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游幸江都(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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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曼说隋隋炀帝杨广上强烈推荐:

是不是这么回事呢?我觉得,这条记载不太可靠。为什么呢?两个理由á。

说有一个叫章仇太翼的术士跟隋炀帝ຓ说:您是木命,而雍州ะ是大兴城所在地,那是西边,西边属金,是克木头的,所以对您不利ำ,不能久居。另外,有谶语说:“修治洛阳还晋家。”只有修治了洛阳城,晋家才能兴旺,您是晋王,这谶语就是说您的啊!所以您应该修洛阳。章仇太翼这么一说,隋炀帝就信了,赶紧张罗修建洛阳城。

我们知道,隋唐时代做官是要挑长相的,所谓身、言、书、判,第一个条件就是长得端正。杨广长得端正,又聪明,这不就是资质好吗?

杨广的第二个幸运之处在于资质。什么样的资质呢?按照《隋书》的记载,是:“美姿仪,少聪慧。”长得漂亮,人又聪明伶俐,非常讨父母的喜欢。杨广聪明到เ什么程度,史书没有记载,我们也๣不能瞎猜,但是要说长相好,还是可以找到一些佐证的。什么佐证呢?就是杨广的小名——阿。这是一个佛教用语,又叫尼,是善女的意思。给杨广取这么一个女性化的小名,除了民间所谓的好养活之外,恐怕也是因为ฦ他长得眉清目秀,简直像一个漂亮的女孩子吧。

先看第一点,理想高。隋炀帝ຓ的理想是什么เ?一句话,就是要建立“轹轩、唐,奄吞周、汉”的伟大业绩,当一个“子孙万代,人莫能窥”的千古一帝。什么叫“轹轩、唐,奄吞周、汉”?就是过轩辕,过唐尧,过西周,也过两ä汉。轩辕黄帝和唐尧都是古代传说中的圣王,西周和两汉则以统治时间长著称,这四个时代可是中ณ国历史上的黄金盛世,隋炀帝要是真能过他们,确实算得上前无຀古人了。再加上“子孙万代,人莫能ม窥”,就是后无来者。一个皇帝ຓ,想要让自己้的功业前๩无຀古人,后无຀来者,还不是理想高吗?

第四,才情美。

杨广,杨坚之子。他自幼谙习๤帝ຓ王之学,才智、武功不逊其父,更不输历代明君圣主,也是一个ฐ对国政有恢弘抱负,并且戮力付诸实践的有为ฦ之君。初登帝位的“大业”年号,足显其志。兴建东都洛阳、开通大运河、西巡张掖、创立科举ะ、开西域等,这些可以简单概括隋炀帝杨广一生所为,也足见其功。

秦与隋两代的命运何其相似,同样是二世而亡。

根据《隋书๰·炀帝ຓ本纪》的记载,为这次巡游事先建造的船队有龙舟、凤艒、黄龙、赤舰、楼船等等大小船只数万艘。其中ณ,真正使用的也有数千艘。这“数千艘”是什么概念呢?唐朝杜宝的《大业杂记》有一个详细的清单,包括龙舟1艘,翔螭1艘,浮景舟9艘,漾水彩舟36艘,五楼船5๓2艘,三楼船12๐0艘,二楼船2๐50艘等,总之,加起来一共5191艘。

这500่0多艘船,我们可以按照级别和使用者的身份大致分为ฦ三等。哪三等呢?

第一等是水殿,是皇帝ຓ和后妃乘坐的。包括隋炀帝ຓ乘坐的龙舟,萧皇后乘坐的翔螭舟,高级妃嫔乘坐的浮景舟和中ณ下级妃嫔乘坐的漾水彩舟。为什么管这些船叫水殿呢?因为它们都是宫殿式设计。

其中ณ,隋炀帝乘坐的龙舟最大,高四十五尺,阔五十尺,长二百尺。要知道,隋朝一尺约等于现在的30厘米,换算下来,这个龙舟就应该是大约60米长,15米宽,13米高。这13๑米的高度被分成了四层,其中,最上层分为正殿、内殿和东西朝堂,中间两层一共有120่还有说法是1้60个ฐ房间,最下层则是宦官和船夫居住。整个船体到เ处装饰金银珠宝,还挂满流苏,遍插羽毛,通体上下金碧辉煌,分明就是一座水上宫殿!

