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明天就去尝湖鲜ຒ。”杜嫣然点头。
“明天可以尝尝著名的蚬江三鲜。”汤牧臣建议，“蚬子很鲜，不吃会后悔。”
“是啊，所以我舍不得一下子玩掉。”杜嫣然失笑。
“反正时间有的是，玩得休闲一点。要不然，一下子玩没了，明天玩什么？”汤牧臣开玩笑地说。
“那就好。”汤牧臣脸上的笑容迅速加深，“我还以为医生在那ว儿神神叨叨，看来换个环境果然是有用的。”
杜嫣然露出了一个浅浅的笑容：“真奇怪，我刚才似乎没有做梦。”
“不累。”她反射性地转过头回答。
“累了吗？放下靠背躺一会儿。”汤牧臣忽然开口，把杜嫣然吓了一跳。
“忘？这一个字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杜嫣然低下头，仿佛只是自言自语，连医生都没有听清楚，汤牧臣却听到了。
杜嫣然如果遗忘的话，就不会跟他冷战了。他们回到以前那样默契温馨的时刻๑，有她相伴的日子，其实很好。
难道是要她坐在冰冷的地面反省吗？
什么意思？
汤牧臣暗自哂笑：可不就是不爱么？
“我可已经是标准熟女了！”刘苜若不满地嘀咕，“牧臣，我知道你喜欢汉朝大将军的一句话：匈奴未尽，何以成家？可是我们现在汤刘两ä家的生意欣欣向荣，我想不出你有什么理由拖延。除非……你不爱我。”
自己中途走人的行为，似乎也算不上地道，哪怕连起码的绅士风度也算不上。
发动汽车开出地库，才忽然想起来，今天杜嫣然似乎做了好几道菜，其中一半以上是自己喜欢的菜色。
尽管最后的证据是杜嫣然自己้找出来的，但她还是一样感激。也许是在这个世上，对自己好的人太少，所以每一份善意，她都会珍惜。
经历了汤牧臣的不信任，她对汤沐扬倒去了三分恶感。据说，汤沐扬因此还跟汤牧臣吵了一架，坚决不相信那ว份报告是她漏进去的。
“是吗？是谁每天早早就进房间了？”汤牧臣轻笑，“嫣然，这几年，你把自己的弦绷得太紧，趁着这个机会好好休息一阵子。哪一天觉得无聊了，再去上班。”
“不累。”她说。
不过，他也不敢抱乐่观态度。
他现在在乎的，是杜嫣然对他的评价。
可是即使想要找人，除了一遍一遍地穿街走巷，却没有什么更好的目的。他看着刚刚发到手机上的号码，那ว是杜安可的手机号。
想到เ她在病床上的虚弱，他就害怕会听到关于她的……
对于汤牧臣来说，这就是一个好消息。
打点滴，那就是说人没有什么事。
汤沐扬眨了眨眼睛，不说话了。
“不是！”汤牧臣很干脆地否认，“为一个ฐ女人生气，值得吗？”
如果找不到杜嫣然，汤牧臣还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变成神经病。
猛地踩下油门，汽车“嗖”地一下冲出了地库，留แ下那位还没有来得及骂完的车主和赶来的保安面面相觑，然后恨恨地跺了跺脚：“神经病！”
他忽然旋风般地冲进卧室，属于她的柜子里，衣服放得整整齐齐。除了经常穿的t恤和长裤被洗得掉了原本的颜色，那ว些精致的服装，甚至有几件连吊牌都没有扯掉。
“不会的，她还没有回来取走自己的东西。”汤牧臣在客厅里转了两个圈，才稍稍宁了宁神。
“幌子？”
“谁说的？你都不见我爸的那个小三儿，走起路来，把挺得多高呢！我妈的气场都跟她没法儿比，只是我爸带出去的一个幌子。”
看着眼前有着精致小脸的女人无视自己，专注地投入到เ工作中，汤沐扬有点错愕。对着大帅哥，她也能免疫到เ这么彻底吗？
耸耸肩，杜嫣然淡定了。
东边的窗户上，映出朝霞满天。她的侧脸，染上一抹红霞，仿佛是窗口那朵桃色的云，摘下了自己้的颜色。
他不知道，主动告诉她刘苜若的消เ息，究竟想要得什么。是不想让她从别人的嘴里得到这个ฐ消息，还是期望她有着一些不同的反应？
其实她早就明白，最后的最后，那ว些在时分许下的诺言都作不得数，如同一只漏了气的皮球，即使用尽了力气往里面吹气，也终会瘪得皱皱巴巴。
“不，不冷。”杜嫣然违心地说。
这种口气，应对起来就容易多了。
“这么大的人了，连吃东西都会呛着，你到底活了多少年啊！”尽管洋洋得意，但某男的语气，还是带着挖苦。
“还加？上次受伤，不就是因为ฦ加班吗？为ฦ了那点加班费，不值得！”陆敏佳数落。
“不是的，我这么เ久没有上班，公事积得实在太多。我……得留下来加班啊，也不知道要加到几点钟。”
而这些日子甜得跟蜂蜜一样，她压根儿就忘了开机这回事儿。
当然是被某人强行关的。
直到十天以后，她才被允许下地。可是每一次，汤牧臣都在她的身边，紧张地一再让她“小心”。
他的细心妥帖，让杜嫣然觉得，幸福就在自己้的手边。
汤牧臣恼怒：“这是我的房间！”
“那……你为ฦ什么会过来？”
杜嫣然高兴之余，更多的却是怅惘。
汤牧臣想得很周到，怕她闲极无聊，又玩单脚跳，替她把笔记本和几本书都拿到了床头，甚至还有一个ฐ平时商务用的ipAd，也无偿贡献了出来。
“手痛……还是脚๐更痛？”
汤牧臣也没有坚持，止痛片吃多了，总是对身体不好。
关门的动作，是靠单脚๐完成的。
汤牧臣单手抱住她，另一只手掏出大门钥匙开了门。
他不容许母亲在死后还不安心，那是外祖给她的嫁妆，不容许外姓人掠夺。
所以，尽管他有能力另起炉灶，但仍然不愿意把汤氏拱手让人。
“香蒲、芦苇……要秋天才好看呢！”杜嫣然的梦话，让脸色渐渐显得狰狞道牧臣回到了现实中。
什么乱七八糟的？
杜嫣然把脸朝他的怀里缩了缩，又香甜地入睡了。
汤牧臣又好笑又好气，总算弄明白了，所谓的香蒲和芦苇，都是周庄秋天最美丽ษ的景色。
水乡真有这么大的魔力吗？把困扰杜嫣然一月之ใ久的失眠症，不动声不动色地完全治好了？
“秋天再来。”他低声承诺。
“啊？”杜嫣然茫然地睁开眼睛，怔怔地问，“牧臣，你怎么在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