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觉得我护不住你吗?”
“我碰一下你的耳垂你都要跑,在霍薇柔面前反倒不知道跑了,嗯?”
这次不同于上次,蒋齐斌话说的比蒋夕云满,又是在老王妃寿宴上,季长澜若是直接拒绝,便是拂了老王妃面子。
已经到了九月末,空气中透着丝丝凉意,树梢上的叶子被风一吹便跌进泥里,席间骤然安静,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乔玥身上。
季长澜睡眠向来浅,从乔乔๒离开后,失眠也有愈来愈重的趋势,一点儿风吹草动就会醒,很多时候只能靠药物维持,可今晚他却睡得很沉。
月色静谧,晚风从窗缝吹进房间里,金丝穗子上的玉石拍打在床头上,发出极轻的“嘀嗒”声。
乔玥忽然觉得他似乎和以前不大一样了,可究竟哪里不一样,她一时又说不上来。
干净又漂亮,里面忽然多了很多她看不懂的晦涩情绪。
“我偷偷藏了一张在床铺下面,好怕被娘发现,好怕变成孤儿,好怕那ว个坏哥哥回来。”
“我、我真的舍不得啊。”
总归不能ม在这种时候的。
季长澜闭了闭眼,抬手将被子盖在乔玥身上。
小根的眼珠颤了颤,这才落下一滴泪来,别过红肿的面颊,去里屋将字帖找了出来。
他之ใ前从未见过的恐惧。
他后悔了……
可是,
一如女孩儿离开时的话,明明那么绵软,轻飘飘的没一点儿重量,可在一片寂静中,他依然能清楚的听见自己微微震颤的心跳。
酸涩,却被蜜裹的格外柔软。
窗前树影婆娑,层层叠叠的碎影落在乔玥身上,她揪着袖口的指尖微白。
倘若季长澜说没有,那宴席上便是她主ว动勾引主ว子了……
席间安静异常。
小厮将瓷片清扫出去。
季长澜避开了她的目光,重新拿起桌上的笔,淡淡道:“那你留着吧。”
少女双手捧着茶杯,乌黑的杏眸水润清澈,好似细雨打湿的湖。
不按时吃解药就会痛死的那种!
季长澜给她服用的一定是《鹿鼎记》里的“豹胎易筋丸”。
他的笑点怎么这么低呀。
这是还觉得她好笑呢?
七岁的小男孩儿精力旺盛,开心起来更是收不住性子,黄粉相间的花球抛向湛蓝的天空,被盛夏的微风带出一个好看的弧度,直直向街口飞去。
两ä人路过路边摊位时,她见小根盯着小摊上的手捧花球看,便买了一对儿花球给小根玩儿,丝毫没有注意到不远处跟着的衍书。
“那你说你要这双眼睛还有什么เ用呢?”
可季长澜忽然轻轻笑了一声,语声淡淡道:“原来是你不长眼呐?”
文案:
作者有话要说:作者预收文《今天也期待男主篡位呢》点个ฐ收藏谢谢鸭~
钟瑞微微一怔:“可是王爷知晓刺客身份了?”
门外冷风直灌而入,树上枯叶轻飘飘落在谢景花纹繁复的衣袍上,他轻轻拂去后侧眸看向钟瑞:“你跟了我这么多年,就没有一点儿眉目?”
“这……”
要说眉目,钟瑞还是有几个怀疑对象的。
靖王此次被皇帝ຓ责罚,最直接的获益人就是季长澜。
可是季长澜当年在狱中受刑后,去了岭南不到เ一年又私闯禁地,皇帝派了好多官兵才将他捉拿归案。当时他旧伤未愈又添新伤,被押回去时基本和死了没什么两ä样,能ม活过来已๐是奇迹,从那以后便未再动过武,要说他身手恢复如初ม,钟瑞是不大相信的。
他看着谢景面色,犹犹豫豫的开口:“难道是虞安侯派人做的?”
谢景冷笑:“派裴婴和衍书么?裴婴身手跟你差ๆ不多,你觉得你能ม越过靖王府侍卫悄无声息屠了整个褚玉苑?”
钟瑞被噎了一下,试探性的问:“……难道是他们一起做的?”
唰——
地上落叶应声而碎。
谢景眼瞳漆黑,眸中戾气翻涌毕现,嗓音却异常平静。
“一起做?”
“便是十个裴婴和衍书也做不到如此干净……”
倘若没有今天这一回事,连谢景自己也不相信季长澜的身体已๐经恢复如初ม了,旁้人又如何会信?
多么可怖的身手。
他父亲谢熔亲手培养出来的利ำ刃。
隐藏了这么久ื,只因为霍薇柔苛责了乔玥,他就屠了整个褚玉苑,不管王妃寿宴当即,更不管是否会被自己发现,如此孤注一掷,当真是个疯子。
和谢熔一模一样的疯子。
谢景骤然抬手,那一瞬间乍然而出的杀气逼的钟瑞后退了一步,香案上灵牌被谢景接二连三的打落在地,其中一块骨碌碌滚到了谢景脚下。
他定定的看着灵牌上的字迹。
霍景妍。
季长澜的生母,他母亲一母同胞的妹妹,他父亲谢熔一辈子都求而不得的人。
他至今都记得谢熔当年对着这灵牌又哭又笑的癫狂模样——
“景妍,你一定很不放心阿凌吧?我把他带回王府了,他那双眼睛当真像极了你。每次看到那双眼睛,我都控制不住的想起你……”
“你知道我是忘不掉你的。”
“不如你猜猜,我会怎么对他?”
——怎么对他?
霍景妍爱季长澜父亲一生光明磊落敬贤礼士,谢熔就偏要将季长澜培养成狠如蛇蝎般的存在。
将他推进伸手不见五指的深渊里,逼着他杀人,看着他伤口腐烂化脓,让他被那ว些阴暗的负面情绪狠狠撕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