其次是萧皇后乘的翔螭舟。比龙舟稍微小一点,但是规格和装饰则ท是一样的,也是四层结构,五彩焕然。

翔螭舟之下是高级妃嫔乘的9艘浮景舟,一共三层,又叫小水殿。

浮景舟之下是贵人、夫人乘๖的漾水彩舟,一共3๑6๔艘,规格再降一等,只有两层,又叫大朱航。

这47艘船共同构成了水殿,算是船队里的第一等。

船队里的第二等我们姑且叫做楼船,是给官员乘๖坐的。其中诸王、公主,还有三品以上高官乘๖坐的叫五楼船,四品官和一些高僧、高道乘๖坐的叫三楼船,五品官和各国使节乘坐的叫二楼ä船,五品以下官员和家属乘坐的叫黄篾舫。这些船具体什么样史书没有明确记载,但从名称来看,估计是从五层楼ä船到一层普通船递减的结构。

船队的第三等则ท是普通士兵乘坐的运兵船。除此之外,还有装仪仗和物资的运输船。这么多船一共搭载了多少乘客呢?最保守估计也应该在十万以上。这么大规模的船队,在水面上排列开来,按照ั《资治通鉴》的说法,就是:

舳舻相接二百余里,照ั耀川陆,骑兵翊两岸而行,旌旗蔽野。

什么意思呢?船头船尾接在一块儿,在水面上排开就是二百里长,光彩夺目,把天地都给照亮了,两岸还有骑兵打出来的旗帜ຒ,铺排开来遮天蔽野。场面极其宏大。光是从第一艘船,到最后一条船离港,就整整用了五十天时间。

这样大规模、高规格的船队谁能ม比得了呢?无论是明朝的郑和下西洋,还是清朝的乾隆南巡,一律望尘莫及!

再来看第二个特点,船夫排场空前绝后。我们知道,古代没有机动船,船要么是依靠风力,扬帆;要么是依靠人力,由纤夫拉着走。隋炀帝这些船个头太大,而且走运河风力不足,所以都是纤夫拉着走的。这纤夫都是什么人呢?这个说法可就不一样了。按照《大业拾遗记》《隋炀帝艳史》这一类笔记小说的说法,这些拉纤的可不是一般的纤夫,而是一些妙龄少女。

为什么要妙龄少女做纤夫呢?据说这是大臣王弘出的主意。他说我们这个龙舟如此华丽,如果用男丁拉纤,影响美观。不如到江南去选1้0่00名十五六岁的女孩子,让她们打扮成宫女的样子,纤纤小手,白白纤绳,这样拉纤,多有情趣啊。隋炀帝一听也觉得有趣,但是又不免担心,女孩子体力不好,万一拉不动,怎么办呢?王弘说:这好办。如果担心1000名女孩子拉不动,就再选1000只白色的小山羊,一个美女配一只小山羊,人力、畜力加起来,这不就行了吗?隋炀帝一听,大喜过望,就依计而行了。

可能有人会问,为什么เ选羊不选牛马呢?因为ฦ在古代,羊也是具有某种色情含义的动物,西晋武帝司马炎不就乘坐羊车到后宫巡游,羊停在哪个夫人门前,就临ภ幸哪个夫人吗?所以,羊和美女,这是风流绝配,可以凸显隋炀帝的荒淫。

事实是否真的如此呢?事实并非如此,这只是一个段子。

那ว事实怎么样呢?事实比段子还夸张。

隋炀帝巡游,绝对不是只用了1000个船夫,而是总共用了8万人。其中,给龙舟拉纤的叫殿脚,一共1080人,分为三番,三班倒,每番360人;给翔螭舟拉纤的叫殿角,一共900人,每番3๑00人;给浮景舟拉纤的叫黄夫人,每船100人,一共900่人,以此类推,级别越低,船夫越少,一直到运兵船和运输船,就不给船夫了,都是由士兵自己้拉纤。这些拉纤的船夫都是统一着装,特别是给皇帝、皇后和妃嫔拉纤的,一律身着锦袄,远远望去,简直就是移动的云锦一样。这样的排场,也是空前绝后。

