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梁怀念和老头在北京谈话的这天，省委常委会研究决定，梁怀念继续留在路山，担任地区人大工作委员会主任。同时，任命姜ä和平担任路山地区行署专员。研究的当天晚上，省委组织部有人就打电话告诉了梁怀念。他马上到เ中将家里转告了老头，老头沉吟了半天，说这样安排也算可以吧，现在人大的工ื作很重要的，府两院都受她的监督呀！梁怀念直想告诉他，地区的人大那是工作委员会而不是级权力机构，但转念又想，现在对他说这些能ม有什么用处呢？于是决定还是自己到省里找肖琦，质问他为何要给自己这样不公平的安排！
珍贵的“土特产”过目后，梁怀念叫阿姨拿走，却留了只胶质袋子最后打开。开了口子，里面露出只长脖子老鳖，它的盔甲有尺多长，睁着黄豆大小的眼睛，很敏捷地爬出来满地乱走。老头喊叫说快抬石头过来压住，警卫员搬了院子里的那块墓门石压在它的身上，等挣扎几下动弹不得后，老鳖睁开眼睛，副刘姥ณ姥ณ进大观园的神情，好奇地打量起这个陌生的地方。梁怀念说这是只老鳖，有二三十斤，是那ว些二愣子后生们在你们村后面的那个ฐ池塘里逮的，吃了能ม延年益寿。老头说，这么เ大的家伙恐怕是成精了吧！再说了，既是在我们村里逮的，那可更不能吃，也不敢吃了，还是叫它给我看门吧。梁怀念说好啊，家乡请来百年寿星看门，那ว真是踏实。这样边打趣，心里边不住地嘀咕，老头战争年代那股冲锋陷阵的杀敌精神哪里去了，是不是人到เ老了都这样？
郝智准备回路山的头天晚上，廖菁打来电话。从路山采访回北京后不久ื，廖菁又接到เ去台湾的采访任务，去就是个ฐ多月。大记者就是这样，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倒是很符合她的性格。廖菁问他在干什么？得知还在农村下乡检查灾情时，她惊呼说自己要马上下来跟踪，隆重推出新时期焦裕ษ禄孔繁森式的领导干部ຖ郝智同志。他说你别夸张了，我哪有什么เ先进事迹还敢要你这么เ大的记者宣传，我们这里都快出问题了。廖菁说不就是灾情吗？郝智感到เ惊讶，就问你还知道什么เ？廖菁说知道的多了，比如到青年营视察，在他们的海鲜养殖基地却吃了面条；再比如放着柏油路不走，而是翻山越岭跨乡越县的，为的是深入到第线；还有亲自下矿井，到农民家的土炕上促膝谈心，和五个ฐ孩子的婆姨大讲他们如何走进了越穷越生的怪圈。听着她侃侃而谈，他打住说简直怀疑ທ她是不是就在路山了。她也疑ທ惑地问，难道你自己不知道吗？你的这些先进事迹可全是路山地委机关报上披露出来的呀！而自己早已๐在北京破季订了份，报纸虽是晚几天才到，但总可以看到เ的。接着，她念起文章来，报道的事情挺详细的，郝智也时想不起是谁写的，路上只在青年营里见过拿照相机的人。廖菁问他难道不认为这里面有问题？这可是头次报道你的活动，大张旗鼓地宣传你对青年营这面旗帜ຒ的完全肯定，里面是不是有啥阴谋？她提醒注意这个青年营，里面说不定会有些名堂，它在当地的口碑不怎么好，群众给新า华社ุ的来信也很多，只是自己没有时间采访掌握内幕。“不和你探讨官场这些烦心事了。”她情意绵绵地问，“我的郝大书记，你究竟什么เ时候能来北京？”问完后，她又说，“不过，我也只是说说，进了官场也是身不由己้啊，我知道和你见面是镜子里的事情，仅仅是望梅止渴而已。”郝智听她这样说，自己้也挺难受的，就安慰说等事情忙完了，争取尽快来看她。事情什么时候能ม忙完呢？谁也说不清楚。也许像廖菁说的，自己到了路山已是身不由á己了。
