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师尊。”
尹辞满脸抱歉:“第一次见那样古怪的妖怪,一时没回过神。”要是吃下毒药,再被发现没有毒发症状,又得惹上麻烦。
时敬之:“你没吃?”
“不碰,不摔,借外物拨开即可。”乌血婆又挥挥拐杖。“散了吧,赶紧挑房间打扫。要入夜了,都好生在房里待着。”
“婆婆,这纸人可有应对之法?”长乐่派掌门擦汗道。
尹辞干脆地打断ษ他:“既ຂ然如此,师尊不准我下墓就好,何苦问来问去?”
“你留在地上,有吃有喝。金玉帮宰了那么多牛羊放血,下面几天保准顿ู顿有肉。等我带宝贝上来,你再——”时敬之ใ还在唠叨。
找不到เ病因,自然无法用药。
尹辞活了三百多年,为ฦ寻得自尽之ใ法,也算遍阅天下医书。他将时敬之的症状一一比对,竟得不出答案。除了肉身经脉即将崩毁,此人甚至称得上健康。
拜师饭没吃,“为师”倒自称上了。尹辞见对方แ紧张兮兮的样子,又有些想笑——这人一逗就慌,还偏要做出副前辈模样,有趣得紧。
“不不不,你的确根骨上佳,适合习武。”时敬之忙解释,“墓里危险,你要是不愿进,也可以在外头等,为ฦ师绝不会逼迫你。”
夜晚不好下山,雪又下得狠。要在外面过夜,那ว小贼势必变成冻肉,他去客栈守株待兔就好。毛头小贼就是毛头小贼,自己挖坑自己跳,给他省了不少麻烦。
割耳匠面上一喜,老脸又狰狞几分。
人们专注于迷宫本身,不会在意蛇骨是不是缺了一块儿——更别ี提注意到เ这样精细的幻术。
众人立刻停住动作。施ๅ仲雨一阵剑花,破了术法,蛇骨缓缓消失,露出个仅够一人出入的空缺。时敬之ใ丢â了块肉脯下去,肉脯瞬间溶解,与之ใ前并无不同。
眼看湖水要淹上来,施仲雨急道:“应当是闫清的血统激发了什么,刚刚谁看清了?”
尹辞举起一只手:“泥沙走向不对。”
高手一点就透,人们几乎同时看向脚下的湖水。
青水裹白沙,水流略显浑浊,其中夹杂了一个ฐ个液团——它们柔软而透明,有着和湖水一样的青色,粗看之下极难发现,犹如水中的琉璃珠。
液团呈茧形,刚好够放一个人。
时敬之ใ吸了口气:“这东西到处乱飘……看来它只会主动接送阎家后人。”
看这阵势,他们得从蛇骨漏洞中跳出,不偏不倚地跃入液ຂ团。倘若偏了或错过,性命就要交待在这了。
太衡派的人不多,都是施仲雨的心腹。他们冲施ๅ仲雨点点头,依次跳了下去。液团裹住他们,又迅速沉入湖底。
轮到金岚时,施仲雨看准时机,引导他跳下。金岚也争气,只漏了块衣角在外头,布料登时被湖水吞噬。
接着是容王府的人。
轿中ณ人没有下轿。那轿子自行折叠成桶状,将人严å严实实封在里头。容王府高手们直接将轿子丢â下缺口,没管液团,轿子竟也没有碎裂。
施仲雨冷眼目送容王府离开,这才跳下湖去。一时间,蛇骨上只剩ທ时敬之ใ和尹辞两ä人,冰面眼看就要彻底扣下。
“阿辞,来,我帮你看时机。”时敬之ใ深吸一口气。
尹辞摇摇头:“不。”
“别怕。”
“这些坑洞更像陷阱。如果师尊没猜错,液团会来,是受了佛珠的吸引。”尹辞快速说道。“我能自己้跳,可如果佛珠不在这,液团说不定会消失。”
两个选择。要么时敬之拿回佛珠,先让他走。要么时敬之ใ先走,他自己再跳下去。
佛珠虽然只有一颗,也算得上贵重了。尹辞刚准备取下佛珠归还——
时敬之ใ:“你确定自己能ม跳?”
尹辞僵住动作:“什么?”
“我问你,你确定不会跳错?”时敬之ใ踮起脚尖,生怕鞋底被腐蚀到。
“确定,但……”
时敬之ใ笑着打断道:“那为师先走一步。放心,你既ຂ然带了佛珠,我必定会来寻你。”
说罢,他干脆ะ地跳下水去,迅速沉没。
……这人逻辑当真奇怪。一个半生不熟ງ的平凡徒弟,一个可能ม有救命线索的佛珠,孰轻孰重还分不清么?
尹辞沉默半晌,最终还是跳入湖中ณ。
下一瞬,冰面彻底翻转,湖水完全涌入。原本处于湖面下的蛇骨翻上冰面,形成新的迷宫。
下沉过程不算久。只是这液团不知什么材质,鬼皮衣被生生泡皱,一时无法使用。
头顶响起岩石摩擦声。尹辞调整姿ู势,悄无声息地落地,紧接着脱下门派服和鬼皮衣。他消除气息,隐入黑暗,打量着面前的房间。
房间不大不小,不像墓室。房间中央有个柱状装ณ置,上接天花板,柱底则有个深不见底的坑洞。房间另一端躺着四个ฐ陵教教徒,一个ฐ见尘寺和尚。
尹辞舌尖舔舔指节——果然,液团里下了麻药,舌头瞬间麻酥酥的。
环视一周,尹辞大概猜出了阎不渡的打算。他轻巧地跃起,藏在一座鬼面雕像后,打算静观其变。
不多时,昏倒的人渐渐醒转。就像算好时间似的,房内燃起火光。石柱被火光照ั亮,一行文字慢慢显现出来。
陵教成员率先上前。
“陆长老。上、上面说,‘千金散去,五步登天’……这是什么意思?”
陆逢喜,陵教长老之一,行事阴险下作,尹辞有所耳闻。此人武功可圈可点,目前能打两个ฐ半时敬之。
陆长老取过提灯,细细查验了一番柱子:“教内记载过,此物名为‘别离苦’,石柱顶ะ端放了奇珍。需要向祭洞中投以重物,石柱才会降下。”
他取回提灯,干笑两声:“重物么เ,至少要有五个男丁的重量。”
众人悚然。
见尘寺和尚:“可否弄碎石雕,用石头来抵?”
陆逢喜冷笑:“别说石雕,墙壁都是幕炎石做的,刀枪不入。我们的来路也被石板封死了,没法原路返回。”
和尚不再言语,他背靠墙壁,无声地念起经来。陆逢喜在房内四下踱步,面色渐冷:“我没找到其他出口。”
“圣、圣教主他是打算把我们困死在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