再看第三个特点,沿途供应空前绝后。前๩面讲了,隋炀帝这个船队的乘客最少是十万人,拉纤的船夫又有八万人,加起来就差不多是二十万人了。这么เ多人,路上的物资供应怎么เ解决呢?总不能再带着肉蛋奶上路吧?没错,隋炀帝才不带这些呢,所需物资,一律是沿途州县供应。

怎么供应呢?隋炀帝ຓ下令:“所过州县,五百里内皆令献食”。也๣就是说,只要是运河沿岸五百里以内的州县,都有供应物资的义แ务。皇帝摆这么大的排场出来了,周围的州县哪里敢不小心伺候啊?唯恐自己送的不够多、不够精,让皇帝ຓ不满意,所以每个地方都是竭尽所能,一送就是好几百抬,水陆珍奇应有尽有。光是被征调来送饭的民夫每天都在十万以上,真是家家骚动,人人不安。州ะ县送来这么多东西,隋炀帝一行能吃得了吗?根本吃不了。很多东西动也没动,直接就填埋在路边了,这是多大的浪ฐ费啊!

可能有人会说,隋炀帝这件事做得太差劲了。为ฦ了自己巡ำ游,就这样浪ฐ费民力,耗费资财,这不是一个ฐ昏君吗?在很大程度上是的。游江都可能是给隋炀帝赢得骂名最多的事情之一了。历史上基本没有什么正面的评价。不仅对这件事本身没什么正面评价,事实上,就连开凿运河,其实都受到游江都的连累。

为什么这么说呢?对隋炀帝印象很好的皮日休曾经说过:“若无຀水殿龙舟事,共禹论功不较多。”本来开凿大运河是可与大禹治水相提并论的,但是一旦连上游江都,马上就成“种柳开河为胜游”了。

隋炀帝游江都,不仅败坏了自己้的名声,也让沟通南北的大运河跟着他一同遭了殃,背了骂名。那么เ隋炀帝这么大张旗鼓地游江都,难道就真的只是为ฦ了炫耀、为了排场,为了个ฐ人享乐吗?他就没有一些别ี的考虑吗?

如果开河是为了游玩,它的正面性不就大打折扣了吗?那ว么,隋炀帝这么เ大张旗鼓地游江都,难道真的就只是为了炫耀,为了排场,为了享乐่吗?是否还有其他一些因素呢?那我们就需要看看,隋炀帝在江都都做了什么事了。事实上,隋炀帝ຓ的江都之行,有两件大事非常重要。

第一件事,安抚南方แ。

第二件事,炫耀文物。

先看安抚南方。前面不是说,大业元年605八月,隋炀帝下扬州ะ吗?经过一个月的行程,到九月,他就来到เ扬州了。我们知道,扬州可是隋炀帝ຓ的故地,当年他第一次到เ扬州ะ的时候,还是一个ฐ二十岁的青年王子,虽说号称是伐陈的统帅,但那只是个名分,并没有多少真实的权力。后来,他离开扬州的时候,已经是三十岁的成年人了,是十年的扬州ะ总管生涯让他积累了雄厚的政治资本,帮助他最终夺嫡成功,成为ฦ太子。现在,他再到เ扬州,已经是龙飞九五、富有四海的大隋天子了,抚今追昔,真是感慨万千,这扬州ะ也算是隋炀帝的福地。

当年,项羽当了西楚霸王之后说:“富贵不还乡,如衣锦夜行,谁知之者?”富贵以后如果不回到老家,就像穿着好衣服走夜路,有谁会知道?隋炀帝跟西楚霸王一样,也是一个爱炫耀的人,所以他这次下扬州ะ,也颇有点衣锦还乡的意思。

怎么样才叫衣锦还乡๥呢?那总得给当地一些好处才是。什么好处呢?一到扬州,隋炀帝马上办了三件大事。

第一件是讨好老百姓的。大业元年6๔05十月,隋炀帝ຓ刚到เ扬州,马上下令:“赦江淮已南。扬州给复五年,旧总管内给复三年。”所谓“给复”就是免除租赋的意思。也就是说,他一到扬州来,扬州城里的这些老百姓五年之内都不用交租赋了。扬州总管府辖区所有的老百姓三年以内也不用交租赋了。另外,所有的犯人都免除羁押之ใ苦,可以回家了。这样的好事,当然是万民称颂โ。