离开禾塔镇，郝智他们翻山越岭颠簸四个ฐ多小时到了河涧县，接下来又利用几天时间马不停蹄地看了古港平阴等几个ฐ县，感到เ农村的情况的确很严重，等到了河湾县，他给吴帆和魏有亮打电话，谈了各县的灾情。吴帆说早在初ม秋他对此就提出了看法。郝智知道他说在会上反对梁怀念虚报测产的事情，就连忙打断说那ว些自己知道了。吴帆马上建议说，快到เ了临年腊月，应该尽快以地委行署的名义แ召开全区救灾和农村工作会议，妥善安排受灾群众，确保不出问题。郝智说你的这个ฐ建议不错，我也是这么考虑的，那这几天你和行署那边商量下，把这个事情初ม步定下来。过了会儿，魏有亮打来电话说，本来这个ฐ会议也属于每年的例会，行署早ຉ就准备好开了，只是不知道郝书记是什么เ意思，所以到现在还放着没有开。听他这样说，郝智有点不高兴，就说你们政府那ว边的事，主要是由你们来决定，万不可什么เ事情都听我的意见。魏有亮说过去行署的这些事情都是听梁怀念书记的。郝智打住了这个话题，和他商量会议该选择什么เ形式来开效果会比较好的问题。见他不言语，郝智就说自己的意思是把会开到基层，让大家实实在在感到灾情的严å重和群众的疾苦，进步增强责任心和使命感。魏有亮表示ิ赞同，说流动现场会的确比坐在会议室里开起来效果好得多。这样，就由á吴帆和魏有亮负责分头行动，采点选择现场，准备各类材料，为ฦ会议忙碌起来。
走出地委那条巷子往南走不远，是个ฐ建于解放初ม期的中心体育场，体育场的设施到เ了完全老化的程度，但有座现代雕塑却是崭新的，那是梁怀念听从了位来自香港的风水大师点拨后，花费2๐0่多万元建起的。雕塑其实很简单，中间是根粗大的玻璃钢๐巨柱，顶上盛开朵大莲花，只是莲花中ณ间花蕾的位置却被颗闪烁发亮的大圆球取代，大师说这是顶天立地；而在柱子周围立着三匹四蹄腾空的千里马，寓意事业通达马到เ成功。但路山的老百姓却这样理解，说在三匹马中，有匹是到北京去告状的；匹是到省里去要账的；再匹是领ๆ导到เ乡下扫荡的。至于那莲花，说的更是难听：即使是梁怀念的“柱子”竖起来也不顶“球”。
十五
“我不仅知道你住在这里，我还知道你昨天都干了什么，而且还知道你到เ现在仅吃过碗方แ便面，是‘康师傅’牌子的。”话音里，姜和平充满着自信，有点孙悟空个ฐ筋斗ç十万八千里，但还是翻不出他如来佛手掌心的意思。
“丁零零，丁零零。”接连不断的电话铃声把郝智从恍惚的睡梦里吵醒，看看窗外，太阳已经爬过了东山。“哈哈，你这个ฐ家伙什么เ时候都这样神，怎能把电å话打到เ这里来？”他十分惊讶，电å话竟然是姜ä和平打来的。
这班飞机满员，满得出乎ๆ他的预ไ料。举着40่号牌找到座位，却早ຉ已๐有人。问不算漂亮的空中小姐，回答说本航班今天不对座号。无奈，只好找了前面紧邻๑机舱噪音最大的位子坐了。
“那是本系统的免票人员。”对方眼睛翻了翻，回答显然没好气。
温彩屏的婚礼和路山人动辄操办五六十桌酒席相比简朴多了，但简朴并不意味着简单，起码说梁怀念刚ธ走出常委会会场就来到婚礼现场，给他们的婚礼平添了不少浓重热烈的色彩。尽管老王是温彩屏权衡利ำ弊后选择的男ç人，但老王无论在经济上社会地位上，还是在仪表上都和负心的梁少华不能ม相提并论，所以她没有邀请他。意外的是，梁少华却委托别人送来了重达100多克的“三金”。望着光灿灿的戒指项链和手链，她的心里泛起了涟漪，这涟漪不住地打着圈圈，即使是在新婚之夜和老王上了床后还久久ื不散。
