当不差，颉利此次前来，所挟军力确实捉襟见肘。此番虽未能明白明确敌军主力方位，但突厥的总兵力却也不难推测出来，这仗，也不算白打了！”
吕通点了点头：“若是颉利ำ麾下兵马足够，此番进犯秦州，兵力至少要有万人，个ฐ特勒仅率千骑就敢进犯重镇深入腹地，胆子委实太大了点！”
平阳驸马2
柴绍沉吟了片刻，说道：“军机重大，不可迟延。向朝廷发的告捷表暂且不忙，但派去蒲州ะ向屈帅通报战况战果的信使最迟今日戌时就要出发。这段路途不近，两日内要让屈帅那ว边知道我们这边的情况。药帅此刻应该已๐经率军北进，我们联系不上他，就不费这个神了！”
吕通皱眉道：“若是知道药帅此刻的具体方位，联系上他却也不是难事！他即使率军北进，终归要向西走，比起屈帅那边，距离似乎还要近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