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量着这个反复无常，飘忽不定的女人，丁梅的目光是怀疑的，她不喜欢这样的女人，朝三暮四，表里不一，拒绝她吧，看她以前在这里干过，算是个ฐ熟人，又因舞厅小姐也不够用，丁梅答应了她。
桑小风说她跟白常寿分手了，她还想在丁梅的舞厅里干，希望丁梅收留แ她。
石榴要帮丁梅蹬车，丁梅不想再麻烦她，却因拗不过石榴，只得把车让给她，自己้坐到เ车斗里。回想起春天时二人上街买菜时的情景，丁梅不由又想，石榴要是还做服务员，那该多好啊。之ใ后马上就否定了这一想法，她知道这只是她的一厢情愿，根本不可能了，又觉得石榴走到เ今天这一步，好象跟她也有关系似的，心里就有些不好受。
石榴不说什么เ事，丁梅也不便再问，也不好意思再问，石榴做小姐后，其形象在丁梅眼里变得模糊不清了，丁梅越来越琢磨不透她了，她再不是以前那个透明、简单、又十分可爱的小姑娘了，。
急得石榴直跺脚，她恨不得给人下跪，求赵五奎帮她去把弟弟的信拿过来，岂知平时异常热心的这位财神爷，这次却对石榴待理不理，说什么เ也不管她这个闲事，能来告诉她就算不错了。石榴顾不上多想，心一横，撒腿朝川粤酒楼ä跑去。赵五奎紧追其后，截住石榴把她拉了过来。赵五奎是这样想，等她到เ了老地方，那就由不得她了，她就是想走，恐怕也走不成，不用他出面，也会有人来管她，小饭店不是人呆的地方，要不是老赵我心眼好，管你砍土话，助语。
石榴急着来取弟弟的信。赵五奎对她说：“还不赶紧去拿，不拿就让别人当成擦屁股纸给你撕了。”
马小妹叫黄记者猜一猜盒子里装的是什么。
马小妹拿出来的是一只精美的盒子，并系着彩色的丝带，正中挽作一朵花。
石榴搬着菜进了厨房，赵五奎跟着也进来了。
没想到在这里会碰到เ赵五奎。这个令石榴厌恶、可憎的家伙，就象个怎么也甩不掉的幽灵，石榴害怕见到他，却偏偏在这儿见到了他。
丁梅也想帮山枣去找。
这时赵五奎进来讨水喝，无意中见到山枣又回来了，赵五奎要请山枣吃饭。女儿整夜不归，山枣六神无主ว，那有心情陪人取乐？见不到女儿，山枣坐不住，就亲自到เ镇上找女儿去了。
黄局长严厉的表态让丁梅心惊肉跳，开罢会她是怎样回到酒楼的，恍惚中好像没有任何记忆。下一步咋办是好？丁梅六神无主。
一场暴风雨好像真的要来了。
没料对这句话老同学却十分感兴趣，罗延民紧跟着说：“老同学你不该这样说，舞厅是正当经营场所，开错了？没有。至于小姐，我认为呀，这是一个普遍的社会问题了，全国都解决不了，咱们区区一个ฐ小镇，又如何能解决得了呢？老同学你说对不对，对于异性陪侍，这是国家禁止的，但国家并没禁止雇用服务员嘛，所以我认为ฦ呀，人们所说的‘小姐’那ว是不存在的。”听听，罗镇长对小姐那是有研究的，
说罢，罗延民开始默默的抽烟，好像话已说尽，没必要再说什么了。丁梅却越听越觉得不自在，想跟老同学说说心里话，现在不知如何开口了。女人敏锐地感到，坐在她面前的这位老同学突然变得很陌生，好像他不是老同学了。是的，这就对了，人家本来就是个ฐ当官的嘛ใ，打官腔，说官话是自然的，人家说得句句在理嘛ใ，你总不能让一个当官的顺ิ着你一个小老百姓去说吧。气氛一时难免有些尴尬，丁梅觉得别扭，好像是没话找话，她只能感叹着，说：“当初ม真不该开这个舞厅了，这些小姐让我头疼死了。”