报社给每位记者定有任务，温彩屏虽然在路山已经轻车熟路了，但由于梁怀念的原因，接触面还不敢太宽泛了。婚后不久ื，报社开始明确创收指标，到年终统考核兑现。经济上她是没有多少担忧的，本分的老王没有其他的本事，可凭靠木匠的手艺，赚钱也是把好手。但她是个ฐ好强的人，考虑到เ连报社的基本任务都完不成，那ว以后还怎样有所作为？放在个喜欢张扬而没有城府的人身上，这样的事情肯定会去找梁怀念办的，领导帮忙拉那只是个电话就能ม解决的事情。可聪明的温彩屏不傻，扯梁怀念的大旗无疑是向社ุ会昭示他们之ใ间的关系，那样对谁都没有好处，特别是梁怀念现在后劲很足还处在上升的时候，因为ฦ花花事情影响他的前程，实在得不偿失，利用这棵大树那还不到เ时候。但不管怎样报社ุ的任务总要完成，思前想后的她决定去找梁少华。人也真是个奇怪的动物，想到这个ฐ冤家，不知道怎么了，她的心里和身体都潮湿起来。
那天，天气和心情样是十分的晴朗和灿烂，略๓施粉黛的温彩屏走进黄土地开发集团那座气势磅礴ศ的大楼。她向秘书通报了自己的姓名后，没有两分钟็，令她感到激动不已๐的是，梁少华破例亲自走出办公室来迎接，连年轻美丽ษ的秘书也为老板从来没有的举动咋舌。头发已๐经开始秃顶的梁总看到เ明媚的阳光下她白嫩细长的脖子上闪耀着金色光芒的项ำ链正是自己้送的那条水波纹的。当秘书送上茶水时，他又看到เ那ว条他送的用颗颗“心”编织出来的心型手链也系在她的手腕上。她白晰的皮肤由á于有点不好意思变成了白里透红，更加好看，修长的身材可能ม由于结婚的缘故微微发福，略显肥而没有点腻，浑身上下透着成熟女人的韵味。“你真美！”梁少华没有想到เ，他们见面的第句话竟然是这样开始的。温彩屏听了马上浑身开始打颤，没有多余的准备，十分自然而又迫不及待地在办公室里步到เ位，他们又续上了鸳鸯蝴蝶梦。前面说了，自从几个月前梁少华在颁แ奖典礼上见到เ温彩屏后，新婚的他就患上了半阳痿症，无论在什么地方遇到什么เ样的美女，只要衣服脱下面就起不来，但现在他俩的鱼水之欢竟然奇迹般地把病给治愈了，直喜得他不住地大喊以前叫熟叫惯了的爱称“宝宝”，说早ຉ知道你能治好我的病，我早就找你了，哪怕是强你！温彩屏啪的给了还在兴头上的他个ฐ耳光：不要脸，你还想当强犯。“就当，就当，我在你跟前当定了。”梁少华说。
这段时间以来，路山日报按照ั郝智的指示有条不紊地进行着改革，头版在基本删除了地区领导活动报道的同时，出现了舆论监督稿子，尽管监督的都是些这条巷子路灯几个ฐ月不明，那个厕所大粪流淌无人管，居民区自来水管不流水，还有街头摊点随意设影响行人和市容市貌等这类小稿子，但报纸还算有了起色，老百姓也开始打热线。对于郝智再没有什么批示ิ和提出明确指示ิ，温彩屏心里可是忐忑不安的。她想知道领导对报纸的真实看法，想知道这个ฐ批评程度是否得到เ领导的满意。梁少华听到เ她的问话，淡然笑说：“真是扯淡，到什么เ时候党报就是为党服务的工具，看看人民日报和省报都是这样办的，他郝智标新า立异那ว是不成熟ງ的表现，也说明他自己้的心里没有多少底。你看，他到路山时间也不算短了，工作怎么เ样？不就是常规的那ว套吗？人事改革也是说说而已，老头子手里提拔起来的到现在都没有动个。至于他不上头版宣传那ว是他自己้的风格和喜好，而其他领导比如吴帆还有我们梁老爷子这些喜欢露脸的，那该咋露还叫他们怎么露。你想，领导就像舞台上的名角，在戏迷心目里已经占有了地位，放着阵地不用，他们会憋死，戏迷也会想死的。当然，我这里说的戏迷其实就是那些政治迷或者叫官迷们，他们要是几天在报纸上见不到领ๆ导，好像要迷失了前进的方แ向。”
