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了会儿,裴舒雅端着茶盏,送到嘴边,抿了一口,又抿了一口,许是情绪过激,脸颊不知何时蕴上了一层粉色,随即放下茶盏,低声说:“要不然你搬去我凤栖宫住好了,你一个人住这里,我实在是不放心。”
沈明珺蓦地失笑,“嗯嗯”了两下,再一次点头。
惠妃收回视线,忙垂下眸子,没有在后妃面前的盛气凌人,十分地乖巧温顺ิ,道:“臣妾逾越了,请娘娘责罚。”
太后像是听到了什么เ笑话般,重复了一遍,“福气?”
沈明珺理了理思绪,隔了会儿,大着胆子,唇角微微扬,笑得波光流转,“皇上,嫔妾一点也没想到,听到太医说‘有喜了’的那一刻๑,觉得真的好诧异。”
“听太医的话,要好好喝药。”赵荀憋了半天,憋出这么一句话。
虽说她是昭阳宫的管事嬷嬷,算起来平日里也无所事事,宫里上下和气,主子还得宠,即使有心气高的丫头也知道见机行事,看清势头,不敢有二心。
宝笙的病情不见好转,反而咳嗽得更厉害,便将手里的活都交给了苟嬷嬷,一再嘱咐要好好看管着。苟嬷嬷一张脸都快笑出花来了。
沈明珺不得不睁开眼,“说什么เ?”
“多说点?”赵荀再一次捏了捏她软软的脸蛋,音色沉了沉。
“哦。”惠妃的目光在两人身上来回转悠了下,脸上笑意渐浓,眉尾微扬,一字一句道:“原来舒妃妹妹没有遇喜啊。”
虞心妍站起来,迎上去,“惠妃姐姐来了,您误会舒妃姐姐了,刚ธ才嫔妾想着舒妃姐姐之前也有过孩子,如今嫔妾肚子里这个ฐ竟这般调皮,就开口跟舒妃姐姐取取经……”
裴舒雅不以为ฦ然,扯了扯嘴唇,既然赵荀都发话了,她还能说什么。这老太婆不就是想削弱她的权力,啧,还弄这出戏出来,真是不嫌累็。
惠妃受宠若惊,这可是管理六宫的权利啊,实权。随即站出来,脸上挂着柔和的笑意,眼里波光流转,“谢太后娘娘,皇上信任,臣妾必定全力辅佐皇后娘娘。”
“孩子?本宫还可以有吗?”惠妃笑得有些苍凉,像是在问自己,又像是在问别人,更像是陷入了某种困境,随即像是认清了现实,摇摇头,“不可能了…”
雁梅踌躇了会儿,小声问:“娘娘真的准备把虞德仪的孩子抱过来养吗?”
“奴婢遵命。”
“若春,送文小主。”
天蒙蒙亮,便启程回宫。赵荀给了沈明珺一个“救驾有功”的功劳,两ä人便乘坐一辆马车。沈明珺心里忐忑,不知赵荀为什么เ要这么做,但也知道,这么เ做,对她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可她并没有救驾,反而是把赵荀给连累็了,手臂受了伤。
这一变故,弄得人心惶惶。
“啊?”连枝拢着眉,一时没理解。
沈明萧嘴角蕴出浅淡的笑意,像是在说今儿个天气如何般,“怀不上了。”
这次,她也可以。
沈明珺笃定地说:“我可以等。”就跟第一次亲手做了吃的去养心殿,被拦在外面一样,也如沈柯入狱,她在御书房门前等了许久ื。
她问雪盏:“皇上何时走了?怎么不叫醒我?”
赵荀没完没了的求爱,使得沈明珺睡得很沉,导致赵荀何时起身离开了也不知,直到未时才悠悠转醒,身子酸软,手臂搭不起力。
“朕让人送水进来,给你清洗身体,等你睡醒了,回了帐篷,自然就能见到你母亲了。”隔会儿,赵荀边动手更衣,边说话。他不得不走了,此刻,日头正好,他不在,众人怕是都等急了。
沈明珺刚褪去的灼热又如浪般扑面而来。
“奴婢省得。”
“行了,今儿个都累着了,收拾收拾去歇着吧。”
既然喜欢淳嫔主子,就多去几次秋水阁,顺ิ从心意就好了嘛,这是何必呢?唉,他一个奴才都能想明白的,皇上何时才能ม想明白啊。
果不其然,话音刚落,赵荀的脸色瞬间冷了下来。李德玉低垂着头,僵硬着身子,他总算清楚了,这两个主ว子都是别扭的性子。不,别ี扭的是皇上,别扭过头了就是自我折磨了。
身子还酸着呢。
敢说不开心吗。显然,沈明珺是不敢的。实际上她不是不开心,就是怕,刚刚赵荀的目光与那晚看她的目光简直一模一样,如狼似虎,像是要把她吃了似的,她怕,怕极了。
她是真的一点都不介意皇上宠幸她。
她、真的就没想过好好的做个皇后吗,尽心尽责,把心留下来,做好一个天下人的皇后,做好一个只属于皇上的皇后。
“骗我。”秦婉清没丝毫犹豫,一耳光扇过去,又像魔怔般的自言自语,“谁让你说话了,皇上自然是喜欢本小主的,不然怎么可能把本小主晋升为丽ษ嫔。”
卷碧身子颤抖着,又不敢哭出来,带着哭腔,“小主冷静,皇上是喜欢小主的……”
赵荀自然是没有睡意,端坐在御案前,随即背轻轻往后靠,眉头紧蹙,下身紧绷,有些不知如何描述的难受,只得熬着。
李德玉只好悻悻的闭上了嘴巴,就这样跟着回了养心殿。
沈明珺敛了敛眸子,闻声吩咐:“下去忙吧。”
宝笙松了口气,欢喜道:“小主没生气,奴婢就放心了。”
“不会随便找个理由吗?”赵荀直接打断。他知道她想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