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要爹爹也在,就更好了。
反而是觉得,在娘亲身边待着,是很幸福的事。
从他的眼神和态度,就能充分的看出来。
她也知道,他对阿弃是真的好。
只是她才回来,管家就火急火燎的找过来,宁瓷倒真想不到,这究竟是出了什么大事了。
大事定夺上,宁淮也说了,全凭她作主。
他翻身而起,托起她的手腕,即使是在昏暗的灯光下,还是看见了那一道红痕,萧青山面上一紧,当时那ว紧张担忧的神色,却是让宁瓷十分意外。
萧青山一愣,察觉到什么,马上就把手给放开了,抬头看她,倒还有些慌张,问道:“我弄疼你了?”
“这天越来越冷了,再过段时日,怕是要下雪。”
当经历了劫后余生,宁瓷每每看见她这样心无芥蒂的笑容,就觉得特别的讽刺,她好像可以依旧像以前那样在她的身边打转,就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哪怕是在冰天雪地里,哪怕天地寒冷,但是只要爹爹抱着他,就一点儿都不会冷。
“冷的话,就只要喝点热乎的,就会暖和起来,而且只要爹爹抱着阿弃爹爹身上,可暖和可暖和了呢。”
“有好一会儿了。”绿萝算了算时间,回答道:“应该有两刻๑钟了吧。”
“已经去多久ื了?”宁瓷发问,目光当即便是一紧,眉目之间,隐隐担忧。
他上战场打仗,自然也是经常受伤的,虽然缝合伤口一事,他未曾经历过,却是见过,再加上他果断狠决,能够下手去,没有半分犹豫。
“我来。”宁淮当时便懂了他的意思,上前一步,出声说道。
只是目前的时机并不成熟ງ,没有到เ非要针锋相对的地步,而且,她也不愿意让楚睿为难。
毕竟她有信心去赌,在楚睿的心里,她这个妻子,要比姐姐更重要。
晓得阿瓷是没办法从这儿下来的,所以他才从下面的山洞,想了办法,打通了这之间的通道。
里面甚至是能听见潺潺的水声。
当时宁瓷身子正颤的厉害,咬着发白的嘴唇,忽然想到了什么เ,伸出手去,便是一把握住萧青山的手
连今晚都过不去。
“我知道的。”
宁淮看阿瓷是想去的,自然也不好再拂了她的兴致,便是点头应下,略加沉顿后,再次嘱咐,道:“那你一定要小心,记得万事,以自己的安全为主。”
宁瓷晓得宁虞在担心什么,面带笑意轻松,倒是不那么在意的模样,道:“而且大哥的营帐就在我旁边,有大哥在,定然不会出事的。”
“姐姐和姐夫都在呢,谁敢把我怎么样。”
那一年来,他都找疯了。
那时候,偏偏都已๐经找到了掳走阿瓷的人了,却说阿瓷在半路消失,不知去向。
身为他宁淮麾下的将军,竟连敌人是谁都不知道,就落败到如此境地,还真是丢脸。
宁淮那日,看许禄身上的伤,青肿了不说,更是折了有多处,听他所言,那人在军营来去自如不说,还让他没有丝毫的还手之力。
难怪她不愿意和他留在那里,难怪她坚持要离开。
可怎么เ都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大来头。
宁瓷想着,已经转身往外走,出门时,目光从萧青山和阿弃身上扫过,当时心猛然一颤,便是不再余任何思绪。
难道是姐姐知道了什么?
有些话宁瓷早ຉ就听得够多了,自然不在乎,扯着唇角,面上笑意始终不改,还在不时低声询问阿弃,问他冷不冷,吃这些食物,是不是习惯。
许是这孩子同她相似的缘故,引了不少人窃窃私语。
应当是已经安置好了那女子。
他推门进来。
萧青山这边走得快了些,脚步迈的急,猛然间牵扯到身上的伤口,闷哼一声,微微皱了眉。
这厢见有人过来,便是住了嘴巴๒,低头继续挑拣。
跟在夏兰的后头往里走,罗子菱一路低着头连眼都不敢抬,虽然她好奇这里边庭院的模样,但是也听说这些世家大族,都是后院是非多,她担心会给自己惹上麻烦。
她倒是真未想过,那宁小姐会让进去的
宁家宁瓷,那可是皇城出了名的贵女,相貌出众,地位尊贵,当年及笈之礼,连皇上都亲自前来,送了贺礼ึ,说是定为她寻上一门好夫婿,只要是她想要的,都给。
他想起今日见到的宁小姐。
原本同她一起的还有两名女子,都是被虏来的,只是她们已经先下了车,不晓得被那ว些人带去了哪儿,留她一个人,在马车上面。
宁瓷记得那天晚上很黑。
“绿萝,备马车。”
她很久都没有这样主ว动的想起一个人了。
舒姒把狐裘递过去,笑道:“你摸摸,可暖和了。”
“寒冬渐深,这天儿是越来越冷,我想着把这狐裘来送给你,外出的时候,还挺能御寒的。”
阿弃看着宁瓷的眼睛,就像看着他自己一样,有一种十分亲切的感觉,当时同人说话,自然而然放下了所有的戒备心。
宁瓷打量着他这一张脸,平复了心情有好一会儿,才蹲下身来,正好与他平视,柔和了声音,道:“谢谢你你为ฦ什么一个人在这?”
“请不得,请一日假扣三日的工ื钱,那ว不是白干了吗?”
“那便请假一日,怎么也得去找大夫来看了病再说。”
屋子里再次寂静下来。
于是宁虞起身,朝着宁瓷又嘱咐了几句话,便缓缓转身,走了出去。
正好那管家带着大夫从里头出来。
“他怎么样了?”宁瓷着急开口询问。
管家是识得眼色的,看眼前这人,光是衣着气度,便知不凡,虽不识得,但也万万不敢怠慢,当即低头,如实回答。
“大夫说,萧中郎将这是早有旧疾在身,没有完全根治,再加上这一次受伤严å重,伤口没好又撕裂了,才是导致情况更加严重。”
管家顿ู了顿ู,想起当时看到他身上那伤口血肉的模样,都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接下来得好好养伤,不能再有大的动作了,这至少得一个月,才能将将的养好,不然之后很可能性命不保。”
这问题本不算大,但是积少成多,这么一点点的过来,便就是严重了。
性命不保!
听到这四个ฐ字,宁瓷的腿都有些发软。
在她的眼里,他翻云覆雨,无所不能,似乎永远都与死亡无关。
可是
她忘了,他是人,不是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