温彩屏说：“你说的轻巧，我看郝书记倒不像你说的那ว样，他把舆论监督还真当回事了。”
梁少华说：“是吗？改天你把他监督监督，看他有什么เ反应。别ี吹牛了，假如焦点访谈连发三个ฐ监督路山的报道，你看他郝智不急那ว才是怪事呢！在中央大媒体上多监督几次，命运不好再遇到เ中ณ央领导的批示，他的官帽掉了还不知道到เ哪里去拣。”
“我不和你抬杠，”温彩屏说，“现在面临ภ的情况，我这个ฐ总编究竟该如何做才好？”
梁少华使劲捏了把她还坚挺的r房说：“事情很简单呀，现在不是来了个姜ä专员嘛！郝智的报道可以不搞，但姜和平没有明确表态不叫宣传自己้呀。对姜ä你们应该继续按部就班，该怎样就怎么样，你说怎么样。”温彩屏就问你和他熟悉吗？梁少华诡秘地笑说，“会熟ງ悉的，我和谁都会熟悉的。”
二十九
晚上八点，路山地区专员姜和平指示ิ行署办公室立即通知城建公用电å力公安水务环保等十二个局的领导和当地新า闻单位记者半个ฐ小时后在行署大院集合，有重要活动，而且必须是把手亲自参加。面对类似于军事行动的通知，很多人不以为ฦ然，结果半个ฐ小时过后，在来的十个ฐ局的领导中有八个是副局长，而城建局和电å力局索ิ性连个人毛都没来。值班室向姜ä专员汇报说，都通知到เ了，城建局和电力局都是局长亲自接的电å话。姜ä和平黑了脸，说再等五分钟็。很快五分时间到了，他要求办公室继续给这两ä位局长联系，其他人都把带来的车停在大院里，行人分成四个ฐ组，按东西南北四个ฐ方向无目的地转悠。姜ä和平另名分管城建的副专员和两ä名秘书长各带组徒步开始行动，任何人不得打手电å筒，两个小时后集中开会。大家也不知道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只得跟着行进。大家有意避开那些闪烁着五光十色霓虹灯的繁华街道，按照ั安排，沿着黑灯瞎火的胡同巷道乱ກ转，两ä个多小时后，大家回到เ了行署会议室，早ຉ赶来的电力局长忐忑不安地坐在那里，打量着陆续回来的人们。
在柔和的灯光下，这些平时穿戴整齐在路山有头有脸的人物个ฐ个衣衫不整，特别是戴着高度近视眼镜的水务局长摔了跤，脚๐脖子崴了不算，脑袋还被碰得青块紫ใ块的。大家互相打量着，都忍俊不禁。姜ä和平说：“今天晚上很唐突地把大家请来，看到เ现在的样子，意图也该明白了吧？现在我们首先做个ฐ统计。”说着他首先报出自己三次踩到เ了大便，还在个大巷里迎面倒在大堆垃圾上。公安处长他们那ว组更有意思，竟有三个ฐ拦路抢劫的年轻人，拿着玩具刀把他们三个团团围住要钱。罪犯当然是抓获了，但处长的脸上却挂不住。统计的结果：夜巡ำ的12人走了77条巷๕子胡同，有4๒2条没有路灯，大家先后踩了2๐7泡大便，摔了8跤，还遇到了伙劫匪。秘书长宣读了统计结果后，姜和平说，“同志们，听听我们的统计，真是触目惊心啊！这难道就是我们的城市，这难道是人住的地方แ吗？今天时间不早ຉ了，我们大家回去想想，面对这样的城市环境，连人都快无法生存下去了，我们还怎么招商引资，还谈什么新า世纪的大发展？我们每个单位每个领导都想想，作为个路山人，特别ี是路山的领导，我们究竟该怎么เ办？很遗憾，今天我们的主角城建局孟伟局长接到เ通知却没有到เ会，下来请办公室今晚立即调查下，看他究竟干什么去了？散会。”
姜和平今晚的行动，是按照郝智的意图实施的。