第二件是讨好原来陈朝皇室的。怎么讨好呢?大业二年6๔06年初ม,隋炀帝宣布๧了一件大喜事,纳陈后主陈叔宝的第六个女儿陈婤为贵人。可能有人会说,这也不算什么เ,当年隋文帝不就纳陈叔宝的妹妹为宣华夫人吗?没错,隋文帝确实娶了宣华夫人,而且还非常宠爱她,但是这基本上还是一种个ฐ人行为,宣华夫人得宠,其他的陈朝皇室子弟照样流离失所。最简单的例子,破镜重圆的乐昌公主当时不就被掠到เ杨素家里当小妾吗?现在,隋炀帝纳陈婤当贵人可不一样了,他还有配套措施ๅ呢。

什么เ配套措施呢?隋炀帝下诏:隋文帝平陈时候被流放到各地的陈朝皇室子弟“尽还京师,随才叙用”。不用在边疆受苦了,都回到都来吧,而且根据你们的才能ม让你们当官。这样一来,本来已经被打翻在地,再踏上一只脚๐的陈朝贵族可算翻身了。根据学者统计,大业年间,陈朝宗室当县令的有21人,当郡ຉ守的有7人,在中央当到เ九卿级别,也就是三品大员的多达5人。

隋炀帝这么做有什么เ意义แ呢?这是在拉拢原来南方的政治上层。要知道,陈朝虽然已经灭亡了,但是陈朝贵族的政治影响力可并没有消เ失。他们的政治态度,对于整个南方แ地区仍然有莫大的影响力,现在,隋炀帝让他们男做官,女做妃,保证了他们的利ำ益,他们对隋朝的态度也随之转变了,由á原来的心怀不满、暗中ณ对抗变为感恩戴德、通力合作,这不正是隋炀帝ຓ想要达到的目的吗?

第三件是讨好佛教界的。我们讲过,开皇十年590,南方皆反的时候,当时还是晋王的杨广就通过拜天台宗的智者大师为ฦ师,赢得了南方人民的好感。现在,智者大师已经圆寂,但是隋炀帝ຓ和江南佛教界的缘分可并没有断ษ。

根据佛教典籍《国清百录》的记载,就在大业元年6๔05十一月,隋炀帝就把智者大师๲的弟子、天台山的僧人智璪请进了江都宫。别看隋炀帝在外面是威แ风八面的皇帝ຓ,但是面对智璪大师๲,他却口称弟子,毕恭毕敬。而且,对天台山寺的情况也是百般存问,关怀备至。这让天台山的僧人们感动不已。正好,隋炀帝当晋王时捐资兴建的天台山新寺院落成,需要起个名字。天台山的僧人们就启奏隋炀帝说:

昔陈世有定光禅师,德行难测。迁神已๐后,智者梦见其灵云:“今欲造寺,未是其时。若三国为一家,有大力势人,当为禅师๲起寺,寺若成,国即清,必呼为国清寺。”

什么เ意思呢?在陈朝的时候,曾经有一个大和尚,很是神通,叫做定光禅师๲,他虽然早就圆寂了,但是他曾经托梦给智者大师,当时智者大师也๣想起一座新寺,这个定光禅师就托梦给他说,你别随便建寺,你建不起来,得三国归为ฦ一统的时候才能建,到เ那ว时,必然有一个大有势力的人会帮你建。而且这寺一旦建成,国家就会进入河清海晏的局面,所以,到时候你们就管这座寺叫国清寺。

天台山僧人说的这个故事是不是真的呢?很可能不是,但是他们既ຂ然这样说,就表明他们已๐经完全认可了隋朝一统天下的地位,而且愿意鼎力支持,这不正是隋炀帝要达到的目的吗?隋炀帝一听,当然大喜过望,马上亲笔题写“国清寺”三个ฐ大字,赐给国清寺。现在,隋炀帝题写的这三个字已经湮没于历史的风烟之中了,但是国清寺作为ฦ中国和日本天台宗的祖庭,历经修缮,还屹立在天台山里,见证着古今沧桑,时代变迁。

就这样,隋炀帝用经济手段笼络了南方百姓,又用政治手段笼络了南方贵族,还用文化手段笼络了南方宗教界ศ,一下子,南方到处都是拥护隋炀帝的声音。再加上隋炀帝几千艘船,二十万人下扬州的壮举带来的震撼性效果,大隋的形象在江南一下子就树立起来了,江南的不稳定因素า马上消除了不少。

隋炀帝当皇帝之前,曾经长期担任扬州总管,积累了政治资本。因此,对他来说,下扬州等于衣锦还乡。更重要的是,借助此举收获了江南人心,稳定了江南社ุ会,可以说是一举ะ多得。而隋炀帝接下来做的第二件事就更凸显了他的政治智慧。是什么事呢?

