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从周庄搬到เ清乐่，就当是换一个地方旅游了，而且还不收费。
杜嫣然担忧了一阵，也就处之泰然了。
是自己的警觉性太低，还是常胜伪装得太好？直到现在，她还无法把热情洋溢的常胜天与绑架她的人混为一谈。
“你……为什么？”杜嫣然叹息，却发现自己浑身无力，连抽动一下手指头都觉得无比费力。看来，那阵刺鼻的味道，估计是乙醚、迷药之类的东西。
他想……
“转车太麻烦，恐怕你要花上一天时间才能到家。”汤牧臣坚持，“再说，我想早一刻看到เ你。”
“去吃蚬江三鲜吧！”中午的时候，汤牧臣说。
周庄临水，桥就成为一道亮丽的风景线。几步一桥，大多秀气，透着南方水乡特有的清雅味道。
“反正我浑身上下你哪一寸没看过？我不介意被你吃点豆腐。”汤牧臣开玩笑地说。
“我……”
“够了。”杜嫣然急忙说，“我卡在有钱，不用担心。”
“你带够现金了吗？我替你存一点在卡上。”汤牧臣轻声问。
“嫣然，只要你开心就好，等我把手头的事情处理一下就过来陪你。”汤牧臣柔声说。
有部分抑郁症患者会有自杀倾向，天知道他有多么担心。只怕她忽然就钻进牛角尖出不来，放弃杜安可，也放弃他。
“吃得太少。”汤牧臣最终下了结论。
尽管没有什么胃口，杜嫣然却不忍心再拂去汤牧臣的殷勤。所以努力地吃掉了一条据说是从河里刚刚打捞上来的小鱼，味道居然还不错。
那是一个原本就不该存在的小生命，她却像是入了魔似地思念着并痛苦着。每一夜，都会有个眉清目秀的男孩或者女孩伴在她的梦里，却总是以恶梦告终。
尽管知道他是无意，可是她仍然固执地把他和自己当成是杀害宝宝的共同凶手。哪怕明明白白地知道，即使知道这个孩子的存在，也许他们仍然会决定拿掉他。
汤牧臣默然。
“我开一点药，但是心病还要心药医。汤先生，多陪陪太太，可以选择一些山清水秀的地方，出去散散心也是好的嘛！”医生低头开了药方แ，看了又在发怔的杜嫣然一眼，悄声说，“再这样下去，真要转成抑郁症了。有什么心结还是早一点解开的好，杜小姐的心情郁结似乎由á来已久啊！”
“是你自己的手艺。”
“真是个奇怪的嗜好。”杜嫣然耸了耸肩，飞快地爬起来，然后在椅子上就座，“谢谢你的夜宵。”
“在感情面前，没有所谓的理智存在。”
“王子和公主的美满大结局，只是童话。”汤牧臣轻笑，“苜若，你知道我最欣赏你的是哪一点吗？理智！”
他缓缓地放松刹车掣，诚实地想，他还是会回到เ汤家。因为刘苜若，他无法不出席摆在大宅的晚宴。
汤牧臣想，如果杜嫣然放下身段留自己的话，会不会留下来呢？
汤沐扬啧啧赞叹：“能容忍他那个脾气，简直不是正常人啊！”
“确实蛮长时间了。”杜嫣然低头。
好吧，她决定从现在开始培养自己当一条米虫。反正她不用再为金钱奋斗，这些年积攒的存款，也足够让她逍遥一阵子。
“不行！”汤牧臣否决了她滇议。
哪怕她歇斯底理地摔东西，或者对他破口大骂，也许他还知道怎么应付。可是她就是这样淡淡的，一句话都没有提医院的事，他却觉得更不对劲。
因为ฦ这不是杜嫣然该有惮度。
汤牧臣失望地说：“知道了，看到杜小姐就立刻给我电话。”
“汤先生，杜小姐没有来公司。”
医院的被子是白色的，可是杜嫣然的脸色，却比被子还要白。汤牧臣凝神看的时候，竟有种她的脸色是透明的错觉。
她闭着眼睛，脸色苍白得仿佛一张A4复印纸。长长的睫毛盖在眼睑上，明亮的光线也照不出她脸上的红晕。
“她一直想要嫣然的位置。”
汤牧臣的眉头皱得更紧：“我无意用你的秘书。”
她闭门不出，除了公寓，就是公司。就算是报了考试，也不会去上培训班。
所以，她为心筑了一道城，也为ฦ自己的社交圈子筑了一道城。
汤牧臣舒了口气：还好，这些东西她没有带走，说明她还会回来。
箱子不大，但东西更少。一个档案袋里，装着杜嫣然的毕业证书和学位证书，而箱子的一角，则郑而重之地收着她的人力资源初级证书，还有她大学时候的成绩单。
“所以就当个情人吧，我知道他们俩都是大方的主儿，我存一点养老的本，谁知道我那个无良的爸爸，以后会不会管我妈的死活？”
这种论调，对杜嫣然一贯持有的道德理念，简直是一种颠覆。
老哥？
“你不会是把刘苜若送到楼下就完事了吧？我说老哥，她可是你的未婚妻！”
然而，汤牧臣没有发觉，只是恼怒地斥ม责：“你用得着回避什么？你只是……”
“如果需要我回避，我会的。”杜嫣然用力扣住椅子的扶手，抬起头的时候，脸色平静。只是眸子里一闪而逝的光芒，稍稍泄露了一点她不平稳的内心。
“好。”
“汽车在那边。”
“无所谓。”杜嫣然耸了耸肩，“在我看来，灯光适中就好，没有必要非得营造一种气氛来就餐。再说，这种场景，真心说，不适合我们两个。”
汤牧臣看着她，慢吞吞地问：“你不喜欢烛光晚餐吗？”
“总裁说会报销打的费的。”杜嫣然只能ม继续空口白话。
“你舍得吗？”
“你可真行啊，加个ฐ班都会从楼ä梯上摔下，话说你没事儿不坐电梯，去走楼梯干什么？就算要锻炼身体，那也要白天爬啊！”陆敏佳发挥碎碎念的功夫。
幸好她白嫩嫩的后果，并非被送进屠宰场去。
“小时候太皮，妈妈总让我学着隔壁邻居家的姐姐做小淑女。”杜嫣然吐了吐舌头，“现在已经习惯成自然，言必说对不起和谢谢。”
“果然是教养良好。不过，你和汤牧臣……真是你自愿的吗？”常胜天示ิ意她稍作休息的时候，忽然问。
杜嫣然怔了怔，苦笑：“你不是第一个问这个问题的人，或许你们把我想得太美好。事实上，没有谁强迫我，是我自愿。”
她不是祥林嫂，所以不想翻来覆去地诉说自己的不幸。
那些过往，都是她不想提及的。
那些彷徨无依的感觉，她也不想再经历一次。
幸好，杜安可终于出息了。
她想像着弟弟的模样，情不自禁地举起手来，隔空描摹着他的模样。
俊朗的眉眼，帅气的笑容。
常胜天凝神看着她的动作，忍不住摇了摇头：“我只是有点好奇而已，你的眼睛太干净，不像是世故的女人。”
杜嫣然苦涩地摇头。
或许，仅仅是因为她还没有来得及学会世故吧！
她像一张千疮百孔的渔网，早已๐经没有了网鱼的功能，却还支离破碎地苟延残喘。
有时候，她也佩服自己的坚强。有时候，又觉得当初ม不如在左腕上割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