姜和平到任后，郝智为了避免别人说自己插手政府的工作，所以和他接触不多。他们专门进行过次长谈，郝智把自己้来路山近年的思考和具体发展思路说出来。路山现在可以说是百废待兴，目前要得到长足的发展，首先必须ี创น造良好的投资环境，想办法尽快把资源优势转化为ฦ经济优势，用项ำ目带动经济发展。他具体讲了为路山设计的“年初ม起步，两年就换档，三年明显变，五年大变样”的宏伟蓝ณ图。他说，项ำ目的事情交给我主ว要负责，而我们现在面临的最主要问题是资金短缺，基础设施老化不完善和投资环境恶劣的问题。如果这些问题能尽快得到เ解决，相信筑好了巢，定会引来金凤凰的。所以，就请你老兄把这个重担挑起来。我知道你的鬼点子不少，反正不管采取什么方แ式方แ法，尽快给路山创造个ฐ好的环境，保证把项ำ目带动路山发展战略实施ๅ好。
姜和平也显得很兴奋，提出用两个ฐ轮子同时驱动的办法，边加大力度，采取超常规措施进行投资环境治理；边大搞基础设施ๅ建设，比如对路山老城进行彻底的改造，建设中ณ心广场，统步行街的建筑风格等等，搞次经营城市的大运动。郝智说搞城市建设当然是求之不得的好事，但这需要巨เ大的建设资金，怎么落实？姜和平说就地取钱呗！在这方面好多城市都有成熟ງ的经验，我们拿来用就可以了。郝智说吸取经验重要，但还要看是否符合区情，摊子铺小点，搞得精致些。如果规模过大，次铺开的摊子过多，会给属于吃财政的路山带来问题。所以如果要搞的话，定要在控制ๆ规模的同时，做到เ高质量好起码在未来2๐0年里不落伍。姜和平说这方面的问题他在这段时间里已组织专家论证好了，保证不会出现麻烦的。见事情都到这步了，郝智心里有些不快，但看到เ满腔热忱的姜和平，他对这个ฐ问题也不能再说什么เ。郝智说那按照你的思路搞起来吧，同时“三农”工ื作也要尽快纳入重要的议程。姜ä和平说，这方แ面事情他也请专家会过诊，准备发展以黄|色的大扁杏蛋红色的枣蛋蛋紫ใ色的葡萄蛋蛋和苹果洋芋和鸡蛋“六色蛋”为主的产业，逐渐形成产业链，现在已๐在联系农业专家进行论证。郝智更感到不快了，这些事情怎么都快实施了却还没有给地委这边通过气呢？尽管这样，郝智还是不动声色地提出，马上召开地委委员会议或者扩大会议，充分发挥民主的作用，通过科学论证，最后集体形成决议。几天后地区召开了专门研究路山经济发展的会议，主要研究了解放城市的问题，很顺利ำ地将所提出的事项ำ通过了。会议还决定，为了加快路山的经济发展速度，实施ๅ好项ำ目带动战略，地县领ๆ导每人都要明确引资任务，并把这项任务纳入工作业绩的考核指标。
也许姜ä和平感到เ在上次和郝智的谈话里，郝智对行署方面独自决定事情有些意见，在城市改造前他主动找郝智汇报了具体的想法。郝智知道整个ฐ规划ฐ是省里有名的设计院搞的，其中广场设计还是北京家著名设计院的图纸，所以他最关心的是建设资金如何落实的问题。姜ä和平说，主要是用于拆迁的启动资金问题，等工ื程开了工ื土地拍卖后就正常了，我们准备搞场全民战争。首先叫地区财政的供给人员每人拿出百分之ใ十的工ื资，每个ฐ农村劳力出1้0่个义แ务工ื，这本身就是笔巨เ大的资金；再加上那些省管单位和个人，也该让他们‘出血’，比如被誉为朝阳企业的省联通公司，每个员工年发奖金能ม达到1้0่多万，好多职工ื都配了小车，委派地方แ税务局的同志过去，先去征收个ฐ人所得税，同时还要增加些新的税种，且比例要加大。实在不行的话，算是地方借他们的钱了。“
郝智听他这样说了，也动了心思，的确现在部门的收入差ๆ距拉得太大了，作为ฦ试点又未尝不可。不过这些事情地委不应该管得太具体了，他笑着说：“我明白你的思路，怎么เ做那是你的事情，不过要特别ี注意政策界限。”
