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清洛高兴了,说:“那太好了鸿年哥,晚上我们打游戏。”
妈妈看他发愣的样子笑了起来,说:“你家里没人,今晚在这儿睡吧。衣服我晚上给你烘一烘,明天就干了。”
庙会后五天便是旧ງ历年,叶清欢跟妈妈弟弟三人一起守岁过年,那晚大家过得很开心,谁都没提起爸爸。看完春晚已经凌晨一点,妈妈说困了先去睡觉,要叶清欢跟叶清洛不要熬到太晚,第二天是初一,全家要去墓园祭拜爷爷奶奶。
叶清欢被叶清洛拉着挤进人群,又回头看祈่福灯摊位那ว边,心里有些情绪起起伏伏的,让她很不踏实。
“她女儿在国外?”叶清欢问。
“师太她女儿八成在国外又出事儿了,最近她的脾气越来越让人受不了。”乔荔笃定地咕哝。
修钢拐了个弯,把车开一家书店门口,盛鸿年胳膊底下夹着两本书在路边等着,见车来了随即走过来,拉开副驾驶的门跳了上去。
叶清欢没什么表示,车子是人家的,自然是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清姐你要去哪里?”他问。
商妙清在商家最不受宠,对谁都是一副谨慎小心的样子,却有勇气豁出去跟一个有家室的男ç人结婚,盛鸿年对她倒是有几分佩服的。
“清欢,你认识鸿年吗?他跟你都进了海城外国语学校。”商妙清有些没话找话。
商妙清自觉失言,回头朝叶清欢腼腆地笑笑,有些难为ฦ情。叶清欢没有任何表示,只默默的走。
你来的酣畅淋漓
你是我枯水年纪里的一场雨
她还是哭个不停。
他觉得窘迫,忙往四下看,周围一个ฐ人都没有。他又低头看叶清欢,她哭得极其压抑,啜泣声断断ษ续续,他能感觉她浑身都在发抖。他的手移到เ她的肩头上方,握紧了,松开,然后又握紧ู。
天知道他有多想抱她,可是他不敢。怕她不让,怕她会恼。
他低头凑近她的耳边,笨拙地安慰:“清欢,别哭啊。”
她却哭得更厉害了。
他被她哭得心烦意乱,狠狠心,想有什么เ事儿都等他抱完她再说吧,天打雷劈他挨着就是,现下他实在忍不住。他没法只扔她这么哭自己้却什么都不做。
这时候她的两只手却爬到เ他的肩头,死死揪住了他肩上的衣服。他感觉她抖得更厉害了,便什么都顾不得了,一把将她抱进了怀里。
抱住她以后他差ๆ点满足地叹气,幸好忍住了。
他知道不应该,可是他心里的窃喜又是实实在在的。他知道这是趁人之危,可是他还是越抱她越紧。她真正在怀里的时候,他才明白抱着一个喜欢的人是什么เ感觉。
就像把整个世界的幸福都抱进了怀里,就算她是在哭不是在笑。
叶清洛从楼ä上跑下来撞见这一幕,立刻๑退回楼道里藏了起来。
那个混乱ກ的夜晚,以盛鸿年把叶清欢送回家结尾。把叶清欢安顿ู好后,盛鸿年跟叶清洛到了客厅,盛鸿年问出了什么事,叶清洛支支吾吾地说爸爸妈妈闹了些矛盾,牵扯到了姐姐。盛鸿年很困惑,继续追问,叶清洛则ท三缄其口了。
“你还是问我姐吧。”叶清洛说。
盛鸿年回头朝叶清欢房间看了眼,又瞟了眼叶清洛,皱眉问:“什么事儿这么难说出口?”