安抚江南成功,隋炀帝ຓ真是心花怒放。战告捷,还得再接再厉,隋炀帝紧ู接着又办了一件漂亮的大事。大业二年606๔二月,隋炀帝下诏,让吏部ຖ尚书牛弘等议定舆服、仪卫制度。同时,还任命开府仪同三司何稠为太府少卿,让他具体负责修造器物,造好之后赶紧ู送到江都来。

什么叫舆服?所谓舆服,就是车舆冠服与各种仪仗。我们知道,在中国古代,皇帝ຓ坐什么车,穿什么衣服,用什么仪仗,都不是根据喜好随便来的,而是必须体现礼ึ仪、体现文化、体现等级制ๆ度。但是,隋朝之ใ前,中原地区经历过很漫长的乱世,少数民族๣入主中原,很多原来的制度都丢â了。现在隋炀帝下扬州ะ,深感自己穿的衣服、坐的车子、用的仪仗都不能体现礼乐่文明,有胡人气息。

要知道,南方可是一向以中原正统自居,现在,隋炀帝ຓ这么一身行头来到南方แ,这不是让人瞧不起吗?所以,隋炀帝才布๧这么เ一个诏令,赶紧让牛弘和何稠来商议舆服仪卫制度,并且,赶紧ู打造一套像样的东西,送到เ江都来。

牛弘是何许人?我们在“隋文帝ຓ”系列中ณ讲过,那ว是关陇集团中难得的读书๰人,当年劝文帝花钱๥在民间收集图书的就是他。另外,牛弘也是隋朝著名的礼学家,曾经修撰过《五礼ึ》。所以,隋炀帝让他主持制定舆服制度,真是知人善任。

那何稠又是何许人?此人我们也提过,隋文帝临死前,搂着隋炀帝当时还是太子的脖子跟他说,修陵墓的事务必要交给何稠办。何稠是隋朝著名的工程技术专家。此人祖上是西域昭武九姓何国人,古代西域胡人素以心灵手巧著称,何稠在这一点上深得先辈真传。何以见得呢?

我们看《红楼梦》都知道勇晴雯病补雀金裘า的故事,贾母给了宝玉一件俄罗斯过来的雀金裘,宝玉不小心烧了个ฐ洞,让谁补都补不好,最后,还是大观园里最巧的丫头晴雯带病给他补好了,但是也只能做到不仔细看就看不出破绽的地步。

何稠的本事可比晴雯大多了。据《隋书๰·何稠传》记载,隋朝的时候,波斯ั曾经进献过一件金绵锦袍,织法复杂,花纹艳丽,谁也๣仿制不了。隋炀帝把他交给何稠仿制,何稠做好之后,拿来一看,比原件还好。山寨版越正版,这得多大的本事才能做到啊!

更妙的是,何稠不仅心灵手巧,本人还是在江陵长大的,江陵的后梁王朝亡国之后才进入隋朝,因此也๣算是半个南方人,熟悉南方แ所保存的中原器物。让这么เ一个人来负责修造器物,当然更是不二人选。

那么เ,牛弘和何稠到底把这个工ื作完成得怎么样呢?完成得非常漂亮。举ะ一个例子就明白了。何稠现,按照旧制,天子乘的五辂车都是只有一个ฐ车厢,皇帝ຓ和警卫员都在一起。这是贵贱无຀别了啊!不合礼法。怎么เ改造呢?何稠就把五辂的车厢用栏杆分成了两部分,一部ຖ分是警卫员站立的地方แ,另一部分则ท架起须弥座,其实就是高台,让皇帝ຓ坐在那ว里,这样一来,就突出了皇帝的威严。要知道,隋朝正是君主集权强化的时代,隋炀帝到江都来,也是为了宣扬皇帝的威แ严,何稠这么เ做,隋炀帝当然满意。

