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老爷别的事做不成,撒泼耍浑可是他的看家本领,只听他捶胸顿足地跟街坊邻居倾诉着沈家老太爷不在,孤儿寡母受尽族里刁难。而现在沈家好不容易有了些起色,就又被人惦记上了,还污蔑七小姐名节,当真是心狠手辣。
只可惜,自从三老爷出现以后,再也没人愿意相信族老了。
他原本打算让瑾家出手帮忙的!瑾家生意做得好,人脉又广,想在生意上为ฦ难一下沈幼芙那个ฐ小姑娘,可谓是轻而易举。
自从铺子交给那个七侄女之后,七侄女就像防贼一样防着他。别说像以前那样上账房摸银子了,现在就是想在店面里摸一把米,都难如登天!
见沈幼芙走近,厅中一个老妇慢条斯ั理地问道。
“你就是沈幼芙!?”
沈幼芙逃家是为了救父,这事府上都传遍了,老夫人也是这么认为ฦ的。
老夫人这下真的消气了。
露儿跑得脸红红的,一路呼喊着朝沈幼芙奔来。
露儿今天精神头格外旺盛。毕竟是经历了起起伏伏,终于又能回到府里了……这一趟进内院拿银子,不少人都拉着她问东问西,让她觉得自己้做了天大的了不得的事情,此时心里还是满满激动呢。
老夫人有些憔悴,但并不妨碍她的威แ严。
兄弟俩人推让着,最终,大老爷为ฦ难地看看老夫人:“母亲,您劝劝二弟。”
元宝脑袋上脸上都被砸中,身上也矮了好几下。疼得他一边哀嚎一边眼泪涟涟:“公子别打,我试给你看啊!”
他本就不会武,更何况身上带伤,再加上书房地方本身就小。所以即便敬亭公子随手丢â出,却也险些将元宝砸个半死。
刚才在楼下,本来想跟掌柜的说卖自己้的。可自己一看就非奴非婢,掌柜也不敢卖啊。
沈幼芙这才收起了天真的表情。
于是……沈幼芙和露儿是被贺家赶出来的,而且不是别人动手,就是那位最初对她和颜悦色的敬亭公子。
可眼下不是已经走投无路了吗?这个时候死要面子,根本不是她沈幼芙的生存之道啊!
世人谁不知,这叶伦叶公子连郡王的爵儿都不要,只专爱名胜美景?京安城勉强算是富庶,但若说名胜古迹,却从来也无。那ว他跑来这里做什么?
“叶公子怎会在京安城附近?没听说这附近有什么好景致啊?”
屋中没有了老夫人,自然也没有桃扇青梅。整个厅堂气氛阴沉沉的。
正院主ว屋里没有老夫人的身影,想必是病来的急,已经伺候歇下了。厅中ณ正上首,坐着上次见过的那位沈家族老。两侧有几位脸生的族人,另有大老爷,大夫人作陪。
刚才从湖心亭划船过来,他分明就看见这个男子没安好心!当时不能ม确定他究竟是想要做什么,所以只能先将小舟退回一点——为此还遭到幼芙小姐的一记白眼!
贺敬亭看着瑾飞白就气不打一处来。
本来嘛!她是客人,跑来湖边和看亭子,说到底都是敬亭公子的决策失误,更别ี说这些要吃人的贵女们,也都是冲着敬亭公子来的。
大敌当前,沈幼芙给自己้找了一万个退缩的理由á。
“快,快快!带我过去瞧瞧!”贺老爷赶紧扶正头上歪了的帽子,也顾不上装醉了。
哦?有位小姐?那ว我儿被困也是正常……什么?你说姓沈!
沈幼芙的确不能无动于衷!
他就不信,这样沈幼芙还能无动于衷?
瑾跃然不就是她们刚才说的……不就是瑾飞白的妹妹?
怎么听着有点耳熟……瑾跃然!还瑾跃然呗?
四人在偏门处递上请柬,由一位接引婢女领ๆ着,直穿过精致的抄手游廊,又穿过两个ฐ廊心门,这才到了宴客的席面之上。
“五姐放心,我只是从没来过这样漂亮的宅院,有些紧ู张罢了。”沈幼冲沈幼兰微微一笑,拉着她一齐跟上刘ถ氏。
“六姐,你说什么เ呢?幼芙近来忙着铺子的事情,所以才没空往六姐那里去闲聊。”沈幼芙心里一阵烦闷,恨不得掉头就走。可最终,还是不轻不重地将话驳了回去。
自她穿越而来,沈家就没有一个话题不是围着她转的。现在她管着铺子里的生意,沈家上下的议论就更多了。沈幼芙可不打算连逛园子都话题不断。
可露儿心中却没来由的一暖,对她来说,这根本就算不得什么责怪。她一个下人犯错在先,哪能还不让人说两句了?
徐嬷嬷皱着眉,有些责怪露儿的不仔细。
从前二老爷忙得不见人影,如今他倒是闲下来了,沈幼芙却忙得不见人影。要不是今儿小厮上铺子里提前知会,她这个点怕是还在清点库存呢!
自穿越以来,这还是沈幼芙第一次跟父母同席吃饭。
老夫人还没开口说话,就听三老爷咋呼道:“娘,您今日可是得重罚她们两ä个!当街就敢给我没脸,这样胆大包天,以后还不知要闯下什么祸事来!依我说,就该让二哥回来好好管教儿女,铺子里头我帮他担着……”
沈幼芙与五小姐双双跪下,磕头,请安……
你们米店只卖米是没错,但老娘的副业可怎么办?
好样的,反问也是一种不错的回答……
沈幼芙甚至没问霜儿任何问题,只是看见了她的伤势,就忘记了她叛变一事。
沈幼芙“啊”地一声捂住了嘴,似乎ๆ被这样的伤势吓得不轻,而许是因为吓到了,所以她“本性”善良地心疼道:“疼么?快别跪着了,先跟我进来吧。”
眼看瑾夫人已经答应下来,沈幼芙这才慢悠悠伸出一只手臂,拦住了瑾夫人的去路。
瑾夫人扬扬眉毛,快速指挥着几个大汉抬起箱子:“这件事情就这么算了,我们走!”
“不能签啊!”沈幼芙急的不行,扑上去就要抢下那张卖身契。
瑾夫人一脸不耐烦的样子,因为无论沈家做出什么选择,她终究不亏!
沈幼芙一手撑着下巴,摆了一个ฐ十分稳定的姿ู势。然后另一手摸向荷包里的银子:“徐嬷嬷,晚膳给我做一道鲜鱼羹。”
——现在看起来,这样的举动也是一种预ไ谋了。
“哎,奴婢记下了。”
“霜儿本就不是省油的灯,早打发了最好。你明日一早就将这个消息说给官中账房上去,以后将霜儿的银子拨给六姐那里。至于那个ฐ露儿,倒是比她老实些,先留下试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