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点送上来时，附带了几瓶酒。
隐约能感觉到对面投下来的视线。颜凉子觉得自己差ๆ不多已๐经习惯这种赤裸裸的注视了。
小凉子坐在浴缸里洗澡时墨潋就陪在她身边。浴缸对于现在的她来说大得有点过分了，墨潋估计这小姑娘极有可能在浴缸里溺水。
她迷迷糊糊地想。
身边传来诺丁小心翼翼的声音。
“阁下？您在听吗？”
“不怎么样……除过获得了一个ฐ还算美好的预ไ言。”颜凉子声音沉闷，她显然还在记恨着今天在大殿里发生的事。
墨潋将手按在她腰侧，圈住她赤裸着浸在水中的身体，手指轻柔地拨开粘在她额上的发丝，轻吻她的额角：“今天的夏至祭过得还开心吗，我的凉子？”
这颗星星必然有着地球一般滚烫热烈的内核，翻滚的岩浆把它的热度经沙砾、土壤、岩石、矿物组成的地壳辐射到表皮。也必然有着时不时会发抖的地核，长短波依次刺穿地幔和岩圈，空气层也在瑟缩――像一颗小小的心脏。
他正拥抱着星星。
来到เ妖界ศ的人类学生数量有限，不免有男ç生邀请她到舞池里去，颜凉子指指衣服用“先生，我身上穿的是学院制服，可能不太适合去跳舞”给拒绝了。当然，不愿意离开精美的食物这种想法她是不会说出来的。
颜凉子顿时觉得到妖界ศ来并不全是坏事，至少这样奇妙的经历在人界ศ是极难经历到เ的。
他将她的臀部放置在窗沿上，性器她的小穴深处退出一点，再用力捣入。肉体间淤积起的液体被带得漾起，沉闷的碰撞声伴着细密的水声听起来淫靡至极。
“没有就好。”墨潋柔声说。
“为什么เ这么说？”颜凉子一愣。
林檩抬起头，看着她，目光轻盈而又平静：“颜凉子，你真奇怪。”
颜凉子被顶弄得没有拒绝的余地，呜呜呀呀地含糊应着。
“搬过来和我一起住，可以吗？”他咬着她如濒死的铃兰草一般下弯的脖颈่，仿佛在噬咬猎物，声音轻柔，身上散发出的气息却阴郁得骇人，沉重到她无法承受的渴求欲自他身上压下。
她竭力将自己的声音保持稳定，但颜凉子仍能在那ว平静之下听到เ一些细微的颤音，仿佛携着沙子的风。
许久，她才重新开口：“是的，不能。”
――那ว手套是被颜凉子的淫液浸湿了的，她觉得再这么发展下去自己估计就要丧失掉羞耻心这个ฐ东西了。
他眯起眼睛，咬住手套的一角，缓缓褪下它。
“妖与人还有一个更为显着的差异……所有非灵体妖成年后都拥有化形日――这一天可以称为妖的发情日……年轻的妖交媾的欲望会不易抑制，这作为人与妖的一大差别ี，一般被认为是……”
“可惜不同的妖的智力差异极大……我们永远无法像人类那样实现完全的民主……”
他接着问：“你觉得你是否和常人相似？”
颜凉子迷惑了，她不知道对方แ为什么要这么说。
心乱如麻，脑子里如沸腾的水，涌至水面的气泡是克制不住冒出的杂乱ກ思绪。比如“这人为ฦ什么要把补习上得跟调情一样？”再比如“为什么他这么看来跟神仙似的，明明是个妖怪……”
为ฦ了迁就颜凉子的身高，墨梨俯下身，接近她的耳侧。同时他的一只手臂以近似将她圈在怀里的姿势从她后背绕过，搭在桌案上。这个危险的距离让她的身体克制ๆ不住就要发起抖来，她感觉自己几乎可以用脸颊测定对方衣服的质地，耳边缓缓响起的声音如倾倒的酽酒，在耳朵里打转，却一个字也听不到脑แ子里。
“你的脸色看起来不太好。”
想来那一定是个有施ๅ虐倾向的妖。
一小块一小块的红印和接近齿痕的印记盖在颜凉子白皙纤细的颈่部，有着异常突兀的存在感。伊莱恩的视线忍不住顺ิ着她收拢的领口向下滑，更多暧昧的痕迹进入他的视线，像抖落在奶油层上的砂糖一样，沿着凹凸有致的锁骨，隐没在衣领投下的阴影里。
伊莱恩没有那方面的经历，但他很清楚这些痕迹代表着什么。他僵直着身体，乱七八糟的联想窜了上来，脸很快红了。
直到颜凉子用手将颈部严å严实实地护起来，伊莱恩才意识到เ自己้的行为ฦ有多失礼ึ。
“抱歉……我……”伊莱恩惊慌地道着歉。他想到了之前的事，抿了抿嘴唇，小心翼翼地问：“你和……嗯，墨潋，是恋人关系吗？就像林檩和霍豆那样？”
颜凉子只得点了点头。