“哎,鸿年哥你别问我了。我怕我姐不想告诉你。”叶清洛心情郁郁,家里的事情太难以启齿,他习惯性地把负担推给了叶清欢。
盛鸿年想这也是人家的家事,如果就是不想说也是无法,便嘱咐叶清洛晚上留意叶清欢的状况,就要走。
“鸿年哥,要不你晚上跟我一起挤挤吧,太晚了,你就别回去了。”叶清洛说。
“明早我约了人到เ我家,不回去不行。”盛鸿年说。
最终叶清洛也没有强留他。
盛鸿年从叶清欢家里出来,看看时间已经十一点多了。他回头朝五楼ä看了眼,正巧房里的灯灭了。他担心她,想明天要来见见她,不管她是否愿意跟他吐露事实。接着他又抬手摸摸自己的肩膀,似乎ๆ还能感受到她身子的柔软,想到เ歪打正着的夙愿得偿,他不觉勾起嘴角傻笑。
站了一会儿,觉得身上都冻透了,他把大衣的领子立起来,埋头走到街上,朝自己家走去。
他家离这边很远,他边走边留意路上有没有空的出租车。可是才刚初六,这么เ晚的时候路上基本看不到车子。
夜里越来越冷,他跳着步子走,心里默算步行回去要多少时间。
大概ฐ得一个小时吧。
想想倒也能接受,回去了立刻๑睡觉,明早七点约了赵警官。
赵警官刚调到เ文溪警察局不久ื,看过案宗后也觉得他父母的案子有疑点,主ว动联系的他,两ä人接洽了几次,约好了明天一起去事故现场看看。
时隔半年了,痕迹什么早ຉ就没有了,他其实不抱很大期望。
后面有车子鸣笛,盛鸿年回头的时候被车的远光灯耀得睁不开眼,抬手遮挡光线,眯着眼看过去,车顶绿色的“空车”二字很显眼,是一辆空的出租车,他忙抬手把车拦下了。
车子停到เ脚边,他见到เ后座还坐着一个人,便有些警觉,弯腰敲敲车窗,车窗玻璃降下来。光线暗,司机的脸部晦暗不明,看不清长相。
他问:“你车上还有客人?”
“他到เ前面就下了,你要去哪儿?”司机说话的声音有些怪,像是嘴里含着东西似的。
“东城区溪口路36号。”他说了地址。
“不打表一百块,行就上车不行就算了。”司机说。
半夜宰客这种行为ฦ让盛鸿年打消เ了心里的疑虑,说:“行啊。”他拉开后车门上了车。
车子往前开,他转头看同坐在后座的那个ฐ人。是个戴着毛线帽的男ç人,面朝着那边的车窗,不想理他的样子。他便打消了搭讪的念头。
车里开着空调,温度高,他把脖子上的围巾拿下来,低头的时候瞄到那人搁在膝上的右手,是罕见的六指,手背上还有一道伤疤。
他脑แ子里瞬间掠过暑假时的那一幕。
肇事车辆停在山坡上,一只手伸出车外,拿着一部手机朝爸妈车子落下的地方แ拍照ั。那只手也是六指,手背上有一道伤疤。
他猛地抬头,冷不防太阳穴上挨了一下重击,眼前一黑。
有一阵子盛鸿年完全失去了意识,ไ后来渐渐恢复了点。他觉得耳边轰轰作响,头晕目眩浑身无力。有人翻开他的眼皮用手电筒照他的眼睛,光线射到瞳孔里刺๐目无比,ไ他觉得难受,却连皱皱眉头的力气都没有。
手电筒关上了,他感觉自己被拽了一把,身体倒下去摔倒在后座上。脑แ袋在座椅上弹了弹,刺痛从刚才太阳穴被打的地方传来,反而让他的脑子清醒了些。
他听到เ有人下了车又上了车,车门关上,车身震动,谈话声从前排传来。
一个男ç人骂:“你个狗日的的打他干什么?!”
另一个男ç人貌似委屈,说:“他不对劲儿,ไ我怕他发觉。”
“一个小孩,发觉了又能怎么样?你摁住他就行了!”第一个ฐ男ç人还是骂,“整天除了嫖就知道赌!屁事儿成不了一件!当时但凡是确认一下车里人全不全再撞,把那一家一锅端了就没今天这些事儿了!结果留了这么个小的,ไ搞得钱拿不到还他|妈搭进去一辆车!”
“只是打晕了,没打死……”第二个ฐ男ç人嗫嚅。
“你他|妈的脑แ子里装ณ得都是粪吗?打死了就省事儿了,我他|妈把你送警察局我自己้去领钱。”第一个ฐ男人喝骂。
盛鸿年听后心里一凛,真想立刻从车里逃出去,无奈身上除了脑子没一个地方听自己指挥,只能软软地瘫在车后座。
“哥……我家还个ฐ老娘……”第二个ฐ男人畏畏ั缩缩地说。
“现在知道把你娘搬出来了?你他妈玩女人的时候怎么没想着你老娘呢!?”第一个ฐ男人啐了一口。
第二个ฐ男人不吭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