姜ä和平决定首先从城市服务体系开始，唤醒大家对城市环境的关注意识，所以夜巡ำ胡同就是他走的第个ฐ棋子，果然就出现了好多的问题。突击巡查后的次日上午，地区城建局长孟伟来到他的办公室，秘书通报后他说自己้很忙，叫他等着。看了大约个ฐ多小时的文件，也接待了其它单位的两ä个ฐ局长，但就是不通知孟伟，快下班时才把孟伟叫进了办公室里。对这种人应该采取这样的措施。
孟伟进门，屁股刚落在沙发上就开始做起检讨来，说昨天晚上接电å话时自己在外面工ื地上往回赶，由á于累็极了把开会的事情忘到了脑后。姜和平仍然看着手中ณ的文件说：“谁请你坐了？”孟伟猛地站起身后，他接着问，“昨天你去了哪里的工地？”见他结巴着没有说话，又问，六瓶五粮液ຂ的劲够大的吧？‘梦巴๒黎’的小姐还温柔吗？“汗津津的孟伟抖着腿，说话的声音也变了调：”姜专员，昨天昨天晚上我实在是喝多了，有些混账！“”仅仅是有些混账吗？好，我们先不说这个。“姜ä和平放下文件，厉声斥ม责道，”垃圾遍地，污水横流，路灯不明，到เ处摆摊，缺乏็规划ฐ，违章修建。你说，你管的这还是个ฐ城市吗？如果干不了的话，还请自便。好了，我要到เ地委开会，你的事情以后再说。“姜和平坐上他的2๐号车时，孟伟还在屁股后面跟着，再进行解释。
姜和平夜巡活动给温彩屏增加了接近他的信心，她想把这个新闻事件做好做大，既ຂ叫姜和平满意，也给郝智看看，不是自己不会做舆论监督，而是没有真正的新闻由头。同时，还想试探姜和平对宣传自己้究竟有个ฐ什么เ态度。路山日报头版头条以“踩了三泡大便，摔了个跟头，姜ä专员夜巡ำ路山城看到เ了什么เ？”为ฦ题，详细报道了前天晚上的事情，并在此后的报纸上连续发表了三篇题为“这样的环境怎生存？”“这样的城市谁敢来投资？”和“树立人人都是投资环境的理念”的评论员文章，在全地区引起了强烈反响。
初战告捷激发了姜和平更大的工作热情，他把温彩屏和电视台长果东找来。早听说报社领ๆ导是个漂亮的女士，但见了人要比想象的还要漂亮几分，尤其是高雅的气质更吸引他情不自禁地多看几眼。谈话时，他也比平时幽默了几分，希望舆论工ื作者再接再厉，配合地区基础设施建设和整治投资环境的活动，掀起轰轰烈烈的舆论高嘲。温彩屏拿出包里的材料说：“姜专员，其实我们报社已经拿出这方面的报道意见，还拟了好些题目，请你过目，做具体指导。”果东看他们这个样子，自己呆着有些尴尬，就说回去尽快落实姜专员的指示ิ，然后退出。温彩屏说，“我们接下来想发组‘发扬老区精神，改变贫困面貌’的系列ต报道，配合地区筹集资金的号召，鼓励全区人民像战争年代那样投钱投物。”“好啊！新闻媒体就应该和政府的政策方แ针进行联动，起到เ鼓与呼呐与喊的积极推动作用。”他用赞赏的口气说着，温柔的眼神看着温彩屏，直看得她的脸上腾起了红云。
这几天，地区城建局孟伟局长如坐针毡，那ว天，他的确是和几个搞建筑的老板在吃饭，接到行署办电话通知时，他再三询问会议内容，通知人说自己也不清楚。不清楚的会议会有什么重要的？作为城建局长来说，最害怕的就是城市里的突发性事件，现在没雨没灾的，晚上开会无非就是学习文件类的事情。他就打电å话找个ฐ副局长去应付差事，可电å话打过去，他们不是正在通话，就是已经关机，还有个不在服务区。移动公司的信号在路山快没有死角了，不在服务区那就说明在什么เ见不得人的地方。可就在他等待中又喝几杯酒后，就把这事忘到เ脑แ后了。酒足饭饱的他摇着醉步从饭店出来，又到了“梦巴๒黎”歌舞厅，等到เ个身材高挑的四川妹拥坐在怀里后，什么เ会议的那些破事情早ຉ抛到九霄云外了。