就这样,在牛弘和何稠的通力合作之下,很快,皇帝和皇后的礼服、车辇,百官在各种场合穿的官服,还有三万六千人的皇帝仪仗队的全部行头、器物就全部做好了。而且,每一样都是既符合传统礼ึ制,又符合现实需要,还体现华丽ษ的原则,隋炀帝ຓ真是大喜过望,赶紧就在扬州用上了。每次一出去巡游,光是仪仗队就绵延二十多里长。而且因为是新า做的,特别光鲜亮丽,让扬州的老百姓看了之ใ后目瞪口呆。

为什么目瞪口呆呢?要知道,在此之ใ前๩,扬州也好,还是整个南方也好,对北方的印象就是一群粗鲁的草莽英雄。就算真把南方征服了,那也只是武力征服,难服人心。现在可不一样了,隋炀帝ຓ到南方แ来,炫耀的已经不是武力了,而是最能体现礼乐文明的仪卫制度,这样一来,南方แ人还敢再小视这个政权吗?当然不敢了。事实上,说不敢还不够,应该说,更多的是心服口服了。

讲完隋炀帝到เ达江都之后所做的两件大事,大家可能ม已经明白了,隋炀帝巡ำ游江都,绝不仅仅是游山玩水,而是有着宣扬国威แ,巩แ固统一,促进交流的重大意义。通过一次巡游,不显山、不露水地解决了这么多问题,既ຂ震慑了南方,又让南方心服口服,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呀!没错,隋炀帝巡游江都,和他之前营建东都、开凿运河一样,都算是找准了时代脉搏,也๣把握好了历史展的方向,让隋炀帝ຓ的政治眼光和政治能ม力展现得淋漓尽致。

隋炀帝游江都,有着宣扬国威和巩固统一的双重政治目的,也确实收到了良好的统治效果。但是与此同时,隋炀帝在巡游过程中的铺张浪费也给人留แ下了深刻๑印象,以至于后来的人们一提到巡游江都,先想到的就是奢侈腐化,滥用民力。

但是,与此同时,隋炀帝ຓ的弱点在这次巡游过程中也๣展现得淋漓尽致。什么弱点呢?除了我们前面屡次强调的急功近利、好大喜功之外,还有一点同样非常致命,那就是讲究排场,铺张浪费。举一个例子。

隋炀帝不是让何稠给他制ๆ作仪仗吗?而且基本精神๰就是越华丽ษ越好,这样一来,何稠当然就要竭尽所能了。我们都知道,古代皇帝ຓ的仪仗需要大量的羽毛,何稠就以皇帝的名义传令州县,让各地都进献羽毛。这样一来,那些长着华丽羽毛的鸟可倒霉了,到เ处都是捕猎者,无处躲藏。

《资治通鉴》记载了一个心酸的故事。乌程今浙江乌程有一棵大树,树高百尺,一点枝杈都没有,就在树顶上有一个ฐ鹤搭的巢。这只仙鹤每天飞来飞去捉虫子喂小仙鹤,被人看到了,就要拔它的羽毛。可是,鹤躲在树上不下来,人也爬不上去,怎么办呢?有人就说,干脆把树锯断算了。人们就纷纷找锯子,要砍树。仙鹤一看,怕树倒了伤到เ自己的孩子,没办法,只好自己用嘴๨把羽毛拔下来,扔到地上。当地人一看,这可太新鲜ຒ了,赶紧上报隋炀帝,说:“天子造羽仪,鸟兽自献羽毛。”

这个故事是不是真的呢?很有可能不是,但是我们仍然要说,它反映出的人们的意见是真的。事实上,就因为这次造仪仗,隋炀帝ຓ又动用了男丁十万多人,所花的金钱๥更是以巨亿计。这些花费里,固然有的是必要的,但肯定不必要的。更何况,自从隋炀帝ຓ上台以来,这样的大工程、大活动一件接着一件,就没有停下来过,这让老百姓怎么承受得了呢!中国有个成语叫过犹不及,凡事都有一个度,过了度,好事可能就会变成坏事,雄心大略可能也会变成残暴不仁。

现在,隋炀帝的所作所为,已经过了老百姓能ม够承受的度。那么,他会知道反思吗?他的下一步,又会做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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