令王家会吃惊的是，他看到石榴从地上爬起来，又扑通跪倒在揪她打她的这个ฐ老汉面前，凄惨地哭叫了一声：“爸！”又转身去求王家会：“他是我爸，你不能ม抓他！”
然而，你不管没关系，有人会管，这时王家会出现了。他拨开众人，照着老汉的后腿一脚踹过去。父亲“唉呀”一声惨叫便瘫倒在地，揪着女儿的手也同时松开了。王家会以例行公务的口气严å厉责令他：“站起来！你个老东西，扰乱ກ社会治安你，跟我到派出所去！”
二拐子贼笑，他装走，他知道父亲不让他走。
父亲拦住他，说：“你别急呀，有话咱慢慢说嘛ใ。”
白常寿倒在了床上，象个扭曲的“大”字，闭着眼在嘿嘿的笑，然后像是自言自语：“二房，嘿嘿，真她娘有意思。”又长长的吐出一口气，好象累了，能ม松一口气了。
马小妹一走，留下的这对野鸳鸯，不约而同想到了“入洞房“后该干什么，新า婚之ㄖ吗？天才知道。这一天，白常寿高寿五十八岁另二十五天，桑小风芳龄三十一岁另三天。老夫少悽，不亦乐乎？干什么，很简单，喝酒，吃饭，然后上床呗，能干什么，会怎么เ过？
在楼下，上午去逛街的小姐们这时都已回来，到了开饭时辰。小姐们一天安排两顿ู饭，午饭提前吃，吃了便于陪客。吃饭时少了云花，知道她有客人，就不再叫她。大家正吃着饭，王家会进来了。王家会进来不吃饭，喊叫服务员给他倒水喝。王家会喝着水，抽着烟，一直不停的看石榴。小姐们都不理她，只管吃饭。
赵五奎好像还没反应过来，听不到เ云花在说什么เ了。
然而，令人难以置信的是，刚刚ธ还愁眉苦脸的，突然他就哈哈大笑起来，笑得简直莫名其妙。谁也不会想到，这个ฐ无恥下流的家伙有办法了，他在心里说：娶石榴做老婆怎么样？这样的话，石榴就不用去做小姐了，他也不用再去四处寻找女人了，话再说回来，就是能再找一百个ฐ像云花这样的女人，那又能ม怎么样？还是没意思。假如能娶石榴做老婆，这一举两ä得的好事，办成了，所有的担心与害怕，不就全解决了？如此看来，赵五奎大笑，狂喜，实属正常，有好事可想，再愁眉苦脸，那才叫不正常呢。开车的得意忘形，路边的纷纷瞪眼看，却觉得这个人是个神经病。
转眼间，就见赵五奎开车出了村，三轮车飞驰在大路上，开得好快，一辆辆的车被抛在后面，有人招手要坐车，赵五奎顾不上理，路边人看着他，这人怎么了，像个疯子。岂知开车人心里是咋想的？赵五奎急呀，急得就像被火燎着屁股的猴子，不快点开好像就见不到เ石榴了，石榴就会被别人拐走了，刚ธ出门她还不懂ฦ，那种地方不能呆，去那里的男ç人没一个ฐ好东西，个个ฐ都是骗子呀。想着，赵五奎又担心又害怕，以前盼着石榴做小姐，石榴做了小姐，却又怕石榴做小姐了。一路上赵五奎的脑แ子颠三倒四，思前想后，好像出了什么大事，怎么想也想不出解决的办法。
男人真想揍女人了，但他只喊叫了一个“你……”字，就再也说不出话来了，他在地上来回转圈，干着急，却毫无办法。
“不！”云花异常坚定，一口拒绝了她老公，“家里的苦ㄖ子我过够了!”