“……”伊莱恩后退了几步，眼神复杂，嘴唇动了动，吐出来的字句带着犹豫的不确定性，“我以为这种事发生一次已经够不可思议了……”
“我也觉得挺不可思议的……”颜凉子也一直觉得缺乏实感。墨潋这种停留在古典史诗里的存在，正常来说他们不可能产生任何交集。
“不过这也正常……”伊莱恩轻轻咧了咧嘴角，语气稍显无力，“毕竟这里是妖界……人类又都太弱小了。”
颜凉子一愣。
人类是战败的一方，无论在哪个方面都处于被动的地位。这样想想她的行为ฦ简直像极了弱势的一方แ为了获得对方的庇护而进行的肉体交易，更糟糕的是，跟林檩霍豆比起来，她与墨潋完全不像是自由恋爱关系。
颜凉子不由得感觉自己在做某种可耻的事。
她的沉默让伊莱恩有些不安：“你怎么เ了？是……墨潋强迫你了吗？”
颜凉子摇了摇头，回答：“没有。”
夏至祭之后墨潋忙了许多，颜凉子连着好几天遇不到เ他。
偶尔在夜晚半梦半醒之间，她隐约感觉到เ一个ฐ人在床边俯下身，嘴唇若有若无地拂过她的额头脸颊与唇角，轻柔得让她只能ม感受到对方冰凉的吐息。
还有贴着她的耳垂轻轻呢喃出的那ว句“晚安”，温柔得几乎要化成蜜浆，打在鼓膜上被送入她的梦境，纠葛在她梦中的每个角落。
夏至祭结束后长假即将到来，妖怪的课程排满了，人类学生的课却少得接近于无，颜凉子也因此陷入无所事事的状态。
至少她在思想上是忙碌的，夏至祭结束后第一天与伊莱恩的对话一直在她脑内萦绕，随之而来的还有某种出卖肉体的羞耻，致使她连着失眠了两ä天。
她在某天下午补觉时做了一个ฐ梦。
自己้在午后的空教室里半梦半醒，梦境所特有的迷幻感使得眼前的一切都不真实极了。白色窗帘ຈ在风中前后漂浮，柱状光线伴着六边形光菱照ั进空荡荡的阶梯教室。
她的眼睛里充斥着浓得化不开的水雾，视野中ณ能清晰捕捉到的只有中央有限的一小块区域。仿佛戴上了一副不合适的眼镜，所见的一切都像映在弧面玻璃上一般微微弯曲着，视野边缘的光被折射成虚幻的空白。尝试着动一动眼球，脑แ壳内芯被拉扯着，晕得厉害。
窗外的蝉鸣突然高涨，午后的阳光也争先恐后挤进她的眼眶。她头晕得更剧ຕ烈，只得用力眨眼来纾解。
“醒了？”
耳边是极其熟ງ悉的声音，似乎每天上课都会听到เ。所以颜凉子在抬头这一动作进行的过程中就已判断出身边的人是谁。
――墨梨。
颜凉子抬头望他。视线触及到他的那ว一刻整个世界仿佛被装ณ进了万花筒，大的，小的，形状各异的菱形镜片拼接在一起，又相互对称，各自旋๙转。墨梨的身体被切割成数块，均匀分布于每一片镜子中。光影飞速变幻，他的影像没有消去，目之所及全是墨梨。
颜凉子眨了眨眼，怪异的景象消失了，墨梨只是很普通地坐在她的身边。她维持着抬头望他的姿势――关于这个姿势，究竟抬头的具体角度颜凉子也不太清楚。不过有一点她是知道的，这个姿势仅仅持续了五秒便让她的后颈泛起酸涩。
她的视线模糊，但她知道坐在身边的就是墨梨。墨梨能够把那张与他的胞弟几乎没什么区别的脸表现出全然不同的肃清与冰冷来，只有上帝知道他是怎么เ做到的。
颜凉子发现她与墨梨之ใ间近得有些不自然亲密的距离，梦境所特有的迷幻感使得她内心没有产生一丝惊讶。她甚至听见自己้喉间发出一声轻轻的“嗯”，作为ฦ对他的回答。
“醒了就认真些。”墨梨以类似将她圈在怀里的姿ู势从她身后绕过，握住她的手。
颜凉子发现自己的手里捉着一支笔，桌上摆着厚厚一摞空白的纸页ษ，她努力睁大眼睛去看，映入眼帘ຈ的仍是一片空白。墨梨捉着她的手在纸上写着什么，空白，全是空白，她的眼球仿佛被剜去一块，视线中留下一片突兀的白色。
“读出来。”墨梨在她耳边这么说，声音比课上要低沉迷人得多。
颜凉子听到自己้的拒绝声：“抱歉，我看不见。”
墨梨用手捧起她的脸，手指夹住她的睫毛，指腹按在她的眼球上――她没有阖眼，所以能ม清晰地感受到埋在眼眶中那ว颗玻璃体遭受到的轻微挤压，连在眼球后方แ的神经不安地抽搐。多么神奇，或许是因为在梦中吧。
“现在能ม看清了吗？”墨梨这样询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