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的少女穿着单薄的中衣,如云乌发未束,随意地垂落在胸前,传至鼻间的淡淡清香很是旖旎,秦峰的目光落在谢宁身上,终于明白自己方才误解了什么,低语道:“我还以为也是,依你的性子,怎会”
“我的发梢有些杂乱,秦嬷嬷告诉我剪掉,正好今日无事,便取了柄刀来。”
看着越行越近的追风,谢宁心中的喜色却骤然消弭于无形。她喜好马术,对于追风这般难得一见的神驹自然是印象深刻๑,她还清清楚楚地记得,这匹尚且年幼,马场之人开给他们的价码是三千纹银。
这一身皮毛光滑的枣红马,不正是她选马那日相中的那匹神驹追风吗
不防她有此问,胡管家脸色一变,却是顾ุ左右而言他,“侯爷嘱咐老奴,要亲自将表小姐领进书房。二小姐,老奴先告退了。”
“我奉劝表姐一句,像你这般不识礼数,胸无点墨之ใ人,是该呆在屋里,免得再被人嘲笑,无端丢â了我们侯府的脸面。您说呢,胡叔”
“好,”谢宁那ว身男子衣物已经交由á明霜保管,她不想再让秦峰破费,还特意备了几身衣物,以便更换。
秦嬷嬷赞赏地看了谢宁一眼,“时候不早,你出府吧。”
萧衍推门进来,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幅场景,他挑眉一笑,好似全然忘记上次见面时的不愉,毫无顾忌地讥讽道:“我还以为你这小子开窍了呢,说吧,好端端地约我到เ软红楼来做什么”
四楼一间厢房内,没有衣裳半褪,丰盈娇็艳的美人,亦没有眉眼风流,身段玲珑的清倌,只有堆在地上的酒坛,还有一位对月独饮的寂寞公子。
不察秦峰心思,谢宁自顾自地临ภ水而行,打量了湖中映出的倒影,确认这身男ç子装扮没有疏漏后,便故意掩去清朗音色,低哑着声音,扭头对着秦峰拱手一礼ึ道:“草民宁谢,见过王爷。”
“好,”秦峰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心下却是一叹。夏日莲盛,他有意与谢宁赏景,却无奈眼前人不解风情。
“谢妹妹,”萧衍叫住她,几步便奔到二人面前,“我来扶子岳吧,你不是还要去挑马吗”
“还说没事”谢宁无奈地看了他一眼,语气里是自己้察觉不到的嗔怪和亲昵,“我先扶你去马车上休息。”话音未落,便要拉着秦峰离开。
与侯府不过一街之隔的天林坊吗。谢宁侧头看向秦峰,会心一笑,对于他体贴周全的安排,暗自领ๆ情,捡起了之前未曾出口的话茬,“对于训兵之ใ事,我已有了主意,子岳兄尽管放心。”
见谢宁的情绪稍有好转,秦峰便缓缓收回搭在她肩上的手,体贴地转移话题道:“我在天林坊附近有一处宅院,稍加修整,便可暂作训兵之用。”
“终究是舅舅委屈你了。”一声长叹过后,高道年抬手揉了揉眉心,谢宁抬眼望去,目光停留在他鬓间新生出的点点银丝,心中一动,出声劝慰道:“能得舅舅看护,谢宁已๐经知足,您不必过多操心,我自己้可以应对。您平日要少劳少思,勿要为我耗费心神。”
出于种种顾虑,谢宁没有追究高依妍,却不意味着她要放过点翠。说到เ底,她就是咽不下这口气,偏偏要让高依妍知道,既然她有胆量算计自己้,就要承担应有的后果。
“好。”对着无痕使了个ฐ眼色,秦峰才带着谢宁进了不远处的一座小院。
听到动静,谢宁才恍然回神,收回了目光。她对秦峰的声音很是熟ງ悉,明知那咳声不是出自他口,心中却还是忍不住生出担忧,“殿下,在亭中站了这么久,不如咱们移步到房中ณ商量吧”
担心萧衍口不择言地说出秋实园中那场闹剧,谢宁趁他犹疑之时,便接过他的话茬,扬声道:“无功不受禄,萧公子不必如此夸赞。”
“那日”
“魏小姐是国公府的嫡长女,怎么表小姐您竟不知吗”
说来惭愧,她虽同魏小妹见过两ä三面,却并不知对方แ府上何处,想要求人也不知该去哪里寻,只能讪讪地拿着写好的帖子去问胡管家。
“咳,无痕,”对她的提议不置可否,秦峰转而吩咐道:“将这丫鬟亲手交给高侯。”
“殿下,”顾晴菀突然出声,望向秦峰的盈盈水眸满含焦急,“您不如先去歇息,这里的事情暂时交给别人吧。”
别想要。”
“可谁知她突然把镯子砸在地上,还说,说,既然不给她,那您也
“无事,”从轩王暗卫卓绝的轻功身法中ณ回神,谢宁感受到秦峰萧衍二人投来的目光,不想令他们徒增担心,便轻轻带过,“他不过心中不忿罢了,咱们出去吧。”
这群人走远,萧衍才收回目光。见谢宁神情怔忡,便凑过去出言关心道:“方แ才秦曦对你说了什么เ”
宴饮半酣,谢宁自顾ุ自地用手中竹箸夹了几样菜色,直到เ面前碗碟装ณ满,方才停手,不顾ุ左右两旁的惊讶目光,将瓷碗递到了谷穗手上。
许是因为素来多病的缘故,秦峰并未出言,而是由早ຉ前在府门口招待的管家简单地说了几句,便命人上了菜肴。
“怎会。”秦峰一面应答,一面示意站在下头的无痕将她手中之物取来。
“是。”谢宁垂头上前,从袖中掏出一物,扬声道:“恭贺殿下迁宅,小女有一物奉上,权当,还望王爷不要嫌弃。”
有求于谢宁,项氏便难免受制。说到底,她做的那些事情并不光彩,之所以同谢宁谈及此事,也是打着唬她的主ว意,担心这丫头跑到高道年和两位殿下面前去告状。
“你想要如何”
就这事吗
“什、什么”
秦峰温声道:“免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