进门就想骂人，在顾客面前一向低三下四，忍气吞声的女人，在自己不争气的男ç人面前，一下子就挺直了腰杆。也说不清是怎么了，一见到เ老公，云花的气就不打一处来，眼气红了，脸气白了，进门冲到老公面前，手指头点着男人的鼻子尖，张口便骂：“有钱没地方花了你！你跑花子你！你以为ฦ你姑奶奶的钱是大风刮来的你！”
好不容易等到了天黑，趁吃饭的时候有了点闲空，云花跑过来看老公。时间过得好快，从过年出门到现在，一晃就是几个月，云花一直没回去，好久没见到家里人了。在外人看来，两ä口子久别重逢，而且在异乡，人生地不熟的，见面后肯定亲热无仳，难舍难分，有说不完的心里话，诉不完的离别ี情。然而，这场夫悽相见与常人想象的恰好相反：除了争吵，争吵，还是争吵。
丁小武笑：“这个傻小子。”
小家伙瞪一鬼眼，带着鬼笑，转身跑去了，又返回头，冲着他俩不知瞎叫着什么。
小司机说：“是啊，只有俩人对脾ຆ气，我看才能成。”
丁小武说；“强扭的瓜不舔嘛，关键还是看是否有缘分。”
马小妹说：“他爱我，我不爱他，让我开店是想控制我，他按啥心我还不知道？”
桑小风感叹一声说：“我说你傻不傻呀？陈总又爱你，又有钱，又给你投资，帮着你挣钱，这不仳谁强啊。”
马小妹见石榴回来了，说：“我说的没错吧石榴，那个人就给你面子。”
第二天一大早，石榴从路边截了一辆班车，早ຉ早的赶回了临河镇。山枣陪着女儿，暂时不打算回去，而赵五奎什么时候回去，石榴才不管他呢。
赵五奎回家拿来的东西是一条长一米多宽半尺多的细白布，问他拿这个ฐ干什么，赵五奎只笑不答，催她们上车
司机说：“不可能？”随打开手机请示ิ陈总：“陈总，我们上当了，小婊子拿钱跑了，不见了。”不知道陈总说了些什么เ，司机说：“就这样，按你的意思办，没有问题。”
合上手机，司机给云花交待陈总的指示：“我们陈总说了，俄罗斯小姐跑了，得你去给领导说清楚，你是她嫂子，又是牵头人，她跑了你不能跑。”
云花当即强烈反抗：“关我屁事，我没拿你一分钱，我不去！”
司机不紧不慢，步步逼人：“不去？不去我打110抓你去。”
云花说：“我又没犯法，1้10่能把我怎么样？”
司机“嘿”了一声，说:“叫劲不是？你骗钱，你敢说没骗？敢说不宰了你，臭娘们！”
云花被吓唬住了，真的害怕起来，心里不由á直怪马丽ษ亚：你跑了，拿我当替罪羊，我图啥？于是随机应变，云花站到เ了对方一边，把矛头转向小姑子，说：“老板你别生气啊，哪天我抓住她，非揍她不可，吃到肚里的，叫她再吐出来！”
司机执行上司旨意，才不管你抓不抓揍不揍，逼云花马上去给“领导”说清：“走吧，别啰嗦了，我们陈总是好人，说不定会给你个红包什么的，不会轻易动你。你们这些女人，不就是为俩钱呗，你不走我打110，给你两条路快点挑！”
经司机这么一点拔，云花豁然就想明白了。往往在最关键的时候，“钱”字能使她做出果断的决定。云花想到老头子许下的还有三千块，说不定真是她的运气了。什么男ç人她没见过，怕他一个白毛老头？如若不去，真被110抓去了会更糟。云花给自己壮壯胆，心存侥幸，跟着司机上路了。
大奔开出了小镇，就一头钻进黑咕隆咚的夜里了，奔西山方向疾驰而去。
第1้3节38、一夜暴富2
这时在赵五奎的家里，二人已经面对面，隔着茶几坐在一起了。茶几上摆着利口红葡萄酒，奶油生日蛋糕，还有青岛干啤。蛋糕已被切开，赵五奎用一支不锈钢叉子插住一块递给石榴。石榴微笑着接住，来时的种种担扰、戒备和不安，好像早就不存在了。
这是三间低矮的老房子，里边东西少，显得空荡荡的，梁檩已被烟熏成了黑色，墙壁上露出一片片脱落的灰土，跺一脚就会哗哗地往下掉。屋角一个ฐ瓷缸，是储备粮食用的。掉了漆皮的一张老式桌子上，一个塑料暖瓶，两只白瓷碗，一双竹筷子，一只杯子。木板床上，铺盖卷卷作一团堆在床头。沙是人造革包装ณ的，暴起的弹簧，顶ะ得屁股生疼。这种境况，完全出乎石榴的想象，竟还没有她们山区村子里的房子好。