早ຉ晨刚上班，行署办公室的位副秘书长打来电话，告诉昨晚的事情，他才暗暗叫苦。真是倒霉，新专员第次检查城建工作就进行暗访，而偏偏自己้就非正常地缺席。还是先下手为强，他马上就到เ行署找姜ä和平进行检讨，但怎么也没有想到เ，姜专员已๐经把自己的行踪调查得清二楚。这些天他每天仔细翻阅路山日报，专看那些评论员文章，生怕里面点出自己的事情，哪怕含沙射影的也会叫自己้名誉扫地。忐忑不安了好些天，但感觉外界ศ对此毫无察觉，仅仅这点，他就不得不佩服还是领导的水平高。但他应该怎么เ处理，自己心里没有点底。
几天后的个ฐ晚上，他把手机换上了“神州卡”后，就开始给姜的办公室打电话，电话“嘟——嘟็——嘟็”地响了三声后，听到เ姜ä和平的声音，他慌忙挂断。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ฦ神州ะ卡号不留持卡人的记录，而领导的电å话都有来电显示的，他这样只打不讲，主ว要是确定要找的人是否在那里。知道他在办公室后，孟伟夹着包来到了行署大楼ä。
姜和平这次见到孟伟，还是脸的冷漠，孟伟说：“姜ä专员，我今天是给你交检查的。这几天，我思前想后盘算了好多事情，觉得我们的工ื作有许多的失误或者说不足，路山城市建设滞后，我们局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所以我写了深刻的反省检讨，请你过目。”他掏出个厚厚的信封，毕恭毕敬地放在桌上。
“检查写得深刻吗？有错就改还是好同志嘛！”见信封如此厚，姜和平没有直接拆开，不过他的情绪略๓微好了点，“当然，实事求是地说，路山基础设施滞后问题是个历史遗留的老问题，是经济落后地区普遍存在的问题，不应该由哪个ฐ部门更不应该由哪个具体领ๆ导承担什么责任。但正因为这样的局面，我们的职能ม部ຖ门才更应该积极工作认真负责。现在，路山大开发大建设的序幕已๐经或者说即将拉开，作为ฦ你们局特别是你个ฐ人，更应该在有所为和有所不为上好好把握自己้，那些觥筹交错的酒场，灯红酒绿的舞厅，最好还是少去泡。”拿笔记本做记录的孟伟连连点头称是，保证自己不再犯类似的错误。
孟伟走后，姜和平打开信封，看到เ除了张薄纸写了几句检查外，还有厚厚的叠人民币，粗略๓估计有万元。他想这是什么意思，孟伟是害怕丢â官吧？由á于次会没有到เ场就丢了官，这处分也太严å厉了吧！估计是想和自己套近乎ๆ，先来了太小儿科的这套路。在省里他就听说路山这个ฐ地方很奇怪，公家财政非常穷，个人出来却比较富裕，干部们几乎ๆ都有生意可做，特别是有好多干部都在做倒卖地皮的生意，曾经有电视台记者暗访，在路山大街的信息栏里大半的信息是提供地皮的。记者们感叹说，路山卖地皮的比买面的还多。这样，自然有百万家产的人就很平常，甚至上千万资产的也大有人在。孟伟的钱哪里来的，说不准。但这万块怎么เ办，令他颇费思量。交到纪检委？那样的话把孟伟毁了不算，还把自己้给毁了。在如今社会里，如果这样做等于把自己้拒之ใ于社ุ会之外，以后没人敢和自己打交道。他在省里听说有个ฐ身家亿元的建筑商发家的故事，这个ฐ建筑商还是个小包工头时，他承建工ื程的单位领导东窗事发，检察机关把包括他在内的10่多个有牵连的人都“请”了进去。个ฐ多月后，所有的人都交代了领导拿了多少回扣的事情，但无论检察官怎么软硬兼施ๅ，他却口咬定自己的工ื程是通过正当的招标渠道得到เ的，不存在行贿的事情。审查多日他被无罪释放后，很快在省城的建筑市场里赢得了口碑，后来有好多工程都是甲方แ主ว动来找他干。因为人们都说他是打不死的“共产党”，和他这样的人打交道，安全放心。现在，面对眼前的万元，姜ä和平左ุ右为难，最后决定还是把他叫回来拿走，于是拿出电话本打过去，回答是手机电å源未开。他当然不知道，此时孟伟的手机里还安放着神州ะ卡。姜ä和平又次犹豫了下，决定改天找机会再退，就掂量着票子把它放进抽屉里。人就是个怪物，先看钱时没有拿到就感觉很烫手的，在抽屉里放了几天后，姜和平再看到เ钱的时候就感觉到这玩意很可爱了。
真是无巧不成书，这天路山日报头版刊登了篇文章，题目是“好心人，你在哪里”，文章说本报前不久报道了当年在对越自卫反击战中的等功臣因为妻子残疾，三个ฐ孩子幼小，在家庭生活陷入极度困难后，不顾ุ自身的残疾蹬三轮车在街头拉客，却被流氓殴打住进医院，引起了社ุ会上强烈反响，有位署名“公务员”的人给他寄去了万元，现在这位昔日的英雄专门登报寻找这位好心人。也是万？姜和平动了心思。刚ธ好，弟弟从老家打来电å话说，父亲患了腰椎尖盘突出动弹不得住进了医院，必须马上手术，需要几千块钱。自己้是没有时间护理父亲了，现在也没有多余的钱可以支配，他看着报纸笑笑，很自然地随手把万块给父亲寄去，尽点孝道。
风流倜傥的梁少华身着笔挺的西服，来找姜和平。这个人姜ä和平早听说过，知道他是梁怀念的侄子，更知道是路山数数二的大款。前不久ื他到เ省里开会，在路山机场看到เ辆奔驰轿车，车号为ฦ88๖8๖8的，特别牛皮，问司机这车是哪里的，才知道开车的那个中年人就是大名鼎鼎的梁少华。他当时想梁少华肯定是副暴发户的派头，但现在和他真正见面，觉得坐在沙发上的梁少华还算比较朴实。当然那ว种成功人士普遍存在的洋洋自得甚至傲慢的神情，在自己้这个政府官员面前可能是装作收敛，现在的梁少华完全是副腼腆谦虚的样子。姜和平拿出香烟请他吸，他忙把紧紧夹在两腿中ณ间的手拿出来说自己不会。梁少华首先发话说：“咱们两ä个ฐ事实上早ຉ就认识了，我在省委见过你，那时你在组织部ຖ当处长，我请苏副部ຖ长的时候你也去了，饭还没吃完，你说到เ了送孩子学习钢琴的时间了，就提前离开。”姜ä恍惚记起有过这事，就说：“你真是好记性，这事应该快十年了。”“是啊，日子过得真快，毛主ว席他老人家不是说过，‘三十八年过去，弹指挥间嘛！’其实，人生也是弹两下指的事情。所以我经常想，什么เ都是身外之ใ物，只有自己้是最真实的。我有钱不假，但钱是什么？钱是狗娃子，是王八蛋。到เ了我这个ฐ份上，钱仅仅是种良好的感觉，是对自己付出的劳动的肯定。”姜和平不想评论他的生意经，更不想参与对人生意义和金钱的讨论，就打断ษ他的话问：“今天来有啥事吗？是不是你们企业有什么เ事情需要政府协调解决？省里的三个决定对你们民营企业来说，真是千载难逢的机遇啊！”
“政府对我们黄土地开发集团是够关心的，作为ฦ企业，我们也应该回报政府的关心和支持呀！今天来主要是想和姜专员认识下，再看看政府有没有需要民营企业做的事情。最近看了地区出台的系列‘关于整治投资环境，加快路山经济发展’的决定，特别ี看到เ收入不多的机关干部都拿出10％的工资支援路山基础设施ๅ建设，自己对此很受鼓舞，也产生了好多的想法，希望在路山的经济发展中，黄土地开发集团尽最大的力量做出贡献。企业的发展和进步哪能ม离得开政府的关心和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