一进门石榴就感到很吃惊，想到这个人平时花钱大把大把的，谁都知道舞厅是个无底洞，他却一点也不心疼，石榴咋也想不明白，他到底算个啥人嘛ใ，家穷的底朝天，还有钱找女人去挥霍。抿了一口葡萄酒，觉得甜酒不甜，有点苦。再看赵五奎，却那样坦然自若，摆出一付似是要推心置腹，屈膝长谈的架势，真怪。喝了酒，自然话就多，好像是憋在心里的东西，面对石榴找到了倾诉的对象。赵五奎滔滔不绝，跟石榴谈他的过去，说这些干什么？他也不知道，就是想说，不说难受。
赵五奎说他在家里排行老五，他爹给他起名叫五魁，是那ว个ฐ“魁”，不是这个ฐ“奎”，他爹说魁是北斗七星里的一个星，魁星，小时候他爹喊他小魁子，期望他长大能成事，魁魁，就是人上人的意思。他爹是村里数一数二的地主ว老财，贵门出贵子，觉得是命中ณ注定的。然而，小魁子还在他娘怀里拱着尚未断奶，一夜之间天就变了，家里所有的土地，财产，全部被没收归公，后分给了穷人，老财主也被拖在马尾巴后边给拖死了，因为他死不承认他家还有隐匿的浮财。小魁子的命由此改变，从记事起，没听过有人喊他小魁子，只知道他是地主羔子。他现在住的这几间破房子，是他家解放前的牲口棚，他从小住到现在，一住就四五十年，他也从一个ฐ小毛孩变成了一个ฐ驼老头，啥狗屁魁星，自己้哄自己吧，跟他一点不沾边。
石榴问他咋现在叫这个“奎”不叫那个ฐ“魁”了呢？这一点赵五奎也说不清，他说可能是后来在生产队里干活，记工分时记工ื员觉得“奎”字简单，好写，不知咋回事就写开了，一直写到现在。又问他咋没老婆，赵五奎嘻嘻笑了，然后又叹气，说他是地主羔子，没人把他当人看，谁会看上他呢？年轻时挣得是工ื分，干同样的活儿，别人给记十分，给他只记五分，到เ年根看邻居家又盖新房又往家里娶媳妇，他只能蜷缩在破屋子里，守着油灯喝稀粥。不过有一年了大水，见村里来了一个讨饭的女人，不知是想女人还是突善心，赵五奎送给女人两个ฐ窝窝头，不知女人出于生存考虑还是有意报答他，留下不走了，之后嫁给了赵五奎，还生了孩子。却不料这段婚姻只维持了四五年，女人就被别人拐跑了，还领走了他的孩子。赵五奎知道，换上那个女人跟他过也是没指望，因此走就走吧，他就这个命。
从那以后，赵五奎再不敢打女人的主ว意，一个地主羔子，活该他打光棍，能活命就算不错了。
说着，赵五奎突然窃窃的笑，脸上露出了瞧不起人的神色，他想到了他以前的女人，假如女人知道他赵五奎能ม有今天，那她肯定不会跑。
时来运转，赵五奎没费吹灰之力，一个穷光蛋，一转眼就了，说到他这辈子是怎么成了“有钱人”时，赵五奎手舞足蹈，又有点不知天高地厚了。
哦，是这样。石榴说：“有钱了成个ฐ家多好，好好过日子嘛。”
赵五奎说：“成家？你是不是看我没老婆，想叫我再娶一个？唉，没意思，没意思，我可不干那个傻事了。我是过来人，啥事没见过，就说我爹吧，村里数一数二的大财主，有钱有地有房，娶过仨女人，啥没有？就这，一辈子还舍不嘞吃舍不嘞喝，一分钱要掰成两半花，了财，还光想着再财，挣钱没个够。后来咋样了？还不是鸡飞蛋打，最后连命都搭进去了，家嘞？女人嘞？看不透这个，活也是白活。”
好像天下就数他赵五奎聪明，就他能把世道看透，摆活起来五吹得六擂临河镇土话：这人嘛，早晚都是个死，钱这个ฐ玩意，生不带来，死不带走的，想开了就这一回事，想多了屁用没有，活就痛痛快快地活，死了也就死了，死了也不后悔。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老毛病。一听这个ฐ人吹，石榴心就烦，说：“可象你这样过下去，也不是办法呀。”
赵五奎不以为然，不满意石榴这样看待他，硬说如今他赵五奎活得比谁都强，强到เ哪儿了？赵五奎说如今街访邻居谁都眼气他，大队干部见了他都点头哈腰，说到底就是他有钱，比他们过得好，比他们会好过。
石榴看不出他比别人强在了那儿，不过是多喝了几口酒，多找了几个女人，仅此而已。
见石榴提不起兴趣，赵五奎不吭了，闷头喝了几口酒，抬头再看石榴，却问：“我是不是喝多了，说多了？”
石榴说：“没有啊。”却慢慢低下头，不想吭了。
赵五奎突然“啪”的打了自己一嘴巴，连说：“不说了，不说了，怨我这张嘴，老改不了。”叫石榴，“来来，你吃，喝这个。”给石榴又是递蛋糕，又是倒葡萄酒的，一边又问：“你可知今天我咋话就真这么多？咱认识真这么长时间了，为啥今天才给你说这些？”石榴见他自己打自己，一惊，却有些纳闷，说：“你怎么了，有话你说嘛ใ。”只见赵五奎死盯住石榴，一字一句，话是嘣๑出来的，竟是名人名言：“酒逢知已千杯少，话不从心半句多。知音说于知音听，不是知音莫与谈。”然后说：“我不说你也该明白了。”也不管石榴是不是明白了，象是也不想知道她是否明白了，端起满满一杯酒一口喝下去，然后倒在沙上，瘫了一样，瞪着屋顶呆去了。呆了一会，好像在喃喃自语：“往后我再不会把你当小姐了，石榴，记住我说的话，说话不算数我老赵就不是人。”身子直了直，又倒下。
借着昏暗的灯光，石榴隐隐约约地感到赵五奎的眼里有湿润的光在闪动，心里不由á的颤了一下。石榴觉着这个人跟往常不一样了，可怜得不行。同时，内心隐隐的感到愧疚，觉得那儿对不住人家。
停了会儿后，赵五奎起身，用袖子擦擦眼，石榴知道他果真是流泪了，心里很不是滋味。再开口，赵五奎嗓音颤颤的，没了一点锐气，甚至还有点结巴了：“以前我这个ฐ人吧，是，是有点坏，是不咋样，我知道我，我不配做你朋友，你看不起我对。可我心里，就，就是放不下你，见天能看看你，我心里就踏实，我也不知道咋搞的，有你在，我谁也不想理她，一天见不到你吧，我，我睡觉都睡不好。唉叹了声气，我知道我没这个命，知道你不会看上我，石，石榴。唉，后悔，后悔也不顶用了，要是早认识你就好了，不至于落个ฐ臭名声，叫人家谁都看不起。”说着站起来，嘴皮子也利索了，招呼石榴，“好了，天不早了，酒也喝了，想给你过生日也过了，走吧，给你找旅馆住去。”
石榴却不动，也不吭。
赵五奎又催了一声:“走耶。”
石榴突然说出一个字：“不。”
人性的弱点，莫过于再刚强也有脆弱的一面，再理智也有糊涂的时候，再冷漠也有情动的瞬间。但也并不尽然，从春到เ夏，从夏到秋，日月依旧，人事沧桑，一切又像是水到渠成，合乎自然的了。
石榴起身，缓慢地走到了床边，站了一会儿后，她开始解衣扣，接着慢慢地躺下去。
赵五奎傻了，走过去了，却不知是怎么เ走过去的。床沿前，心颤抖着，一双茧硬的手颤抖着，却不知道该往那儿放。石榴上衣的扣子已全解开了，手摸索ิ着正要拽掉胸ถ前的东西。赵五奎的眼血红血红，盯着出现在视线里的两颗？不像，似是无价的艺术品，两ä颗闪闪亮的珍珠：白如雪，柔如云，细如玉，闪得赵五奎眼花。
血直往头顶上窜，心要跳出来了，这一瞬间，兽性控制了这个男人。但人毕竟是人，人的眼睛又让他看到เ了两颗晶莹的水珠，不，那ว是石榴的泪珠儿。
赵五奎的心，象被冰冷的水泼过一样，骤然凉到了冰点。
突然“啪”的一声响过，紧接着又是“啪”的一声。石榴既不看亦不动，但她知道生了什么。赵五奎在打自己的耳光子，嘴里骂着：“我不是人，我是狗，是猪，是他妈的王八蛋！”
在此，人区别于其它动物的优越性，再次显现出来，赵五奎毕竟不是猪狗一类，叫骂“王八蛋”更说明他不是王八蛋。后退几步，赵五奎背过脸，叫着：“穿好，穿好，你把我老赵当啥人了！”仍坚持给石榴去找旅馆住。
但最终，石榴也没听赵五奎的。一整夜，赵五奎裹一件大衣靠在沙上，石榴和衣躺在硬床上，俩人一夜无话，也一夜无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